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泄漏的?
况且,冯棋山既然发现左侍郎有问题,何不在他还没将消息泄漏给胡人之前,便将对方给拿下,事后放马后炮有何用?他们的突袭计划都被毁了。林尚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冯棋山的行事真是矛盾得很,且隐隐有一丝古怪。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又出事了,几日后徐少卿竟趁夜刺杀冯棋山,将冯棋山杀重伤之后,随即便逃逸无踪。……
林尚书等人领兵出征之后,朝廷上消停了好一阵子,因着冯棋山拦截了云城传回来的消息,所以满朝文武还不晓得昨夜云城打了大胜仗,不只是将北方胡军打退几十里,就是西北胡军都没讨得了什么好。
窦淳自是对云城的消息了如指掌,同时他也收到了左侍郎自尽、冯棋山重伤的消息。他将密报递给卓惊凡,淡淡地说道:“冯棋山没死。”
“只剩一口气,离死也差不多了。”卓惊凡翻阅着密报,不以为意的说道。窦淳抿了抿唇,皱眉说道:“那个左侍郎是怎么一回事?”
“不晓得,我总觉着还有一方人潜伏在暗处,你瞧瞧这里,傅i说北方胡军的粮草被烧毁了,可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卓惊凡顿了顿,又拿起另一份密报,“你再看这里,左侍郎偷了许多冯棋山的机密,这左侍郎也不是我们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人想要将这池水搅得更浑。”
“徐少卿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对冯棋山下手,只是他为何失踪了?”窦淳敲着书案皱眉说道,徐少卿便是他和卓惊凡挑出来的密探,原本徐少卿该潜伏在冯棋山身边的,可他竟然刺杀了冯棋山,刺杀后却没有消息传回来,这让窦淳不解的同时也很是不满。
“怕是遇上了麻烦。”卓惊凡眯了眯眼,就是徐少卿想要弄鬼,还有一个林尚书呢,当初在早朝上林尚书之所以举荐鄂国公府的虞三郎,这都是和窦淳事先套好的,林尚书这一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是窦淳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因着吏部侍郎胡家牵扯进禁军统领逆谋一案,连吏部尚书也受了连累,事后窦淳清洗朝堂,一连撸了好几个重臣,然后将他的人手安插进去,其中林尚书便是窦淳的人。
林尚书接替了吏部尚书之位后,为人低调且保持中立,使得朝中大臣竟是没看出来,这吏部尚书其实是圣人一派的。而此次领兵出征,徐少卿是明面上的密探,而林尚书便是隐藏起来的棋子,还有一个左侍郎,本来只是凑数的,没承想竟刚好拉到一个有鬼的。
这左侍郎也是在胡家被撸了之后,才接替吏部侍郎一位的。
思及此,卓惊凡突然开口问道:“当初这左侍郎是谁荐举的?”窦淳愣了愣,回想了一番之后,淡淡地说道:“太师和太保联名荐举的。”卓惊凡皱眉沉吟道:“太保?太保不是早就致仕了么?”
“年初时我召了太师进宫说话,随后太师便递了奏章,我看了其中几个安排不错,便也就顺着他们的意。”窦淳说道。
卓惊凡想了想,将这近一年来官员的调动列了出来,看着看着面色便有些不对,窦淳见状探过身子扫了一眼那张名单,随即也愣住了,只见名单上太师和太保举荐的官员这半年多来都陆续出过不少事。
其中有大有小,有的是犯了些小错被他贬谪,有的是犯了大错直接被撸了官帽,最为严重的便是这左侍郎,直接就畏罪自尽了,他瞪着这张名单,脸色实在难看不已。三公因是先皇时候的老人,窦淳登基后并没有马上就动他们,且太保识趣得很,用遗诏保住窦和窦芷容的命之后,便致仕了,后来太傅又病逝了,为此他也就没有刁难唯一剩下来的太师。
且太师一直都是忠于圣人的纯臣,又是历经三代的老臣,因此对于太师的奏章,窦淳都会慎重几分,对于太师提出来的建议,他也听得进耳,没承想他的信任竟换来被人愚弄!
