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柜？”
    江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他有些僵硬的靠近被白球压到支离破碎的人。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冀些什么，因为明明那个渺茫的可能性不可能存在。
    可这时候的江临却顾不上想这些，他靠近掌柜，走的越近，那种冲鼻的血腥气就越大，令人作呕，江临忽略了它，直到他走到掌柜身边，脚已经挨到了他的腿。
    江临跌坐下来，鼻子酸涩，“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救得了你。
    被江临无意中救到的女孩站到他的身后，抿了抿唇，有眼泪滑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谢谢你。”
    她已经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临。
    说对不起？她又有什么错？
    如果说错的是江临，那也不应该。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
    在这种时候逃得一命，但是女孩却没有该有的欣喜，反而觉得沉甸甸的。
    因为自己的命，是用别人换来的……
    在江临陷入悲伤之中，周围站的人也都默契退后了些，给他们留出了空间。
    还有人偷偷的拍了照，可能是发朋友圈或者是什么。
    “这也太惨了……”
    “这次太邪门了，以前也没听说过异空开启会出这事。”
    “大概这次是因为入口开在天上吧。”
    “这人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死了。”
    江临哀思一滞。
    “哪看出年轻的？”后面的人继续聊着天。
    “你没看他扎个小揪揪吗？不是年轻人会弄这样的发型？”说话的这人戴个黄帽子，讲到时还伸手指了一下。
    江临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这人的头。
    他没有被砸到头，但是血染了一脸，已经看不清面容了，江临也是因为他站的位置，还有黑衣黑裤判断这是掌柜的。
    可是发型……
    江临扶着地站起身，然后走到这个人的脑袋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正对着黄帽子的角度。
    果然，有一个已经被血糊到了的小揪揪。
    江临：……
    这一刻他的表情，他看不到，但他知道一定是非常扭曲的。
    “快，一起把球给挪开！阿秋，疏散周围人群，全部遣散，以免再有伤亡。小郑，登记伤亡信息，安抚家属并允诺会全额赔偿。”
    齐队长这时已经下了飞机，赶紧和小队的队员们来处理善后，而已经闻讯赶来的城卫们也加入了其中。
    “这位兄弟，这是你家属吗？我需要登记下信息。”有个城卫走到江临身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节哀。”
    江临张张嘴，“我不是……我不认识他。”
    城卫：？？
    江临背后的女生脸上的悲色还在，闻言也是一头雾水。
    身后吃瓜群众也是默然片刻，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可能会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江临脸上如火烧，逃也似的从死者身旁离开，然后用目光去寻找掌柜。
    虽然死者不是掌柜，但他肯定也出事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了都不来中间这里看热闹，要是他也来了，那肯定会叫江临的。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白球落地的时候伤到的人绝不止一个，刚才周围人站的太密集了，此时有好几个都躺在地上哀嚎的，只是江临刚才只注意到了被白球正正好压身上的倒霉鬼，以为那个就是掌柜，所以才根本没朝周围打量。
    忽的，江临看到前方有一个人正躺在地上无力的蠕动着身体——
    “掌柜！”
    江临惊呼一声就朝着那人跑去，中途经过一个正举着手机拍照的年轻人，江临伸手就把那人推开，然后三两步奔到掌柜身边，“掌柜，是我，你怎么样？”
    走到跟前，见到了掌柜的情况后江临心中咯噔一下。
    他七窍流血，眼睛紧紧闭着，疼的五官扭曲，躺在地上挣扎的起不来。
    旁边的人有人见到了，却不敢扶他。
    “掌柜，掌柜！你听不见吗？”
    江临拉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小伙子？是你？”
    掌柜用力回握，力气大的让江临都手掌生疼，可他却没有挣脱。
    “是我。”江临说。
    但掌柜显然听不到，他死死拉住江临的手，“我刚才跑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绊倒了，那球最先落地时就砸到了我的旁边，然后才滚走的，我被震聋了，也看不见，我的头……我的头也好疼……”
    他痛极了，说话时的声音都是带着急喘气，拉着江临手的时候像是拉着一根救命稻草。
    “啊，他在流血……”
    一道女孩的声音响起，江临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是被他无意中救下的那个女生。
    她一直在跟着他。
    江临没多理会她，因为此时掌柜的情况……非常不好。
    他躺在地上，七窍不停出着血，但情况最严重的可能是他的头。
    球最先落地时砸到的是他的周围，然后才滚到了那个死者身上，中途遇到的人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伤亡。
    掌柜没死，可江临却觉得他……
    “帮我给家人打个电话，不要打给我闺女，她还在武校练武，我妻子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打给我弟弟，他叫程勇……”
    掌柜从身上摸出手机，然后哆嗦着手递给江临。
    江临却是深深看了掌柜一眼，没有接手机，而是把手伸向了包里。
    江临身旁的女孩不解其意，不由得勾着头朝他的包里看，然后就看到江临取出了一个灵芝模样的东西出来。
    当看到它后女孩不由得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有水灵芝！”
    这分明是疗伤圣药，水灵芝！
    只要是伤的受，只要不是立即致死的，那吃了水灵芝后都极有可能大幅度恢复！
    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竟然带有水灵芝，而且看他的样子，他竟然是要……给地上这个不是他亲戚的男人？
    女孩愕然。
    江临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水灵芝凑到掌柜的嘴边，然后往里塞。
    “这是什……唔……”
    掌柜正欲开口却被迫吃了水灵芝，大概是入口后感觉不错，他就没有吐，很顺势的嚼巴了几口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