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柏:“我操鸣子你来真的?”
常鸣:“订酒席送新娘子?”
长腿毛的文娱委:“哇又溜粉常老板这是不对的啊。”
谢雨柏:“花痴。”
长腿毛的文娱委:“是哟,你吃醋啦?”
常鸣退回列表,谢雨柏又把刚才那句话私聊他。常鸣直接回复一个大兵抽烟的表情,把割草机推回库房。
第四十二章
床头灯开着, 蔡堂燕斜躺着看一本书,常鸣仔细瞅一眼封面, 有点眼熟。她把书两手拎起,展开提到鼻子以下的位置, 这样常鸣可以看清封面。
“从你那边拿的……”蔡堂燕说。
常鸣点头,说:“我先去洗澡。”转身拿了底裤和毛巾进浴室。
水声干扰了她的注意力,书捧了一会, 依旧停留在最开始的那一页。她将之合上,欠身放回常鸣那边的床头柜。她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平躺着,静静看着浅棕色的天花板, 意识放空, 什么也懒得想。
常鸣洗澡并不因为他的腿而磨蹭,速度在蔡堂燕看来已算干脆利落。他拄着腋拐出来, 周身只着一条裤衩,特征赫然显现。上身还挂着细小水珠,在空调房里窜起凉意,他又从柜子里翻了一件短袖睡衣穿上。
常鸣坐在床尾凳擦头发, 蔡堂燕需要斜着眼才能看见他,角度别扭, 索性还盯着空白的天花板。
不久, 常鸣掀开薄被钻进来,床垫因他动作化为细浪,小幅度上下震抖着。
“发什么呆呢?”常鸣支起上半身看着她。
“没有。”蔡堂燕目光闪躲,两条胳膊缩进被子里, 侧身背对他。
“燕子。”常鸣也躺下,扳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我们结婚吧,小孩生下来……”
蔡堂燕表情冻结,仿佛听到不可思议之事,眼里出现比给他递报告单更恐惧的神色,并慢慢放大,直至整张脸看上去在害怕。
“……你开什么玩笑?”
常鸣自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认真重复,手掌安慰地摩挲她肩头,“我没开玩笑,我说我们结婚吧,孩子生下来……”
蔡堂燕嘴唇张了张,寒颤让她好一会吐不出一个字,干脆一股脑坐起来,以俯视给自己鼓气,“我、我才二十岁,常鸣,怎么可能结婚……”
他的全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带着训斥的语气,常鸣愣了一下,也跟着坐起来说:“二十岁够法定婚龄了。”
她猛然摇头,跟这样就能甩掉脑袋里的不快似的,“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再去照顾那么而一个……小东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做不到……”
常鸣把她抱进怀里,“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跟你一起的,也是第一次,不会我们可以学,又不是傻子,还怕学不会吗。”
蔡堂燕挣脱出来,常鸣抱了个空,正愣怔着,她再次摇头,“不行,真的不行的,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被一个孩子绑着,什么事也干不了……”
她两次提到年纪,常鸣这才醒悟年纪果然还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已经到该成家安定的年龄,她才初入社会,对新机会跃跃欲试。也明白了蔡堂燕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愚钝,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藏得很深很深。
常鸣也陷入为难,直觉告诉他得留着这个孩子,不然他们之间便彻底完蛋。她还年轻,等她想清楚要飞的时候,他会留不住她。
“那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养可以吗?”常鸣一番合计后无奈地说,十分大男子主义,但又别无他法,“你想回去读书也行,继续工作也行,孩子我来照顾,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孩子不会影响你。”
蔡堂燕嘴角僵硬扯动,想笑又笑不出,“你觉得有哪个母亲能彻底放任自己的小孩不顾吗?”
这话把常鸣彻底堵住,蔡堂燕的确不像冷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在他无家可归时收留他。此刻两人情绪高涨,互不相让,实在不适合促膝相谈。常鸣只做好自己的心理准备,从未预设她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心里说不出失落。
“燕子,你再好好考虑清楚,不着急一时做选择。”
蔡堂燕正是被他的考虑拖了时间,加长了折磨,如今听到要押后再谈,登时起了无名怒火。
“常鸣,无论考虑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在常鸣冰凉的注视下,咬紧牙关说:“我不想要它……”
又一次连名带姓被提及,常鸣像挨了训话,一腔温情付东流,心也不定起来,“蔡堂燕,你怎么那么自私,它好歹是一条生命……”
蔡堂燕如遭雷噬。她这被家人瓜分的二十年,如若说她自卑不自爱她认了,但她哪怕和“自私”这样利己主义的词眼有一毛钱的关系,她也不至于落魄萎靡到这般地步。
她浑身颤抖,她的气愤对象并不是常鸣,而是他口中难以反抗的命运和现实。
“我们、我们穷人的生存法则跟你们不一样,如果我谈一个跟我同一阶层的男朋友,可能连上医院的费用都要东拼西凑,更别说养孩子了。我们的基准是饿不着就好,你们从小就能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随随便便上名校出国留学,我连学费都要自己挣……还挣不够。我不想孩子以后问我, ‘妈妈,为什么你跟我们不一样’,也不想走我妈的老路,生出的孩子像我一样,真的不想……对不起……”
这次争吵蔡堂燕成熟的地方之一在于没有把常鸣赶出去,也没有自己跑出去,而是躺回原来的地方,被子扯过头顶,压抑地抽泣。
常鸣愣愣看着眼前突然倒下去的人,还有微幅颤动的被面,呆坐一会才躺下,他心有不甘,也不想让步,但跟一个孕妇置气算什么男人。常鸣伸出胳膊,隔着被子拥住她,再小心扯开被子让她的脑袋露出来,可蔡堂燕反又拿手捂住。
常鸣硬掰开她的手,又探头去亲吻她眼角的泪痕。她挣扎,他抱紧她,两人都不再言语,最终男女力量悬殊,蔡堂燕放弃了,任由他箍着。
两人之间的鸿沟不仅仅是年龄,还有他们二十几年大相径庭经历铸就的观念。常鸣家庭虽然也不正常,但至少衣食无忧,有足够的资本与淡定的姿态应对风险。而蔡堂燕虽然出来打工早,但严格意义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温饱之前不敢奢望安定,让她立刻接受这样的结果,无异于往骆驼上压最后一根稻草。他们都没有错,他们的选择是各自根深蒂固的价值框架里最优之选,缺的只是其中一方的低头妥协。
次日一早,常鸣不得不把她送到公司,被迫和她分开。蔡堂燕下车前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艰难开口,“燕子,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要一个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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