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么夸张？这世界，少了谁都能正常运转。”
    “我五年不接触临床，也不见这个世界的医疗机构就不运转了啊。”陆成笑着回道。
    这时候，两碗凉面来了。
    陆成直接打开一碗就扒拉起来，看得洛素衣喊他吃慢点。
    陆成都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不过洛素衣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就稍微慢了一些。
    接下来洛素衣也没讲话，直到陆成把他那一碗都吃完之后，她才道：“喏，这碗也是你的。你肯定没吃饱。”
    陆成的确是没吃饱，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等会儿炸炸炸，你多吃点。”
    “你先吃吧。”洛素衣翻了翻白眼。
    陆成不到两分钟，把另外一碗也干掉了，才终于到了半饱。
    也正好这个时候，奶茶来了。
    陆成打开了凤栖绿桂，如牛饮水一般的喝了一大口。而洛素衣则是用细细的吸管，插入了厚厚的奶油之下，小口小口的抿着。
    这般后，陆成觉得身体才舒服不少，问道：“师姐，你总住院，今天不值班吗？你们科几天值班一次啊？”
    “三天！”洛素衣听到值班两个字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你是不知道总住院的苦。”
    不过洛素衣才刚说完，又想起了陆成现在在跟班总住院，现在才刚下了手术。好像日子过得比她还惨，她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道：“大家都是苦命人，唉，医生啊。我都不知道以前怎么会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简直就是皮肤杀手。”
    她说完，又猛地吸了几口。
    陆成就说，“这一行也挺好的。有时候治愈别人得到的幸福感，是很少的职业能够体会得到的。”
    “也是，可能以前我也就是这么想的吧。只是慢慢的，因为临床上的一些糟心事，让我都忘记了以前的想法。”
    “甚至有时候我还在想，要不我不做医生了，去改行做直播算了，如果只是为了吃口饭，而不考虑职业的性质的话。”洛素衣眯着眼睛说。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洛素衣就越发地觉得迷茫，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工作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很多时候都只是机械性地去那么工作，为了活着。
    “有时候是挺迷茫的。”
    陆成笑了笑，就道：“这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师姐哦？”
    “当初还在汉城大学的时候，你每天过得都那么充实。做实验，做直播，乐此不疲的。收入还没现在高啊。”陆成笑着回了一句。
    然后又说：“人活着，其实就是一日三餐，身边几个人。若是能为了一些陌生人做一点点事，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求大富大贵，恬静的活着，最主要的是身体要健康。”
    陆成正说着，吃的东西就来了，陆成赶紧转移话题道：“还有吃，吃东西带来的享受，也是其他任何东西无法替代的。”
    “那倒也是，美食再怎么也不能辜负，它们是无辜的。”
    “现在被你说得，我都有点饿了。开吃吧！”洛素衣用筷子捡起了一片土豆，送入到了嘴里。
    她觉得自己似乎活了过来，然后偷偷地用目光瞥向了陆成。
    她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迷茫，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孤独，是非常可怕的。以前她孤独过，还没这感觉，但是从孤独中走出来后，还是发现自己很孤独，那就非常不能适从了。
    她在这边也遇到了一些同龄人，甚至非常优秀，只是。
    或许她见过了最优秀的那个人，所以总觉得身边的那些人，包括相亲的人，总差了点什么。
    只是洛素衣又有点害怕这种情绪，毕竟自己的奶奶这辈子，就是为情所困，被感情弄得一生孤苦。
    以前洛素衣觉得一个人干干净净，清闲地活着，了无牵挂的挺好。只是她好像没有敌过年纪和岁月，以及自身感觉的最本底感觉。
    人是群居性动物，人需要陪伴，需要喜怒哀乐。
    而且她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她在惊讶地看到了陆成的那一个刹那，就毫不犹豫地望向了他，并且毫不犹豫地和自己老板介绍的相亲对象给断了。
    虽然回去后，还要给老板解释一大堆。
    但是，她本来就是被认为需要找个人凑合的，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呢？
    陆成就只顾着吃东西了，头也没抬，没说话。
    主要是陆成深深地体会到了食物是真的很珍贵的，人在饿极了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一口吃的是多么的幸福。
    陆成几年前走过一段山路，走了一两百里都没遇到一个活人，饿得他只能去打了一个兔子烤着吃。
    没盐没调料的烤兔子肉，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但陆成却把它吃了精光。
    从那以后，陆成每次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讲话就不讲话，就认认真真地吃。
    大概十分钟之后。
    陆成起身道：“我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要不结账出去走走？”
    洛素衣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心想这叫吃得差不多了？
    不过洛素衣还是点了点头，这让她想起了以前陆成和她一起做实验之后，一起陪伴着走的样子。那时候虽然很辛苦，但是现在最怀念的好像也是那个时候。
    两人顺着湘江大概走了好几公里，也没怎么说话，就是看看湘江的夜色，吹一吹江风，然后陆成看了看时间，说：“师姐，时间也不早了。”
    “我们回去吧，我明天还要试工，不敢迟到。你也要上班，以后都在沙市，相聚的机会肯定不少的。”
    “对了，你住哪里？”
    “我打个车。”
    洛素衣说：“打什么车啊，我们一个人扫一个电动车骑回去，多好，又便宜又快。”
    “湘江本来离医院就不是很远。”
    “对了，你住哪里啊？”
    陆成讲了自己住的小区，洛素衣说：“那不远，以后还可以去你家里蹭饭。”
    “这里有个小黄车，还有一个青桔，你要骑哪一个？”洛素衣问。
    陆成说：“我都可以。”
    于是陆成扫了mt的小黄车，洛素衣扫了小青车，两个人前后骑车走入了车水马龙中。
    到了洛素衣的楼下，陆成看了下地图，果然不是很远。
    洛素衣就说：“陆成，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你骑车不让你进去的，里面也没停车的地方。”
