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城道。
“记得。当时姑父说二叔和姑母被下午请来的那个道士弄得心情不好,不想吃饭,他说等晚上的时候再上去看看。可是等到晚上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二叔失控从房间里冲出,不慎跌入河里死亡。”说到后面,林珩叹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也许曹思云是在骗我们?”南郁城淡淡道:“如果按照他所说,林泽树一直在房间里没有离开,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究竟在房间里做什么?并且,小院的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吃完饭后我们就回了房间,那个时候大概是晚上七点钟,你回房后没多久便睡着了,但我一直醒着,从七点到我十二点睡觉,这中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没有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任何动静。”
“你的意思是……”林珩喃喃:“那个时候二叔其实并不在房间?!”
南郁城摇了摇头:“根据曹思云后来的供词,当时你二叔其实是在房间里的。只是当时他处于昏迷的状态,无法发出声响。”
“那、那后来二叔怎么又醒了过来,跑出房间?!”林珩不解。
“你是亲眼看见你二叔跑出的吗?”南郁城反问道。
林珩一怔,下意识的道:“没有。但是不会是二叔,还会是谁――”说到这里,林珩猛地收声,他忽然就明白了。
当天夜里,他只是听到有人从二叔的房间里破门而出,但中途却没有听到对方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依照思维的惯性来判断离开的那个人的身份,再加上这段时间听到的秘闻,无形之中就给他造成一种二叔的情绪随时处在崩溃边缘的感觉。
因此自然而然的,当听到隔壁有人破门而出,他一下子就联想到是因为二叔情绪崩溃这才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他当时还在奇怪,从二叔离开房间,到自己追出去,这中间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而小院外从后门出去的那一块田地,虽然种满了稻子,但也是一片平坦,一眼就可以望穿,又怎么会一出小院就丢失了二叔的踪迹?
南郁城见他沉默不语,便继续道:“早在下午我们出门的时候,你二叔就在房间里被那条蛇所袭击导致昏迷。当时是白天,曹思云不敢将人带离房间,只能将他藏在屋内,伪装成睡觉的样子。后来到了半夜,李穗穗偷偷从小院后门溜出去,顺着墙爬到你二叔所在的房间,再从房间内用绳子将你二叔从房间里吊下去,曹思云在下面将人接住,送到河边抛入水中。之后,李穗穗伪装成你二叔,从房间里破门而出,假装情绪失控朝着小院外跑去。跑出院外,她便找了一处地方躲起来,你失去目标,又迷失了方向,她便偷偷从背后袭击了你,将你打晕。”
“可是,当晚那个小院的门是怎么回事?保安明明说过,林风奇拿的是后门的钥匙,为什么会从前门离开?并且,我跑出去的时候,前门已经上锁,这又是谁做的?”林珩道。
“林风奇以为自己拿到的是后门的钥匙,实际上他手中的钥匙早在保安交给他之前,就已经被曹思云掉了包。”南郁城道:“曹思云早就知道林风奇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当晚很可能会趁机逃跑,为了不让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因此他将保安室里的钥匙对换了一下,林风奇和那个保安,都以为自己拿的是后门的钥匙,但其实钥匙是用来开前门的。因此当夜林风奇连夜逃跑,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打开后门,着急之下他就跑去尝试着开前门,没想到居然被他打开。他从前门离开之后,曹思云便将前门锁上,再把后门打开,然后从后门出去,接应李穗穗从楼上把林泽树放下来。”
林珩听完,沉思了片刻,又摇头:“还是不对。照你这么说,姑父当晚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那姑母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并且,从下午开始姑母就没有露面,这中间她又在做什么?”
他的问题一问完,就见南郁城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忘了李穗穗是干什么的?”南郁城恨铁不成钢的道。
“巫、巫医。”被南郁城的眼神看得一抖,林珩也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随即他又想起之前的猜测,讶道:“我之前一直怀疑姑母对姑父的感情,姑母既然钟情于二叔,又为什么跟姑父表现出来的感情那么好?难道也是因为被药物控制的原因?”
