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某西餐厅。
    “蔷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儿的牛排这么好吃吗？连句话也不说？”
    周夕瑶将牛排一块块切好，一边送进嘴里，一边纳闷地问刘蔷。
    平时吃饭，刘蔷有说不完的唠叨，唠叨周夕瑶要注意体重，唠叨接下来的工作。
    今天可倒好，刘蔷竟然一句话没说，只是闷头吃饭。
    这很反常啊！
    见周夕瑶主动问起，正在费力切牛排的刘蔷放下了刀叉。
    她喝了一口冰水，叹气道：“夕瑶啊，我该说你是败家呢，还是败家呢？”
    “怎么败家了啊？”周夕瑶不明白。
    “你说怎么败家了？”刘蔷不满地说道，“签下沈旭，我没意见；沈旭有才华，我也知道。
    “但就算再有才华，也不至于给他七成吧？你见过哪个新人刚出道就拿这么高的分成的？你当年也才三成！
    “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的才华真的值七成。可是你为什么就签了一年？你好歹签三年呢！一年的合同有什么用啊？！”
    “原来是因为那份合同啊。”周夕瑶恍然大悟，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的？”
    “那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想的？”刘蔷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周夕瑶。
    从周夕瑶找人拟那份签约合同，刘蔷看过合同的具体内容开始，她就已经很有情绪了。
    要不是知道周夕瑶向来很有主张，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刘蔷绝对要劝周夕瑶把这份白给的合同改掉。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闹着玩？
    “好，我跟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周夕瑶将最后一块牛排吃掉，擦擦嘴，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吃多了。
    “完蛋，晚上又没得吃了。”周夕瑶嘟哝了一句，方才对刘蔷道，“蔷姐，你觉得签不签沈旭，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嗯……等节目播出的时候，能更好地解释你为什么会输？”刘蔷犹豫了一下，道。
    “我倒没想到这一步……”周夕瑶有点尴尬，她说道，“其实签不签下沈旭，对我都没影响。
    “不签他，我工作照样做；签他，我工作还是照样做，不用也没有资源能分给他。既然这个人对我的正常工作完全没影响，那我为什么要做一份很苛刻的合同，让他因此记恨上我呢？”
    “合同除了苛刻，也不是只有宽松。”刘蔷提醒道，“你好歹五五分成啊！”
    “哎呀，五成和三成能差多少？”周夕瑶不以为然。
    “你说能差多少？”刘蔷像是在看白痴，“你是对钱没有概念吗？”
    “好吧好吧，我就是意气用事了。”周夕瑶终于不再狡辩，说道，“《岁月神偷》这首歌，质量和《年少有为》不相上下，这首歌很适合我，很适合我这张专辑。为了这首歌，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我的心理价位是五百万，现在我不过只用三百五十万就拿到了它，顺带着还签下了一名很有潜力的新人，白赚他一年收入的三成。我难道不是赚了吗？”
    “这个……”刘蔷知道周夕瑶是在诡辩，但莫名其妙觉得有道理。
    你别说，按照周夕瑶这个思路，周夕瑶确实没亏，反而赚了。
    “但是沈旭也赚了啊！他要是去别的公司，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刘蔷抓住关键说道。
    沈旭就算再有才华，没有资源的情况下，也必须得签公司。
    而不管哪个公司，也不会给三七分成这么离谱的分成比例。
    周夕瑶完全可以给个正常比例，沈旭绝不会有任何不满。
    甚至他还得谢谢周夕瑶帮助他脱离苦海呢！
    “反正也是帮忙嘛，多帮一些，沈旭也能多念我一些好，不是吗？”周夕瑶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高兴，我以后不就有更多的好歌可以唱了吗？”
