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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倾国太监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舌。
    墨钦怒道:“给朕射断绳索!”
    一阵箭雨射向绳索。步凌波在空中晃了两晃,冷汗滴落到秋宁的手上。
    秋宁担心地道:“阿姐,太危险了。你别管我……”
    步凌波打断他道:“闭嘴!不想死就抓紧!”
    绳索终於被射断,两人陡然下坠。
    步凌波抓住端绳的一端,腰上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居然稳稳地落在上面的那条绳索上。这亏得是步凌波轻功卓绝,即使换了秋宁也无法仅凭绳索前行,何况还背著个人。
    墨钦命人射绳索,步随云则不断将绳索射出来,反复几次,步凌波终於进入九阳隘口的保护范围,将墨军远远甩到身後。
    end if
    ☆、倾国太监(七十六)生嫌隙
    看到步凌波和秋宁安全回来後,步随云丢掉弓箭,瘫坐在地上。他的两只手掌早看不出一处好皮肉,袍袖口沾满血渍,汗水打湿了头脸,散乱的鬓发粘在颊边,好不狼狈。
    秋宁只看到他靠在城墙边闭眼喘气,即使自己被人抬著往他面前经过,他也没睁开眼。
    秋宁的伤不重,只是真气耗损过巨,包扎伤口时就睡著了。
    睡梦里,似乎有人坐在床头凝视他,还抚摸了他的伤处,走前在他唇上落下温柔的亲吻。醒来时,他躺在床上,长生守在床边打瞌睡。
    他摸摸嘴唇,疑心是步随云来看过他。
    长生见他醒了,十分高兴,一反沈默常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秋宁不答话,双眼直愣愣地望著帐顶。他猜测步随云因为他对墨钦心软,生气了。步随云实在有太多理由生气,而自己只有一个理由放过墨钦,那就是──不忍心。
    他十六岁时认识墨钦,跟随他整整七年。这七年里,悲多乐少,却也不是一点美好皆无。墨钦对他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尽管不能与步随云的情意相比,可他在暗无天日的宫中岁月里一直是自己的依靠。
    墨钦对於他是过去,步随云则是现在。他不会为了过去而错过现在,但那七年岁月并不是风过无痕,而是实打实地烙印在记忆里,他平时不愿去想,当真正面对墨钦时,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忽略。
    墨钦是玄氏的敌人,然而他无法对墨钦下杀手,如果步随云或是玄氏要他杀了墨钦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他肯定会令他们失望。
    想到这里,秋宁的脑袋隐隐作痛。
    长生见他用手按额角,关切地问:“师傅哪里不舒服?是头疼吗?”
    秋宁半坐起身,摇头道:“无事。你见过随云吗?”
    长生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先生他很忙……一直、一直在隘口那边督战……他真的很忙……”
    步随云气到连长生都看出来了吗?秋宁苦笑著想。
    接下来的日子,秋宁在王府里养伤,步凌波、玄天赐、水邱静甚至风老将军带著风碧莲都来看过他,惟独不见步随云。而在睡梦里,常常有人坐床边长久地凝视他。他知道那是步随云,有一次甚至在睡梦里捉住对方的手,然而梦醒後,依旧是独对空衾。
    墨军对九阳隘口发起激烈的进攻,洪骧军在步随云的指挥下奋勇抵抗,一次次击退敌人的进攻。水邱静是军医,穿梭於火线之上,有时间来看望秋宁时,眉飞色舞地描绘战争的激烈,和洪骧军的英勇,让秋宁也不禁神往起来。
    水邱静晃著他的胳膊撒娇似的问:“哥哥什麽时候也能上战场?那天晚上你们一千人冲杀墨军大营,士兵们佩服得不得了,都想看看秋将军的风采呢。”
    秋宁无奈答道:“这要有大总管的任命。”
    “你去跟先生说一说嘛,他准会答应你的。”
    秋宁但笑不答,笑容里隐约有几分苦涩。
    等到秋宁的伤全好了,步随云仍旧不露面。秋宁坐不住了,捡了休战的时间去见他,谁知被拦在门口,说大总管军务繁忙,不见客。
    如此被阻拦了几回,秋宁再被拦後,便不走了。卫兵见他不肯离开,只得随他等。这时步随云的住处传来一阵阵笑声,是步随云和萧玖兰的。秋宁变了脸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闯,卫兵来拦他,被他大力推开。因为他如今在军中颇有威名,卫兵不好太无礼,只得任他径直撞进步随云的房间。
    步随云和萧玖兰对坐桌边,桌上放著脉枕,和一只药瓶。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秋宁,很默契地停下说笑。
    秋宁有些尴尬,忽然生出这两人其实很般配的感觉。又看到桌上的东西,和步随云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动──莫非步随云蛊毒又犯了?
