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宁没有休息,一直等到云澜回来,“阿瑾有说什么吗?”
云澜摇摇头,“就是表情看上去很郁闷。”
想到她回内室时惊鸿一瞥窥见的表情,温若宁不禁笑了起来。别说秦怀瑾郁闷,就连她也很不解当时怎么就心一乱逃了。
不过这个结果似乎也不算坏。
温若宁唇间带着笑,心情可见的愉悦。
“夜深了,你也去睡吧,剩余的我自己来就好。”余光瞥见云澜还等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温若宁敛起几分笑意,打发她下去了。
虽然已逾了她平日歇息的时间,可温若宁的精神却格外的好,困意全无,脑海中都是秦怀瑾那段掷地有声的话,思来想去,索性坐到桌案前,继续研究蛊术。
烛光摇曳着燃了一夜,直到夜色将明,才被一口香风熄灭。
这一夜,秦怀瑾睡的也不好,秋砚与温若宁交织出现在梦境里,前者时不时的吓她一下,后者让她的精神时刻都处在一种紧绷状态,生怕一不留神说错话,又收获一脸嫌弃。
次日睡醒后,顶着的两个黑圆圈差点没把兰竹给吓着。
“公主,你这?”
秦怀瑾摆了摆手,不想提这个伤心的话题。
在兰竹的伺候下,洗了漱,按照平日里的习惯,秦怀瑾便打算去景宁宫等着蹭午膳了,可今日却有些踌躇。温若宁昨日究竟是何意思呢?是被她惊世骇俗的感情给吓到了吗?可也不应该啊,面对柳如眉与赵云倾的感情,她分明是持支持的态度。
某非,温若宁是那种别人可,自己不可的直女?
秦怀瑾深皱起眉,发愁的很。
“公主今日不去景宁宫吗?”兰竹诧异地问,自从来了赵国,她已经很少看见秦怀瑾一醒来就在庭院里倚着藤椅望天了。这是秦怀瑾百无聊赖时才会有的表现。
秦怀瑾正在纠结,闻言目光突然变得坚定,“去!”说着,就站起了身,大步阔斧的向前,表情严肃的像是要上战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温若宁是何态度,她都不会退缩了。
刚走出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兰竹,今日你陪我一起去。”
“啊?”兰竹讶然,目光在秦怀瑾脸上扫过,“公主在害怕吗?”
秦怀瑾:“……”
“害怕什么,本公主有什么可害怕的!你要是不想跟着就算了!”说罢,秦怀瑾不再顿足,朝着景宁宫的方向行去。
“去,公主去哪我就去哪。”兰竹忍着笑意跟上秦怀瑾的脚步。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啊,明明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还在逞强~。
从瑶瑾殿去往景宁宫的路,秦怀瑾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走的这般矛盾。一方面想见温若宁,想弄清温若宁的想法,一方面又害怕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畏惧的。
路就那么长,不管秦怀瑾愿或不愿,终还是到了终点。
望着高悬着的景宁宫的牌匾,秦怀瑾的脚步开始踟蹰。
“公主不进去吗?”兰竹故意催促着,同时也有些困惑。公主这是和皇后娘娘闹嫌隙了吗?
“这就进。”秦怀瑾看穿了兰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长提一口气,迈了进去。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云澜迎面走过来,拦下了她。
“抱歉瑾妃娘娘请回吧,皇后娘娘今日不见客。”
秦怀瑾的表情僵了一瞬,“连我也不见?”
云澜忍着笑,把温若宁的话重复一遍,“皇后娘娘说了,其他人若是有急事,可以酌情看待,但瑾妃娘娘,无论如何也不见。”
秦怀瑾:“……”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见我?”
“没有。”
“我要亲自去问她。”秦怀瑾尤不肯死心。
“瑾妃娘娘,”云澜拦住想要硬闯的秦怀瑾,“还请不要让奴婢难做。”
秦怀瑾一窒,对视着云澜半分不肯退让的眼神,心越发的憋屈了。她停下脚步,神色变幻半晌,最终还是化为了无奈的妥协,“兰竹,我们回去。”
“等等。”云澜突然叫住她。
秦怀瑾惊喜转身。
“皇后娘娘让奴婢给瑾妃娘娘带了一句话。”
秦怀瑾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她缓了缓,问:“什么话?”
“还请瑾妃娘娘附耳过来。”云澜贴近秦怀瑾的耳畔,用手挡住扩散的声音,“皇后娘娘说,凡是皇上赐予瑾妃娘娘的膳食,最好一律不要食用。”
秦怀瑾瞳孔一缩,陡然间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
她那日大开的脑洞,莫非歪打正着猜中了?下蛊的人,当真是赵云烨?
