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环顾左右，没人跳出来捣乱，卡利巴克老实站在新神族的队列里，只在那龇牙咧嘴、瞪眼捏拳......像一条想咬人的狗，而非反噬主人的狼。
    她有些小失望，达克赛德威望太重，哪怕如此虚弱，也没人捣乱。
    让她趁机用虚无之风装逼的小心思没机会实现了。
    “和平谈判的内容，就如之前商量好的？”
    达克赛德轻轻点头，“可以。你要不要找个见证人，来见证这次的和谈？”
    “找谁？”
    达克赛德沉吟着道：“上次我和创世星的和平谈判由密特隆主持。
    天启星和创世星当着他的面交换质子。
    按照新神的传统，质子是仪式的重要部分，你们地球人不是新神，可以不遵循这条规则。但你得向我证明一点，你若背誓会受到惩罚。”
    后方的露易丝有些惊讶，似乎是达克赛德更重视这次的和谈，更希望双方能完美完成谈判。
    “那你把密特隆叫来，让他为我们找一种能相互信任的盟誓方式。”哈莉道。
    “也不一定要密特隆。”达克赛德道。
    “就他吧，我的确认识不少朋友，但咱俩这种烂事儿，谁沾上谁倒霉，我不愿连累朋友。”哈莉有些不耐烦地说。
    达克赛德沉声道：“我之所以执着仪式，是因为谈判对象是你。
    新神在背弃誓言时，会遭受宇宙法则反噬。
    可你不一样，你说谎如呼吸，背誓如喝水，却从不遭报应。”
    地球英雄们表情古怪，以凶暴闻名的达克赛德，如今这是怕了？
    哈莉怒道：“我带着诚意来和你谈判，你就这样羞辱我？”
    “你的诚意在哪？我没看到。”达克赛德淡淡道。
    哈莉回头指着满脸惊奇的露易丝，“这是宇宙名记、未来银河系最佳新闻人，露易丝·莱恩，她便是我的诚意。”
    “嗨，达克赛德先生，你好，我是星球日报露易丝莱恩，很高兴见到你......”迎着黑暗君主要把人灵魂吸走的恐怖目光，露易丝干巴巴地打招呼。
    哈莉继续道：“除了她，还有地球宇宙名记拉娜朗、赞什星宇宙名记萨茹曼、塔马兰宇宙名记星火。
    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我怎么可能背誓？我还要脸！”
    达克赛德道：“上次你当着众多地球法师的面发誓，不偷窃幽灵的精华，但你当众窃取幽灵九成精华，那时候你怎么不要脸？”
    宇宙名记们看哈莉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银河上将还有这一面？要不要写入报道？
    哈莉先羞恼，紧接着又念头转动，猜到一个可能：帮达克赛德祛除消亡之泪的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到达克赛德的本源力量！
    黑暗君主怕她“贼性难改”、见猎心喜、贪得无厌......
    若非如此，他不会像个怨妇一样在这叽叽歪歪，十分不干脆。
    想到这儿，哈莉心里忽然火热起来。
    她刚在阿斯加德开启神力防御专长，现在达克赛德就把本源送到嘴边.....不怪她贪，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哈莉忍住咽口水的冲动，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我耍了小聪明，但没背誓。
    我吞噬的是‘神圣时光之水’，而非幽灵精华。
    两者的区别，犹如水和氢气。
    氢气燃烧生成水，但不代表它们是同一种物质。”
    ——太无耻了。
    地球英雄不自在地垂下眼眸，心里微感尴尬，宇宙名记们也是大开眼界。
    “这种话术对我无用。”达克赛德侧头转向狄萨德，“用母盒给密特隆发信息。”
    “遵命。”
    密特隆八成正在关注地球和天启星的谈判，狄萨德刚把消息发出去，音爆通道就出现在广场上空。
    坐在“电竞椅”上的知识之神飞了出来。
    “哈莉奎茵所顾虑的，是地球的安危，只要天启星能威胁到地球，就不用担心她背誓。”
    “没错，我的要害如此明显，怎么可能背誓嘛。”哈莉立即赞同道。
    达克赛德看着密特隆道：“如果和平条约签订完成，我只会期待她背誓。
    等她将誓言打破，我便没有了束缚，能随心所欲对地球出手。”
    看着他身周沸腾滚动的黑烟，密特隆若有所悟，“你担心的是完成契约的过程......”