    萧玖兰安静起身,对秋宁敛衽一礼,随即收拾东西一言不发地走了。
    步随云依旧坐著不言不动,神情淡淡,似乎并不想和秋宁说话。
    秋宁快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欲为他诊脉,被他一把甩开。秋宁咬著牙,固执地还要去拉他,步随云这次用了力,把他推了个踉跄。
    秋宁後退两步,愣愣地看著步随云。
    步随云偏过头,胸口起伏,脸上有了愠色。
    秋宁面对这样的步随云一时间手足无措,积蓄多日的委屈涌上心头,竟逼出了眼泪。秋宁窘得涨红了脸,抬手使劲擦去泪水,转身往门外走。
    没走两步,被步随云紧紧从背後抱住。
    两人谁都不说话,保持这个姿势静静相拥。步随云温热的鼻息喷在秋宁耳边、颈间,秋宁再也撑不住,咬著嘴唇掉眼泪。
    良久,步随云把秋宁转过来,轻柔擦拭他的泪痕,柔声道:“哭什麽?”
    秋宁揪著他的衣襟,一头撞进他怀里,仍旧不说话。
    步随云叹息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当知道我为了什麽生气。”
    秋宁把头埋在他怀里,半晌才闷声道:“对不起,我杀不了墨钦。别逼我。”
    步随云把他从怀中揪起来,看定他的眼睛,肃声道:“不是我逼你!我们现在是打仗,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且不说因为你心软若被抓了去的後果,就单是你那时的表现,假如被有心人看见,说你通敌也不为过,你让我如何处理?”
    秋宁垂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小声道:“对不起。”
    步随云无奈地摇头道:“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你仍在後方看管粮草,不对上墨钦便是。”
    秋宁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是不是你的蛊毒又犯了?”他轻声问道。
    步随云立刻否认:“没有!”
    “那萧神医为何来为你看诊,还给你开药?”
    “我这些天有点累,她先开药预防著。”步随云回答得理直气壮。
    秋宁疑惑地看著他,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
    “你肯定没看错?”
    “回禀陛下,微臣看得十分清楚,那步随云在接近陛下时,动作身形全乱了,所以才草草收兵。陛下当时是带著蛊虫的。”无尘恭敬而肯定地回答。
    墨钦自与木永桢生隙後,开始不太信任木馨,想到她身边那位既会下毒又会下蛊的金姑姑,就很不安。於是他暗访名医。恰巧无尘没随齐王逃离,仍在京城行医,还颇有些神奇名声,墨钦便不计前嫌地将他召入皇宫,侍奉身旁。这次出征也带著他。
    墨钦拿起桌上小小的水晶盒,凑到眼前,里面有一团花生米大小的红色东西动来动去。这是木永桢给他的蛊虫。据木永桢说,因为担心他们对玄天佑下毒之事曝露,他又给玄王独子下了蛊,意欲牵制玄氏。然而这些年过去了,并未听说那孩子有何不妥,不知道是不是玄氏寻到解蛊的高人。
    墨钦抱著试一试的心理,将蛊虫带在身边,想找机会试探玄氏。谁知今日与步随云对战时,步随云刚一靠近他便乱了阵脚,没过几招居然鸣金收兵。
    “微臣曾听说有内家高手,可以将蛊虫以内力引入自身……依微臣所见,那步随云多半将玄王世子的蛊虫引到自己身上。”
    墨钦定定地盯著水晶盒良久,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比畅快,“哈哈,很好!很好!真乃天助我也!来人,笔墨伺候。”
    end if
    ☆、倾国太监(七十七)痛离别
    为防後方出意外,步随云下令对定州城严查严防,蛰伏在城内的各路暗探均不敢轻易行动,小心躲藏。然而在这种非常时期,墨钦的亲笔信还是送到了秋宁手上。
    墨钦在信上说,他有步随云所中蛊毒的母蛊,只要秋宁肯回到他身边,他便将母蛊交给步随云以解其毒。
    秋宁看过信後,心思急转,反复掂量,既为步随云有解毒的机会而欣喜,又犹豫自己是否该接受墨钦的提议,另外还怀疑墨钦所说是否属实,他真会那麽好心交出母蛊?
