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网球轻点。
    谁也未曾注意，在手冢那被淡青色光辉染色的眼眸深处多了一抹金色。
    面对着三阶段的压迫，他仿佛又回到了几月前陪博格对练的日子。
    尤其是那比他领域还要多一重旋转本质的漩涡的洗礼，那是连异次元招式也不能动摇的特殊旋转。
    热身赛时，博格与德川黑洞的碰撞也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削弱空间的黑洞也只能够定住网球，但却并不能消除漩涡的洗礼的旋转。
    而那两个星期的双打练习，则是成为了今天的契机……
    “干的不错，国光……”
    场边的博格双手抱胸，看向手冢的目光中带着赞叹。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对于手冢现在身上的气息十分的熟悉，两人走的某些道路有不少相似的地方，这也是当初他那种强烈直觉的由来。
    ……
    “刚才那一球……”
    球场对面，德川绷着脸，半躬着身子面对着手冢，眼中的凝色几乎要如水般滴落出来。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异次元空间出现了动摇。
    然而原因……？
    砰！
    不待他多想，破空的呼啸声又在耳边响起，激烈的劲风扑面而来，他的心神也在刹那间集中了起来。
    蹬地前冲，德川身体排开前方的压迫过来的光辉与气流。
    轰！！
    一声爆炸般的轰鸣响彻。
    荒凉大地上的明王虚影，双手把持一根巨大的降魔杵，朝着手冢站立的那一块区域砸落下来。
    噗呲~
    那与空气剧烈摩擦的杵尖，甚至变成了一道火光。
    手冢抬眸，看着那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的法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脚掌往后方的地面一抵。
    弓臂，拉拍！
    手冢的反手拍，横向水平一切。
    呼呼呼！
    没一根网线交错摩擦，一丝凌乱的旋风从球拍中升腾起来，明明是看似螳臂挡车一般这点动作，但这小小的球拍却化作一张强韧的遮天巨网。
    “是风！”
    不二湛蓝色的眸子猛然睁开，瞳孔中倒映出的，是那一缕缕淡青色交错缠绕的旋转旋风。
    如深海漩涡一般的风旋，从各个角度消磨着网球上面的力道。
    于此同时。
    不同方向风漩的碰撞，将德川的异次元空间撕扯开了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细小裂缝，接着无声息的灌入了进去。
    唰！
    网球飘忽着倒飞而回，德川原本前冲的身体瞬间止住。与刚才网前的零式短球不同的是，这是……
    “后场的吊高球……”
    德川身形一转，强忍着心中刚才升起的那一丝悸动，转身追去。
    挺拔的身影，几乎与那颗有着飘飞的轨迹的小球同时抵达。
    然而……
    嗤嗤嗤……
    熟悉的摩擦声出现在耳畔，德川伸出去的那支球拍——
    定在了原地！
    “咕噜~”
    忍足谦也，以及四天宝寺紧张的抱在一起的二人组，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种……回击，怎么可能还能打出零式短球的效果。”
    可惜，他们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去帮忙解答。
    而且并不止是他们，就是现场其他国家那些观战的队员们，也被刚才这一球震到不行。
    “精神上的加持，然后将领域和旋转结合，走到极致吗……”越前南次郎眼神明亮，喃喃自语了一声。
    按理说，手冢现在的道路他也全部都会，但是对方却是在此基础上，完完全全的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这也是在手冢表露出那一丝异样气息后，他对越前两人改口的原因。
    “下个时代，还真是……一群小怪物啊。”
    ……
    嗖嗖嗖~
    球场上，两人在异次元领域的交锋愈发的白热化。
    网球不是伴随着一道暗紫色气息爆射而出，就是被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清辉扣杀在底线的死角。
    啪！
    又是一道刺目的清旋飞出，转瞬就掠过了中间的拦网。
    德川面色一变，因为他又在上面感受到了与之前相同的气息。
    “还是不能给网球落地的机会。”
    black hole！
    异次元黑洞出手，并在阿修罗神道气息是加持下变得异常恐怖。交错的和黑的空间牢牢锁死了那颗迅捷而来的切击球。
    嘭！
    德川跨步一抽，以截击的姿态迅速打回了这一球。
    “嗯？”
    然而，在目睹手冢身上升起的反向漩涡的那一刻，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神情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out！两分优势。”
    “game，德国队，3-4！”
    裁判一扫白线外的那道印迹，无比迅速的宣布道。
    “竟然连黑洞也不能消除网球上面的旋转了？”
    坐在备战区后方的入江，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当初他们开发出这一招的意义，就是为了对抗异次元。
    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说手冢国光已经在这方面能够媲美那个家伙？
    他的目光穿透大半个球场，落在了那个满是威严的人影身上。
    ……
    第八小局。
    砰！
    手冢靠着近乎完美的道路体系，完成破发。
    比分来到4-4！
    ……
    第九小局。
    “black hole！”
    德川有些沙哑的低沉吼声，又一次在球场上响起，然而大部分观众却是轻轻一摇头。