“对。你姑母一直以来都被曹思云用药物控制,你在外面看到的夫妻和谐的场面,其实都不过是假象而已。”说到这里,南郁城也难得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一家子,还真是没有几个省心的东西。”
☆、chapter 18
他这么一说,林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里最主要的谜团都已经解开,但是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疑点,是林珩一直以来不愿意去仔细思考的。
――关于那个挖心的凶手。
事实上,倘若不是二叔被发现的时候,尸体上惨遭挖心,恐怕这个案子最终会以失足落水来划上句号。从这个角度来讲,那个挖心的凶手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定的帮助。但是对于他这种挖走死人心脏的行为,林珩仍然完全无法接受。
但,他更加不能接受的是:这个人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老家。
他想起之前白琴的案子里,提到这个挖心凶手时南郁城的异常反应,林珩忍不住猜想,难道这个凶手是跟着南郁城来的?
可是这凶手既不杀人,也不做别的事,一路上就跟着南郁城捡尸体挖心,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特殊收藏癖?
林珩想着想着忍不住就想歪了,看着南郁城的眼神也越来越不正常。
南郁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想起来林珩的药还没喝,又将碗端起来递到他面前:“问也问完了,赶紧把药喝掉。”
林珩的思绪被打断,蹙着眉看了一眼药碗,又看看南郁城,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把南郁城逗笑了:“不就是喝药,至于吗?”
“很苦。”林珩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
“行了,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南郁城说完,自己端起碗先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递到林珩嘴边:“我都试过了,不苦。快点。”
林珩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药喝完。
他抹抹嘴巴,想问问关于那个挖心凶手的事情。但想到南郁城之前对这个话题的反应,他又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先把白琴的案件遗留的疑问解决掉。
见南郁城拿着碗打算离开,他立马将人拽住,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知道白琴会是凶手?”
白琴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南郁城显然没想到林珩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随即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因为她留下的那封信,以及她对尸体的那些做法。”
“你说的这些都是反向推论。你又怎么知道白琴渴望改变自己?”林珩拽着南郁城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坐下,咄咄逼人道:“还有,你之前一直强调我有危险,所以才特意让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可是既然凶手是白琴,那以她对我的感情,又怎么会对我下手?并且之前我在寝室洗澡的那次,门外的人影很可能就是白琴,如果她真的想杀我,那当时为什么动手?”
南郁城被他拉得被迫又坐回了原位,他把空掉的药碗又放回床头,看了林珩一会儿,忽地笑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憋了这么多的问题。”
他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第一,关于白琴,我并不是有罪推论。你应该知道,我所在的侦查大队,主要是针对灵异事件,因此我手下的队伍里有很多人对于这些事情的敏感度非常高。其中有一个人,名字叫柴铁,他擅长通过尸体追踪凶手的气息。虽然不能准确定位,但是可以大致判断凶手平时频繁出现的位置。根据这个位置,再结合你们学校的学生名单,我们进行了一番排查,锁定了几个人,其中白琴是嫌弃最大的一位。之后我专门去看白琴的档案,又派人到她家附近去了解过一些情况。但因为当时只出现了一具尸体,虽然尸体被挖走了眼睛,但我并不能根据这一点就推断出凶手的动机。直到第二具尸体出现,你告诉我你做的那个梦,我才知道凶手的需求是什么,再结合之前所了解到的白琴的家庭情况,我就将目光主要锁定到了她的身上。”
“第二,”他又竖起一根手指,“白琴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根据她的档案背景,我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信息。然而这样一个女生,却忽然走上了杀人的道路,并且还学会使用尸体上的器官来炼制药物,这一点跟她平时的生活相悖。这也说明,这中间很可能还有一个人,是它引导白琴走上了这条道路。在我不确定幕后这个人是否会对你不利的情况下,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你的安全,我选择让你搬进来跟我住在一起。”
南郁城解释完,有些不满的看着林珩:“你把这些问题藏这么久,一直不肯开口,难道是因为你一直在怀疑我?”
