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
小彪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啊。我那个嫁了三次的姨妈,这次来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们她要嫁第四次了。啊?这么晚了。我要走了,你全拿去吃吧。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把零吃全塞给我就跑了,叫了叫不回来。
这事让我一直觉得很心虚。我很多个晚上辗转难眠,我总是想着要去补偿什么,总是想着要去跟他道歉。但我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直到一次他三天都没有上学,我忍不住便在放学的之后问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同学,“陈洪,陈彪呢?怎么三天不见他?”
对方立即回答,“他要转学了。好象说明天早上就要搬家,到别的城市吧。”
我一听,觉得晴天霹雳。那时我家还没有电话,我在寒冬的夜晚跑到街上,在公共电话亭里打了几十个电话问终于问到小彪家的地址,然后跑回家看有什么能送给小彪。最后,我找到了我母亲为我打的一条围巾。
那个时候天亮的很晚。我早上6点起床的时候,天一片漆黑。但我找到小彪家的时候,他邻居告诉我他们已经往火车站去了。我十分焦急,几乎是拼尽了所有气力冲到火车站,买了月台票在长廊上一个一个车厢地找。
幸好找到。
我使劲地拍着玻璃窗,“陈彪,开窗啊陈彪!”
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他开了窗,把头探出来,一脸惊讶,“鲁之信,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马上把围巾围上他的脖子,“送给你的围巾,谢谢你上次给我的饮料和零吃啊!”
“啊?你来这里就为了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啊!上次其实是我……”
鸣声响起,掩盖了那刻我说出去的话。火车开始缓缓开动了。
我追上去,继续喊,“对不起陈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被家人拉进火车一边挣扎着跟我说话,“你说什么啊,鲁之信,你家电话号码多少啊?我到步给你电话啊!喂!”
“对不起啊!陈彪,对不起啊!”
“什么对不起啊,我问你电话号码啊!!”
“对不起啊……”
鸣声再次响起,火车完全驶出月台了。我就此却步,看着火车向前奔驰,目送他离开。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坐在床上,静静回想着发生过的一切。
蟑螂的事件让我知道我潜在心态的不简单,但没想到我疯狂起来的时候,可以到这种地步。我觉得我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了一次,在世界的尽头沉睡过后,醒了跑回来才知道自己原来胡作非为了一大堆。
但是我不觉得有多后悔。
怎能怪我呢?你们不接受我的爱,绝对可以。但不能利用我的爱。
你们在伤害别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报应?
最起码我想过。因为我相信报应,我也已经有报应。
我此刻,很平静。
很多事情看上去好象还是似是而非,但已经不重要。就算雅浩真是利用过我,但我手中他留给我的信,真实地告诉我,他是爱我的。
这就已经足够。
原来我想要的,只是一封信。
我被送到医院已经两个星期。我一睁开眼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医生围着我,他们各施各法引我注意,但他们很奇怪,所以我从不理会他们。
这个医生在帮我做了身体检查之后,又哄小孩般地引诱我跟他说话,失败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之乐和小彪说,“病人的身体日间没任何异象,可能是严重的心理问题,令他有自闭的倾向。而最令人担心的是一到晚上他睡过去后就发高烧,气促,喘气,抽筋。药物的效果也不是想象中理想,我和其他医生都觉得应该是心理障碍造成的。对了,你们知道谁是那个…雅…雅浩吧?病人一发病的时候总是喊着这个名字,你们要是联络到这个人,可能对病人的病情有好处。”
这个医生重复了之前好几个医生说过的话,之乐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他只是简单地点头,“谢谢你,医生。”
医生出去之后,之乐把他熬的汤递到我面前,“哥。喝汤。”
我接过碗,乖乖地喝了起来。
旁边的小彪看了忍不住说,“真奇怪啊。叫他是有反应的,就是不愿意说话。晚上还会无缘无故的发些莫名其妙的病。到底怎么了。”
对。
我日常生活一切正常。我能吃能走。只是不想说话。但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我说话,我不说话他们竟然要带我看医生这么夸张。
医生也很夸张。我对晚上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们却说我会发些古怪的病。我醒来的时候手臂总是插着针管打着点滴。周围一大群医生护士围着我。
他们骚扰我了,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我喝完汤后,之乐收拾好一切,就去上课了。
小彪留下来陪我。
无所事事的时候,小彪电话响,“那份文件?我放了在我桌子里的第二个抽屉。对。就是那个。好,有什么事再打给我。”
公司的电话。我突然想起,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现在公司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一个样子。
那是雅浩的公司。我问小彪,“公司现在如何?雅浩呢?”
小彪喜出望外,他想不到我竟然会说话,他跑到我床边,“之信,你终于肯说话了?”
我重复问题,“公司现在如何?雅浩呢?”
小彪高兴的神情止住了,他说,“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他在法庭公布自己的身世放弃所有就突然消失,一些董事趁机造乱,不过好在还是有些和总裁比较好的董事撑住大局。不是很乱,但也不是很稳定。之信,或者你不想承继这公司,但它到底是总裁的心血,你忍心看它垮在你手上?之信,你要振作点。”
小彪说的很苦口婆心。我点点头。“我要振作。”
但我说完的那刻,我又有点昏昏欲睡。小彪看了,担心起来。他或许怕我病发,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脸,“之信,不要睡之信!”
他这样叫着,突然让我想起了些什么,我又问,“小彪,你恨那个塞蟑螂到你书包的人吗?”
他对我无端端问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他想了一下回答,“要用到恨吗?不至于吧。那时侯小,恶作剧而已。而且我常常口无遮拦,得罪了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我继续问,“如果你看到那个人,你会要他怎么补偿你?”
我的问题让小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勉强回答,“补偿这么严重?不用了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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