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齐上,又有游海王座坐镇,受伤不轻的我们几个显然已经陷入绝境,但偏偏天无绝人之路,一声“住手”竟然传了过来,不知是哪位神仙要救我们?
听到这个声音,游海立刻扬了下手,四周众人也纷纷站住脚步。游海回过头去,一个身影也自密林深处钻出,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同样戴着一张恶鬼面具。
“裂地,你怎么来了?”游海问道。
其实游海不叫,我也能猜出这人就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了能戴这种面具的只有樱花神和四大王座,这当然不是樱花神,仓天和破空已死。游海又在身前站着,不是裂地又会是谁?
这个裂地,也就是之前通过大岛向我下令,让我干掉老太子田正的那个王座;田正是樱花神精心安排的棋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挂掉了。关键是樱花神还不知道,樱花神一气之下就把大岛给炸了……
当时我还以为樱花神接下来会找裂地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裂地还好端端的,或许误会已经解清?樱花神对待大岛和王座之一的裂地肯定会不一样。
裂地走过来,最先注意到了地上破空的尸体,惊诧地问怎么回事?
游海低声说道:“我也是刚看到的,还没弄清楚。”
裂地明显倒吸一口凉气,又抬头朝我们几个看来,说谁干的?
我们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当然不可能出卖郑午。然而谁都不是傻子。裂地看看破空残缺不全的身子,再看看昏迷的郑午嘴边的肉沫和鲜血,显然马上就了然了。
“唰”的一声,裂地抽出一柄弯刀,朝着郑午走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娜娜、神谷一郎三人同时挡在郑午身前。裂地脚步不停,直接来到我们身前,“唰唰唰”几刀,便把我们几人砍飞了出去,我还算好点的,用缠龙手抵挡了一下,只是身子飞了出去,娜娜和神谷一郎则再次身刀伤。
砰的一声,我们几人各自跌落在地,等我们仓皇地想爬来去保护郑午的时候,裂地已经手刀落,狠狠把刀扎进郑午的胸口;接着又拔出,刀身已经通红一片。
“不!”
我大叫着,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全身的血液更是燃烧来;我都没想到裂地会如此地干脆果断,竟然一上来就要了郑午的命;先有人喊住手,我还以为有人来救我们了,没想到却是送我们归西的死神!
郑午刚才豁出命去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却没能薄他的命,娜娜、神谷一郎和我一样都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愤怒。共同咆哮地朝着裂地扑去。而裂地持刀转身,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四周的人“轰”一声围了上来,纷纷用手利器轮番砍向我们几人,这些樱花成员本身就不是庸手,再加上我们本就身负重伤,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击,当即各个栽倒在地。
接着,裂地的声音又响了来:“樱花先生的命令,这几个人要活口!”
众人一听,下手的力道才轻了一些。我浑身上下都是伤,可是通过重重叠影之看到郑午还躺在那里,虽然我知道裂地那一刀肯定已经要了他的命,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地往郑午那边爬,希望他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在……
无数的刀、斧、剑,朝我身上砸落下来。
很快,便有人发现刀剑不能在我的上身造成伤害,于是有人将我的乌金蝉衣扒了下来,这才又砍;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已经血淋淋的,但还是用尽全力地往那边爬,我不知道樱花神留我们的活口想干什么,但既然我还能活命,我就想去看看郑午,我希望他还活着。
而另一边,娜娜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了来,神谷一郎则一次又一次咆哮着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砍趴,这个曾经无坚不摧的大块头。如今却栽在了这片山头。
我不顾四周有多少刀斧朝我砸来,拖着一具残破的、鲜血淋淋的身子不断往前爬着,距离郑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我爬到了郑午身前,清楚地看到他心脏部位处已经多了一道刀口,正有鲜血淙淙往外流出;直到此时,我的眼泪才挤出来,我绝望而又惨烈地哭嚎:“你他妈让我怎么和猴子他们交代啊……”
轰!
无数的刀斧再次砸下,我也直接昏了过去……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但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无处不在的疼、浑身上下的疼、撕心裂肺的疼、从里到外的疼;裂地一刀插入郑午胸口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重演,如梦靥一般挥之不去。
原来身体的疼,再疼也疼不过心里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睛猛地睁开☆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一道铁质栅栏,显然自己身在一个铁笼子里;栅栏出去。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四周墙边依次摆着一堆铁笼子,每一间铁笼子里都躺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吧。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当然也不认识我。
这场景让我响11号训练营的万兽园来,那些a级的、b级的、c级的罪犯就被关在类似这样的笼子里,只是那时我在笼子外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面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也成了笼子里面的人。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开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他挨个走过笼子,将篮子里的馒头随意丢进笼子里面,其他笼子里的人纷纷捡馒头大口噬咬,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才会如此饥不择食;馒头也丢到了我的笼子里,那馒头的边上已经长毛,且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我一动不动,没有去抓馒头。不是清高,而是真的不饿。
我没心情思考自己在哪,也没心思关心身边这些人都是谁,我一想到郑午已经死去,就忍不住浑身都抽痛来,我尽力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下。
我到现在还记得郑午在入魔之前还说,“有你在,我就没后顾之忧了。”郑午是那么的信任我,我却连他的命都没有薄!
我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绝望的时刻,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的。
以前再怎么绝望,都还有求生的欲望和念头,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站在猴子他们面前讲述郑午死去的消息,郑午为了我们豁出命去,我却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上……
乌金蝉衣被人扒走了,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每一处伤都疼痛难忍,却也没有哪一处伤能和“痛彻心扉”相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再挨一千刀、一万刀,来换回郑午的命!
“喂,小子,你要不吃的话,就把馒头给我扔过来吧。”送饭的人走了以后,对面笼子的一个汉子抓着栅栏冲我喊道。
我没理他,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的心几乎已经死了。
“妈的,是个聋子。”这汉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因为这人说的这句话竟是汉语,而且带着点京腔。好像是华夏京城人氏;如是往常,哪怕我身陷囹圄,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询问一番,但是现在郑午的死依旧充斥在我心间,让我没有丝毫心情去关心任何事情。
裂地一刀插进郑午胸口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重演。我的身子也随之跟着颤抖来。
“左飞,你还好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娜娜;娜娜同样浑身是伤,就在和我并排的左侧笼子里;而再那边的笼子,则装着神谷一郎。神谷一郎一动不动。显然还在昏迷之。
娜娜也没拿笼子里的那块馒头,她哆哆嗦嗦地朝我爬过来,双手抓着栅栏,说左飞,我师父呢,我师父怎么样了?
之前在最后一场的围剿战,唯一接触过郑午的人就是我。
“死了。”我说。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双拳也下意识的握紧了。
“不,不……”娜娜流出泪来。她抓着栅栏使劲摇晃:“你看错了是不是?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不,不会的……”娜娜不断流着泪,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我,依旧一动不动,身未死、心已死。
娜娜又返过身去,扑到另外一个笼子边上,嘴里叫着:“一郎、一郎!”神谷一郎却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我的心已死,没有心情关心是谁,所以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人却径直冲我走过来,站在我的笼子前面,说道:“嘿,死了没有?”
我哆哆嗦嗦地抬头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
“裂地……”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数杀气。
1976 郑午之死 为157000金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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