林珩呐呐,他想了想,鼓起勇气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挖心的凶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你就不吭声,搞得我一直以为……”后面的话在南郁城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下被迫吞回了肚子。
南郁城不吭声,默然的看着林珩,脸上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沉默了好一阵,南郁城终于开口了,冷冷道:“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怀疑我?你怀疑我什么?怀疑我跟凶手有关?”
“还是说,你以为我就是那个挖心的凶手?”最后一句话,南郁城说得咬牙切齿。林珩几乎把头都埋到了胸口,完全不敢抬起来,只能小幅度的摇了摇脑袋。
见他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南郁城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他站起来原地走了两步,又猛地回过身,对着林珩道:“你笨成这样,究竟怎么长大的?”
“我要真是那个凶手,我还在这儿跟你磨蹭?”南郁城烦躁了揉了揉脑袋,啧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我不是凶手。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原因,这个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停顿了一下,南郁城似乎冷静了一些,他又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明白。”
林珩听完,连连点头。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怀疑南郁城的意思。对于南郁城这个人,林珩从本能上就愿意去相信他,不管是他做的事还是说的话,都不自觉的带着一种让林珩信服的意味。
因此即使有过诸多猜测,林珩也不认为南郁城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挖心的凶手一直以来都如同一片阴影笼罩在林珩的上方。尤其是当得知二叔也遭遇到挖心的时候,对于这个凶手的恐惧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导致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疑惑一吐为快。
然而现在问完了,虽然还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看南郁城的意思,这个凶手应当不足为虑,因此林珩便也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这几个月来,先是白琴的案子,没消停多久,老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故,接二连三的事情把他弄得晕头转向,如今两个案件里的疑问都已经解决,林珩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他想起了之前跟顾崎远谈到的去他们公司上班的事情,原本说好是从老家回来之后就去报到,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恐怕还得休息一段时间,正好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放松一下。
想到这里,他琢磨着要不然拉上南郁城出去旅游?虽然自己手臂带伤,但是出去玩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想着,他跃跃欲试的抬头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门半掩着,南郁城早已不知所踪。
想起之前南郁城愤怒的表情,林珩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养伤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案子结束了呦。明天放番外。
☆、番外
从老家回来后,林珩就一直处于闲赋在家养伤的状态。原本打算去顾崎远的公司报道的计划也因为这次意外而被迫推迟。而南郁城因为之前离开太久,累积了许多公务,因此从林珩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南郁城就被警察局的那帮人给召唤了回去,之后接连几天都没怎么回家。
林珩本身性格也比较独立,虽然受伤了但是也没想到需要南郁城留在家里照顾,毕竟只是皮肉伤,尽量不用到受伤的手臂就行。即使如此,每天在洗澡的时候林珩还是有些苦恼,有一天洗澡时不慎把伤口打湿,后来没及时处理,第二天竟然就开始发炎,正好当时赶上南郁城回家拿东西,看到林珩的伤口便一言不发的将人带去了医院。
这之后,南郁城提出是否需要请个短期护理来照顾一下林珩,林珩则表示太过小题大做,拒绝了他的提议。南郁城当时没吭声,看样子倒是有些不放心。
之后又过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林珩开着电脑看电影,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林珩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门?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瞥了一眼,楼道里的灯亮着,但猫眼看出去外面竟然空荡荡的一片,一个人也没有。
正琢磨着是不是谁的恶作剧,门铃又是一声响。
这个时候,林珩的眼睛还抵在猫眼上没有离开,他清楚的看到门外的走廊上是没有人的,那么,这一声门铃,又是怎么响起来的?!
林珩一下子便想起了之前盘踞在南郁城家的那五只鬼。虽然自从上次林珩跟南郁城强烈抗议之后,再也没察觉到过这几只鬼的踪迹,南郁城也再三保证家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因为受过那么一段刺激,再加上南郁城特殊的身份,林珩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有些疑神疑鬼。
他立刻从门边退了回来。退到沙发背后猫着身子,死死的盯着大门,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该怎么办?给南郁城打电话?可要是万一什么事也没有呢?岂不是又要被他白白嘲笑一顿。
林珩很苦恼,脑子里天人交战着。就在这时,他听到又是一声门铃响。
这一声铃响非常短促,像是刚发出声音就立刻被人捂住。林珩一怔,正想着莫非是门铃出了问题,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耐心告罄,开始疯狂的拍门,林珩被那架势吓得连沙发都坐不稳,正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搬救兵,就听到门外的人在最后一声“砰”的巨响后,终于彻底愤怒,对着紧闭的大门大声道:
“大叔,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快给我开!门!”
