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沉默不语。
言穆以为他是因为杜老儿的故去悲难自禁,不忍打扰他,来得便少了。
眼看就要入冬,有一天他再来看他,金堂却已整肃了衣衫,跪在他的面前,向他问道:“皇上之前说若是我想要亲手报仇……那话,可是当真吗?”
言穆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沉默了半响,方问:“你想好了?”
金堂无言地点了点头,他只有这个机会,能去向太上皇问一问关于转回箫的事情,杜老儿已经死了,他必须要解决自己的疑惑。
言穆没有亲自陪着,徐瑞将他带到了泰安宫,周围,无半个人影,果然如金堂所料,他也没有跟进来,只是给了他一个药瓶,瓶中,装着一丸□□。
毕竟是太上皇,还需留些体面。
金堂回想着徐瑞告诉他的话,脚步沉重地走向太上皇的病榻,尚觉得恍然如梦,而心中,却有些想笑。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一道圣旨诛灭他全族时,大概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闻氏的后人来取他的性命,并且,是经过他亲生儿子的同意。
还是因为那一层,上不得台面的关系。
屋中尚未燃起暖炉,老人盖着厚厚的锦被,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幔帐静静地垂在地上,金堂在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有人来了,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太上皇。”
老人在他的呼唤下悠悠睁开眼睛,一看见他,立刻如上次一般,大惊失色。
“太上皇不用怕,我不是闻席。”他微笑着,尽力露出没有威胁的笑容,老人却没有平静下来,金堂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喃喃道:“他倒不知道我和我父亲如此相像。”
“你……你……”老人的眼睛四处瞥着,似乎在找宫里的人,金堂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太上皇还记得我吧?我小的时候,入宫面过圣的。那时候,您还夸奖了我,说我一定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老人连呼吸也急促起来,金堂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看来太上皇并不喜欢怀旧,更不喜欢见到我啊。既然这样,我只好识趣一些,快一些了。”他盯着他的眼睛,“太上皇,我今天来只有一个问题,我们闻家,究竟为什么而诛?”
他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态度温和,语气诚恳,然而太上皇拼命要喊的,不过是“来人”二字。
可不管他怎么喊,也没有人应。
金堂摇摇头,有些替他悲哀,“假如未经皇上的允许,我又怎么能来到这里呢?太上皇还想在皇上的宫里,叫来谁呢?”
老人一下子愣住了,但显然,他也比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颤抖着喃喃着:“他竟然,他竟然真的……”
金堂想来是听不得老人的呜咽的,此时,却没有别开脸,而是认真地问着刚才的问题:“我闻家,究竟为何而诛?”
老人大口地喘着气,含混着答道:“因大不敬!”
金堂再问了一遍,依然得到了这个答案,事到如今,他唯有取出那个盛着毒丸的药瓶,“既然太上皇坚持这样说,那我不犯些大不敬的罪,还真是对不住那些死去的亡魂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老人拼尽了力气,嘶吼道:“就算他要杀孤,他也是昭国的君主,孤也不会告诉你,他不会告诉你,我昭国的天下,会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你什么也别想知道,你什么都别想知道!”他转向外头,“兰瞻!杀了他!杀了他!”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金堂抬高了嗓门,摸出那颗毒丸,慢慢靠近了已没有躲开能力的太上皇,“太上皇为什么就是不肯了我这一点心愿呢?”
求生的欲望涌了上来,老人闭紧了嘴巴,使劲地往后退,仿佛这样,就不必服下那颗剧毒的药丸一般。
金堂冷笑一声,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因为,杀光了闻氏一族,就再也没有人能发挥转回箫的作用了?”
老人在刹那间睁大了眼睛,就趁着他这一刻的松懈,金堂将□□喂进了他的口中。
他睁着一双眼睛,几乎要把眼眶撕裂,张开的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毒性已然开始发作,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而金堂,也不再需要他说什么。
毒性很烈,他挣扎的时间并不长,金堂就坐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原来杀人,这么简单。
不知什么时候,言穆走了进来,搀起了已经的僵硬的金堂。
自己毒杀了他的父亲,他竟能那么平静,平静地没有一点波澜起伏,金堂忍不住问:“言穆,你知道些什么的,是不是?”
言穆顿了顿,没有答。
“你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依然是一片死寂,金堂盯着他:“方才他让你杀了我,你听见了,是不是?”
言穆终于看向了他,仿佛在告诉他,又仿佛在向自己立誓一般:“我不会杀你。我绝不会杀你。”
金堂被护送离开泰安殿,言穆转过身,亲手,阖上了亡者的眼睛。
他站在那儿,静默地如同一尊雕塑。
徐瑞走了过来,心疼道:“皇上,您不要难过,若不是您一直为太上皇延医开药,太上皇,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活不下去了。永穆王派来的医者也说了,太上皇无论如何也活不过半月了,您只是结束了他的痛苦罢了。”
言穆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眸中的哀伤一闪而过。
☆、丧期
太上皇薨了。
消息在宫中一层层递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堂自然也不例外地收到了消息,麻木地听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言穆真的让他杀了太上皇,他真的亲手杀了仇人。
各级皆忙着准备丧事,简荣月受了召命匆匆忙忙赶到言穆身边,他已换了缟素之服,冷面立着。
拿捏不准他此刻的心情,简荣月唯有唤了一声:“皇上。”
言穆转过身来,久久地凝望着她,似乎带着些困惑与怜惜,这已经是许久没有过的了。
“皇上?”
言穆垂下了眼睛,再抬起来,那些不确定的感情便已无影无踪,“太上皇新薨,这段时间事情会很多,你第一次经手这些事物,要小心料理,不要出什么差错。”
简荣月一一听着,等他说完了,不觉一怔,就这么多么?
而言穆似乎已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那,皇上保重,臣妾,先告退了。”
“皇后。”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忍说出口,“朕打算恪守古制,为太上皇守孝三年。”
帝王乃国之至尊,纵使为太上皇守丧,一般也只需斩衰三月,食素禁酒,不听演乐,不近女色,他与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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