    嗖嗖！
    被抽击出去的网球，最后还是如百川归流一般，被吸附到了手冢身边。
    砰！
    瞄准死角的一记直抽。
    还未收力的德川反应很快，强行撕扯了一下腿部的肌肉，要朝着侧后方的半场移动。
    不过……
    嗤嗤嗤~
    落地后的网球像是被什么力量在内部进行了抵消拉扯，再度倒着往回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game，德国队，5-4！”
    此刻，网球的旋转在手冢的手中好像拥有生命一般。
    每一球，都能是零式？
    霓虹队的一大群初中生，只感觉头顶被泼下来一大盆冷水。
    七分钟后。
    第二盘的最后一小局也没有任何悬念的落下了帷幕。
    比分被定格在6-4！
    ……
    呼哧、呼哧……
    球场边的休息区。
    德川手上端着一瓶水却没有心思拧开去喝，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的脖颈，几根发丝粘在额头，原本成熟稳重的面庞看起来有些狼狈。
    实力真到了同一层次，他这略显单一的网球体系与那后辈相比，反倒显得太过于平庸。
    不过……
    球场上的许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能用齐全完善的道路或者丰厚老练的经验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平等院的脸庞，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噗噗噗！
    一瓶水，被德川直接朝着自己的面部倾倒而去。他睁开眼睛，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那种程度的旋转，他不认为对方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很快，第三盘的比赛打响！
    砰！
    网球，伴随着气流的爆鸣声朝着球场对面压了过去。
    德川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以强压的进攻姿态出击。
    不过。
    砰！
    手冢的反击同样干脆，并没有因为一点而有任何的影响，网球又快又准的击中了德川的底线。
    从他那散发着清辉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这一球同样是……
    唰啦！
    网球的摩擦声才起，汹涌的气息直接被德川朝上划动一挥。
    并在接下来，又是一道巨大的黑色匹练出现在刚刚的位置。
    嘭！
    跨步追球的德川抬手一个横扫，他身后的虚影也是一同锤击砸出。
    轰隆一声！
    球场地面扬起了巨大的烟尘，网球这次没有再落于界外。
    “15-0！”
    “呼……借由三种不同的方式同时抵消一轮的话，就算是你的领域，也不能再发挥作用了吧？”
    德川轻喘一口，随后直直的看向了手冢的眼睛。只要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退缩，那么他就有信心赢下这场比赛。
    “前辈你想知道的话……那就尽管来试试吧。”手冢眸光平静一垂，声音如雪山之巅的寒冰。
    ……
    嘭！
    嘭！
    比赛继续。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球场上的局势会逐步朝着惨烈的方向狂奔而去。
    像是打出了所有的底牌，两边陷入了焦灼了拉锯战当中。
    有时候，攻守角色的转换快得让人根本都反应不过来。
    第一局德川依靠发球局优势拿下。
    第二局手冢强势还以颜色。
    ……
    第五小局……
    第六小局……
    这近一个小时的拉锯，让不少观众都紧张到流下了冷汗。
    一直到第九小局时，两人这压抑的球场氛围终于被打破。
    啪！
    手冢的一记反手拍短球，在嗤嗤落地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再被抬起。
    嗯？！
    所有人已经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动到对面球场的德川身上。
    后者的手臂才抬到一半，但是却仿佛遭受了什么莫大的痛楚，再也不能向上抬起哪怕半公分。
    上衫悠、平等院以及三船入道几乎同时神色一怔。
    他们都猜到了德川的身体可能已经抵达了一个极限。
    高强度催动精神力量增强阿修罗神道气息对于身体的协调增幅，同时还要使用异次元黑洞，以及气息的斩击……
    德川做不到上衫悠那样，也没有平等院的精神特质，更不是走的亚久津那条超越极限的阿赖耶识的道路。
    比赛暂停了三分钟。
    当大部分观众在看到手臂缠绕着绷带还依旧走上球场的德川，每个人都没有吝啬自己的掌声。
    对于大部分的球迷来说，选手所展现给他们的，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同样，这也是所有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
    二十分钟后。
    砰！
    手冢用已经红肿起来的左手，将球削到了德川反手的底角。
    呲呲呲~
    待清辉缓缓散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还在不停回旋的网球。
    “game，德国队，6-4！”
    “德国vs霓虹，s2的比赛结束，德国代表手冢国光两胜一负，以二比一取得胜利，局数3-6，6-4，6-4！”
    待裁判的声音落下，所有人在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掌声便如潮水一般将整个球场都淹没了进去。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