    秋宁思忖半天仍旧拿不定主意,只得暂时将信藏起来,也不与人提起。
    次日,像是警告一般,步随云在城头督战时忽然蛊发,抬回营帐已经昏迷不醒几乎没了气息。
    秋宁听到消息赶过去时,萧玖兰正在为步随云医治。秋宁在帐外,只听帐里不时发出撞击、和器物翻到的声音,其间夹杂步随云压抑的呼痛声。步随云不谈感情时是极擅忍耐的人,若非疼的狠了,他是不会啃声的。
    秋宁心急如焚,一把抓过守在帐外的阿成问道:“随云蛊发是个什麽样的情形?”
    阿成苦著脸答道:“有时候直接昏迷过去,有时候却是要折腾很久,据萧神医说疼起来就如万蚁蚀骨……”
    秋宁脸色大变,身体巨烈地晃了晃,阿成忙扶住他,听他喃喃自语道:“万蚁蚀骨?好歹毒!”
    “可不是,先生为这鬼虫子吃了好多苦呢!”
    说话间,萧玖兰掀帘而出。她一脸疲倦,半依在小芙身上,刚跨出营帐便径直上车,半步路都不想走的样子。
    秋宁急忙跑进营帐,见步随云满脸是汗,半靠床头。他坐到床边握住步随云的手,好像握住一块冰似的。他再摸摸步随云的脖颈,也是冰凉一片。
    步随云微笑著安慰他道:“我没事。”
    秋宁拉开他的亵衣,他身上遍布青紫淤痕,多半是疼痛难忍时往硬物上撞的。
    “怎麽会这样?”秋宁声音发颤地道。
    步随云掩住衣襟,轻描淡写地道:“也就是那一阵,忍一忍就过去了。”
    秋宁知他不愿自己担心,便不再多话,掀开被子上床,把步随云搂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待步随云睡过去,秋宁悄悄下床,穿好衣服後直奔萧玖兰住处。
    萧玖兰的脸色和步随云一样不好,凝神摆弄一桌子药瓶,秋宁进屋也不招呼。
    秋宁开门见山地问:“在下想请教蛊虫之事,请萧姑娘赐教。”
    “公子精通医术,他的情况何须问我?”萧玖兰仍旧不抬头,淡淡地反问。
    “不瞒姑娘,我族人精通药理、也懂岐黄,对蛊术却是一无所知。”秋宁老实回答。
    萧玖兰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秋宁,“蛊术无非是用喂了药的虫子互相牵制罢了。只是金氏蛊虫特别厉害,子蛊植入人体後便融入骨血,除非有母蛊方可引出。”
    “随云不是将蛊虫从世子身上引出麽?如果找个内功高手……”
    “那是因为世子是小孩,体内精气不能稳固蛊虫,而步随云内力深湛,蛊虫进入他体内融得比旁人更快,那种方法对他已无效。”
    “非要找到母蛊才能救他?”
    “对。”
    “为何蛊毒发作时,随云会那般痛苦?”
    “金氏蛊术之所以歹毒便在於此,可以利用母蛊操纵中蛊之人,要他疼便疼,要他昏便昏,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秋宁用力闭了闭眼,勉强定住心神,对萧玖兰拱手道:“多谢。”
    小芙探头看秋宁离去後,好奇地问萧玖兰:“步先生真没救了吗?多可惜啊!”
