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始终目不斜视，视线定格在一个方位移都没移开过，像是专注地凝视着这与韩文清绝对错开的方向上的某样东西，眼底却其实什么都装不进去。

    选手们纷纷在开场后这点空白时间各个战队之间乱窜，也是难得有这个机会大家能放松不考虑比赛的事情这样聚在一起，大伙儿便哪里有熟人往哪里挤去闲话家常一番。叶修在这片移动潮中只是坐在位子上，微微低垂着头，神色瞧不清楚而有些阴晴莫辩；他轻轻在腿上敲着没有节奏的指尖，像是在等待接下来的环节，没有人知道他暗地里咬了咬牙，一部份为自己莫名的失常──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一部份则为了现下的状况。

    他知道韩文清在看他。

    叶修撇了撇嘴，想对这个自打一入座就钉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却有些力不从心；倒不是怕了那股随之而来的威压，只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意味深长像针一样扎着，若是平时那也就算了，他绝对回看过去看看闹什么名堂，却偏偏心境上在前面发生了那么一点偏差。他不想去揣摩韩文清是不是发现了那一瞬间的遮掩，甚至他现在这样不理不睬就足够让对方发现自己绝对有哪里不对劲，但总之他就是不想回应，不想对上那双最近才看得有些习惯的眸子，却反而被这目光搞得有些如坐针毡。

    空白时间很快过去，新秀挑战赛马上开始，叶修在一片如给予韩文清的掌声一样热烈的熟悉嘘声中起身，暂且将这些抛诸脑后。亏得之前那阵子的调适，叶修的发情期变得稳定许多，也或许是因为有个固定的alpha解决生理需求，虽然没有标记，但在这个充满了信息素的场合，也并未轻易受其他alpha的影响而发情。

    全明星周末第一天很快在车轮叶修之后拉下了帷幕，选手们在长长的退场走道之中边走边闲聊，正准备各回各家，却在走出通道的时候听到了一句高呼而纷纷停下脚步：”有没有人要去吃夜宵的！要就走起，霸图请客带路啊！”

    “走走走走走！”立马有人连声响应。

    “这好事哪等错过，跟了跟了！”

    “哪儿吃啊，这么多人装得下？”

    “管他呢，给霸图烦恼去，先走再说哈。”

    叶修叼着还没点燃的烟，看这阵势不自觉转头看了眼一直刻意走在自己附近的韩文清，对方脸上那个黑啊，瞧得他直乐乎。韩文清察觉了叶修的目光，也将视线从前头闹成一团的人移到了叶修身上，叶修挑了挑眉，主动靠过去：”怎样，老韩，捧不捧场啊？”

    “……胡闹！” 韩文清瞪着他，低声迸出了一句，叶修却听得出来这不是在说起哄的那群人。

    叶修看向前方正讨论着谁去谁留的选手们，微微歪着身体像是整个人要摊在韩文清身上，轻笑：”就别泼冷水吧？难得嘛。”

    陆陆续续有选手离开，或者表示遗憾或者揶揄留下的人，一团混乱之后人去了一些，留下的人或者各自继续未完的话题等待出发，或者也开始偷眼往韩文清这边瞅，想看看被指名的当家主意图如何；虽然其实霸图不参与这些人还是会去，说霸图请客带路本也不过是个噱头。

    韩文清紧抿双唇，感受着那与自己就快肌肤相贴的气息脸绷得死紧，片刻后拿斜眼瞅叶修那张令人心烦的笑脸：”你非要去？”

    叶修晃了晃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干嘛不去？难得聚聚去吃吃夜宵不挺好的么，你做地主的别太小气，尽尽待客之道哈。”

    韩文清顿了顿，低道：“你要想吃，我可以去买回来。”

    叶修像是没领会到那语气中难得的妥协，马上回绝道：”做什么做什么，搞排挤啊？这么多人你给当空气啊？就跟大伙儿聚会儿还不行了，非要搞自闭呢你？”

    韩文清脸色差得让其他选手瞧见也不禁承受不住而移开视线，纷纷想着叶修那挨千刀的到底又说了什么，干嘛非要去招惹这头雄狮，搞得他们现在好像站在要爆发的活火山底下。烟头烧得通红，一抹微弱的火光映在叶修脸上，韩文清瞪着淡薄烟雾中那一点赤色，咂了下嘴抢过叶修手里那支烟，就着烟嘴也吸了一口。

    叶修有些讶异：”你会抽了？什么时候？”

    韩文清眉头深锁，正开口要说些什么，后头就传来一道不大不小、正好能给他俩听到，前头却听不清的嗓音：”卧槽要点脸啊老叶，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晒什么恩爱呢你啊，还学起小年轻来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分。”

    叶修闻言也没管韩文清还拿着自己的烟，一手搭在对方肩头侧头向后看去，活像连头都依在男人身上：”现在天这么黑哪来的光天化日啊，猥琐方你忌妒就直说呗，我知道你过得挺辛苦的，要不哥安慰你一下？”

    “靠！”感受到韩文清跟着射来的视线，方锐打了个哆嗦，嫌弃地摆摆手。”少在那胡言乱语，谁需要了，安慰你自己去。”

    “队长。”

    本来韩文清侧眼看向方锐时，嘴唇几乎贴上了叶修耳边，正差点因为对方身上的气味而像往常那般吻上去，另一侧就传来了一声呼唤。他向另一边转过头，沉默看着呼唤他的人等待后话。

    张新杰对眼前所见略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在眼中一闪而逝，旋即沉稳地说：“我就不去了，先回宾馆。”

    叶修听这动静也跟着移过了目光，越过韩文清看向站在一段距离之外的张新杰，神色难以觉察地复杂起来。

    这点距离虽然不能说很近，但也足够叶修观察清楚。即使是在这样不明亮的场合，张新杰脸上那抹不正常的薄红依旧尽收眼底，不是很好的脸色搭上那略为紊乱的气息，叶修清楚知道发生什么。

    张新杰是个omega的事情尽管不是新闻但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叶修其实不算不知道，包括张新杰对信息素比较没那么敏感，生理也如同他的个性一样规律──这或许亦归功于那一板一眼的作息与生活习惯──这些其实大部分关系好点的选手都晓得。

    张新杰快发情了。

    同为omega的叶修察觉到这点，不只是单纯因为观察所见，更因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同调骚动。即便有抑制剂锁着对方的信息素，叶修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么一星半点，迅速也起了微妙的反应。

    但这些都还不算是令叶修神色复杂的主要原因。

    张新杰身上隐隐透着一丝檀木的味道。

    那股味道很淡，但对叶修来说却异常清晰，清晰到他现在感觉自己嘴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烂抹布。

    他想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开场时会有那种反应了，不就是赤裸裸的本能竞争和占有欲嘛！怎地就忘了自己好歹也是个omega。

    叶修拿回自己的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