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唇薄而红,眉心还有一点朱砂,屠苏若是女子的话,倒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无异这么想着,却又觉得不太妥当。他在床边坐下,模模糊糊想起了以前被人说过自己这么爱摆弄偃甲,只怕将来要娶个偃甲娘子日日相伴。如果偃甲娘子长得跟屠苏一样美的话,倒也还不错,他这么想着,傻笑了一会儿。
起身想离开时,却发现屠苏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襟,他伸手想拽出来,却听到屠苏含混不清的喃喃着些什么,他凑过去才听清楚:「别走都别走」
「好好好,不走。」没办法了,只有这么将就一晚了,无异和衣躺在屠苏身畔,还好这床还算大,能挤得下他们两人。他侧过头去看屠苏的睡颜,却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蹙着。屠苏果然有很多心事呢,无异伸了只手过去帮他按摩眉心。
月色剔透,透着窗纱溜进了屋内,无异没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是多么的**不明。此时的他只是觉得,漫漫旅途中能有此一人,相知相伴,已是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同遨万里
自那夜醉酒之后,屠苏被无异笑话了好几天,以至于他本来就表情匮乏的脸最近更是木成了雕塑。百里少侠的酒量啊,真的是一言难尽,无异不知道的是,那晚是屠苏此生第一次饮酒,以前确实酒量不行,却也没夸张到三杯就倒。屠苏无奈的想,莫非是这辟邪之骨重塑的肉身沾不得酒?
他们已经在纪山故居徘徊了三天,头两天无异一头扎在书房里抄录图纸,据他说这儿的图纸都非常有用,白白扔在这儿可惜了,所以就开始着手整理,屠苏见他两天不眠不休倒是有点担心,不过看他昨晚睡了一觉后今天又是生龙活虎也就放下心来。这两天都是屠苏包管了二人二鸟的伙食,无异过意不去,中午大展身手把烤肉做的喷香喷香的,可惜屠苏没吃几块,白白让两只鸟吃的肚子滚圆。
午饭过后无异开始积极打扫房间,看屠苏疑惑他解释道:「我来这儿一遭收获很大,又没什么好表达谢意的,帮谢前辈整理下故居也算聊表心意吧。兴许这儿以后会有人跟我们一样前来拜访,收拾下也方便了他们,何乐而不为?」
屠苏点头同意,于是也过来帮忙,谁知他手脚没轻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垮了一扇屏风,收拾厨房的时候又把盘子碟子摔了一地。无异右手扶额做悲痛状,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表情。在屠苏把魔爪伸向书柜的时候无异说啥都不答应了,直接把百里少侠劝出了屋外,屠苏你看外面的小树好久没人浇水了,交给你了。屠苏出去后无异又在屋里高喊了一声,别浇太狠,水浇太多也会死的啊。
「」可怜百里少侠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他默默的坐在了屋外的石椅上,陪两只鸟一起晒太阳。
「屠苏,来帮我扶一下椅子。」半晌后无异在屋里喊他。
屠苏走了进去,发现无异站在书柜前整理卷轴,最上面一层有点高他够不到,就喊了自己过来帮忙。
「喵了个咪的这椅子不结实啊,刚踩上去就晃悠,害我差点闪到腰,屠苏你帮我扶一下。」无异抱怨着,屠苏帮他扶好,他才安心的踩上去把最上层书架整理了一番。
「好了大功告成,嘿嘿,收拾的够干净吧。」他看起来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但对这些家务琐事却轻车路熟,让屠苏刮目相看。
屠苏点头:「原来你对家务事也很拿手。」
无异得意的说:「嘿嘿,那是,偃师嘛,自然得心灵手巧样样精通。」
「此间事已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去百草谷。」无异点头应了。
#
次日无异起来的时候发现屠苏已经在院中等待多时了,无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睡过头了,抱歉。」
「无妨,天色尚早,我们这就启程。」
「恩,走吧。」无异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我们先回江陵一趟,我有礼物要给屠苏你。」屠苏一脸疑惑,无异却不解释,屠苏看他一脸兴奋只觉得哪里不太对。
到了江陵后无异拉着他直奔董广号:「老板娘我订做的衣服好了没?」
老板娘见是他脸上笑的都能堆起一朵小花了:「已经做好了,我这便给公子拿来。」
「」屠苏看到那件衣服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
「怎么样屠苏,黑猫装很可爱吧,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穿肯定很合适!来快试试。诶,你别走啊,好歹试一试么!」屠苏无视了他,直接走出了店门。
然后这一天余下来的时间屠苏都处于低气压状态,无异买了鱼糕拿来引诱他都无效,话说他还真当屠苏是猫了么。
第二十次试图与屠苏交流失败后无异终于垮下了脸:「屠苏你好歹理我一下呗,我不逼你穿了还不成么,对了,我家里有套熊猫装,可好玩了,等到了百草谷我穿给你看还不行么。」