    萧玖兰神情复杂地低叹一声,“救……代价太大……”
    小芙惊愕地叫道:“啊?可以救啊?”
    萧玖兰慢慢站起身,扶著桌边轻声道:“以命换命,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谁愿意?如无所图,太不值了……”她随即严肃地吩咐小芙道:“这事不得外传!”
    小芙忙点头道:“我知道了。”
    ……
    “少主,无冬草找到了。”
    “西疆这种气候,要找无冬草只怕不易,忠叔辛苦了。”
    “找是不好找,不过花点心思还是能找到……不过少主要无冬草干什麽?”
    “嗯,我要用这个配药。”秋宁敷衍地回答。
    苏忠知他不愿多说,便自觉地告退。
    秋宁用无冬草配制了一种药,又用剩下的麒麟果配制了另一种药。
    等天黑以後,他端坐案前,案上放了一排东西。
    他拿出墨钦的信重读一遍後,把信凑到烛火上,烧了。
    他将无冬草配制的药一口服下,然後小心地在手肘处贴了一块人皮,把麒麟果配制的小药丸封在人皮下,看上去那处好像一块并不显眼的疤痕。
    他缓缓站起身,吹熄蜡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垮出房间时,他回头环顾房间,心知踏出这一步後再无回头路,而前途如何也是未知。
    ……
    步随云没想到秋宁会深夜前来。他现在身体不好,又得时刻关注前线,每天住在九阳隘口哨所里,秋宁在定州管理粮草,相隔路途虽不远,来来去去也很麻烦。平时,两人隔四、五天才见一次面,深夜相会更是从未有过。
    秋宁突然到来,给步随云一个大惊喜,更令他惊喜的是秋宁今晚格外主动。换著法儿把他伺候得快要升仙了。
    步随云摸著秋宁的头发,“阿宁……你这是……呃……要把我榨干麽?”
    在他身下忙活的秋宁抽空回答:“我……很想……你。”
    步随云闭上眼,无比愉快地笑了两声。阿宁从没有这般主动呢,即使是在麒麟谷玩得最疯的时候,他也是欲迎还拒的。阿宁热情起来真让人吃不消……只是为什麽他的眼眸会如此深沈得看不出情绪?他还来不及细想,就淹没在极致巅峰的快感中……
    终於消停下来,已是後半夜。
    秋宁抱住步随云轻声道:“你怎的还是这般冷?我抱著你睡吧。”
    步随云“嗯”了一声,枕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等步随云睡熟後,秋宁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从步随云的案头翻出令符,快步来到隘口的大门前。
    他向守卫出示了令符,守卫狐疑地询问半晌,见秋宁答得滴水不漏,又顾忌他与大总管的关系,最後只得放行。待秋宁离开後,守卫的领队不放心,差人去向值夜的玄天赐禀报。
    ……
    “阿宁!”步随云猛然坐起,身旁早已空无一人。耳边仿佛有鼓声咚地响了一下,步随云赤脚跳下床,冲动案几旁,脚下一个踉跄,伸手扶住了案沿才没有摔倒。他快速翻找一通──令符不见了!
    仿佛预感到什麽,步随云外衣都未披,穿著亵衣冲向哨所大门。
    守卫队长见他这般模样,惊得张大嘴。
    他脸色苍白,眼睛却是亮得惊人,冷声问道:“秋将军可是出城去了?”
    “嗯嗯,刚走了一会儿。他有令符,说是大总管您吩咐的,属下已回报郡王……”
    步随云像是被重锤锤了一下,胸口气血翻腾,说不清到底是惊愕、愤怒还是痛楚。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高墙!站在墙头,远远看见一个黑影渐行渐远。
    陡然间,风急云涌,天地间充斥著呼呼风声,宛如凄厉的哀号。黑云层层聚拢,竟然飘落下片片雪花。早春的雪,冰冷无比,掠过皮肤,如针刺般密密疼痛。
    步随云衣衫单薄地站在城墙上,摇摇欲坠得像是随时会被大风卷走。
    他对著远处一声声大喊:“阿宁!你回来!阿宁!回来!”
