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
房中烛火摇曳,地上逶迤着一件紫色的衣袍。
床榻之上,南宫煦夜双手撑在身下人的耳边,看着身下因为方才的激吻而微微喘|息的人。虽是极度想要,却用最后的一份理智克制住了。玉倾之看着突然停止动作,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双手主动搭上他的背。不想,南宫煦夜俯身贴上玉倾之的身子。胸口贴着胸口,两人的心跳也渐渐节奏一致。
玉倾之在他背上轻抚,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便贴着他的耳边问:“王爷,怎了?”
“今日喝了些酒,有些犯困了。”他微微阖眼说。方才想起了上一次醉酒没把握好分寸将他伤了,便内疚不已,这一次不能再做那种事了。
所以,今夜只是搂着他睡了过去。
贪官魏谦是在七日后被定罪的,因为涉及多领域贪污,且贪污数据巨大,皇帝怒火攻心,扔下一块牌子,三日后处斩!
而其他的同流合污者,则按其罪孽深重程度来判决。
事后,皇帝还将百里奕祯请来御书房。
倒吸一口凉气,闭了闭眼睛,皇帝问:“忠国候,朕亲自下令斩杀自己的国丈,你以为,他该不该杀?”
百里奕祯恭恭敬敬地站在御案前,微微垂头道:“回皇上,此人该杀。”
皇帝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他魏谦设计陷害了百里奕祯,他百里奕祯对魏谦该是恨之入骨才是,自然私心里是希望他死的。
“皇上杀一人而警文武百官,杀一人而换朝廷清廉百姓安乐,所以微臣认为,此人,该杀。”百里奕祯郑重道。
皇帝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啊,杀一人而换朕的社稷安稳,何乐而不为。”
随后,又叹道:“只是,他毕竟是朕的国丈啊!”
百里奕祯心下揣测皇帝的心思,此次召他过来,绝非只是问他几个问题这般简单。古今皇帝至怕会冠上大义灭亲的头衔,而听皇帝刚才说那句话,百里奕祯便认定了他是想听舒心的话。
百里奕祯抬眸看了一眼御案后的人,道:“皇上,臣倒是觉着您这么做成就了大义,除去了祸害一方的毒瘤,天下黎明百姓定会为皇上的大公无私而四川宣扬,史册亦会大笔记载皇上的功德,供后世传颂。及至千百年后,天下人仍能记住。”
此言有些过于抬举,不过听在皇帝耳中便觉着醍醐灌顶,心情大好。
御案后的人直直地看着百里奕祯,有意抑制自己的欣喜之情,叹气道:“朕倒不是想着流芳百世,只求一世太平罢了。”
背着光站在御书房的百里奕祯垂下头时,唇角又勾了三分。
今日午后,南宫煦夜在书房看完了公文,便要去平日里常去的那间耳房。在那不大的耳房之中静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细细品尝。
窗外传来琴音袅袅,不过,来到这里闻不见琴音的次数倒是少。与其说南宫煦夜是为了这耳房僻静静雅而来,倒不如说是托这琴音的福这耳房才变得清雅别致。
今日南宫煦夜一如平素闭上眼睛听,顿觉不对劲。仔细一听才听出了今日的琴音与平日里的大有不同。今日的琴音少了一份细腻,少了一份风雅,还少了一份让人平静下来的悠扬。
南宫煦夜听着越觉得蹊跷,便向着门口问道:“今日听雨楼前是谁在抚琴?”
原本在外面伺候的丫鬟没应声,反而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今日抚琴的是纸鸢。”
南宫煦夜看着蓦地闯入视线的紫衣男子,愣在那里好半响,才道:“你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玉倾之过来,“听闻王爷十分喜欢在此饮酒,倾之也想过来看看这地方的吸引之处。”而后又看向南宫煦夜微微惊讶的脸,“倾之唐突,可是扰了王爷雅兴?”
