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战栗知道，学堂家老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朝着洞外，但是学堂家老此时的状态他却‘看’地清清楚楚。
    学堂家老死在了战斗中，这并非是一个好的归途，但是却也是很多蛊师的宿命，一位战士的归宿。
    “感谢您这大半年时间对我的教导，但是我却身不由己，辜负了您的期望。”
    “或许我以后也不会是一个好人，也不会是一位正道蛊师，但是您的引路之恩我永远会记得。”
    “我会好好活下去，代替你去见证更多的精彩。”
    “或许我会像是野兽一样活的纯粹，甚至会为了活着可以不择手段，抛却感情。”
    “但我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朝前走。”
    “带着您您对我的培养与资助。”
    说完这句话，莫战栗伸手向学堂家老。
    真元渗透进了老人的空窍。
    那原本就显得灰暗的晶膜窍壁更加得灰暗了。
    一只蛊虫在不安地躁动着，似乎也能感受到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危机。
    大多数魔道蛊师会在死亡的时候操纵蛊虫自爆，以防止其他人获得自己的蛊虫。
    但是正道蛊师却不一样。
    他们在有同伴的情况下，即使是快要死亡也不会自爆蛊虫。
    这是因为正魔两道蛊师的理念不同。
    蛊虫太过珍贵，尤其是高转蛊虫，炼制起来非常麻烦，而且成功率还很低。
    若是就这样毁去，实在是太过令人遗憾。
    很多蛊师家族的蛊虫都是可以传家的，蛊虫被一辈辈人传下去，越积越多，这也会成为蛊师家族的底蕴。
    很多蛊师家族也是这样靠着一代代人的积累慢慢由小型家族成长为中型甚至是大型家族。
    这样不同的理念也造成了不同的现实场景。
    那就是：正道昌盛，魔道衰败！
    蛊虫在蛊师的空窍里面没法自己出来，除非有意识引领。
    随着蛊师的死亡，空窍的崩塌，若是没有人将蛊虫取出来，蛊虫也将会困死在空窍里面。
    “那我就救你出来吧。”说着，莫战栗就使用真元包裹住了兜笼草蛊。
    兜笼草蛊像是知道自己即将要获救一样，发出微微的震动。
    它外形一只像是灯笼，但是却是绿色的，却也很好看。
    两片薄薄的叶子分布在两边，对称而成。
    兜笼草是和兜率花齐名的蛊虫，一转到五转都有。
    是蛊师用来储存各种物资的理想蛊虫。
    “老师，谢谢您。”
    “不过，我也该走了，就让我再送您最后一程，将您葬在这山中吧。”
    说完后莫战栗就动起了手，将学堂家老埋在了山中。
    最后再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雏鹰不展翅翱翔永远成为不了天空的霸主，幼虎不经历厮杀终究只是小猫。
    猛兽会离开巢穴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亦或者是死在厮杀的途中！
    道阻且长！
    他知道要去哪个地方。
    站在一块灰扑扑的石头上，莫战栗看着面前的景象。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矿洞，矿洞的周围是洒满的土渣碎石，并且还有些矿物渣子遗留在地面上。
    有花石渣，花石之中可能会有花心液，是非常珍贵的炼蛊材料。
    这些矿石是芦家寨的特产，不光能用来炼蛊，而且还可以食用，强身健体。
    而每年都会出售给商队大量的花心液，以换取元石。
    不过如今的矿场却清冷异常，已经没有了往日热火朝天的挖矿景象。
    如今有的只是一具具被啃食光的骨架，有野兽的自然也有人的。
    矿洞外面还分布着零零散散的野兽，似乎在寻找食物。
    莫战栗散发出二转蛊师特有的真元，真元产生一定的灵压，让普通的野兽不敢轻易靠近。
    他这样的做法有利有弊，普通野兽自然不敢靠近，但若是遇到兽王级别的野兽，可能会认为这是莫战栗对它的挑衅，会更容易向他发起攻击。
    这些死亡的人大多都是来挖矿的芦家寨凡人奴隶，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成为挖矿的苦力。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能活下去。
    由于芦家寨招收外姓蛊师的缘故，对待凡人也没有其他山寨那么刻薄。
    凡人的生活相对来说能好一些。
    但是大多数的蛊师家族统治下的凡人依然过着奴隶的生活。
    被压迫，被剥削！
    莫战栗望着眼前凄凉的场景，心里面却没有多少感受。
    这个世间，有繁荣就有衰败，有生就有死。
    永恒难求，永生亦难求！
    芦家寨也繁荣了百年时间有余，随着元泉的枯竭，家族式微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为什么骗我？”
    莫战栗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带有怒气的声音。
    他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这期间又听到了一声质问。
    声音更大了，仿佛近在耳边。
    他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石头，感觉好像是脚下的这块岩石发出来的声音。
    “你可还记得我，我是石硬啊。”
    说着，石硬微微活动了一下，莫战栗一惊，赶紧跳离了石块。
    看着刚刚站立的岩石变成了一个灰石人，莫战栗不容多想，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石人。
    实在是异人少见，遇到后想不记住都难。
    “你是石硬？”
    “是我……”石人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到这声音，莫战栗感觉不妙。
    石人虽然憨厚老实，但是对于欺骗了他的人却也是记得最清楚。
    莫战栗可是记得，当初芦敏如被石人追求，莫战栗使用花言巧语骗过了石人。
    而最后却没有履行承诺，反而将其行踪报了上去，让家族去处理石人的问题。
    “你为什么骗我？我们击掌为誓你都忘了吗？”
    面对石硬的质问，莫战栗在思考应该怎么骗过他。
    “我并没有忘记，反而我时刻铭记在心！”
    “对于不能履行誓言这种事，我也很难受，它就像是一把锥子，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我，拷问着我的内心。”
    莫战栗用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做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还会有蛊师来抓我？”
    石硬对着莫战栗吼道，似乎是受了巨大的委屈。
    “我不来自然是有原因的。”莫战栗快速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