    他的声音比风声更悲凉,像是那啼血杜鹃,字字染血,句句碎心!
    远处的身影顿了顿,仿佛还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
    无论他怎样呼唤,也唤不回那离去的人儿。
    玄天赐快步跑上来,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他。
    他推开玄天赐,冲下城墙。胡乱抢过一匹马,欲上马时,被玄天赐一把抱住,死活不让他动弹。
    步随云急红了眼,哑著嗓子叫:“你放开我!”
    玄天赐也叫道:“不放!你要干什麽!他是自己走的,你就是去追,追得回来麽?”
    步随云听了这话,不动了。奋力甩开玄天赐,回头瞪著他!
    玄天赐被他哀恸的目光刺得生疼,还是咬牙继续道:“你若此时出去,必死无疑!你可以不要命,但你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你的命现在不是你的!你是行军大总管,只要这场仗继续一天,你的命就是全定州城、全西疆百姓的!”
    步随云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下来。他低下头,丢开缰绳,转身往前走了两步,蓦地朝坚硬的城墙撞去!
    周围的人全惊吓得傻了。只有玄天赐静静地看著他,伸手挡住要上前阻拦的人。
    步随云咚咚地撞著墙,一边撞一边默默地流下泪来。直到他把额头撞得红肿一片,才停下。他背对众人,狂笑声声,那种像是哭泣似的笑声听得众人从脚底直冒冷气。
    笑到最後,步随云捂住胸口低下身,玄天赐忙上前搀扶。步随云抬起头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他长叹一声,喃喃道:“也罢。回去吧。”
    天气骤然变冷,他刚才哭泣的那面墙上留下一串冰棱──那是被冻结了的,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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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剧情需要,窝真不是故意虐小步!
    ☆、倾国太监(七十八)陌路人
    听说秋宁来了,墨钦匆匆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未穿好便急著见人。
    秋宁被押入御帐,整个人裹在黑色大氅里,面色苍白,神态平静宛如一潭死水。面对墨钦时,他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种无嗔无喜的眼神,像是兜头给墨钦浇了一桶凉水,霎时心底便泛起一股寒气。
    秋宁已被搜过身,武器或是有危险的物品被尽数收缴。
    墨钦绷著脸道:“把这个吃了。”
    常贵端一个盘子走到秋宁面前,盘子里放著一粒丸药和一杯水。
    秋宁拿起药丸,闻气味知是散功的药物。他干脆地把丸药放进嘴里,也不用水就吞了。
    “我饿了,想喝碗羊肉汤。”他随意地解下大氅挽在手臂上,又补充了一句,“以前亏损得厉害,常常害冷,需要经常喝羊肉汤驱寒。”
    墨钦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吩咐道:“做些羊肉汤上来。”
    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了上来,秋宁双手捧著碗慢慢地喝。
    墨钦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凝望著他。比起过去,秋宁的皮肤没有那麽细腻,有了风霜痕迹,然而整个轮廓多了几份英气。想起那晚他纵马厮杀的模样,墨钦心里沈沈一痛。
    秋宁喝完肉汤,推开碗,抬头对墨钦道:“我已经来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墨钦微皱起眉道:“你急什麽?”
    秋宁讥诮地微笑道:“难道你还要验验货麽?”他站起来伸展手臂,“你要验就验吧。”
    墨钦很不习惯他这种无所谓的调侃态度,不悦地挥手道:“你休要气朕,惹恼了朕,於你有什麽好处?”
    秋宁冷笑道:“自然是没有好处的,说不定又被挑筋断骨,然後再变著法儿折辱!”
