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出一丝感动,近在咫尺的闭著眼的面容像这晚的空气一样,钻进陆城的肌肤骨髓,在他心中无孔不入。
於是他也闭上眼睛,任由这个人摆弄著他的唇齿。
海风撩人,夜色撩人,人更撩人。没有什麽是残缺的。
一周後,两人离开复活节岛直返圣地牙哥。
刚入住酒店,张玉文受到一名当地朋友的邀请,参加游轮轰趴。“alex本来是到圣地牙哥做生意的,不过现在他几乎已经定居在这里。”
“说实在的,这种比基尼派对,我真有点舍不得带你去。”
陆城莞尔,“你该不会想出墙吧?”
“我是对alex不放心。”张大少捏了一把男人刚出水的腰身,被男人逮住手腕,他便顺势圈了上去:“我们刚到圣地牙哥,根本没告诉任何人,他在这时开这场派对,我怎麽会相信真有这麽巧的事情。不过不看著你我更担心。”
陆城湿润的身子被坐在床沿的张玉文抱住,听出对方口气里的严肃,“alex是个混迹黑白两道的商人,为了钱他什麽都肯干。”
就算是所谓的朋友,对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也未必不会出卖。
alex的姐夫是圣地牙哥最大的毒枭,而他本人台面上虽然是清白商人,私底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有alex本人清楚。
张玉文的朋友里并不少见类似的人,在陆城还未得到他父亲认可的情况下,两个人能这麽潇洒自如地玩转美洲,不乏因为得到他们的帮助。
至於alex这个爱钱如命的美籍华裔,张大少与他的交情远不足到能大胆信任的地步。
“既然不放心,不去就好了。”陆城身上除了腰间一条短短的白色浴巾什麽都没有,现在这条白色的遮羞物被张玉文突然咬在了嘴里。
张大少呲著牙,朝陆城笑笑,在对方阻挡的瞬间,准确地将它扯开了。
“我说你──”张玉文松口,浴巾掉落在陆城脚边。陆城有点头痛地推开贴上来的张大少,望著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六点了,今晚你是真不准备去了?”
“去,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不和alex见上一面,我们怎麽离得开圣地牙哥?”但这样说著,却丝毫不影响他对男人上下其手。
陆城光著的身子还滴著水,对方却穿戴整齐一身光鲜,强烈的反差在相贴的两人之间形成莫名的yin靡感。
加上张玉文的头几乎要埋进陆城的腿间,让男人气血蜂拥而上直冲大脑。
好不容易他才咬牙推开了张玉文,捞起床上的衣服便套上身。
张大少维持著原本的姿势坐在床上,一脸被嫌弃地望著陆城。
“靠,小气。”
两人到alex的船上时,天已黑尽。私人游轮,加上底舱一共三层,比普通的游轮小了不少。
张玉文站在船下,望著甲板朝陆城说道,“如果待会儿需要跳海的话,希望这个高度你能接受。”
两人手指头勾著手指头地上了船,引来不少别样的目光。
“哈哈,看这是谁来了。”
被侍者带到最上层的大厅,一进门张玉文就被一个黑色卷发的高大男人扯过去抱住。
“安少,这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英俊无双啊。”
无双个屁,张玉文连他的脸都还没看到。但男人似乎十分受用,立刻比刚才更喜笑颜开,拉著张玉文就要往里走,“哈哈哈,来,张大少难得来圣地牙哥,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
张玉文笑笑,站著不动,把八爪鱼一样的男人从身上拉开,“安少做东,我们自然会尽兴。”
说完张玉文拉过被alex挤到一旁的陆城。他所允许的,离他身边最近的人,永远都只能是这个人。
他指著陆城,朝alex介绍,“这是陆城,想必安少已经见过他了。”
alex仍旧笑得格外灿烂,仿佛没有听懂张玉文话里的讽刺,“陆少你好,久仰大名……”
陆城倒是置身事外地笑得十分客气。
陆城与alex握了手,两人被alex带进中央,宽阔的船厅里尽是身著泳装的男男女女,穿得一本正经的除了张玉文、陆城以及alex,就只有alex分布在各个角落的保镖。
alex招呼了张玉文,转身又去接待别的客人。
大厅里流光溢彩,平日的衣冠禽兽,在逐渐变得暧昧不清的氛围里,尽显禽兽本色。热闹的空间里,开始弥漫著yin秽的气息。
两人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刚坐下来,就有人上前搭讪。
alex明显是收揽了不少美人在船上,来勾搭二人的除了各色美女,还有不同类型的俊美男人。
在拒绝了一个长相与陆城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後,张大少终於头痛地揉了揉额头,“那个家夥一脸等著人去会有兴趣……”
他揽著陆城的腰:“我对你这麽一心一意,难道你就没一点感动?”