只是,温若宁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又为何一直在研究蛊术呢?无数的疑问盘踞在秦怀瑾的心里,挠的她心痒痒的,可偏生温若宁就是不愿意见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皇后娘娘真的不愿意见我吗?”
云澜确信地点头。
秦怀瑾:“……”
出了景宁宫的大门,秦怀瑾望着高高的围墙陷入了沉思,“兰竹你说,以我的轻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皇后的寝宫吗?”
“景宁宫侍卫不多,应该可以。只是,公主为何非要见到皇后娘娘不可?”
“我,算了,回宫。”秦怀瑾瞬间打消了想法,温若宁不肯见她,就算她以这种方式潜进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啊。感情啊,真令人头秃。
秦怀瑾长叹了口气,还是多想想正事吧。
子母阴阳蛊,子阴蛊?听上去很像是母蛊控子蛊类的蛊毒啊,若是赵云烨下的,目的何在呢?总不至于是为了控制我的思维,从而达到掌控秦国的目的吧?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秦王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可以为了她举国与赵国相抗不死不休,但绝不可能就这样把秦国拱手让与赵国。
所以,这蛊虫到底是何作用呢?
秦怀瑾对蛊毒的了解程度仅限于浅薄的常识,根本不可能只凭借一个名字就能推断出蛊虫的作用,所有的想法都是异想天开的猜测。
对了,柳如眉!现在她与温若宁几乎已经快把话摊开了,现在去问柳如眉,也就不存在什么打草惊蛇一说了。秦怀瑾打定主意,当即改变了方向往柳如眉的寝宫行去。
兰竹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怀瑾身后。
“子母阴阳蛊,似乎有些耳熟,你等等,让我翻翻医书。”柳如眉说完,就带着秦怀瑾进了她的书房。与温若宁不同,柳如眉的书虽然也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医书,即便不是,也或多或少与医道相关。基本上没有多少杂书,而且几乎每一本书都有经常被翻阅的痕迹。
秦怀瑾扫了一眼,心中暗忖,难怪柳如眉对医道的造诣如此之深。
“找到了!”柳如眉惊喜地大喊,捧着翻开的书到秦怀瑾面前指给她看,“你看,这里就有关于子母阴阳蛊的介绍。”
子母阴阳蛊,分子阴蛊,与子母蛊。
两种蛊分开来,都是可致人于死地的剧毒。中蛊人,寿命与蛊虫寿命持平。子阴蛊生命力较长,可在人体内存活二十年,在寿命终止前,几乎不会对中蛊着造成什么影响。子母蛊则不然,寿命仅有三年,且在这三年期间会不断地榨取中蛊者的生命潜能,从而使中蛊者出现一种精神蓬勃的假象,三年后,就会迅速萎靡,被蛊虫吸成一具干尸。
看着这段介绍,秦怀瑾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怪异现象。
赵云烨明明与她一起熬了半个多月的夜,却一直能够保持精神烨烨的状态,该不会就是中了这个什么子母蛊吧。
想到这里,秦怀瑾隐隐有了个猜想,忙又翻了一页。
子阴蛊与子母蛊天生相克,是子母蛊的解药。
中了子母蛊的人,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培养子阴蛊的载体,每日为其提供足量的养料,催发子阴蛊生长,等到子阴蛊生长到一定的阶段,采用秘法将其逼入中蛊着的心脏,在中蛊者未亡时,剖开心脏,取出蛊虫,配以五毒服用,以毒攻毒,即可解去子母蛊之毒。
秦怀瑾:“……”
“卧槽,这蛊虫的解法也太狠了吧!”柳如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养出这种蛊虫的人都是变.态吧。”
“下蛊的人也是。”秦怀瑾此刻的内心宛若有几百万匹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赵云烨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竟然拿她当养蛊的载体。
回想到那段时间与赵云烨上演的伉俪情深的戏码,秦怀瑾就一阵反胃,没忍住,“呕……”
“你小心点,别弄脏了我的书!”柳如眉见状,忙扯去了秦怀瑾手中的书,心疼地掸了掸书页。
根本没有呕出什么脏污的秦怀瑾:“……”
“我难道还没有你的书重要吗?”
“当然没有。”柳如眉回答的不假思索,斜睨着秦怀瑾,调侃:“这蛊虫的描述虽然变.态了些,但也不至于恶心成这样吧?怎么回事?怀了?”
秦怀瑾嘴角抽了抽,“这后宫一个男人都没有,怀什么?怀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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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是抽了吗?
怀个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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