窦淳心里瞬间升起一股火气,“啪!”的一声怒拍书案,脸色都狰狞了,他气呼呼的说道:“好一个太师!好一个太保!”
“先别急着下定论,将太师召进宫来问问罢。”卓惊凡放下那张名单,脸色也是凝重得很,他虽没有和太师接触过,可以往几次窦淳和太师说话时,他都在书房的里间听着,他实是很难相信那一位光风霁月的老人家竟是心存不轨。只这一张名单上出事的官员,又确实都是太师和太保荐举的,既然不解,那便将人召进宫问个清楚便是。
窦淳憋着一股气,随后便下旨召太师即刻进宫面圣。
太师接到圣旨时,还有些茫然,他瞅瞅外边的天色,实不知圣人为何会突然召自己进宫,因此他塞了一个份量十足的荷包给传旨的内监,好声好气的打听着圣人的用意。
前来太师府传旨的便是吕福,吕福接过太师的荷包,面不改色的说道:“小的也是不知,太师还是赶紧随着小的入宫罢。”太师微愣,望着眼前这一个在先皇时候便极受重用的大内总管,如今又是圣人跟前得用的第一人,一个内监能够历经两朝不衰,也是本事了,所以尽管他心里有些不悦,却也不会得罪对方。
虽说塞了钱没得到消息有些心塞,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入宫面圣,因此太师理理衣裳,便跟着吕福走了。
太师来到两仪殿的书房求见,这次卓惊凡并没有避到后面,而是坐在窦淳的身边,一同接见了太师。太师一踏入书房,便见到了坐在一旁的卓惊凡,他微微皱了皱眉,先向窦淳行礼问安之后,又向卓惊凡问安。
窦淳二人没有为难他,很快的就叫了起并且赐坐,太师正襟危坐,挺着背脊一脸严肃。窦淳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卓惊凡罗列的名单让内监拿给太师看,太师恭敬地接了过来,仔细地将名单看了一遍,看毕后已是满头的冷汗。
“太师,朕有些不解,所以才将你召进宫来问问,本来依着朕的脾气,是想让大理寺卿过问的,只是皇后说了,太师为人坦荡磊落,且一直以来鞠躬尽瘁,此事怕是有内情,所以才将你召进宫来。”窦淳淡淡地说道,太师却是再也坐不住,起身跪在了窦淳的面前。
“圣人仁慈,老臣惶恐,老臣实在无颜面对圣人,还请圣人降罪。”太师佝偻着身子,语毕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太师先别忙着请罪,今日圣人召太师入宫,便是为了弄清楚太师为何荐举这些人,本宫素来敬佩太师的为人,难道今日太师为了保住某人,宁愿一生的清誉受损,且日后背负着蒙蔽圣人的恶名么?”卓惊凡见太师二话不说认了罪名,皱眉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错爱,老臣实在惭愧,老臣识人不清理应受罚,老臣不是想保住谁,只是当初荐举奏章是老臣所拟,老臣自是脱不去干系的。”太师恭敬地说道。
“起来回话。”窦淳听罢沉默一会儿后,这才又开口说道,一旁的内监极有眼力见儿,赶忙上前搀扶着太师,太师颤巍巍地站起身,面上满脸的愧色。待到太师再度坐下,窦淳这才继续说道:“你的罪稍后再定,朕问你,这些人是你看好的还是太保看好的?”
“回圣人,其中大半是太保提起,老臣暗中观察之后才荐举的。”太师颓然的说道,窦淳和卓惊凡俱是挑了挑眉,意思是这些人当初也是太师看好的喽?没想到老太师竟也会看走了眼。
105第一百零五章 内应
窦淳将太师召进宫深谈过后没多久,羽林军便往着太保府去,只是来到太保府后才发现,太保一家早就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府的奴仆守着宅邸。奉旨前来“护送”太保进宫的大将军见状,自是赶忙回宫向窦淳禀报,窦淳听了大将军的回报,气得脸色都变了。
事已至此,窦淳和卓惊凡哪里还看不出这个太保大有问题。
可人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这让窦淳和卓惊凡怎么不气闷?只是气归气,人还是得追回来,毕竟这事儿牵扯太多,且太保如此作为有何用意?难道单单就是为了搅乱大周的朝堂?又或者有更深一层的阴谋打算?