嗯?大叔?
林珩掏手机的动作一顿,察觉到有些不对。
门外的人说话时声音听起来非常稚嫩,像是……像是个小孩子?!
难道在外面按门铃的是个小孩?
林珩脑门上刷的滑下三条黑线,然而他还是非常谨慎,他先是走到门边,试探性的看了看猫眼,外面还是没有人。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道:“你,你是谁?你要干嘛?”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下,又是“砰”的一声。
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愤怒:“南大哥让我来照顾你,你不是受伤了吗?快点开门!”
听到这话林珩一怔,他倒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于是连忙一边道歉一边将门打开。
门一开,门外的人就迅速的挤进了屋子。林珩被他闪电般的动作搞得有些眼花,等把门关上,回头来看这人,这下子倒是差点没让他笑出来。
此时客厅里站着的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个子很小,就算算上他脑门上翘起的那根毛,也才堪堪抵到林珩腰部的位置。林珩想到,刚才在猫眼上没看见按门铃的人,估摸着就是因为小孩个子太矮,倒是将他惊吓了一番,果然是自己大惊小怪。
小孩上身穿着一件小皮衣,下面套着牛仔裤,一双小板鞋。背上背了个黑色的书包,书包上画着一只稀奇古怪的羊。他的头发非常凌乱,肤色白皙,眼睛很大,五官相当俊秀,但表情却极其严肃,第一眼看到的瞬间,林珩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南郁城。
那小孩儿被林珩看得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沙发边,将书包扔到沙发上,自己爬上去坐着。刚坐下,他就开始从书包里掏东西。
先是一包薯片,然后是两根香肠,最后还拿出了一罐可乐。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来找南郁城的么?”虽然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小孩说是被南郁城请来照顾自己的,但看到小家伙这个样子,林珩觉得南郁城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靠谱,让这样一个小孩来家里,是自己照顾他还是他照顾自己呢?
小孩利落的撕开一袋香肠,看也不看林珩一眼,两三口就吃了下去。
“唉,跟你说话呢。”林珩对这小孩很感兴趣,这小家伙越看跟南郁城越像,林珩甚至忍不住猜测,这人不会是南郁城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小孩扭了扭屁股,转过身背对着林珩,又撕开一根香肠咬了起来。
“生气了?”想起被拍得砰砰作响的门,林珩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解释道:“我刚才以为外面是……”他停顿了一些,有些尴尬:“是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没敢开门。”
听到这话,那小孩似乎更气了。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脑门上的那缕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也在空中蹦了两下,他瞪圆了眼睛,挥舞着手中的香肠,奶声奶气的大吼道:“脏东西?!我会是脏东西?!大叔你造我是谁吗?!你眼睛很瞎你造吗?!”
林珩被他吼得有点懵,老老实实的摇头:“不知道。”
“我叫白泽!”小孩出离愤怒,狠狠地将香肠惯到地上:“我是神兽!吉祥的神兽!你懂不?!”
“哦。”林珩附和的点点头,明智的没再继续问下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白泽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面前明明就一小孩,难道还能真是什么神兽?
小孩见林珩完全没有流露出自己预想中崇拜的神色,一瞬间气得连话都不乐意说了,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开始满屋子的找什么东西。
林珩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找什么呢?”
“找东西干掉你!”小孩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林珩一眼。
“噗。”林珩终于忍不住笑了,哄劝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确实不知道你有多么厉害,不如你来告诉我?”
听他这么一说,小孩的火气也下去了一些,没继续再房间里转悠,但还是有些忿忿。他高傲的扬了扬下巴,轻蔑的吐出两个字:“偏不!”
