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困囚牢
    清晨，长安宵禁的时间刚刚过去，弥散的薄雾还未消散时。
    大理寺大牢不远处的雾气之中，锁链哗啦哗啦划过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打着哈欠的衙役一个激灵，警惕地盯着雾气中走来的人影。
    “什么人，装神弄鬼！”
    衙役大喝一声，壮壮胆气的同时，也一并吸将周围金吾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自首的。”
    陈楠从雾气之中走出，举起了被铁链缚住的锁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太极殿前。
    天光微亮，前来赶早朝的百官便陆续进入了殿中，每个人在踏入殿门时，眼睛的余光瞥见坐在帝位之上脸色晦暗不定的李世民，俱是一惊。
    “昨夜之事，诸卿可听说了？”
    待百官就位，李世民缓缓开口道。
    看似是普通的询问，却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其中隐藏的怒火。
    百官将头压低，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回陛下，臣初步追查，昨夜大理寺遭袭，系为最近进入城中的一帮不明势力所为，同时昨夜潜入皇宫的刺客，应该也是同一伙人。”
    杜如晦理了理衣襟，站出来说道。
    “大理寺是何处，岂会轻易遭到袭击？
    陛下，微臣以为，刺客袭击大理寺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目的实是为了刺杀陛下。”
    房玄龄亦站出来说道。
    “是啊，大理寺是何处，为什么会被轻易地引起骚乱呢。”
    李世民面然不变，将目光投向现任的大理寺丞张海林。
    “陛下，是臣失职，臣该死，竟让刺客借机混入了宫中，还险些伤到了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
    大理寺丞张海林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察觉到李世民的目光看过来，顿时吓得身体瘫软在地，痛哭流涕道。
    “你是该死，你可知道，昨夜刺客的剑只差一线，朕的脑袋就搬家了。”
    李世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道。
    纵使以前在沙场身陷险境九死一生，他也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愤怒，皇宫戍卫五千，竟让区区三十人都没有的刺客混了进来，还让刺客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李世民的怒火，百官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陛下，老臣以为，大理寺丞张海林失职，当重罚，然而如今更应该做的是查清刺客的来历，将之铲除，以绝后患。”
    长孙无忌站出来说道。
    大理寺丞张海林是他的人，虽然他们做得那些事他从不过问，然而不反对便是默许，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不然会让人心寒。
    “陛下，刺客要查，大理寺也要查，刺客能如此顺利的潜入皇宫，未必不是有人接应。”
    一直坐壁上观的房玄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随后向李世民道。
    “房相说得有，看来是朕平时对他们太优渥了，这事就继续由杜相查清，若有阻拦，先斩后奏。”
    李世民的声音不大，却让百官心中同时一惊，纷纷回想着自己和大理寺有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有，也得马上断掉。
    就是长孙无忌，此时也不出声了，表明态度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一味地护着，李世民正值盛怒，此时进言不过是火上浇油。
    “对了，振威伯陈楠何在？”
    发泄了一番，李世民的心情稍稍好了许多，想到昨夜救了自己一命的陈楠，看他并未来上朝，奇怪道。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陈楠去了哪里。
    “陛下，振威伯现今应该还在大理寺牢狱之中吧。”
    有迷惑的官员站出来说道。
    看着周围的同僚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茫然。
    振威伯杀害赵王之子的嫌疑还未洗清，在大理寺里面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振威伯昨夜救驾有功，身陷囹圄依旧不望朕之安危，岂会无缘无故杀害赵王之子。
    宣玄甲军统领李有来。”
    李世民淡淡道。
    这句话算是给之前的事定了调，虽然有人依旧心有不甘，然而此时李世民怒气未消，谁也不敢轻易去触霉头。
    很快，一身玄色鎏金甲的李有便走进了殿内，脸上满是疲惫。
    “末将参见陛下。”
    李有上前行礼道。
    “李有，追查刺客一事已由杜相接管，你全力配合，从昨夜抓的刺客身上问出刺客的来历和与朝中勾结之人。”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有，昨夜李有虽然来迟一步，不过后面的表现还算让他满意，也算没辜负自己的栽培。
    “对了，振威伯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可知道他去那里了。”
    李世民又问道。
    “陛下，臣已经查清楚，昨夜的刺客来自高句丽，且与其勾结之人，极有可能是当今赵王。”
    李有的话音刚落，满堂皆惊。
    “李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黄口小儿，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陛下，万不可轻信此言，赵王绝不可能与一弹丸小国勾结，更不可能刺杀陛下啊！”
    “都安静！”
    李世民怒喝一声，嘈杂的声音顿时全部消失。
    “李有，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李世民看向李有，缓缓开口道。
    “回陛下，此乃振威伯陈楠亲口跟末将所说，先前他与翼国公之子一同出城，偶遇赵王之子，与之产生冲突，随后便遭到了与今夜相同的刺客的伏击，险些丧命。”
    “此后振威伯死里逃生回到城中，很快便被诬陷杀害赵王之子抓入大理寺，后面的事陛下也知道，刺客借此机会引起骚乱，进而潜入宫中刺杀陛下。”
    李有铿锵有力地说道。
    “胡说八道，你说本王害死自己的儿子，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你.”
    赵王指着李有，怒目圆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统领说这些，不过是振威伯一面之词，可有证据？”
    长孙无忌站在一旁眯着眼问道。
    李世民也看着李有，虽然他相信陈楠，但是也不可能凭借陈楠一人之言就治罪。
    “回陛下，翼国公之子秦锋当时与振威伯分开逃跑，晕倒在山中，被一樵夫所救，昨晚才回到府中，可为作证。”
    李有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翼国公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