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虔诚祈祷叩拜，似乎并没有发现沈宝来到身边。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体型太过矮小吧。那少女与正常人相比，显得很娇小，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就如同一个庞然大物。
    也许是那少女看起来太过软弱，沈宝在心理上倒也不太害怕。
    他围绕着那少女转了一圈，到了其身后，伸手在她的腰上戳了戳。事实证明，他无法触碰到物体，同样也触碰不了人类。
    他大半个手掌直接穿过那少女的腰，不仅他没有感觉，那少女也没有任何反应。
    有点意思。
    沈宝童心大起，直接将整个人融入那少女的身体里。效果一样，两个人就像是处于不同的时空，毫无交集。
    触碰无效，那她能否看见自己？
    沈宝已经认命，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至少要先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这个少女的出现，正好可以拿来做试验。
    他精神一动，身体漂浮起来，双脚轻轻沾在案台上，立在香炉旁，正对着那少女。
    在地面上，他可以站立住，却无法落到物体上。稍一用力，他就会钻进了案台下面，所以只能凭靠精神的力量，贴着案台面上悬浮。
    站在眼皮底下，应该可以看见了吧？
    然而，那少女自顾自的叩拜祈祷，也不知是太过专心，还是真的看不见他。想了想，他将自己的身体又放大了一些。
    香火充裕，他不在乎损失那一丢丢。
    做实验，总是需要付出点代价。
    他的体型越变越大，都快有一人高的时候，那少女依然无动于衷。如此得出结论，现在的他就像是个隐形人，别人无法看见他。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宝说不上来，也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就见那少女祭拜完毕，开始收拾贡品和香火。
    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试验还没有做完呢。
    眼看着那少女收拾完物品放入一个麻布口袋中系在腰上，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沈宝大声喊道：“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现在已经确定别人看不见他，碰不到他，但不知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如果这也不行，那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顿时，就看见那少女立即停下脚步，娇柔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迷茫。
    能听见！
    沈宝感到莫名激动。上天对他那么刻薄，但还有点良心，能够与人交流，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安慰。
    “神明，是您和我说话吗？”
    可能过于惊讶，那少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的口吻问道。
    把他当成神明？沈宝知道这位少女来此，就是为了向神明祈祷请愿，他这一开口说话，把他误以为是神明了。
    他扭头嫌弃地望了一眼那尊神像，这么丑的神明，才不要冒认。
    那少女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呢喃自语：“看来是我精神恍惚，都产生了错觉。”她无力的摇了摇头，便欲动身离开。
    见她要走，沈宝有点急了。
    他怕那少女走了之后再不回来，没人给他焚香，恐怕自己最终还会回到那丑陋的石像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怎么办？
    “没错，是我和你说话，我就是神明。”
    虽然他不情愿，但逼迫无奈之下，他只好冒认一次，先稳住这个少女再说。
    那少女一听，顿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她重新回到案台前，迅速俯身下跪，一脸虔诚地叩拜。
    “神明在上……”
    可能太过激动，她的声音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连连磕头。
    沈宝看在眼里，心想：要是她知道自己是个假冒货，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欺骗这么一个无知少女，罪过，罪过啊！
    那少女磕完头，说道：“神明您显灵，是不是答应救我的娘亲？”
    沈宝犯难了。
    现在的他自身都难保，还救人？再说，怎么救？他又不是真的神明。如果说“不是”的话，那少女会不会甩头就走？
    “这个，当然。”沈宝硬着头皮说道。
    没办法，虽然他的心里充满负罪感，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如何先稳住这个少女，要是跑掉，他就凉了。
    “太好了，感谢神明！”
    那少女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再次连连磕头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沈宝的负罪感更强烈了。顿了顿，他问道：“你的名字叫凌恵沅是吧？”记得之前那少女曾提到过自己的名字，他就记下了。
    那少女“嗯”的一声点头，满脸喜悦。
    或许，在她认为，神明既然能够一口说出她的名字，表明对她真的上了心，也就表示她娘亲真的有救了。
    别说，少女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凌恵沅，本神明志在救苦救难，但只会对真正的信徒，你是我的信徒吗？”沈宝语气很严肃地说道。
    少女显然有点心虚，脸色微微一变。
    “神明大人，我……一直不知道有您这位神明，所以……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让我娘亲早日康复，我一定真心诚意做您的信徒。”
    “你这是与本神明讨价还价吗？”沈宝认真扮演神明的角色，说道。
    少女顿时吓得脸色刷白，摇头道：“不敢，不敢，是恵沅说错话了，不敢亵渎神明，还望神明宽恕。”
    生怕将少女吓出个好歹，沈宝的语气稍稍和缓了些。
    “念你年少无知，暂且饶你这一次。”沈宝见少女情绪稳定了许多，继续说道：“不过，为了考验你的诚心，必须每天都过来为我上柱香。”
    少女“嗯”地连连点头，道：“我发誓，每天都来给神明上香。”
    得到少女的承诺，沈宝放下心来，以后的生活总算有了基本的保障。不过想到自己得到好处，却无法帮到少女，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只是过来烧柱香而已，对她来说仅仅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沈宝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抚平良心的不安。
    这时，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更加旺盛了。就见脑海中白框内的紫线大幅度增加，已经达到了十分之二。
    想了想，他伸出手来，向案台的边腿触摸。
    集中精神力，颤抖着不存在的心，顿时，他的手指被阻挡住。接下来，他再尝试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根线香。
    抓住了！
    不过未能掌控好力量，线香折断了。
    沈宝内心一阵激动，由此得出结论，紫线达到十分之二，就可以触碰到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