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贼了!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齐晨光打电话报信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一声惊呼。
我转过身,看见马纳先生一家惨白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看得出,他们的眼中对我所表现出来的怀疑。我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刚来美国不久就会遭到这样的误会,而且,这个误会还是自己自找的。我赶紧端起手中那盘饺子给他们看,说:你们别误会,我刚才做了饺子,于是打算送一盘来给你们尝尝,没有想到里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我很抱歉,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
马纳夫妇并没有因此而对我放松警惕,他们始终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露西被抱在她妈妈的怀抱里面,这会儿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我只觉得头疼,自己的运气可真够背的,这种事情也能够让我赶上。
我只好打电话给齐晨光,我跟马纳先生他们沟通不了,只好向他求助。
忽然贝丝卡太太说道:马纳,咱们报警吧!
马纳先生点点头,叉腰又环望了一边房间,说: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是一个胆小鬼
警察在一边和马纳夫妇了解事情情况,我坐在临时整理出来的沙发上,露西趴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看到她这副惊奇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忘记我了,正把我当一个新鲜的存在在看呢。我竖起手指戳了戳她软嫩的小脸蛋,她呵呵呵呵地脆笑起来。一点儿也不认生,虽然我对于她而言也不是生人了,但我毕竟得承认,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她早已经忘记了我。
为什么在我即将面临被冤枉的情景之下,我还能够这样轻松地和一个孩子游戏?
从小,当我遇到我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我总是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仰望天空一朵浮游的云也好,关注路边一朵沐风的野花也好,似乎这样的动作与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能够证明我是真正的坦然无畏,就能够逃避掉我需要去解决目前这个问题的责任和担当。说到底,我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终于,警察和马纳夫妇了解完情况,朝我走过来。
美国人的骨架通常都又高又壮,何况是警察。眼前这个警察留着茂密的络腮胡子,厚厚的嘴唇显得很干,泛起了不少白屑。他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抬眼望向我,说:会英语吗?
我说会。
他点点头,说:简单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吧。
我说:我叫许其央,是个中国人,在这边留学,是马纳先生和他夫人的邻居,住在隔壁,今天是我们中国传统节日大年三十,有个习俗便是在这一天吃饺子,我在自己的公寓做了饺子,因为之前和马纳先生他们关系不错,所以做了一盘想要送过来给他们,没有想到就看到他们的屋子里面已经变成了这样,关于这个,我也很抱歉
警察在他的小本上疾笔记录,写完后再看了眼,确定没有记错的地方,又问:你在公寓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但不知道是这栋公寓隔音效果太好还是怎么,我真的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膀,说:没有。
贝丝卡太太嗤笑一声,说:撬门这么大的动静你也没有听见?贼才听不见自己弄出来的动静!
警察抬抬眉毛,笑了笑,对我说:等会儿我会去这栋公寓的监控室查一查监控记录。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起什么细节来,可以找我来说。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接过来,说:谢谢。
露西忽然扯住我的裤腿,咿咿呀呀地想要我抱。她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笑容如同天使一般单纯可爱。在我和马纳先生一家之间出现这样的误会,我心中感到万分难过,虽然我与马纳先生一家仅仅只是以邻居的形式相交,然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他们却是少数愿意待我以善意的本地人,我们曾聚过餐,也有过亲切的交谈,这样的萍水相逢,本该是回忆中一幅极美的画卷。
贝丝卡太太上前一把抱起露西,走进房间里面。客厅里只剩下我、马纳先生和警察先生。
马纳先生虽然眼中依然有着对我的不信任,但是,此时此刻,他终于还是对我透出了一丝善意。他牵起嘴角,对我笑了笑,说:别介意,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向你道歉的。
我点点头。的确,萍水相逢,对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相对熟悉的陌生人,人家凭什么无条件地信任我?