这些,都得撬开了太保的口才能知道。
卓惊凡想得更多,他将北方胡军自乱阵脚,还有左侍郎自尽想在一起,再加上太保荐举的名单,一瞬间便有了猜测,他对着窦淳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太保是想隔山观虎斗,若是烧毁胡军粮草的人是太保的人,那么这整件事儿便串起来了,太保就是想让大周和胡国斗个你死我活。”
卓惊凡觉着,太保故意荐举有问题的人才是为了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虽说一时间无法直接撼动大周的根基,可若是长此以往,待到太保的人彻底潜伏进朝堂,那么这个朝堂是圣人的还是太保的?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窦淳还是太保?太保先是想要搞垮大周,接着又故意引了胡军入关,可他也没让胡军好过,反过来将胡军的粮草都烧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看大周和胡军两败俱伤么?
此刻卓惊凡已经将贺家的内贼也算在太保的头上,起初没想过这个可能,只以为胡人有能耐,竟能够将内贼安插进贺家;可若是将内贼的身份调转过来,一切变得更为合理,以往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便有了解释。
例如,胡人既然有了内应,早几年怎么不动作?永安之乱时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胡人在秦楚二王领兵造反时进犯中原,可比现在的时机好太多了。可当时胡人并没有动作,那么许是间接证明了,贺家的内贼不是胡人安排的。想想也是,倘若胡人当真能够将奸细安插进贺家,西北早没了,不会撑到现在才失守。
卓惊凡将猜测一点一滴说给窦淳听,窦淳听得很仔细,且连连点头,待到卓惊凡说完,他轻叹一口气,“我方才也想到了,太保着实可恨,竟是有着如此骇人的狼子野心,我窦氏待他不薄,就连他手握遗诏父皇都没有对他动手,谁知他竟如此忘恩负义!”……
窦淳和卓惊凡在宫里声讨着太保,却不知太保着实冤啊!
那些官员虽是他推荐给太师的,可一开始却是旁人将这些官员送到他面前,否则他一个致仕的老臣,又哪里会结识、关心这许许多多的文人举子。虽说他还挂着太保的虚衔,但是在朝为官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太保自打被圣人允了荣养的奏章那一日起,便远离了朝政中心。
不过太保虽没有了实权,但是还是能在太师面前说得上话,提一提看好的后辈也是行的,那些个被太师荐举的官员,便是走了太保的路子。太保推荐那些人是真的好心,而真正包藏祸心的,便是将那些官员送到太保面前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保的嫡亲女婿。……
此时被卓惊凡二人念叨的太保正懵着,他一觉醒来,竟是已经离开了京都,他错愕万分,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间客栈的上房里。
他心下大震,细细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儿,可脑子有些疼痛,竟是怎么都想不起,先前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当他皱眉沉思时,房门打开了,他寻声望了过去,他的女儿如娘领着丫鬟走了进来。
“如娘,这里是哪里?”太保眯了眯眼,淡淡地问道。
“阿耶,再有三日我们便会抵达漳州。”太保的女儿如娘柔声说道,她的丫鬟端着一盘子饭菜,将饭菜和碗筷摆放好后,如娘便让她们退下。太保一听他们竟已靠近东南沿海县城,心里大惊,一脸错愕的神情瞪着如娘。
“漳州?”太保失声说道,如娘点点头,笑着回答,“阿耶您昏睡多日,应该已经饿了罢,女儿让人熬煮了些容易入口的燕窝粥,您快趁热喝了。”语毕亲自端起案上的一个小碗,拿着汤匙细细吹凉了,便要亲自喂食。
“不忙着吃,我问你,我们为何要离开京都?我睡了几日?你阿娘呢?府上其他人呢?”太保皱眉推开如娘的手,冷声问道。