看着他那撮儿向来招摇的呆毛都垮了下去,屠苏终是不忍,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无异并无恶意,只有开口道:「绝无下次。」
「嗯嗯,我发誓。」无异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呆毛也跟着精神了起来。
#
屠苏翻开了地图查看了下位置后抬头问无异:「百草谷路途遥远,你是怎么过来的?」
「馋鸡带我飞过来的。」
「」
「唉,我还没跟你说过吧,馋鸡是鲲鹏呢。」小黄鸡配合的在他头顶上叽叽了两声。
「鲲鹏?」屠苏蹙起了眉头,昔年他在雷云之海与一只鲲鹏妖兽交战过,那只鲲鹏的妖力甚是霸道,他险些折在它爪下,而馋鸡
「馋鸡还只是鲲鹏幼兽,乐大叔说它长大了可是只了不起的妖兽呢,不过现在,额,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馋鸡从他头顶扑腾着飞到地上,幻化成了蓝色鹏鸟的模样。
屠苏看它样貌跟昔年所见鲲鹏相似,只是体型小了很多,他点头道:「果然是鲲鹏,无异你究竟有何奇遇,居然能驯化这种奇鸟?当真福泽深厚。」
无异挠了挠头:「以前的事儿我大多都不记得了,所以也忘了是怎么碰到馋鸡的。不过打第一眼看到它我就是知道它是馋鸡,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所以也就没有刨根究底。」
「你失忆了?」
「嗯,乐大叔说我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寄养在谷外,据说我后来还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虽然小命保住了,但是丢了大半记忆。屠苏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怎么看丢掉记忆都比丢掉小命强吧!」无异正色道,「反正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果然是无异的风格,屠苏看他的眼神柔软了几许。
「嘿嘿,所以说嘛,做人就要多瞻前偶尔顾顾后就行了。往者不可追,大好的光阴干嘛浪费在思考过去上呢。」
屠苏似有所动,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无异驾轻就熟的攀上了馋鸡背部,伸手把屠苏也拉了上来:「坐稳了,馋鸡,飞咯。」
馋鸡刚飞起来的时候屠苏觉得略晕,等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眩晕感才消失,他坐在鲲鹏背上,抬头看向无异,无异一直维持着站姿,此时他兴致勃勃的四下瞅着:「屠苏,快看,下面那座山像不像个人?哈哈,江陵城从上面看上去长得跟个大烧饼一样!」屠苏被他的比喻逗到了,却也忍住了笑,四下张望着,旁边有只原本好端端飞着的大雁,生生被鲲鹏吓到,拍翅膀的节拍都不对了,差点掉下去。
屠苏看着好笑,又把视线转回了无异身上,他正好迎光而立,原本棕色的头发被日光渲染的一片金黄,似是感知到了他的目光,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屠苏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的笑容明朗温暖,正如他的性格,透彻明晰不掺丝毫杂质。一些复杂难言的苦涩情绪在屠苏心里蔓延开来。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心里那点执念也会慢慢被磨灭?被这泡沫般华美脆弱的物事所迷惑,**,直到幻灭的那一天,这就是我之所求?他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我此生,注定不是为自己而活没有了执念,这颗心里面,还能剩些什么呢?
屠苏撇开了头,盯着茫茫云海,只觉得心中也是空茫一片。
#
馋鸡飞的极快,半日后百草谷就已遥遥在望。屠苏在空中看到谷中林木茂密,溪流纵横,正中有株大树高耸入云,他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棵树那是昔年神农所植,是百草谷的立谷之本呢。」无异解释道。
馋鸡在空中盘桓了一圈,最后降落在忠魂碑附近,无异正襟肃容,对着石碑拜了一拜,才领着屠苏向谷内走去:「先去我家,我带你拜访下乐大叔。」
路上偶尔会碰到天罡的巡逻士兵,他们远远的都会跟无异打招呼,无异也开心的挥手回应,他就是有这种把身边所有人都变成朋友的亲和力。
屠苏一路观察,只觉得百草谷戒备森严绝非常人可以随意出入,但一路走来无人前来盘问无异身边为何多了个陌生人,看来无异在这谷中的地位绝非常人能比。
「待会儿见了乐大叔你不用拘束,他人很好的。」离家越近,无异就越开心,他一路跟屠苏解释着百草谷的风土人情,还力邀屠苏去他的偃甲房参观,「屠苏你一定要去看看,偃甲房总共有五层,是百草谷的最高建筑,我有一到四层的钥匙,从上面看百草谷的风景可美了。哎,你看,前面那栋高楼就是偃甲房了,好看吧?」
「」看着房顶那怪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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