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各样的障碍层出不穷。
李丛木愈挫愈勇,牟足了劲往前冲,每次眼瞅着就要冲到程归床上时,状况一准就出现了。好比是百米冲刺,每次要冲到终点时,终点线就突然自动退后一百米。料想中的短跑变成了没有尽头的接力,而且每一棒都是李丛木选手。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难道冒犯了掌管床第事宜的神灵?
李丛木着实有点儿神经质了,日思夜想,恍恍惚惚,终成一梦。
梦里,有位龟仙人现身,点播迷津:“李后生,你可知罪?”
李丛木问:“在下何罪之有?不外乎心心念念所爱之人,想与之共赴云雨,实乃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你个无知后生,忤逆自然而不知错!”
“这是从何说起?在下亦是自然造化而成,心智头脑,无一不是自然所赐。追逐心中所向,正是顺应自然而为。”
“满口胡言!”龟仙人怒发冲顶、横扫拂尘,“看本仙今日替天行道,斩你情丝,断你邪念!”
瞬时,风起云涌,飞沙走石。似有八方神明相聚,十万天兵降临。
“啊——哈!”
龟仙人与李丛木就滚成了一团。拳打脚踢,头撞牙咬。
乌烟瘴气过后,李丛木成功骑住龟仙人,一手把龟仙双臂钳制在背,一手狠狠揍着龟仙的屁股,嘴上骂骂咧咧:“看你还敢坏老子的事!我揍你屁滚尿流!”
揍着、揍着,忽然地,李丛木觉察到身体有一丝异样。就这么骑着、摩擦着,他竟然——起性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憋得太久?可这骑着的感觉怎么有点儿熟悉!
李丛木定睛一看,身下哪里还是龟仙人,竟然是——自己那只龟抱枕!
龟抱枕被揍得嗷嗷叫:“混蛋李丛木!快从本仙身上滚下去!”
李丛木稀里糊涂站起身,龟抱枕又恢复了仙家神气,“哼!没错!本仙的原身,就是那只被你侮辱过的龟抱枕!如今,我已得道飞升、法力无边,你的一切障碍,都出自我的布置,我要让你一辈子断欲!”
“别!”李丛木有点儿悔,刚才下手忒狠了,毕竟也算自己冒犯龟抱枕在先,“那个,龟仙人,在下鲁莽,还拜托你高抬贵手。”
“哼,”龟仙人揉揉屁股,“凭什么?”
“凭……”李丛木忽然福至心灵,“凭我们曾经的感情。不瞒你说,时至今日,我仍常常想起大学宿舍的单人床,因为有你,黑夜才不寂寞。你柔软又q弹,给我留下无穷的回味。毕业时,我什么都扔了,但我一直留着你。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出差,还把你带在旅行箱里……”
“住嘴!”龟仙人俊逸的脸蛋,居然红了。
李丛木再接再厉,“你不是程归的替身,你是我的青春回忆。”
“不要再说啦~”龟仙人把脸藏在拂尘之后,他已经不由想起了李丛木的身体,想起大学时的他,特别是刚踢过足球,身上带着汗水与青草的味道。想起工作后的他,喝过酒后发烫的身体,别有一番成熟气息……
李丛木说:“所以,咱们不是敌人,是彼此的依靠。成仙的你有远大前途,那也让我得到幸福,好不好?求你了。”
龟仙人犹豫了,看着李丛木深情的双眼,终于松口,“那好吧,本仙向来大度,就不再计较前嫌。但是,你要在新婚之夜才能开荤。”
“那要等多久——”李丛木还想争取,但龟仙人已经消失了。再喊几声,只听到群山的回音。
一阵清风拂过,云雾渐渐散去。李丛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乡村路口,像极了程家菜园附近。天边燃烧着烂漫的晚霞,空气中传来唢呐的声响,一匹高头大马引着一支迎亲队从小路上走来。
领队的是高中班长,一派喜气洋洋。
李丛木问:“这是谁要结婚?”
“你呗,麻溜儿的吧,程归都等急了。”
“我和程归?”李丛木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这么快就要结婚啦,那不就可以开荤了吗!麻溜儿戴上一朵大红花,高高兴兴上马,踏着霞光,走入张灯结彩的村子。
“新郎官来咯!”一声孩童的呐喊。随即,挂在杆头的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喝彩声中,红色的纸屑落满一地。
又一匹黑马踏着红屑迎面走来,骑在马背上的正是程归。
瞬间,四目相对,情意缱绻。
两匹马齐头并进,走入贴着红双喜字的院落。一大群亲戚朋友,欢欢喜喜把一对新人迎接入厅。
程爸程妈、李爸李妈,端坐在高位,笑容满面。
万事妥当,待良辰吉时一到,李丛木与程归就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送入洞房——
“慢着!”
突然,一声呵斥横空而出。
李丛木回头去看,有个面目模糊的人闯进厅堂,大吼一句:“两个男人,不准结婚!”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
霎时间,父母的脸白了,宾客的笑没了,红双喜字从墙面上一片片剥落。
一切美好都化作幻象,迅速溃败、消散。
程归闭着眼,向身后倒去——
“不要!”
“不要!”
李丛木怒吼着怒吼着,就把自己吼醒了。才发现,窗外夜色正浓,原来只是场梦。可是,被剥夺幸福的痛是那么真实。心在胸口狂跳。为什么他就不能完完全全拥有程归呢?他总觉得不安稳。
起身就来到程归的房间,程归睡得正熟。
李丛木趴在床头,暖暖叫声:“龟。”
程归迷迷糊糊应着:“怎么了?”
李丛木问:“你为什么不和我同床?除了那些客观阻挠,我看得出你其实在躲避。”
“嗯?说什么呢?”
“我说,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同床?”
“我没有不想,是我不能啊。”
“不能?”
“咱俩都是男的,怎么做啊?”程归似醒非醒,但所说确是真心话。
李丛木恍然记起上次在机场,程归说的确实是“不能给你生孩子,也不能和你上床”,原来两个“不能”是一样的。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程归这些年对性的忽略,竟然从来没有看过xxx,竟然从来没有试过xxx,竟然一直以为采菊只是一种调侃的说法!
李丛木发出深深的叹息。忽然就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根本就没丢”的怅然。
“龟,”李丛木挤上床,把人搂住,幸福地蹭蹭,“男人和男人吧,是不能做,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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