“阿娘在隔壁房里休息,我们为何离开京都这得让律郎向您解释,女儿怕是说不清楚,府上一切安好,阿耶您不用担心。”如娘三言两语将事情带过,显然便是敷衍太保。
“律郎?”太保虎眼一瞪,听见一个陌生的称呼从女儿口中蹦出来。
“律郎便是许郎。”如娘并没有说太多,可光是这一句就足够太保想通许多事,许郎是女儿的夫君,女儿的这一位夫君是她自己相看来的,当初寻死觅活的硬要下嫁,他和妻子不忍女儿伤心,便遂了女儿的心意。
太保的这一个么女因是老来女,所以太保夫妻极为宠爱,可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养成了如娘娇纵的性子,凡是看上了、中意的便一定要抢到手,及笄之后太保夫人还来不及帮如娘相看人家,如娘自个儿已经选好了夫婿。许冲之便是如娘选中的良人。
当初许冲之上京都赶考,身上的银两却在半途被人给骗光了,一路流浪到京都,幸而在路上偶遇好心的如娘,不仅赏了他一口饭吃,更是寻了个小院子收留他,让他在京都时能有个栖身之地。许冲之收拾之后,还挺象样的,人长得俊又会说话,如娘觉得自己和许冲之就像话本中那些才子佳人,相配得很,且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娘年纪轻轻,自是被勾得春心萌动,。
待到许冲之考中了进士,如娘自觉有了底气,便向父母表示要下嫁给许冲之。
起初太保夫妻自是不允,太保夫人哪里舍得女儿吃苦,她本来都在替女儿相看人家了,凭着太保的身份,如娘就是不能嫁入侯府门第,其余的高门大户也是配得上的。只是她没想到,女儿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
哪里有小娘子替自己相看夫婿的,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因此就算太保夫人很疼如娘,为了这事儿第一次对如娘发了脾气,且第一次罚了如娘禁足。只如娘的性子已经养成了,又岂是一次禁足便可以扳得回来的,最后如娘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可怜太保夫妻人老了自是折腾不过捧在手心里疼宠长大的么女,最后便是如了她的意。
所幸许冲之其人太保觉得还不错,虽说出身差了一点,可他的么女也不用担负什么家族的责任,就是嫁得差了些也无妨。
就这样,太保家娇养的小娘子如娘下嫁给一无所有的新科进士许冲之。这一则消息当年还曾经轰动一时,在坊间流传了不少时日。有不少认为小娘子太傻了,嫁人可好比第二次投胎,若是没选好,下半辈子就毁了,因此他们心里都不看好这一段姻缘。
谁知如娘这么些年都撑过来了,众人没有等到她的和离,反倒是许冲之靠着太保这一棵大树,开始一路往上爬。不过许冲之也是倒霉,眼见着就要随着太保进入朝政中心了,可太保却突然致仕了,太保一致仕,许冲之的路便难走了许多,毕竟前头没有领路的,一切得靠他自个儿摸索了。
太保退下来之后,许冲之在朝中变得非常辛苦,不过他咬牙撑了下来,他都已经潜入了大周这么多年,人脉也建立起来了,就算没了太保,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顶多要做些更动罢了。
他忍了这么多年,凭着自己不显年龄的外貌,谎报年龄接近如娘,如今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说什么都不能放弃了。……
既是知晓太保有问题,窦淳和卓惊凡自然赶忙使人调查太保,不多时太保一家子的身世和详细记载就摆在了窦淳的案上。彼时窦淳正在上朝,卓惊凡便拿起太保的记载开始翻阅,他细细的看了一遍,沉吟一会儿后,便将有福唤了进来。
“许冲之的老家在衡阳,本宫觉着衡阳这地儿有些耳熟,宫里是否也有衡阳人士?”卓惊凡手指轻敲着案面,开口问道,这太保一家便是有福领着人调查的,对于许冲之的来历有福心里自然有数。
“回娘娘,已故的贤太妃娘娘便是衡阳人士。”有福心里也在嘀咕着好巧,当初他调查时,还真没想到许冲之也是衡阳人士。
“贤太妃?”卓惊凡愣了愣,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倏地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你确定贤太妃也是衡阳人士?贤太妃当年怎么入宫的,你是否曾经听说?”
