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埃托利亚的平原上。
一个工人从工棚中走出,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那双迷糊的双眼慢慢睁开,然后又立刻瞪得滚圆。
那座高耸天际的法师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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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塔漂浮黑暗的虚空之中。
众人正挤在窗前,看着下方那奇异的景象。
整个猎魔人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球体。
艾恩·艾尔的狂猎战士们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但那些见多识广的术士们却都已经被这幅景象给迷住了。
世界第一次如此完整展示在他们面前。
横贯大陆南北的雄伟蓝山已经变成了一条白色的细痕,克拉兹沙漠如同一片小小的沙盘,人们甚至能够看到蓝色的大海之外那些地图上从未记录过的区域。
芙林吉拉·薇歌看向那片荒漠与绿荫交融混合的区域:“原来尼弗迦德也只是这个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叶奈法依靠着窗沿:“不单单是尼弗迦德,我们已知的大陆也不过如此。”
她的视线看向远方,漆黑的虚空之中,群星似乎从未如此明亮过。
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显形。
那是五艘奈吉法尔,每一艘都有法师塔三分之一大小。
漆黑的末日之舰靠拢了过来,白色的浓雾紧随其后,如同白色的触手一般肆意飞舞。
冰霜爬上了灰色高塔的外壁,塔中的人们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气温在缓缓地下降。
“白霜与白光之时将至...”艾达·艾敏喃喃自语着:“白霜与白光之时将至,世界将于寒霜中死去。”
她转身看向身后,白发的猎魔人一直坐在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狼头吊坠。
那是希里的吊坠。
精灵贤者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但是上古之血将会撒下之种重生的种子,它不会萌芽,却将燃起烈焰。”
“哼...”杰洛特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把吊坠放回了怀中:
“扎克,你们法师也相信预言么?”
“预言?”黑发法师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他缓缓说道:
“杰洛特,我曾去过许多世界,听闻过无数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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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少女儿睁开了双眼,模糊的视野中逐渐显现除了一个少年的面孔。
他的五官还带着一些稚气,饱满的嘴唇上沿刚刚长出了一些稀疏的胡须,棕色微卷的头发梳到了脑后,灰色的眼眸正在好奇地盯着自己。
女孩儿惊坐起来,不顾被吓了一跳的少年,赶忙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毛皮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一旁的炉火正旺、劈啪作响。
“我在哪儿?嘶!”女孩儿想要起身,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口凉气。
她只记得自己被困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被无穷无尽的活死人包围了,她不记得自己砍碎了多少腐烂的干尸,但战斗仿佛没有尽头,如同那永不停歇的雪暴。
她最终还是从死人堆里冲了出来,之后便在暴风雪中迷失了很久,直到低温和疲惫最终吞噬了她的身体和意志,让她晕倒在了雪原之中。
女孩儿刚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涌入的冷气就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她开口问道。
但面前的少年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少年也开口说起了话,但嘴中吐出的却是一种女孩儿从未听过的语言。
白发少女摇了摇头,心中逐渐明了:‘看来是又跑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了。’
这早就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有过之前的经验,女孩儿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用食指指着自己:
“希瑞菈...希里。”
然后又指了指少年,眉毛上扬,露出了一个问询的表情。
棕发少年依然有些不明所以。
希里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颈,感觉疼痛似乎稍有缓和,她直接从床上爬起身子,穿着单薄的衣衫走到了窗前。
外面狂风凛冽,暴雪肆虐。
密集的雪帘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些灰色石头垒成的建筑,就像是她以前见过的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领主们居住的城堡。
但另一个东西却立刻吸引了女孩儿的注意力,让她不自觉地把头往外伸了伸,扬起了脖子。
那是一座巨大冰墙,足足有数百米高,上沿几乎与浅白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
墙体向着两边无限延伸着,隔断了整个视野,仿佛一堵围墙包裹住了已知世界的边缘。
希里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人工造物。
而铅灰色的天空之中,一颗红色的彗星正在缓缓划过天际。
“琼恩...”