“嗯,那我十分感动。”陆城的眼睛正注视著坐在对角的角落里那对纠缠成一体,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
张玉文并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就没关注别的人,他只是对男人敷衍一样的口气喷了喷鼻息。
“那你回报我吧,”说著他就开始动手扒陆城的衣服。
“张玉文,”陆城阻止他,“你想现场表演zuo爱给alex看吗?”
他虽然并不介意在公开场合表达和张玉文的亲热,但还有个限度,亲身参与到这种yin乱不堪的xing爱轰趴中,他还做不到。
尤其是,还牵扯到张大少的上下问题。
张玉文停止了他的禽兽行为,不满地狠狠咬了一口陆城的下巴,“至少,让我亲个嘴。”
说著就抱住陆城的头,身子一转,修长的腿就跨上了沙发,坐到了陆城腿上。
两人湿润的唇一相触,立即就水深火热。
那些先还想瞅准机会过来勾搭张玉文或者陆城的,一时间都被阻止在了两人一场热吻里。
不过船上的气氛越见颓靡yin乱,热情似火的吻没让两人成为焦点,陆城深喘著拉开张玉文的时候,张大少眼睛里已恍惚布了一层水汽。
“不够。”张玉文瞄著猎物一样地盯著身下的男人,伸出舌头一舔嘴唇,作势又要吻下去,被男人伸出一只手指挡住。
陆城的视线穿过张玉文,落在站在他们之外的男人身上。
“打扰两位。”船的主人别了别嘴,开口道。
张玉文转过头,对著alex一脸的兴味盎然,对方一点都不像是因为打扰了别人而愧疚。
“安少,你可以晚个几分钟再过来也没关系。”
“啊,只怕我再过几分钟过来,还是会打扰到你们呢~”
对方露出点困扰的神色,张玉文“哼”了一声,从陆城腿上退下来,他翘腿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
“安少,我知道你请我来不是为了陪一群陌生人玩游戏的,今晚用不著拐弯抹角,我们有话就直说。”说著他用一只手勾著陆城搁在沙发上的手指,看了一眼alex,“你觉得怎麽样?”
“张大少,”alex委屈地摊摊手,“你用这种‘没安好心’的眼神看著我,我可真是超痛心啊。”
痛心你个屁,张玉文勾起一丝笑,“原来是我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不过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alex望著张玉文的眼神突然间多了几分深意,他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张玉文一懵,条件反射地转头看著陆城,男人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惊讶。
“噗──安少,你暗恋我?”张玉文一手挂在陆城肩上,止不住哈哈大笑,“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alex站在他们面前,瞟了陆城一眼而後又盯著张玉文。陆城熟悉那种眼神,平常张玉文在看著他的时候,太常露出那种专注。他由著张玉文趴伏在自己肩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alex笑道,“以前我以为你只喜欢女人,我也不缺喜欢的人,所以放弃了你。但是,张大少,知道你也能接受男人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张玉文还是伏在陆城肩上笑个不停,“可惜,安少,我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啊。想拆散我们?啊,你准备怎麽做呢?”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3 肉渣
“你知道的,在圣地牙哥,你老爹的势力可伸不到这里来,”alex单手环腰,另一只手轻戳自己的鼻尖,朝张玉文轻轻一笑。
这个男人有一张刀削一样英俊的脸,而且长得高大,偏著头笑起来却带著毫不违和的天真的邪气,“何况我还承他之托,要分开你们呢。”
张玉文可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英明过人,只不过突然出了“竟然早就被被alex盯上”的插曲。
但他的心情倒并不坏。
张玉文的脸还搁在陆城肩上,在流彩的光线里露著半张脸,对alex笑道,“那今晚,安少是准备用强呢,还是要怎样?”