警察说:那我先去看看监控录像。
然而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监控器在这个时候竟然坏了。负责人解释说:监控器在昨天就因为故障不能够正常运行,我们也贴了公告在下面的公告牌上面,提醒各位住客锁好门窗,小心来贼。没有想到依然有客户遭窃了。
我想,也许正是小偷看到了这个公告,在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入室行窃。
我忽然又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这一次小偷进入的是马纳先生的家,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保不齐会进入我的房子里面,到那时,我孤身一人在美国,被人杀害了都没人知道。现在的小偷都如此丧心病狂,偷了东西也就算了,只要被人撞见,还想着杀人灭口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关于一家女户主撞见小偷入室行窃反被杀害的新闻,心里面顿时阴嗖嗖地刮起风来。
最终,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毕竟在第一时间我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我入室行窃。这个案子警察会保留案底继续进行调查,而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抓到真正的小偷还我以清白,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卧坐在沙发上面,电视机里面放着一个深夜访谈节目,一个我不认识的主持人,一个我不认识的嘉宾,一种我不懂的笑点,一种我不仔细去听就不懂意思的语言。我真的害怕和畏惧了。
为什么我要因为自己身上的病而远走他乡,仅仅为了不让章程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大爱?明明真实的我,尖酸,刻薄,自私,斤斤计较,讨人厌,可是,因为爱情,我开始牺牲,开始委屈。
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个真理,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一个再自私的人,遇到爱,也会变得温柔。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手机里面显示着五个未接电话,一个齐晨光的,两个叶银城的,两个何穆的。
我一个一个地回过去,都是在关心我昨天晚上那件事。
大约是马纳先生一家跟齐晨光说了这件事,然后齐晨光告诉了叶银城,叶银城又告诉了何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神奇地在短短一个晚上将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迅速在三个人(或者更多我不认识的人)之间传递过去的。中国人的恶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齐晨光表示说,他会好好跟马纳先生一家沟通的。我说没有关系,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清者自清。装逼装得我自己都要感动得涕泗横流。
叶银城先是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然后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时地激动地叫上那么一两声。如果我是漫画人物,我的额头上一定画了三道粗粗的黑线。我问:你在干什么?
她用一种极其舒适仿佛置身于天堂的语气说道:在做按摩呢
我朝着我家那顶雪白的墙壁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说:如果你要帮忙的话,你可以去警察局自首,说是你入室行窃,我就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在她破口大骂之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掉了电话。
当何穆在手机那边说,如果需要帮忙,一定打电话给他,我心里面很快就意识到了何穆背后的用意。如果不是我多想,也许,何穆是喜欢上我了。尽管我也不是那么确定,毕竟我和他只见过一面。
曾经的我,在还没有经历爱情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上了我,我一定会为此而兴奋、骄傲、不安,会在心中流淌而过一种温软的甜蜜。可是现在的我,在经历了爱情之中的辛酸之后,我明白了,一个人,要承担一份爱情,他在这个过程之中是多么的不易。
爱情中,两个人如同攀登一座山峰,他们朝着峰顶攀登而去,去寻找传说中的幸福。一路上,他们会遭遇坎坷、荆棘,他们会感受到自己在山下的雄心壮志正在被一路的艰险消磨殆尽,他们会发现,彼此之间从未坦露给对方的另一面也许是自己难以接受的部分,他们会面对一份艰难的挑战。在漫漫山路之中,又有何其多的**们最终分道扬镳,到最后,登上山顶的,不是那些将手时刻牵在一起的,而是在遇到了困难时,愿意站在你的背后,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
当然,或许在何穆的面前,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毕竟,他比我年长许多岁。但这几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让我心里面对爱情忠贞不移的信仰变得七零八碎,能分给他人的爱,也所剩无几。
作者有话要说:
☆、祸不单行
我沉默了很久,说:何穆,我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不是合适,但是,我还是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我,已经无法再接受另外一个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何穆在那边沉默良久,然后笑着说: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朋友的角度关心你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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