“回娘娘,小的确定贤太妃娘娘也是衡阳人士,至于太妃娘娘如何入得宫,这得问吕公公,小的当时年纪还小呢,知道的不清楚。”有福恭敬答道。
卓惊凡心口突突地跳,一直以来连不起来的那一条线突然连起来了,贤太妃是胡人的公主,她是如何入得宫?背后肯定有人帮忙,这一个人也是他和窦淳遍寻不着的内应,拓跋的口风太紧,且为人谨慎多疑,饶是他和窦淳给了许多机会,对方竟能耐得住性子不逃跑。本以为要找出内应还需要一番周折,没承想左侍郎的自尽,竟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内应。
许冲之和贤太妃都来自衡阳,太保又是先皇生前最倚重的臣子,这两条线索都表示拓跋的内应不是许冲之便是太保。卓惊凡抿着唇紧盯着密报,要他来说,许冲之的嫌疑比太保大得多了,毕竟贤太妃的身份来历是捏造的,可她编造哪里不好,偏偏也要来自衡阳,说是巧合也行,但是过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哪里就有这样巧,许冲之和贤太妃同样来自衡阳,而太保之女如娘又能巧遇许冲之,许冲之还能抱得美人归,若这全都是巧合,那也太假了,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想通了这一切,卓惊凡自是下了死命令,让人务必将太保一家给找出来,人总不会凭空消失的,就算许冲之再能耐,他不信对方还能飞天遁地了不成,也不信对方当真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西北胡军遇上了傅i,凭着人数的优势,本以为要将对方打退很容易,没承想后面会受到偷袭,后面也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竟是上来就火攻,一把火烧得胡军的阵容大乱,后头忙着救火,便顾不到前面的战局。况胡国将军自视太高,认为三路兵马对付一个云城太过慎重,因此他并没有将大军全都带来,且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北方和西南方都退了,如今仅剩他这一路。
他料准云城腾不出手支援傅i,可才刚开打没多久,从云城方向便不断有援兵,胡国将军越打越心惊,这云城里的兵马不是只有十万多么?倘若冯棋山从西南进攻,云城哪里还能派出这样多的人手……可恶!难道冯棋山那贱人退了?!
胡国将军总算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就在他也打算退了时,后方就突然窜出一股兵马偷袭,胡国大军被前后夹击,再加上那偷袭的兵马狡猾至极,根本是打一下跑一下,让他们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不得不狼狈撤退。
胡军退了之后,傅i这才发现从后方偷袭胡军的兵马竟是窦和贺家军。傅i赶忙领着窦回到云城,同时派人将消息传给贺铮,贺铮知晓西北胡军被打退后,便也领兵返回云城。
窦珩见了跟在傅i身后的窦,自然也是惊喜万分,虽说两人不常见面,但总归是堂兄弟,西北失守的消息传来时,窦珩也是担心得很,本以为窦也折在里面了,没想到这小子挺能耐,领着一众贺家军成功突围,最后还懂得从后面包抄胡军,打了胡军一个措手不及。
傅i三人迎来窦的回归,打了一夜的胜仗,几人的心情都很好,可说起北庭节度使冯棋山那家伙,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冯棋山和他们的梁子结得可深了,从一开始对着傅i下手想要抢夺贺铮的儿女,到后来杜茹菲软禁窦琬,还有昨晚的夜袭,一切的一切,都让傅i等人恨不能冲到通州将对方给宰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几日后竟听闻冯棋山遇刺,且伤势严重,只剩下一口气了。
