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看着那高高的院墙,未置一词。
他有很久没有让自己去想这里了,于他来说,这里居住的时间远远不如在沈家的,从他小时候的记忆功能差不多完全起,他似乎就没有在这个家住过几日。
沈清则不同,她小时候好奇那里的景象,时不时会注意,而长大之后在等一个人出现在里面,从太平洋彼岸回来。她对谢家投注的关注比谢辰还要多。
谢辰:“看起来是。”
沈清回过头:“你没有和你爸爸联系?”
谢辰:“有。”
“说什么了?”
“节假日时的一句问候。”
算是列表不熟悉的朋友也会做的程度。
沈清努努嘴,耸了下肩点评:“你们父子俩真是很傲娇诶,不管是谁,先低个头,问题早就能解决了。”
她教育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谢辰低笑:“我怎么从不见你低头。”
沈清呛了呛:“我不一样,你自己说的会让着我。”
谢辰举起双手,掌心朝着沈清的一方:“好,好。”
车驶进沈家的车库,停好车从车库的门直达一楼玄关,绕过一个转角,谢宇居然正坐在沙发上和沈家父母聊得正欢。
沈清偷笑,刚说这事呢,台阶这不就来了。
她扔了包,踏着拖鞋奔挪到沙发边,扑到席晴晴的怀中,枕着母亲的肩头问:“谢伯伯来了怎么不先告诉我一下?”
席晴晴笑她:“告诉你做什么?”
“穿得再讨喜一点啊。”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谢辰的父亲,不过她这么说倒不是为了讨好,只是想柔和谢辰和谢宇之间的冰川。
“你呀你,别贫了,”席晴晴用食指顶住沈清的额头,使劲推开她,“你们都打算要结婚了,我们两方不得坐下来好好聊聊啊?”
原来是为结婚的事。
沈清瞬间变乖,正襟危坐地拉过一旁像座山一样杵着的谢辰坐到身边,笑眯眯问:“聊什么了?”
席晴晴:“说你以后可能要给谢辰添麻烦了。”
沈清瘪嘴:“什么添麻烦,我哪有。我们是互帮互助,是吧谢辰?”
一旁的谢辰笑而不语,被沈清碰了碰肩,道:“是。”
沈南插科打诨地不知从哪儿走过来,嘴里不停:“添麻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都给谢辰添了二十多年的麻烦了,还差以后几十年的吗?”
大人们笑作一团,沈清瞪他,谢辰和兄弟交换眼神,附和道:“是。”
欢愉的气氛褪去,谢宇有些拘谨地搓了搓大腿,视线悄悄地落在谢辰身上观察了一会儿,又打量几眼沈清,最后抿了抿嘴说:“我收拾了隔壁的家,打算以后都住在那里了。”
沈家父母很是高兴:“好啊好啊,那又可以做邻居了。真是好多年不见,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回来一会儿又要走。”
谢宇笑说:“这次不走了。”
谢辰漠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和在美国时是有大不同的,那个时候谢辰很难从谢宇的脸上看到笑脸,每天听到的不过是教导他如何接手家族事业,态度严厉,期间还会穿插着对母亲逝世一事的抱怨。
本来是抱着能和父亲和好的愿望的谢辰,从那时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不过是血缘上的亲人,并无感情。
没有感情的血缘至亲,也不过是陌生人。
谢辰没有料到的是谢宇这次回来以后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的态度变得柔和了起来。
不知是老来孤独了,还是终于释怀了。
沈穆大概是最不高兴的人,一想到婚礼时自己要牵着宝贝女儿到这小子面前,就没来由的有了一肚子的气。
“辰小子,你在我们家住了那么多年的账还没算呢,一转头你又把我的宝贝女儿拐走了,这笔帐该怎么算?”
人到中年的沈穆还吹着胡子一脸愤愤的表情,双手支棱着分别立在两侧的大腿上,气势十足地看着他。
席晴晴无奈地笑道:“你这个老顽童,都这时候了还纠结这个呢。”
沈清和沈南不约而同想为谢辰说点什么,即使他们知道沈穆只不过是在开玩笑,短暂的嫁女心理让老父亲心中不爽。
谢辰站起身,走到沈穆的跟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伯父伯母,我很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我会好好待小清,亦会将你们视作父母好好照顾,所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会竭尽全力。”
谢宇在身后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谢辰说的“父母”是因为结婚后两家自然的合并,但当谢宇听到“养育之恩”时,愧疚的情绪还是笼罩着他。
如果没有沈家,当年抛下谢辰远赴美国的他,今天还能见到这么优秀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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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安排在了春天,因为沈清喜欢春天,万物复苏长出新芽的时刻,标志着一切的从头来过。
婚纱的选定是沈清和谢辰一起进行的,品牌选的是「与木」齐下专做婚纱的,从浪漫到飒的风格都有,最擅长梦幻般的浪漫。
裙身的主体自然地垂落,层层叠叠的纱堆起厚度,裙尾并没有夸张的拖地设计,反而是轻盈地用透明质感的纱作为结束。
沈清一转身,层层叠叠白纱扬起,上面轻盈点缀的几只蝴蝶就像是在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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