    “这其实很好办。”密特隆转向哈莉，淡淡道：“你在乎的是地球，达克赛德在乎的是从众神之墓安稳脱身，而不被你窃取任何本源之力。
    那么，你先交出价值相当于达克赛德神力总量的抵押物。
    等你们完成契约，达克赛德的目的达成，抵押物再还给你。
    作为补偿，达克赛德也会交出价值与地球等量的抵押物，直到你们的契约终止之日，你保护地球的目的达成，便将抵押物还给他。”
    “选什么做抵押物？”哈莉皱眉问。
    密特隆指向她身后的队伍，“撕破曼或者百特曼中任何一人即可。”
    哈莉眉头拧紧，表情严肃，看密特隆的眼神变得凌厉。
    “什么意思？撕破曼或者百特曼，他们任何一人的价值，抵得上达克赛德的全部神力本源？”众英雄哗然，几位记者神情震惊且疑惑。
    大超和百特曼也心中惊疑。
    “密特隆，你脑子进屎了？即便是氪星人，也抵不上达克赛德一根毫毛，百特曼更是个普通人，你这是在羞辱达克赛德，羞辱我们？！”
    地球一方只是惊讶和疑惑，对面的黑暗精英就群情激愤、愤怒不已了。
    达克赛德倒还沉得住气，“密特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密特隆道：“你的神力本源当然珍贵，但她是魔女哈莉，窃取神魔本源，犹如请客吃饭。
    ‘客人中’不乏比你更大牌的，他们的本源也比你的强，比你的珍贵。
    所以，你的神力固然是大鱼大肉，但她却是吃惯山珍海味的‘老饕’。”
    “这么夸张？达克赛德的力量本源，对她只是大鱼大肉？她还偷窃神力如同请客吃饭般稀松平常？”星火震惊叫出声。
    另外三位记者在眼神交流中，也相互传递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倒是众英雄巨头比较了解哈莉，只是表情古怪。
    而对面的黑暗精英，却一个个沉默下来。
    哈莉心中暗叹，自己才二十多岁，刚离开大学的研究生的年龄，本该拥有不可预测的美好未来，怎么就早早沦为众人皆知的“老赖”了？
    她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咦，她现在拥有了清洗存在痕迹的遗忘之分。
    如果她被遗忘，她做的那些事当然也被人忘得一干二净，这算不算征信洗白？
    这件事结束后，可以试一试！
    达克赛德道：“密特隆，你接着说。”
    密特隆道：“我的莫比乌斯之椅能知道宇宙绝大多数秘密，其中也包括魔女哈莉的性格和人生。
    百特曼和撕破曼差不多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愿意为他们冒丢掉生命的危险。
    我想，她对自己生命的看重，肯定高于大鱼大肉。”
    “你在胡扯吧，魔女哈莉自私自利、贪婪无度，怎么会为别人牺牲自己？”“凶暴的”卡利巴克一脸荒谬地大叫起来。
    其余黑暗新神没叫喊，却也不掩饰脸上的怀疑。
    英雄那边个个神色复杂。
    达克赛德面露迟疑。
    密特隆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道：“她是奸诈狡猾的魔女哈莉，哪怕面对必死之局，也能用计谋降低死亡的风险。
    所以为朋友冒死，不等于甘愿牺牲。
    对她来说，冒死不等于死。
    至于说她自私自利......
    只要是个人，总有优点。
    魔女哈莉对朋友的义气，超过了多元宇宙绝大多数人。
    我不是在吹捧她，我所说的一切皆为大数据分析的结果。
    比如，三宫魔之女渡鸦。
    三宫魔的实力不比任何至高弱，魔女哈莉却在得到他的本源后，全数赠予渡鸦。
    比如，她为了救量子法师里奇的灵魂，付出几千万功勋。
    这件事却没被大肆宣扬，连里奇本人都所知不详。
    比如，世人皆知无限天堂直升卡的珍贵，但她在康斯坦丁得癌症时，毫不犹豫送出去一张，这件事又没被多少人知晓。”
    环视或若有所思、或表情复杂的一众人，密特隆总结道：“所以，魔女哈莉虽然自私贪婪，但她对朋友还算不错。
    只要把百特曼和撕破曼中任何一个抓在手里，并让她相信一旦她背誓，他们就会没命，她应该会老老实实遵守诺言。”
    达克赛德满意点头，道：“找你做见证人果然没错，就这么办！”
    密特隆转向哈莉，“你怎么说？”
    哈莉淡淡道：“只能说，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和平才得以延续......”
    ——因为你，新的打击我的方式出现了，“魔女猎杀小队”们狂喜。
    达克赛德看向她身后，“百特曼，撕破曼，你们谁来做人质？”
    “我！”百特曼和撕破曼同时踏前一步，同时说话。
    “百特曼——”大超刚要劝说，就被百特曼抬手打断。
    百特曼还转头给了火星猎人一个眼神。
    火星猎人秒懂，立即把两人拉入自己的心灵空间。
    进入心灵空间，大超立即道：“我有钢铁之躯，万一出意外更容易自保，不至于让哈莉受到要挟......”
    最后一句，他说得唏嘘不已。
    百特曼摇头道：“正因为你实力强，拥有随时逃走的可能，黑暗新神才会百分百警惕，让你无机可乘。
    我实力弱，只是个凡人，一定会被他们看不起，出事后生存几率反而更高。
    而且万一我失陷，对我们的总体实力影响不大。
    你若被拿下，我们则失去最强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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