统说的几天就真的只是五六天而已,结果鹤岁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三清山等啊等,期间还躲到被窝里自个儿哭了好几回, 却只等来了接他回凤栖山的顾十三。
顾十三见到鹤岁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天界的三太子会认识你?”
鹤岁茫然地抬起眼,“天界的三太子是谁?”
他是一问三不知,再怎么追问也白搭,于是顾十三不再白费力气, 他直接把趴在床上没精打采的鹤岁拎起来,眉头直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鹤岁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他就连平日喜欢吃的果实也只是咬上两三口就推得远远的,没什么胃口。鹤岁摇了摇头,慢吞吞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应该是我问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顾十三捏了捏鹤岁的脸,手感没有以前那么软了, 他不满地责怪道:“谢让清连天劫都渡完了你也不回凤栖山,要不是三太子过来找你,我们还什么还不知道。”
顾十三不说还好,他一说起谢让清,鹤岁就扁起了嘴巴。薄薄的雾气氤氲在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弥散开来的水汽漾作一片,将他的眼睫与脸庞沾湿,鹤岁的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他小声地说:“谢让清没有渡完天劫,他、他……”
鹤岁泣不成声,灰飞烟灭这四个字他说不出来。
“你别哭。”见他这样,顾十三立马慌了手脚。鹤岁被宠得又娇气又任性,顾十三以前总喜欢欺负他,而鹤岁不是气冲冲地丢下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就是捂着脸“呜呜呜”的装哭,然后跑去委屈巴巴地跟别的凤凰告状。
“三太子说谢让清的神魂不全,尚在九天闭关,还不能亲自来人间接你。”顾十三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鹤岁,哭得眼泪汪汪,又惹人怜爱又招人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谢让清欺负你了?”
鹤岁哭着哭着没了声儿,他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不可思议地问道:“谢让清在九天闭关?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他……”
“三太子是这样说的。”顾十三耸肩,不太温柔地把鹤岁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我最近没有去过天宫,所以不是很清楚。”
鹤岁完全顾不上纠结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太子是谁,他满脑子都是谢让清。鹤岁一把揪住顾十三点衣袖,眼巴巴地问道:“我们快点回凤栖山好不好?”
顾十三本来就是过来接鹤岁回去,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鹤岁不仅没有一丁点的自保能力,估计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顾十三点了点头,“正好三太子也在那边等你。”
从三清山到凤栖山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顾十三又现出了凤凰的原型,让鹤岁坐在他的身上,自然更快一些。鹤岁全程都在心不在焉地揪着顾十三身上的羽毛,还不小心拽下来了几根,这要不是鹤岁,顾十三估计立马就把人给拔秃了——毕竟凤族是出了名的爱美,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顾十三把鹤岁放下来,稍微抬起下颔,“三太子就在那里。”
鹤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望过去。
竹林幽深,有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那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在不紧不慢地摇着,兴许是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他回过身来,笑吟吟地开口道:“小凤凰,别来无恙啊。”
是许秋客。
鹤岁稍微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谢让清要给自己留下清衡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许秋客会变成天界的三太子。鹤岁迟疑了一小会儿,不太确定地问他:“你就是三太子?”
许秋客往他这边走过来,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怎么了,我看起来不像三太子?”他说着,又伸出手来捏了一下鹤岁的脸,许秋客啧啧叹道:“小叔不在就是好。”
连堂堂天界三太子都得称呼为小叔的人,除却清衡上仙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顾十三向来爱憎分明,他之前因为鹤岁误饮月浆而对清衡心生不满,但是谢让清的确成为了鹤岁的那线生机,顾十三说:“多亏清衡上仙出手相助。”
“我那个小叔,向来都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三界都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冷漠的人。”许秋客连忙摆手,他望着鹤岁意味深长地说:“这一回如果不是长生,他根本就不会出手,三清山上也不会有谢让清。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鹤岁听得半知半解,“三清山上不会有谢让清?”
许秋客没有为鹤岁多做解释。他的手下稍微用力,“哗啦”一声合上了摇来晃去的折扇,许秋客越过鹤岁,对他身旁的顾十三说:“小叔的伤势未愈,不能亲自来凤栖山,我且代他把长生讨要过去——”
说到这里,许秋客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补充道:“自然不是做小叔的灵宠。”
顾十三闻言一怔,过了半晌才说:“长生他……”
许秋客压根就不等顾十三把话说完,抢过鹤岁就跑,很明显就不是在征求凤族的意见,只是通知他们一声而已。许秋客捻诀把自己与鹤岁送到清衡的仙宫,不过片刻,凤栖山的竹林与青山皆已不见踪影,入目的只有汉白玉铺砌而成的石阶。
“小叔就住在此处。”
许秋客推了推鹤岁,“他啊,动了凡心,干脆就把自己的天魂分出来在人间养凤凰。说起来你们凤凰也真是麻烦,小叔整日差使我给你找果实和露水,就这你还挑三拣四,说这个不喜欢,那个有点苦,得亏是我小叔,事儿这么多,要是搁在我身上早就把你给红焖了。”
鹤岁大致知道许秋客在暗示自己什么了,他不大高兴地说:“凤凰不可以红焖。”
许秋客随口道:“看你被养得细皮嫩肉的,那就清蒸吧。”
“凤凰不可以吃。”鹤岁抬起眼盯着仙府外的门匾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撅着嘴巴问道:“清衡是谢让清,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害得我、害得我难受了好多天。”
“天道无常。”许秋客压低了声音,“小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能只字不提。他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而我起初也只是为了凑个热闹才跟去人间,然后无意间发现他只有一魂,这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许秋客又说:“小叔知道你在三清山总是哭。他本来应该再让你多修炼几年的,九天不比人间,你本身就是他用仙药和精元喂上来的,根基不稳,结果你哭得那么难过,只能提前把你接来身边了。”
鹤岁小声地说:“讨厌他。”
许秋客把该说的都说了,至于谢让清能不能把鹤岁哄好,那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许秋客的余光望见翻飞的白袂,清衡到来的时机正好,他挑着眉说:“小叔,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鹤岁抬眼,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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