被依靠著的男人的手径直从张玉文後背圈了过来。
陆城的手掌不轻不重地覆在张玉文的腰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张玉文的衬衣上,落入外人的眼里,就有了明显的宣誓所有物的味道。
张玉文依在他肩头抽一口烟,并习惯性地将它塞到陆城的嘴里。男人轻巧地含住,被张玉文逮住下巴,在耳边拱了拱。
两人这样目中无人的互动,alex看在眼里,笑容里变化出一些不可察的凌厉。
他早打听了陆城这个男人,知道他长得好看,像张玉文过世的母亲,但除此之外实在没什麽特别的。
他甚至和张玉文根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真如张政圭所说,张玉文对他不是移情,那他又究竟喜欢这个男人哪里?
alex眯起了眼睛,他的眼里挂著泛起冷光的笑,毫不掩饰地打量眼前的情敌。
陆城嘴里含著烟,闲淡地翘腿坐著。被人盯著,他微微地抬起头,也笑起来毫不客气地打量alex。仿佛他没有听到这个男人方才正对自己的情人表白。
alex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他,也很少有人敢这样与他对视,在陆城温和的笑脸里,他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我从来不信情比金坚什麽的,”alex挥挥手,他身後的保镖立即将人群驱散,音乐骤然停止,暧昧的灯光刹那变成一派明亮的光线。
alex走近两人,居高临下地,“张大少,我可是非常讨厌使用暴力呢。但为了得到我要的东西──喏,现在我让你来挑,你是选择让你的情人毫发无损地从我船上下去呢,还是,最後连渣都不剩?”
“呵,”张玉文低头笑笑,拉开陆城的手,站了起来。“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安少。不过既然已入虎穴,我当然是,选择前者了。”
alex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这可真是明智的决定。虽然我这里并不是虎穴。”
“你不要误会了,”张玉文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打碎他刚裂开的笑。“安少,我们会一起下船。我和你做个交易。”
“陆城,”张玉文懒散地坐在副座,在昏暗如水的空气里,看著准备发动汽车的男人。
“嗯?”陆城偏过头,微微一笑:“怎麽?”
“你今晚不高兴。”张玉文手肘撑在敞开的车窗,抚著额头。
他有点庆幸,对著陆城,自己何时已经这麽会察言观色了。
男人微微一愣,握在钥匙上的手已被张玉文抓住。
“坦诚一点,怎麽样?”他眼里那看似风流不羁的大少爷,朝他压了过来,说话间,鼻息扶在陆城的脸颊。
陆城突然想起,张玉文在这个晚上,也用相同的口气对alex说,“开门见山怎麽样。”
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和自己真的不一样。
张玉文这样的,本就该是掌控大局的人,任何事情,在任何场合,永远运筹帷幄。
就算是在被刀枪架著脖子的别人的船上。
而黑帮,军火,国际刑警,这些对陆城来说本来只是存在於故事的东西。
但显然对张玉文来说,都再寻常不过。
陆城缓缓抽出手,在张玉文的脸色随之变得黯淡时,反握了他的手。“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无所适从。回去吧。”
他将那只手放回张玉文的腿上,重新发动车。
眼前的光线突然被通通遮蔽。一只庞然大物压在头顶,男人扑过来,将陆城撞倒在椅背。
“嗨,美人。”张玉文在他耳边低声道:“扭扭捏捏算什麽男人,今晚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了。”
张玉文翻身坐到了陆城的腿上,两个大男人在狭窄的车厢里面对面地彼此贴近,毫无距离。
张玉文的呼吸、体温、心跳,仿佛都融入陆城的身体,让他抑制不住全身发热。
“说吧。”张玉文咬住了身下男人柔软的发凉的耳垂。
“从哪里说起?”美人在昏沈的黑夜里,发出低沈的温柔的嘶哑的嗓音。
“也许,是在我们上船的时候?”张玉文揽住了身下的坚韧的腰身,他挑起了他的衬衣的下摆,手钻了进去。
在他的手掌贴上陆城微微汗湿的肌肤的时候,不老实的手被男人抓住了。
张玉文停了下来,他的嘴还停在陆城的耳边,只要听到他不想听的话,也许他就能对眼皮下那截脖子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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