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他早已占上风现在在单纯玩乐，依莳的攻击模式太单纯他摸清楚了，而依泽也怕会打到依莳所以不敢随意开枪，夜鸣沧知道自己只要挪什么位置，依泽就只能恨恨瞪着举枪开不成。

    然后她看回樱雪，樱雪正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耳机试图对话，依纾虽然睁着眼睛却象是睡了，安安静静毫无生气，是一具空有漂亮外表的傀儡而已。

    周妤拉着方胤岑头也不回的跑，樱雪看她们离开抖着手抓耳机。好不容易连络上了，却发现保安没来全是因为被干掉了，看着快抵抗不住的依莳与被恐惧吞食的依泽，他们只是普通的孩子——樱雪强迫自己起身，感觉血像水龙头水一样哗啦的流下。

    管不了这么多了。

    依莳被夜鸣沧挥手重击头部而昏过去，而依泽的手被射中小刀定在树上他痛得哀哀叫。

    夜鸣沧看樱雪又再次站起，可是眼睛却已毫无生气，而方胤岑与周妤已经逃了，他知道自己胜利了。一脚踹中樱雪，对方再次站起果然只是声张虚势，樱雪就像不倒翁一样又站起来，夜鸣沧干脆又补上一刀。

    感觉血已经快被自己吐光了。

    樱雪双膝跪在地上，她想起依纾房里的猫头鹰，那只猫头鹰的主人就是奈语，如果奈语还在了话、如果依纾没有遇上方胤岑，那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脑袋肿烫鼻腔全是血味，夜鸣沧象是为了防止她再站起来所以主动追击。如果现在可以微笑那她一定会笑，樱雪很高兴夜鸣沧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完全没发现她早就站不起来，攻击她只是白费时间。

    她很高兴，自己能替依纾挡住攻击。

    因为他已经没机会杀依纾了。

    夜鸣沧惨叫抓着脖子往旁看去，樱雪失去支撑倒地看着乙已的董事长依己出现，他毫不留情攻击夜鸣沧，而大娘也不顾自己会不会伤到依己就直接开枪打在夜鸣沧身上。依己面无表情一拳又一拳揍上去，将夜鸣沧的手折断发出脆响。

    听着他惨叫，樱雪也心满意足了。

    她在闭上眼睛之前看见夜鸣沧在短短几秒钟之间便已经被依己完虐，依己象是在看垃圾般的一脚踩在他头上碾着，只要感觉到他稍稍反抗就猛力踩下去，夜鸣沧的脸紧紧贴在草地上将嫩草染红。

    「候鸟，处理的怎样了？」

    樱雪听见大娘的声音，知道大娘早已将这地方封锁并将夜鸣沧其余的同党全部解决……原来没有人进来是这原因啊，因为有人挡路所以才没有任何人进来……是吗？

    樱雪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但是她满意了。

    至少自己没在最初受到攻击时死亡而努力撑到现在……亲眼确认依纾安然无恙，那她可以放下心了。

    「樱——」

    接着的声音她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在呼唤，樱雪闭起眼睛只想睡了，意志很沉撑着很累，但依纾已经没事那她可以放心了。

    她可以放心了。

    「夫人——」

    「还废话什么不会送医？」大娘没好气看那群围在樱雪旁忙着急救的蠢蛋。

    依己看着倒在地上像傀儡一样的依纾，她被她母亲抱在怀里哭着呼唤，她一定没料到自己再次清醒时却见到亲生女儿变成这样吧？依纾的双眼空洞，她没任何反应只静静沉默，双眼象是在看着什么东西却又不是，只象是失去灵魂的空壳躺在怀中。

    依己挪开脚让保镳将半死不活的夜鸣沧拖走，大娘站在一旁本来见到依纾正要说话却也意外她这种况状，只觉得五味杂陈话卡在喉咙。依玼见到也愣了，他小心翼翼蹲过去听见二娘在边哭边呼唤，他牵起依纾的手，冰冷的像陶瓷娃娃。

    「她离开了……」

    依纾终于吐出这句话，依玼突然愣住低声询问：「嗯？」

    「永远离开了……」依纾安安静静闭上眼睛，终于在这群人面前流下眼泪。

    她闻见清清淡淡的咖啡香，是那么明显、在这吵杂的环境里清楚可见。

    脑中浮现出方胤岑的脸蛋，她曾经说过周妤喜欢喝咖啡，所以她才学会怎么喝咖啡，不过都是半糖的，在与周妤第一次见面时喝的就是半糖咖啡……所以她只喝半糖，永远都都只喝半糖。

    呵。

    依纾在心里轻笑。

    妳得到妳的半糖咖啡……我则得到无糖恋情……

    她就是那么讽刺，却又那么真实。

    从一开始，方胤岑的脑海就只想着妳。

    只有妳。

    ☆、六十九（完结）

    周妤握着方胤岑的手奔跑。

    离开那里后，她们不停奔跑。

    根据樱雪所说的，往有光的地方——

    但是当两人停下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茫茫的大海。

    所剩的只有路灯，正照亮着海边步道。

    周妤喘气很难受，方胤岑安安静静看着远方大海吹着冷风。

    海不停拍打在岸上，方胤岑的心跟大海一样起伏不定。

    「依纾……」

    她吐出这一句，周妤猛喘气回头看方胤岑、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没事了……」

    她喘气安抚着怀中的女孩。

    方胤岑默默流下眼泪，看着望不见远方的漆黑大海。

    她与依纾之间的爱情就像大海一样迷人，但当失去光就只剩下黑暗。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周妤扶着方胤岑坐下，她知道她的心在伤痛，这感觉她体会过很明白。当江卉生车祸过世时她也是这样，感觉天崩地裂找不到勇敢在哪，感觉自己的世界关灯了，看不见任何事物。

    方胤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们两人紧紧依靠着彼此甚至睡着。

    吵醒方胤岑的是海平线第一道阳光，照在眼睛上时很刺眼，而周妤也感受到刺激跟着起来看见被阳光照亮的大海感叹，闪闪动动的水波很漂亮，但随后打了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傻笑，方胤岑看着周妤紧紧抓住她的衣袖、靠着。

    两人只剩紧靠的皮肤依然温暖，其余冷的如冰。

    「我们接着该去哪里？」方胤岑望着前方喊道，周妤看着天空瞇起眼睛思考、摇摇头：「或许我们哪都去不了了。」

    「是吗？」方胤岑冷笑一声握紧周妤的手：「但我不后悔……」

    「不，妳在后悔。」周妤的话像根针突然刺到她的心里，方胤岑不解看过去，周妤闭起眼睛往后仰吹着风说：「妳的眼神告诉我妳在后悔，妳的眼神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当初没有伤害依纾会比较好，妳是这么告诉我的。」

    「但……」

    「嘘。」周妤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

    「嗯……」

    她又重新靠回周妤的肩膀上，内心一片凄凉。

    她说的对，她在后悔。

    睡着的这短短时间，方胤岑不停梦见刚刚发生的事。梦里她不断寻找最好的方法，但依纾却总是崩溃，她尖叫吶喊的神情，方胤岑知道自已给了对方最强力的精神冲击，这对她来说是二次伤害——方胤岑一阵鼻酸，虽然没有哭但她还是抹了眼睛，周妤看去摸了摸口袋面纸，才想起来已经全用在樱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