傅i等人自是惊讶万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传来,窦琬竟然失踪了。傅i收到消息时,往日的镇定和从容都没了,不只窦琬失踪,贺铮的儿女也一并丢了,傅i紧握着密报,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被我查出是谁……”他没有说下去,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贺铮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贺家已经没了,贺家嫡系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如今儿女不知落入谁的手中,这让贺铮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窦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他怕窦芷容也落到和窦琬一样的处境,就在他正想使人去将窦芷容接来云城时,他的手下匆忙来报,窦芷容果真也丢了。这下子真是祸不单行,云城四将中除去窦珩之外,其他三人的弱点都被人把持住了,傅i几人心情沉重,不知带走窦琬等人的人是何用意。……
带走窦琬等人的自然是呼延律的手下。呼延律随着窦珩的大军离开京都后,便使人将太保一家也接了出来,为了怕太保等人反抗,他便喂给他们迷药,将太保夫妻迷昏一路带出了京都。
他和如娘在京都外碰头后,便遣了心腹护送如娘一家三口前往漳州,而他自己则往着云城而去。一路上他听闻了不少关于傅i叛国的传言,知道这些都出自冯棋山之手,他在心里暗喜大周和胡国打得你死我活之外,为了使傅i等人对胡军深恶痛绝,他将目标放在了窦琬身上。
他在西北贺家有内应,内应按照他的吩咐,将傅i的行踪泄漏给冯棋山,使得众人都以为那内应是冯棋山的人。不过冯棋山这黑锅背得也不算冤,毕竟冯棋山也派了不少人潜入西北,且冯棋山和胡王确实有勾结,只是真正将胡军引入樊阳城的是他的人,而非冯棋山的人。
只是没承想他的棋子竟被冯棋山识破了,损失的左侍郎对呼延律来说,还是有些肉痛的,毕竟左侍郎可是他培养多年的暗探,身手、胆识、心机都不错,如今被冯棋山废了,他自是要从冯棋山的身上讨回来。
可他都还没动作呢,冯棋山就被人刺杀了,呼延律这时才知道,徐少卿是窦淳的密探,徐少卿发现了冯棋山和胡王勾结的证据,且冯棋山想要和胡军前后包夹云城,若非北方胡军出了纰漏,云城的处境就糟了。因此一回到通州,徐少卿便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要将冯棋山这个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给杀了,否则让对方继续坐在节度使的位置上,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
只徐少卿动手时,呼延律的人手也来了,双方过了几招后,徐少卿不敌,只好赶忙撤退,才会使得冯棋山还留着一口气在。
呼延律的人追丢了徐少卿,不过呼延律不在意,他带着人闯入傅i安置窦琬的小村落,其实傅i也不敢将人放得太远,云城东南方不远处有个小村落,村子靠山位置隐蔽,进出村子只有一条山路,傅i的人手守住山路,便守住了窦琬。
可是呼延律愣是将藏得好好的窦琬找了出来,他将傅i的手下杀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窦琬和贺铮的儿女,待到隔日下人们才发现长公主不见了,他们自然赶紧派人将消息传给驸马。
而呼延律一边前去捉拿窦琬,一边派人去捉窦芷容。窦没死这事儿,他一早便知道了,可以说他的人还故意放水,让窦带着贺家军逃出生天,之后一路尾随他们,探得了窦芷容的藏身之处,趁着窦前去支援傅i时,将窦芷容给绑了来。
此时,呼延律的手中有了这几个人,可以说就拿捏住了傅i等人,而拿捏住傅i等人,就等于拿捏住了云城。就算傅i舍得舍弃窦琬,贺铮和窦想来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儿女和妹妹,毕竟傅i和窦琬只是夫妻,而不是有着同血缘的家人。这也是为何他非要贺铮的儿女和窦芷容,可以说窦琬只是附带的,不过窦琬同时也是窦家人,能够有折磨窦家人的机会,呼延律自然不会放过。……
打从窦琬等人落入呼延律的手中之后,便饱受折磨,呼延律的心性残忍,让她们饿上一两天都是轻的,若是遇上呼延律心情不好,一顿鞭打肯定少不了。尤其对着窦琬,呼延律下手更是狠,毕竟窦琬不只是窦家人,同时还是窦淳的妹妹,比起窦芷容这个堂妹,折磨窦琬更让呼延律感到兴奋。
