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给他四年没联系的母亲通了话，也许是因为冲着ryan的事，他一开始也没觉得紧张。

    从母亲的语气判断，ryan在家里的确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还惹得他们那顽固的父亲大发雷霆——再怎么说，ryan现在也是家里的唯一的孩子了。

    母亲担心得不得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也可能是因为突然接到glen打来的电话。得知ryan住在这里她似乎放心了许多，但一提到ryan出走的原因她就开始哭——glen的心都揪起来了。

    glen心底很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撒谎？偷盗？游行？把某个女孩搞怀孕了？还是像jesse一样嗑药……

    不可能！哪一件都不像ryan的行为，glen可以肯定ryan的内心还像四年前一样单纯。

    看看他在干什么！glen感到纳闷，ryan今天特别反常，在跟他说到家里的事之前就开始了。而且，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可能沉沉地睡了这么久，倒像是经历了什么特别累的事……

    难道他的打工不是遛狗？

    荒唐的猜疑！glen认为没有理由，ryan在这件事上撒谎。

    他走进卧室，看看ryan是不是还在睡，是不是需要帮他换衣服……见鬼！今天这么闷热，他还在没有冷气的屋里穿长袖杉！

    床上没有人？！

    “ryan——”

    bsp;13　“只是对你。”

    jesse obstan的房间是个地狱，对进入这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他自己！

    外面在下雨，该死的六月！下不完的雨！

    整个晚上他连水都没喝上一滴，下午发生的某些事让他一开始就靠着墙坐下，而不是像平时那样出去碰碰运气。起初，他还试着思考点什么，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有气味——

    闷热，潮湿，腥膻的气味，从身体内部散发，但却通过鼻孔被感知。

    他感到头脑发胀，已经很久了，好像从他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持续到毁灭的那刻。如果谁来毁灭他就好了，把他的身体撕碎，就像他现在感觉到那样，他试图自己解决，却丝毫没有力气，但在体内，一股运作到几乎爆破的力量把他的内脏都搅乱了！

    谁都可以，毁灭他！现在，谁都行！来停止他的痛苦吧……

    “……jesse……”

    “醒醒！jesse！”

    啪——

    脸上的响声。

    哦……有人来了……那声音？

    ——glen。

    “……嗨，glen……”

    他也该来了，除了他谁还会在这时候进到他的屋子里来呢？——他马上就能结束他的痛苦了！

    “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现在就动手吧！……”

    “妈的！你他妈的又犯瘾了！给我起来！！”

    “别说那么多……唔——”

    jesse被glen从地上拎了起来，摁在墙上——

    “ryan来过吗？我问你他在哪儿？！”

    谁？哦……他的弟弟，他就是为这事来的……在哪儿？见鬼！他怎么知道在哪？！

    “不……不知道——我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杀就快动手！别等我后悔！！”

    “杀你？！你在说什么？……见鬼！你他妈的倒真的会被那些玩意儿弄没命了！”glen松开一点jesse的衣领，慢慢放他重新缩回地板上。“见鬼！这么说他没来过……该死——他知道的地址只有这儿了……”

    “谁……你说的是……”

    “ryan……老天！我看又该送你去康复中心了……”

    glen突然站起身，跑进洗手间，片刻回来，手里端了一只杯子。

    “嘴张开！该死的，你真会死在这里的！像这样下去……”glen把杯子送到jesse嘴边，他一口接一口地喝光了杯里的水。

    好多了……

    “怎么办？……我必须把ryan找到，也许evans有线索，他们常在一起。”glen对着jesse说话，但又像自言自语。“我不能照顾你了，等会儿我给gust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好了，你会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glen要走了，他的弟弟失踪了，那个漂亮男孩，他今天下午还操他来着……jesse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从两边挤了一下——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见鬼，我真的不知道！”

    “是，你当然不知道！别这样，我会告诉gust让他送你去医院！”glen努力掰开jesse抱着他小腿的手，差点要用踢了！

    砰——

    glen离开了房间，重重的摔门声显示他的焦急，也让jesse的神智地震般剧烈破碎，然后，他可以重新拼装了——

    不……

    不要……

    不要留下我一个……

    我不想一个人死！

    ……

    冰凉

    湿润。

    柔软。

    “唔——”

    大喘一口气，睁开眼睛——天花板！

    还是自己的房间，这个位置……屋子中间？地板上，躺着……身体下面好硬！

    “你觉得好点了吗？”

    声音！很轻，更像是温柔，从头顶上方传来的……

    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单纯、稚嫩，眼睛里的纯洁能让人平静地卸下一切壁垒——jesse宽慰地闭了闭眼，轻轻叹着气。

    “什么时候进来的？”jesse呆板地质问道，他回忆起自己对眼前这个，在某个瞬间被他等同为天使的人所做的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哼——真是报应，他现在虚弱得像只蚂蚁，轮到这只小耗子收拾他了！

    “来报复我？”

    “来照顾你。”

    ryan一边说一边继续用湿毛巾给jesse擦脸和脖子——不管他接下来做什么，jesse只知道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让他摆脱地狱，接近天堂了。

    “你哥哥到处找你。”

    “我不想被他找到！”

    “该死！”

    说的时候，ryan的手稍微重了点，水从毛巾里挤出，渗进jesse的眼睛里。

    “对不起……”

    柔软、温暖——ryan俯下身，把水从jesse眼里吸出来。

    这个动作没有让jesse惊讶，他一向懂得享受别人的爱护。

    “觉得好点了吗？”ryan把最初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羞涩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比之前好多了……”jesse直直地看着ryan的眼睛，嘴角渐渐抬起：“呼——，你喜欢这样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