随后又气势汹汹的走回到沙发前面,继续拿着之前摆出来的东西开始吃。
林珩见了,便道:“别吃这些,不营养。我给你做饭吧。”
“不行!”小孩大声反驳:“我是来照顾你的,不能让你动手。”
“可是……”林珩想说,可是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又要怎么照顾我?但他没敢吭声,怕惹来另一轮的暴怒。于是只能默默的将后半句话吞回去。
然而小孩却非常敏锐,蹙起眉逼问:“可是什么?”
“可是吃这些你会长不高的。”林珩聪明的换了种说辞。
“哼。”小孩嘟囔了一声:“要你管。”
说完,三两口就把东西解决完,拍了拍手,在沙发上盘腿坐好,对着林珩正色道:“好了,我来看看你的伤。”
“你还懂医?”林珩把自己受伤的胳膊递到小孩面前,伤口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根本看不清本身的情况。小孩没回答林珩,却也没有将纱布拆开,只是绕着受伤的地方观察了一圈,又把手放到林珩伤口的上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搞什么。
“唔。”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有些不屑道:“就这么点儿小事南大哥居然还要我专程过来照顾你,真是太小题大做了。”
林珩无奈:“我也觉得。”他更无奈的是,南郁城居然这么不靠谱,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照顾自己。
小孩想了想,又转身去翻自己的书包。
翻了老半天,才从里面找出一盒看上去脏兮兮的透明塑料瓶。
塑料瓶装着半瓶绿色的膏状物,黏糊糊的,看上去非常恶心,小孩将东西握在手里,看了看林珩,又看了看那瓶子,最后一咬牙,一脸痛心的表情把瓶子递给了林珩。
“拿去。把纱布拆了抹上这个,抹完你去睡一觉,等你起来伤口就好了。”
林珩迟疑的接过瓶子,颇有些不信任的样子。
见他这副模样,小孩子一下子有些炸毛:“怎么?你不信?你造不造这是我……”说到一半,他又打住,一副想说却不能说的样子,别提有多憋屈。
林珩一笑,觉得这小孩儿正经挺可爱的,也不想让他伤心,便揉揉他的脑袋:“我信,我这就试试。”
说完,他把缠着纱布的胳膊伸到小孩儿面前:“来,你帮我拆一下。”
小孩被揉了脑袋有些脸红,嘟着嘴帮林珩拆纱布。
出乎意料的是,小孩的动作非常的流畅,像是对这类事情相当熟悉,三两下就将林珩的纱布完全拆开,露出狰狞的伤口。
“唔,大叔你愈合能力挺好的,听南大哥说你受伤还不到一个星期?”小孩把拆下来的纱布放到一边,问林珩。
林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实在有些忌讳“大叔”这个称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为什么你叫南郁城南哥,叫我却要叫大叔?他明明比我大好吗?”
小孩爽快道:“因为如果我叫他大叔,他要揍我。”
“你再叫我大叔我也会揍你。”林珩佯装凶狠的威胁道。
小孩眯起眼睛,看了林珩一眼,忽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不会。而且你打不过我。”
就这小家伙一拎就起来的小身板,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自信可以说出这种话?
正想着,就见那小孩忽然伸手在林珩的伤口上抹了一把。
林珩的伤口上带着一些干涸的血迹,小孩的手上有些湿意,一抹就将已经干涸的血迹化开了一些,沾到了他的手上。
小孩将沾上血的手凑到鼻尖闻了闻,又舔了一口,随即他立刻抬头看了一眼林珩,想了想,蹙眉道:“唔,还是不叫你大叔了。你还真能揍我。”
林珩脑门上浮起三个问号:尝了他的血就说打不过他了?难道他的血里面有什么变异基因么还是说这小孩只是认清形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林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就见小孩将药瓶打开,那药密封得很好,周围滴了一圈蜡,小孩打开的时候动作非常小心。然而他才刚刚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林珩便闻到一阵让人非常舒爽的清香从药瓶里飘了出来。
这种香气他以前从未闻过,但一吸入鼻端便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服。
这下子他倒是真有些相信这瓶药的功力了。
小孩先是挖了一小块膏药,将林珩伤口周围的地方抹了一圈,随后打着转逐渐深入,直到绿色的膏药覆盖住整个伤口。随后他又从药瓶里挖出一块,像刚才一样重复了一遍。如此反复了大概五次,林珩只觉得伤口处这几天一直折磨着他的瘙痒和疼痛像是都渐渐淡化了下去,抹到自后一遍的时候,竟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药真神奇!”林珩盯着自己的胳膊,赞叹道:“我之前还不信,这下子不得不信了。小孩儿你可真有本事。”
小孩脸红红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林珩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算是知道了,南大哥根本就不是让我来照顾你,他就是诚心忽悠我来赶紧把你治好!”小孩被他一问,憋不住了,气鼓鼓的大声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计我的宝贝,坏人!”