    墨钦听到这句话,眸中露出一丝惊惶和愧疚,无奈地道:“你还在嫉恨朕……”
    秋宁不接话,只侧身站立,避开他的目光。
    墨钦见他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一阵阵心疼。万没料到魂牵梦萦的重逢会是这样冷绝的场面。
    良久,墨钦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先休息。朕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墨钦离开之後,很快让人给秋宁上了镣铐。
    秋宁无人时,查看镣铐乃玄铁打造,坚硬无比。他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眸光悠远而决绝……
    直至晚间,墨钦才出现。
    他见秋宁一身常服坐在灯下看书,手腕上的镣铐不时撞击出声。
    墨卿走过去挨著他坐下,拉过他的手顺著手腕摸了一圈。镣铐内壁包了厚厚的棉花,不会磨伤皮肤,墨钦才放了心。
    他握著秋宁的手,柔声解释道:“如今两军交战,待回到京城就不会再给你戴这东西。”
    秋宁不耐烦地抽出手,道:“药送去了吗?”
    墨钦脸色一沈,想要发作,硬是忍耐下来,咬牙道:“一早便交给你的那跟班,是叫长生吗?朕如果不交那药,你是不是又要以死相逼?你若死了,那姓步的更救不了了!”
    秋宁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假如横竖都救不了,与其再被囚禁为奴,还不如死了干净。生不能相守,至少死後可以为伴。”
    墨钦听了最後一句,气的浑身乱颤,狠狠搁了秋宁一个耳光,怒吼道:“你休想!”
    秋宁被他打得踉跄著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形,脸颊已红肿起来。
    他冷冷地瞪著墨钦,唇边漾起一抹讥笑,“你一点儿都没变。”
    墨钦被他说得一愣,合身扑上去抱住他,著急解释道:“你不要故意气朕了!朕不想伤害你的。媚儿,朕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墨钦慌乱地一面说,一面抚摸他的脸颊,那个冷面君王的面具不见了,露出的语气眼神尽是脆弱哀求,“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麽尽说这些?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对朕说麽?”
    秋宁用力推开他,道:“你不用解药要挟我,我岂会来找你?你当我们之间还有什麽话好说?”
    墨钦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喃喃道:“媚儿,你怎说的这般无情?”
    秋宁的紫眸闪了闪,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一掠而过,他的容色越加冷漠,“当年我求你看在七年情意的份上,放过我的族人。你说那些情意是给秋媚音的,不是给我的……我不是秋媚音,你我之间从无情意!”
    墨钦听著他无情的话语,心情一点点往下沈,最後几乎绝望。他简直不敢面对那双冰冷的紫眸,每看一眼便如用刀在心上剜一下。在无助无望中,他的心底升起一种残暴蛮横的情绪。
    如果把那人彻底撕碎,令他痛苦、令他哀号,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冷面冷语?
    墨钦狰狞地抓住秋宁的脖颈,恶狠狠地道:“有情无情,你现在都是朕的!”
    他用力地去吻秋宁。秋宁并不挣扎,只是死死闭著嘴,一动不动地任他又咬又啃,把嘴唇都咬烂了。
    秋宁越冷淡,墨钦越野蛮。他像发狂的野兽一般,把秋宁掼到床上,撕烂衣物,想用最直接的方式狠狠侵犯。
    可是……不论墨钦心里如何欲望高涨,不论他使出怎样的手段,却不能达成心愿。因为……他不举了。
    在折腾了很久之後,墨钦惊疑不定地望著自家兄弟,搞不懂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向康健,前些天还因为见到秋宁而自渎……
    墨钦蓦地瞪住秋宁,伸手捏著他的下颌,凶狠地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秋宁瞟他一眼,淡淡道:“我身无长物,整天有人盯著,还能对陛下做什麽?”说著他扬了扬手,把镣铐晃得直响。
    墨钦放开他,面上阴晴不定地变了数变,最後穿上衣服,吩咐人去叫无尘。
    无尘替墨钦诊了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皇帝不举乃是大事,他总要说出个理由才行,“禀皇上,依微臣之见,皇上可能是忧思太过,须得多休息多将养。”男人嘛,太累了会不举是常识,如今在打仗,皇帝怎可能多休息?就算皇帝好不了,也无法怪到他身上。
    墨钦听他说完病因,等他写完方子,仍旧阴著脸不发话。无尘心中打鼓,摸不准他是个什麽心思?到底信不信自己的说辞?