至于贺铮的儿女,呼延律只是将他们丢在一旁,他本意是为了拉拢贺铮,因此也就没有亏待他的儿女,至于傅i和窦,对呼延律来说,只要冠了窦姓就是仇人,傅i成了驸马,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仇人。
对于呼延律的性子,窦琬和窦芷容接触几次后便了解了,这人就是个疯子,不讲理、不按常理出牌,且喜怒不定,更可怕的是,他对大周皇室抱着一股强烈的恨意,这股子恨使得他见着窦琬和窦芷容便没有好脸色。
而本来以打骂窦琬二人为乐的呼延律,今天却突然换了嘴脸,窦琬和窦芷容被他关在一个阴暗的地牢里,两人身上伤痕累累,短短几日便消瘦下去,且憔悴不已。呼延律站在牢房外,看着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却凭着他打骂,心里别说有多快活和满足了。
只是光是打骂不够,他想出另一个折辱对方的方式,他盯着二人笑了起来,笑声古怪、眼神肆意,窦琬见了心里一个咯噔,她将窦芷容护在身后,戒备地瞪着呼延律。
“长公主和县主镇日待在牢房里,想来也怪无趣的,今日外头天气好,我的手下近来闷得慌,今日我便替他们找点乐子。”呼延律一边说着,一边使人打开牢门,窦琬越听心越沉,她根本不敢想,这个疯子口中所谓的“找乐子”是何意思。
呼延律的手下粗鲁的将窦琬二人推出牢房,窦琬二人吃不饱睡不好,身上又有旧伤,脚步自是蹒跚得很,呼延律的手下也不客气,用佩刀的刀柄戳着两人的脊背,硬是推着她们向前走。窦琬和窦芷容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被推到牢房外的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郎君,窦琬和窦芷容见状心下发寒,呼延律欣赏着她们眼中的惧怕和警戒,命人将她们捆绑然后带上马车,接着把她们带到一处山林外,然后呼延律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笑着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跑罢。”
106第一百零六章 王子
窦琬和窦芷容被推的一个踉跄,虽不知道呼延律有何算计,但是眼下的处境容不得她二人犹豫,因此呼延律话音刚落,窦琬便拉着窦芷容迅速地窜入林里,很快的就消失了身影。
呼延律领着一众手下在外哈哈大笑,几个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汉子围在一起高声大笑着,窦琬和窦芷容听着背后传来的笑声,脚步动得越快,两人闷着头奔跑,好容易才将那些笑声甩了开来。
窦琬生在宫里、长在宫里,体力自是比不得随着兄长四处奔波的窦芷容,不一会儿脚步便慢了下来。窦芷容扶着她坐到一旁大树下的一颗石头上,窦琬喘着气,窦芷容在一旁低声说道:“再撑一会儿,我们努力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希望郎五他们不要搞砸了,今日是难得的机会。”窦琬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劲儿来,她抿了抿唇轻声说着。
“你放心,郎五的身手没得说,今日呼延律又将大部分的人都带出来了,他们肯定能够成功的。”窦芷容安慰着说道,心里却替她二人的处境担忧,郎五那里没有问题,她和窦琬这里却是危机重重,也不晓得她和窦琬是否能够逃出生天。
“很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窦琬突然语带歉意,对着窦芷容说道,窦芷容愣了愣,平静的回答,“这是我应当做的,早在当年圣人留了我和阿兄一命之后,我这条命便是圣人的了,如今圣人用得上我,我自当鞠躬尽瘁,能够为着圣人办事,我高兴都来不及,谈何牵连。”
窦琬抿了抿唇,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握了握窦芷容的手,坚定的说道:“你放心,今日过后,我们便安全了。”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枯枝被踩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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