    陆成看了看大家都是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就点了点头说：“好的，师姐，再见。晚安！”
    “晚安！”洛素衣走进了小区。
    陆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就准备骑车回去。
    然后陆成忽然听到了一声：“陆成，再看到你真好。”
    陆成听完，略有些懵。
    然后回头，却已经不见了洛素衣正面，只看到一个匆匆奔跑的女生，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背影，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三十一二岁的年纪了。
    然后陆成就看到了游戏系统的面板上，洛素衣的好感度，赫然已经是到了65/100！
    这好感度，不低了啊。
    陆成的嘴角一笑，右手拧动电动车的阀门，再一次没入了车流中。
    ……
    翌日，陆成早早地就起了床。
    然后赶紧洗漱刷牙，才终于在七点钟之前出门。
    不过陆成略微地皱了皱眉头，今天还是起得晚了，主要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以前陆成在外面的五年，一直都坚持五点半起床，然后锻炼半个小时，洗个澡，吃个早饭再出发的。
    就算是条件极为简陋的地方，陆成也会锻炼。
    但是这样就需要睡得特别早。
    陆成到科室的时候，黄教授等几个上级医师都没来，郑流也还没到。
    就是有几个住院医师，还有昨天晚上的跟班医生在。
    不过陆成昨天没有被黄煜到交班的时候介绍，就直接派去了急诊，所以没人认识他。但是看到陆成穿着白大褂，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气质还颇为有些凌厉，都是看了他一眼后，赶紧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陆成昨天就被郑流告知了黄起国副教授的工号，陆成登录了病历系统，先把整个科室的病人梳理了一遍，然后再点了本组病人，看清楚了黄教授组上的所有病人，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映像。
    这么一来，时间就不短了。
    陆成差不多搞完的时候，黄煜教授和另外一个组的许教授，以及科室里的副教授都到齐了。
    因为本院的医生护士及规培研究生、实习生等加起来总共三四十个人，科室里没这么多座位，大部分人都是站着的。
    黄煜四周看了下，竟然没看到郑流在，顿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看着对面站着值班医生道：“开始交班吧！”
    值班的护士立刻开始了交班。
    护士讲了足足两三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然后郑流这个胖子就挤了进来，偷偷摸摸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黄煜等上级医师都刮了一下他，没讲什么，但表情似乎都不怎么好看。
    再过了两分钟，护士交班完毕了。
    黄煜直接打断了正准备交班的值班医生，道：“郑流，你出来。”
    “你几点到科室的？”
    郑流立刻哆哆嗦嗦地从人群后挤了出来，前面的一排人给他让位置，他说：“八点过四分。”
    “几点钟交班？”黄煜继续问。
    一些上级医师直接笑了起来，丝毫不给他面子。
    下级医生好像也见怪不怪似的。
    只有陆成觉得，这黄煜好像有点火气旺啊，和昨天看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黄教授，完全不是一个人，不能惹！
    “八点。”郑流哆哆嗦嗦。
    “那你为什么迟到？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迟到了？”
    “你到底做不做得好总住院，做不好就下了！我让其他人来，我们骨科有的是人等着排上总住院！”黄煜厉声喝问。
    郑流马上说：“能！”
    “能就给我好好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到你最后下总住院之前，除非急诊手术，你在台上做手术。”
    “否则就算你自己在做手术，你也得给我爬到科室里来交班！”
    “做医生，没点规矩，没点时间概念，你做什么医生？”黄煜直接给郑流下了最后通牒。
    陆成又是看到其他人竟然面无表情，似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陆成心想，那这郑总，貌似就是一个坑啊，看大家对他的态度。
    郑流点了点头。
    黄煜才讲了一句开始交班。
    值班医生才对护士交班的上面，补充了一下，但比护士交班的内容要简单很多。
    这般后，黄煜又讲了两分钟郑流今天早上迟到的事情。
    然后才宣布道：“嗯，今天除了讲规矩，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陆成。你走出来点。”他看向了陆成站的方向。
    陆成就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特别是许教授组上的人，都从来没听过陆成。
    黄煜就道：“这是陆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科室的跟班总住院，以后找不到郑总的时候，可以直接找陆成。”
    黄煜然后又看到有些人的眼神颇为怪异，就含笑道：“大家就不要猜测陆成的身份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陆成，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个陆成。”
    “我也听你们讲过，如果有一天可以看到陆大神是什么什么样子，现在他来了，就这个样子。”
    “陆成的个人介绍，我就不专门讲了，大家百度去吧。”
    “大家欢迎！”
    说完黄煜就起先鼓起掌来。
    好多人愣了一会儿之后，也是纷纷鼓起掌来。
    目光炽热，如果不是这是在交班，估计有不少人都想直接拍照发朋友圈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大神竟然来了湘大二医院，而且来到了骨科。
    这绝对是一个震惊级别的新闻。
    虽然五年过去，当年他们都才大二或者大三，现在研究生博士了。
    但是，在他们读书的那个年代，那一年。
    那些事，那个人。
    根本不会随着岁月的流失，就忘记掉，特别是那个人。
    陆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五年，并不是毫无影响力，而是如同老酒一样，越发醇正。
    可以这么讲，陆成的粉丝，已经囊括了年轻一代。特别是医学生，更是把陆成当成了年轻一辈的英雄，不接受反驳！
    掌声持续！
    但，欢迎仪式似乎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