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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冷漠大侠和他的小跟班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愈加不喜,一屁股坐在藤架下花坛边,“当日谁都道捕风楼要倒,叫桥生做了楼主,竟又混得风生水起。”祝珣浅笑道:“千言堂后,七大门派发书罪己,桥生信守誓言,果真归还碧血书上的绝学,成就他一代侠名。他取代沈荃做捕风楼楼主,实乃武林之幸。”贺徜嗡声嗡气道:“捕风楼勾结魔教,害你家破人亡,老子都替你气不过,你倒大方!”

    他虽身负绝顶医术,但从前行踪诡异正邪莫辨,江湖上鲜有人识得他。当年沈荃笼络他为看顾沈营,他全凭对血寒蛊的兴趣,于捕风楼却并无好感。偏偏他此人最是护短,那时与程溏同行,都要出手教训那些大放厥词叫程溏不快的杂碎,自从与祝珣一道,更将他的仇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祝珣眸中微微恍惚,须臾却笑了一笑,伸手握住他,“胡说什么,我的家就在这儿。”

    贺徜情不自禁笑得露出了牙齿,太阳透过藤叶缝隙在他脸庞落下斑驳光影,叫祝珣一时看得愣住。贺徜慢慢抬起身,手上稍用力拉得祝珣前倾,小心翼翼,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吻在他温暖如玉的额头,如获至宝。他过去邋遢懒惰放浪形骸,如今每天洗刷得整齐漂亮,只盼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分。他素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哪里想得到竟有一日心甘情愿窝在一座小镇,守在那人身边便如有拥获全世界的满足。他做人行事只顾心意,胸中从无是非对错,那人言传身教,却叫他渐渐明白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该,惟恐在那人眸中看到一丝失望。

    祝珣闭上双目,缓缓抬脸,直至鼻息交融,四唇相贴。微风吹来孩童的欢笑,他却早已忘记周遭。他曾经以为桑谷被毁,他的天地就此崩塌。但千言堂后纪雪庵不知所踪,突然却冒出一个莫明其妙的家伙,扬言要与自己比试医术。医术是为救死扶伤,如何用来比试?那人竟在七个无辜百姓身上下了七种异毒,领至他面前叫他速速接受比试。

    他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心知碰到了一个疯子。自桑谷覆灭,一夜之间他心中生出许多黑暗恶毒的念头,但当遇上真正的疯子,才叫他发现无论多么自暴自弃,他对痛苦的病患仍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为解毒需一味草药,独自入林采药,却从山坡滚下。疯子暗中尾随他,竟飞身扑来相救。一时间情势逆转,那人受了重伤,他一面替他包扎,一面出言警告,若再滥伤无辜,便将他扔在山中自生自灭。那人反问道你若不医好我,谁带你出去?荒山孤林,天穹苍茫,叫他心生孤鸟难飞的悲凉之感,竟说不出话。那人却猛地抱住他,高声道我带你出去,出去后我就听你的话。

    那人与纪雪庵那么不同,简直云泥之别,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但若那时他的心是死的,那人却活得那么恣意盎然,叫他的情思亦一丝丝复苏。他果然听自己的话,不再做过分可怕的事,哪怕满脸不快,也乖乖去替受伤的村民接骨。漆黑的雨夜,两人湿透了衣衫,那人紧紧拥着他,火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叫他再无法逃开那人滚烫的嘴唇。意识在极度的快感中模糊摇荡,他恍恍惚惚地想,纪雪庵是冰,那人却是火,他从前温温吞吞无法融化纪雪庵,如今孤寒彻骨又如何拒绝贺徜。

    用过午膳,小憩片刻,祝珣亲手煮一壶茶。贺徜手里抛完着烧火的蒲扇,口中酸溜溜道:“人还没来,你便眼巴巴地烧水煮茶……”祝珣不由抬头一笑,“我烧的是水可不是醋,你又浑说什么,药性相冲,他们都喝不了茶。”

    贺徜难得正经道:“遭再大的罪也总算有个头,今日把过脉若无恙,便是我们大功告成啦。”祝珣轻声反问:“遭罪么?”贺徜重重点头,“整整两年静养在山中,每天灌药之外只能吃些白菜萝卜,沾不得荤腥。更要命的是每碗药都以小情人的血作药引,吃不到人偏要喝血,呸,老子觉得真是生不如死!”祝珣微微出神,“生不如死?你尚且如此,他的脾气只比你更坏,却生生忍到如今。我猜,他这辈子大约都不敢再轻易提一个死字。他如果死了,丧的却是两条命。”

    生死相随,念在嘴里不过是轻飘飘的四个字,但当真正见识,才知是如何鲜血淋漓的一幕。二人不约而同想到当日,捕风楼传信于合霞山,叫他们日夜兼程赶至湖城捕风楼别庄,见到命悬一线的纪雪庵和程溏。

    祝珣头一回到湖城,贺徜却一眼认出,此处正是整座别庄最为阴寒之地,当初他将韦行舟剖胸取心的那间竹庵。西首南窗下那张从前沈营躺过的玉榻,此刻却躺着纪雪庵。祝珣双手撑住轮椅,身后小童机灵地奔上前去,摸过纪雪庵脖子鼻下,回头白着脸叫道:“公子,这人已经没气了!”

    祝珣只觉双臂一软,复又跌坐入轮椅,贺徜却三两步迈到榻边,一手拂开小童,一手去掰纪雪庵的下颌。果不其然,大约是桥生的吩咐,他的口中亦含了数块寒玉。他微松口气,又去探纪雪庵的手腕,腕上已然无脉。贺徜缓缓渡入真气,凝神细切,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根金针,刺入纪雪庵指尖,继续催动内力,良久才见伤口处慢慢汇出一粒血珠。

    他并未察觉祝珣的目光从纪雪庵身上停落在他的面庞,只觉这人前所未有的肃然叫祝珣亦心神渐定。他看贺徜取针刺指,精神为之一振,唤小童将轮椅推至榻尾书案旁,提笔便写。贺徜见纪雪庵指尖终于冒出血来,收回渡气的手抹去额头的汗,喜道:“他没死,不过是先前血寒蛊发作太厉害,令身体趋吉避凶陷入假死,才好叫蛊虫平息。死人的身体哪有他那么冰?更不会手上流血——”

    他语罢回头,只见祝珣已不在身后,却从一旁递过一张墨迹未干的纸,“这是往常他发作时,我惯用来压制蛊虫的方子。”贺徜伸手接过匆匆看完,忍不住连道三个好字,他平素说话向来阴阳怪气,此时却毫不吝惜夸道:“不愧是桑谷手笔,紫曲草和三味荚都是长在天颐山寒峰之上的草药,菱叶蝶亦是西域夏季特有的蛾子,相近相克,想必天性便能抑住血寒蛊,只是不知……”祝珣会意接口道:“紫曲草和三味荚,还有菱叶蝶粉我都带在身边。”暗中却吃惊于贺徜博闻广识,明明他从未涉足西域。

    贺徜抬头笑道:“我先以金针入气重塑他经脉,将他从假死中逼醒,而后煎药灌汤,便能暂时脱险。”却一眼撞在祝珣视线中,瞧见他面上还来不及收起的欣赏,竟千年难遇地脸颊发热,哼了一声道:“你本事还算不赖,就许你给老子打下手罢。”祝珣摇头一笑,方要说话,衣角却被什么扯了一记。

    他回过头,才看见墙角一张矮塌上躺了一人,却是程溏。程溏半身赤裸,胸前裹了厚厚的纱巾,面如白纸,吃力道:“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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