“可是,药不是你自己拿出来的吗?”林珩忍笑。这小孩心底善良,性子却特别暴躁,口是心非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那是因为我才懒得照顾你!你这个笨蛋,连门都不给我开,跟你呆在一起,谁知道会有什么好事!”小孩抹好了药,把药瓶盖好塞到林珩手里,恶声恶气道:“拿着!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再抹一次就行!我走了!”
说完,他便将之前自己的小书包又背到了身上,从沙发上站起来。
林珩连忙跟着站起来,“这就走了?”
小孩子朝着门边走过去,“现在还不走,等着南大哥回来,我的宝贝就更保不住了!”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小书包,回过头来颇有些骄傲的对着林珩扬了扬下巴。
林珩被他这副嚣张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站在门边看着他走出去,小小的身影眼看着就要隐没在楼梯间,林珩忍不住大声道:“下次记得再来玩!”
小孩脚步一顿,“我才不来!”走了几步,想想又停下来:“除非你给我做饭!”
林珩笑了:“没问题!”
“哼。”小孩高傲的扭过头,不再多说,很快的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林珩回到房里,看着自己涂满药的胳膊,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起床,林珩发觉自己的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之前缝的针线竟然也自动从伤口脱落了出来,这倒是让他大吃一惊,吃惊之余,又不免感叹那药的神奇。想起昨天小孩临走时的嘱咐,连忙将药拿出来又按照小孩之前所做的抹了一遍。
刚抹完,就见南郁城开门回来了。
见到林珩胳膊上的纱布被拆掉,他似乎也没有多惊讶,走过来看了林珩的手臂一眼,点点头:“果然应该早点叫他过来。”
林珩疑惑道:“那小孩究竟是什么身份?”
南郁城将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挽起衬衣的袖子,淡淡道:“没什么,一只羊而已。”
林珩不信任的斜睨了他一眼:“真的。”
“嗯。”南郁城表情真诚:“真的。”
几天之后,林珩的伤口彻底痊愈,去医院复查时,连医生都不敢置信,连连说这是奇迹。
回到家后,林珩想起那天南郁城对那小孩身份含糊带过的样子,忍不住打开电脑准备自己查一查。
他调出搜索栏,想了想,输入了“白泽”两个字。
随后跳出来的一连串解释看得他眼花缭乱。他看着,脸上神色不停变化,看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将电脑合拢,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南郁城说的话。
什么叫做“一只羊而已”,那明明是上古传说中能逢凶化吉的祥瑞神兽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番外是神展开的产物,大家随便看看就行了。这篇文不是神话向,白泽这个人物也不会出现在正文剧情里面,写白泽纯粹是因为我个人的喜好(因为我的游戏名是白泽)=v=求别拍。
【第三卷:香鬓鬼影】
☆、引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
相比前两个来说,这个案子线索比较简单,凶手一目了然。但是恐怖元素更明显。
如果害怕的亲,请选择白天的时候再看。
要是被吓到了不是我的错哦。
当然要是没被吓到,那也不是我的错!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收工吧!”
导演轻飘飘的挥了挥手,宣布一整天的忙碌终于暂告结束。
她很快的卸了装,换好衣服,精疲力尽的爬进保姆车内,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今天是六月十五号,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十天。然而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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