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可以好睡,二是方便他思考思考人生,画两笔没人看的小画,写几首没人读的酸诗。窗边这么好的位置,宿舍的舍友问他怎么不物色物色姑娘,他捧着洗衣盆笑着摇了摇头——
他对姑娘没兴趣。
军训之后开了很多大会,终于轮到自我介绍。第一个举手的总是活跃而引人注目的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任礼大概是第四个举手的,他的手臂直直地跃入了安随云眼帘。
一般人举手总是手心向外,没有手背向外倒着举手的,侧着举的也很少见,但任礼十分自然地微侧着手肘举起了手,在班导看过来时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他陶然喜欢的微笑:“我叫任礼。”
而后他便从容地站了起来,这姿态令安随云着迷。
任礼并不是什么出众的人物,你我身边也不乏这样的人,甚至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偶尔有些小成就;有几个好朋友,每天零零星星地受人夸赞——不出众也不代表平凡,带着些不甘和微微昂起头的骄傲“做自己”。
安随云唰唰地画下了他举手时的姿势,画了很多张,还添上了夸张的盔甲,但后来又一一抹去,觉得还是光裸的手臂最好。身旁瞌睡的哥们头撞在了窗台上,被磕醒之后探头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听课不积极,原来你想转去医学系……”
他老盯着任礼看,对方也发现了。任礼是个很有好奇心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矜持地直接找上了安随云,打开了他的画夹:“我说呢,我一不举手你就掉头不看我了,你想要个手模?”
安随云涨红了脸,任礼带点迷茫地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开句玩笑才不显尴尬。
但他只是转身走了。
02
中文系那年流行搞集体游戏,大家十个人成一组聚成一圈,对坐玩国王游戏。安随云听到有人让任礼吻他,手上立刻便渗出了密密的汗,连椅子的铁腿都不能让他滚烫的脸降温。
大概是因为他又快睡着了,大家开玩笑说任礼这可是让你亲睡美人,吻醒了你还能得到免费的肖像画!
看来任礼已经说出去了,怪不得有些女生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安随云无所谓地涨红着脸看地板,反光的灯影里照出任礼依旧平静微笑着的一张脸,似乎十分惬意。
安随云忽然觉得就算被全班都当成变态也无所谓,他真喜欢自己脚下的影子里这张可亲又可爱的脸,它随时动荡,随时会破碎,却又能在灯下永恒静美。
——诶诶诶,你们别闹了,我可不能说亲就亲。
虽然安随云在走神,但任礼严肃的声音他还是听进了耳朵里。任礼看着他认真地说,这可是关乎小安的清誉问题啊,大学四年被这群人录下来传播你就别想有女朋友了,对吧?
安随云像兔子垂着前爪般地蜷着两手,张口却只会发出吹破泡泡糖时空荡的气流声,任礼又看了看他,忽然就站起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末了还用指腹刮了刮他的脸颊,回身看向尖叫的同学:“哈哈哈,刚才是开玩笑的。拍够没?”
同学们起哄说没有!安随云甩开了自己画了小半个学期的手臂,对方却自发地缠了上来,甚至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也不是玩不起……”
任礼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他那么一扫,话里仍是纯然疑惑和好奇,安随云却已经想要再吻他一次。
——随着身侧闪光灯响起,他知道自己已经这么做了。
03
安随云上大学的头两年,写的诗比写的论文还多,而其中大部分都献给了不解风情的任礼。
他们开始经常一起吃饭,驻扎山里的学校除了青菜新鲜,其他一概是清汤寡水,肉包子里唯一有点肉味的是虾皮。两人开始趁周末出门囤积食物,过了门禁时间一起翻墙,一起摔在草丛里接吻。
任礼要泡图书馆复习,安随云更乐意把时间花在宿舍多看几部电影,他看电影时做的笔记比上课记得认真许多,故此每到大考只能借任礼的复印。
还给任礼笔记本时他在里面夹了一片枫叶,写了一行字:“我在秋天里写满了你读不懂的句子,你拿走了秋天里我最喜欢的叶子。”
“为赋新词强说愁。”任礼在食堂愁眉苦脸地啃着包子:“我也学你——”他指着挂满食堂的名人画轴念道:“老子、孔子、孟子,一起向厨师丢臭包子。”
“你比我会写诗。”安随云笑弯了腰,但这分明不是多有趣的事。
中文系的人如果不是师范院校,就业路线实在是能分散出一个沙盘游戏,安随云曾认真地想过当一个穷诗人,永远活在秋天,但他绘声绘色描述时任礼只发给他一串点点点,然后让他去睡觉。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能想到日后。
04
得过且过的日子里他们也谈过性,一开始讳莫如深,很快四只手指节相缠,接下来趁着深夜躲在遮光帘里摇床也顺理成章,只是要躲着室友。
第一次之后安随云揉着腰替任礼洗床单,感觉就像愣头青捡到了暗恋的女神的衣服,尽管床单上的血是他自己的。
他一边搓着泡泡一边赤膊在水房傻乐,猥亵的,同时也是天真的。
后来他就不用再洗床单了,他们会偷溜出去在附近包个小宾馆。大二期末时他们在那里交了最后一笔过夜费,安随云还调侃以后可能要办个年卡,任礼唔嗯了一声没说话。
中午安随云照惯例去图书馆找任礼,却发现他对面已经坐了个姑娘,两人相视一笑,任礼的表情和去年要亲他时是一样的,惬意地游荡在灯影里。
此后很多天都是这样,安随云默默地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一部接一部地看恐怖片,在微信里却给任礼推荐许多小清新。
他们仍然一起吃饭,说不上哪天,任礼忽然清了清嗓开口,我觉得陈晓晓不错。安随云正在挑包子里的虾皮,他有强迫症,要菜包就一菜到底,四不像的虾皮放进来也是滥竽充数:“哪个陈晓晓?每天和你坐一起的那个?”
“就是刚才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她长得不错,人也温和,给你看她做的便当,这些事果然还是得女孩子来做——”
原来距离已经这么近了,原来距离已经这么远了。
安随云难得地放弃了剔干净虾皮的举动,丢了筷子,推开了任礼兴致勃勃递来的微信页面:“你什么意思。”
任礼的微笑停顿了片刻,随后变得诚恳又温柔。他郑重地放下了手机握住安随云的手:“小安,你不能一辈子这样。”
这句话让安随云掉头就走,奇怪的是他边单手拎着装了单反的包边飞奔下楼,脑子里却不是自怨自艾,而是神奇地想起了一段故事来,贾宝玉说林黛玉何曾劝过他钻研经济学问,若林说过一句,大家不见便罢。
知己总是难觅。
安随云跑回宿舍,又想起了一出知名的戏,末尾女主人公说:“世钧,我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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