一个青涩的声音从希里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去,看到少年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正轻拍着自己的胸膛。
“琼恩...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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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预言韵律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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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弗兰兹拿起一块红色的封蜡,在蜡烛上微微炙烤,然后盖在了面前的政令上。
他又拿起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的内容立刻让他眉头紧皱。
又是一张预言报告。
和边境如雪花般纷至沓来的的警告成正比,阿尔道夫天文台里的那些天堂法师最近也愈发的神经紧张。
皇帝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向窗外。
一颗橙红色的彗星正在划过天空,后面拖着两条长长的彗尾,把湛蓝色的天空一分为三。
一天的公务已经耗尽了皇帝所有的精力,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被扔在一边羊皮纸写着几行潦草的文字:
“天堂之风狂乱吹拂,蕾娅之釜出现在了南方。”
“只在秋季出现的鼓手星座出现在了正北的天际。”
“高塔从天而降,是救赎还是毁灭?”
“虽然我们不愿意相信,但午夜终究已至。”
“愿西格玛保佑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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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预言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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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萨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练习。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战锤挂在了墙边的武器架上。
“王子殿下,”一名士兵走进了训练场,对金发王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泰瑞纳斯陛下有要事召见。”
当阿尔萨斯来到洛丹伦的王座大厅时,他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老者正站在大厅中央:
“人类正处在危险之中,黑暗之潮已经再次降临了这个世界。”
老者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他的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中,只能看到灰白的灰须随着他的言语而微微颤动。
“整个世界正处在战争的边缘之中...”
“够了!卫兵!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听我说!”斗篷老人躲开了卫兵的手:“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的人民迁移到遥远的西方!去那被遗忘的卡利姆多大陆。”
这句话立刻在大厅中引发了骚动,大臣们高声呼喊了起来:“去西方,你疯了么?”
“妖言惑众!卫兵,把他抓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安静,大使们。”
阿尔萨斯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大厅中央王座上的那个男人,男人两鬓的斑白让王子心中一阵刺痛。
父亲把自己一生都献给了那个王座。
自己何时才能为他分担那个重量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信仰什么,但现在并不是散播预言的时候。”国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的人民受到战争的困扰。但我们将决定到底如何保护他们,而不是你。滚吧!”
国王的叱责掷地有声,大厅中随之陷入了寂静。
斗篷老者在大厅中枯站了半晌,许久之后才失望的说到:“泰瑞纳斯国王,如果你无法承担这个责任,那我会另觅他人。”
说罢他缓缓转身,向着厅外走去。
阿尔萨斯轻笑一声:“来路不明的疯子...”
他摇了摇头,便想要上前觐见自己的父王,然而他刚刚迈出一步,却看到那个老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自己:
“我曾经丧失了人性,但不会有下一次了。”
斗篷阴影中的双眼仿佛看穿了穿透了王子的身躯,直抵他的灵魂深处。
“预言已经给予,命运将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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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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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瑞姆大教堂之中,凯恩正在借助微弱的烛光阅读着古老的卷轴。
身后的长椅上正睡着一个少女,她眉头紧皱,似乎正陷于噩梦之中。
烛火的微光照亮了卷轴上尘封的文字:
‘当末日来临时,智慧终将消逝,’
‘正义坠落凡间,英勇化作愤怒熊熊燃烧,’
‘所有的希望,都将被绝望吞噬。’
‘最后,死亡将会展开它的双翼,遮天蔽日”
‘命运,则被彻底粉碎。’
“啊!”随着一声惊呼,长椅上的少女从睡梦中惊醒。
桌前的老者赶忙回过身来:“怎么了?你还好么?莉娅?”
少女揉着眉心,梦中的场景在眼前挥之不去。
恶魔大军如潮水般从地狱中涌出,数色纯白的光翼如暴雨般从天堂倾泻而下。
在天地即将碰撞的一刻,一座灰色高塔突然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它耸立在了光与暗之中,隔在了血肉翻涌的天地之间。
“我没事叔叔...”少女拢了拢棕色的短发:
“只是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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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是命中注定。”
扎克用手握紧了胸前的菱形吊坠,塔灵冰冷的声音随即在法师塔中响起。
“【星界传送】程序启动...”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宛若一片半透明的帷幕,它包裹住了整座法师塔,也包裹住了周围那五艘黑色的巨舰。
“【规则投射】锁定...【时空锚】投放...”
周围星光突然朦胧了起来,被拉成了无数细长的白线。
所有人感到一阵眩晕,当他们恢复过来时,看到窗外只剩下彻彻底底的黑暗。
那个蓝色的球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璀璨的群星都已经消泯无痕。
甚至连蔓延肆虐的白霜都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他们的身后了。
所有一切,也都在他们前方。
第二卷,完。
第一百零五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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