    “你给他看看……他说自己体寒,要常喝羊肉汤。”经过漫长的沈默,墨钦终於发话了。
    无尘进帐时就发现床上躺著个人,因为挑了帘子,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听了皇帝的吩咐,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帘子後,拉过秋宁戴镣铐的手腕诊脉。
    秋宁的脉象混乱莫名,乍看像是虚症,仔细再诊又见古怪,究竟是何古怪却难说因由。无尘狐疑地觎了秋宁一眼。只见他紧闭双眼,面无表情犹如泥塑。一股似膻非膻,似香非香的微弱味道萦绕无尘鼻间,待他仔细去嗅时已无迹可寻。
    无尘心头疑惑更甚,暗忖这药师国人肯定有古怪,但自己说不出具体问题,若他反咬一口,以皇帝重视他的程度,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於是,他回报墨钦道:“这位公子体质确实虚寒,喝些羊肉汤可以还阳暖身。”
    墨钦紧皱眉头,摆了摆手。无尘会意,忙行礼告退。
    秋宁在墨钦的注视下,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睡著了一般。
    墨钦凝睇半晌,掀开被子上床,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过了很久,床榻上传来墨钦均长的呼吸,秋宁慢慢睁开眼,盯住黑暗中的一点。
    他在来见墨钦前已料到,墨钦必定会逼他行云雨,更糟的是如果他惹恼了墨钦,说不定会让人来羞辱他。所以,他提前服下大剂量的无冬草。只要每天喝羊肉汤,他身上散发出的有毒气味会令大量吸入的男人不举,而他的脉象也会像虚寒症一般。当然,这种方式对身体是极有害的。
    他很清楚,墨钦不可能轻易交出母蛊,要救步随云还是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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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哈哈哈哈哈,墨小渣太倒霉鸟!!!!跪求虎摸、安慰、调戏……
    ☆、倾国太监(七十九)阵前怒
    墨钦最近十分郁闷。攻打定州屡屡受挫,拖延了三个月,折损无数,而定州始终固若金汤。他是远征,八万大军光粮草就令人头疼,还不说那被拖在南方的赵戍狄。一旦赵戍狄脱身,杀个回马枪,凭眼前这些士气低落的士兵哪里是西疆虎狼之师的对手?
    他曾想毁了手中的母蛊──步随云一死,定州无主帅,说不定能得个翻盘的好机会。可顾忌到秋宁,他犹豫了。虽然秋宁自打回来後就没提过步随云,但墨钦隐约知道,假如他弄死了那人,秋宁是会拼命的。这个认知让墨钦又气又悲又无奈。
    若是在七、八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步随云,以江山为重。然而现在,他坐拥江山,却两度失去所爱之人,那种寂寞空洞灰暗的感觉,想一想都绝望。他宁愿耗著,等秋宁回心转意後,再对步随云下手,或者在秋宁不知情的情况下除掉那人。
    总之,他是不能再失去媚儿了。
    既然攻城不下,墨钦下令暂不进攻,与玄氏洪骧军遥遥对峙。他一面传信风平裕,令他在南边拖住赵戍狄,一面修书向信王木永桢求助。他估摸著定州城内的粮草也有限,只要挨到木永桢的援军到达,便能一举拿下定州。
    这日傍晚,墨钦处理完军务回到寝帐时,秋宁正手拿一幅画像怔怔地看著。那是秋宁的画像。墨钦自他离去後,每日都要看几回,连出征在外也不离身。因为看得多,边角都起毛了。
    秋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对上了墨钦的眼睛。
    那一瞬,墨钦在他的紫眸里看得了倏忽即逝的复杂情意,恍如窥见他冰冷面具下的一点柔软。
    墨钦的心跳猛然加快,盘算著要说些好话,秋宁已经侧过身将画轴快速卷起。
    墨钦快步上前,从身後抱住他,伸手握住他拿画的手,柔声道:“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般。你可记得这幅画是什麽时候画的?”
    秋宁淡淡道:“不记得了。”
    墨钦微笑道:“朕记得那是五年前你生日的时候,朕为你画的,虽是後来由画匠润过色,初稿确是朕亲自画的。那还是朕第一次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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