    那倒确实，沈旭以后写歌，肯定会想着周夕瑶的。
    刘蔷被说服了一半，她转而又问：“好吧，就算你的狡辩有道理。那你为什么给了这么高的分成，却只签了他一年？”
    “一年时间，足够证明一个人到底是龙还是虫。如果这一年里，沈旭火了，一年以后合同结束，你觉得他会不会继续和我续约？”周夕瑶反问，“如果他念我的好继续续约，那一年两年的又有什么差别？如果他忘恩负义，就算签上五年十年，他终究会离开。”
    “商场如战场，你搁这儿打感情牌？”刘蔷实在是不能认同周夕瑶，“他火了以后，如果真的走了呢？”
    周夕瑶喝了口橙汁，一副摆烂的姿态：“那就是我遇人不淑呗。不过不续约，我不是也赚了挺多吗？”
    确实，这一年里确实赚了。
    但……本来能赚更多啊！
    说到底，还是周夕瑶太意气用事，看中了沈旭，看中了沈旭的歌曲，好好任性了一回！
    “合着不管怎么样，到你这里都不亏是吧？”刘蔷知道事已至此，终于被周夕瑶的诡辩打败了。
    “沈旭肯定是血赚，但我也不亏。”周夕瑶嘻嘻撒娇道，“做生意嘛，双赢不好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刘蔷叹气道。
    “好了，就别想这些改变不了的事了。吃完了吗？我们赶紧去机场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录制我的最后一首歌了！”周夕瑶见自己终于“说服”了刘蔷，开心地道。
    “唉，也不知道那个沈旭，到底有没有良心。”刘蔷依然叹着气，起身去结账。
    ……
    “你是知道我的，我沈旭什么都没有，唯独就是有良心。”
    沈旭盯着眼前的系统界面，欲哭无泪，
    “所以，你作为我的系统，也应该有点良心不是吗？凭什么没到我手的钱，不算我的收入啊！”
    他对系统的质问可谓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申城。
    见系统无动于衷，沈旭终于败下阵来。
    “谁能想到，系统这种超越科学的产物，还有bug啊！”
    就在刚刚，沈旭租到了新房子，心情十分愉悦。
    想着自己一晚上赚了三百五十万，他便打算打开系统看看，自己距离升级还差多少钱。
    系统页面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复制权限】次数变为了【3/5】。
    这说明他目前还能复制三首歌。
    简单看过之后，沈旭看向了【当前收入】。
    然后他蚌埠住了！
    1100321！
    才一百一十万多一点！
    这是啥情况？
    我的签约费呢？三百万签约费怎么就剩一百万了？
    沈旭赶紧询问系统，但系统只是弹出一个提示消息：
    【注：未入账金额无法读取进“当前收入”】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沈旭想赚够五百万升级，就必须得名下确确实实有五百万才行。
    像是周夕瑶帮助沈旭解约，直接给陈金宇的那二百五十万，系统不算【当前收入】。
    这合理吗？
    这一点也不合理！
    那二百五十万怎么说也是沈旭花出去的，凭什么不能算数？
    沈旭觉得这应该算是系统bug。
    可惜，不管他怎么质问系统，怎么骂系统没良心，系统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沉默得像个交流障碍症患者。
    沈旭好歹也看过一些小说，别人的系统，不仅能解答宿主的任何问题，甚至有的还能跟宿主打情骂俏。
    怎么到他这儿，这个系统就像个低能儿一样呢？
    难道说系统也有等级之分？
    好的系统用的ai是siri，差的系统用的是aicy？
    而沈旭这个系统……有可能是老年机，没有ai，
    “唉，还以为有了这笔签约费，差不多就能升级了呢，看来还是得等《练习生大挑战》正式上线，把我的名气打出去，靠《年少有为》和夕瑶姐即将发行的《岁月神偷》赚钱啊……”
    沈旭折腾了好半天，最终也只能认清现实。
    系统的脑瘫设定，就让它继续脑瘫吧！
    他还是认真而努力地赚钱吧！
    沈旭已经开始期待，这周末上线最新一期《练习生大挑战》了……
    ……
    周末，《练习生大挑战》最新一期，晚上八点，准时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