“自然不会。”南宫煦夜脸上自然淡开一抹笑,“倾之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而后,玉倾之提步过来坐在对面的榻上。
南宫煦夜正要为他倒酒,玉倾之却取过他手上的细颈壶,抬眸看他,“这事,还是倾之来做。”
南宫煦夜松开了手,玉倾之提着细颈壶,先是为他倒了一杯酒,而后再为自己倒一杯。
端起白瓷杯,在唇边浅抿一口酒,而后,玉倾之的视线落在外面那有些枯萎的荷叶上。有些惋惜道:“若是夏日在此处看景,倒是十分宜人的。”
可是,现在是秋天,荷叶将近凋零。而后,玉倾之眉眼浅笑,转头看着南宫煦夜道:“不过,残荷败叶也别有一番韵味。”
南宫煦夜眉间舒展,抿一口酒而后放下酒杯,“是倾之懂得欣赏罢了。”平常人可不会觉着残荷败叶有什么好看的。
玉倾之淡然一笑,“王爷抬举了。”
☆、31千年修得共枕眠
视线绕着这耳房环了一周,不大的耳房之中却是是别精心布置过的。靠右墙置了一副多宝架,架上置了古玩器具五六件,靠着墙角的高几上还放了几盆奇异的盆栽,空着的墙上还悬了几幅字画。玉倾之看过后便将视线收回,道:“此处颇具诗情画意,也难怪王爷倾心于此。”
全然不拆穿南宫煦夜常过来不过是为了听他抚琴。
这耳房怎么怎么有诗意,那是仙歌布置的,四个月前,这里也不过是一间废弃的耳房。南宫煦夜不禁轻笑,“若是倾之喜欢,日后也可来此静坐。”
玉倾之应和道:“倾之求之不得。”
站在外面的丫鬟倒是十分奇怪,王爷和王妃明明就是夫妻,夜夜同榻而眠,怎的说起话来还这般生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玉倾之又道:“听闻王爷下得一手好棋,倾之倒是想领教一二,不知王爷可否愿意陪倾之下一局?”
南宫煦夜今日心情大好,平日里他不敢对玉倾之又过多要求。玉倾之喜静,又经常在书房之中研读诗书,临摹作画,也喜欢抚琴赏花,南宫煦夜除了用膳和就寝和他一块,其他时间很少会主动扰他,连听他抚琴都是在此处他看不到的地方。
此时,玉倾之提出要与他对弈,他自是十分欢喜。
连忙就要人去取棋盘和棋子。
两人在榻上对坐下棋,玉倾之专注于棋盘的摸样南宫煦夜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不曾想过能与他对弈。
一局棋下来,不到半柱香,黑子被白子杀得片甲不留,而玉倾之的正是白子。
连平日里胜多输少的南宫煦夜也不得不惊叹,“倾之棋艺精湛,我服输了。”
玉倾之不以为然,“方才下棋的时候,王爷的心思可在这棋盘之上?”
一语戳中了南宫煦夜的心底,方才被玉倾之脸上的那份专注吸引了去,连他的一蹙一颦都在看眼底。
动作不大,却也被玉倾之拆穿了,南宫煦夜解释道:“即便我全身心投入,也未必能赢你。”
玉倾之静若止水地看着南宫煦夜,眉间却是微微蹙着的,“那王爷便是承认了方才走神了?”
南宫煦夜见他眉心微蹙,想必方才赢的不怎么舒坦,便道:“倾之啊……”
玉倾之收棋子的手顿了顿,应了他,“嗯?”
南宫煦夜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不一样的色彩,对上玉倾之那双好看的瞳眸,轻声笑道:“原来,你也有较真的时候。”
玉倾之眉心蹙得更深,“棋盘上一决高下自然不是能疏忽的,王爷方才走神得厉害,倾之虽赢了但心中并也不舒坦。”就像江湖上两人比武,若有一方本就身负重伤,那另一方赢了也不痛快。
只是,南宫煦夜不知道,原来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玉倾之也会在此事上计较。
南宫煦夜将棋子收回棋翁之中,道:“再来一局如何?”
玉倾之自然不会拒绝,“奉陪。”
但是,再下一局。这一局,还是南宫煦夜占了下风。
末了,玉倾之轻描淡写提醒道:“王爷,白子无路可走了。”
南宫煦夜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看着玉倾之,“心服口服。”
对于赢棋一事,玉倾之不动声色,好似这事早已是家常便饭。
南宫煦夜忍不住问:“倾之与人下棋定是每局必赢罢。”
“此前,也不过与一人下过。”而那一人指的自然就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百里奕祯。
想到百里奕祯和玉倾之,南宫煦夜眸中黯淡,随即又恢复常态,看着一丝不苟收棋的人,伸手,覆在他收棋的手上,那人的手少许冰凉。玉倾之抬眸看着对面的人,那人也正好看进他的眸子里,那人说:“倾之……”
“嗯?”
“日后,多与我下下棋罢。”南宫煦夜微微拖长了声音道。
“好。”
门外随侍的丫鬟这才笑了,耳房里的两人言谈举止上,总算不那么疏离了。
那后宫之中说一不二的皇后娘娘自从得知自己的爹爹被定了死罪之后,便每日以泪洗面,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口哭哭啼啼,请求皇上看着一点情面饶她爹一条生路。
宫女们都私下里说:“哎呦,哭得呀,那叫一个凄惨!”
“不过,虽然哭得十分凄惨,但是她也没哭多久,在御书房哭了半炷香的功夫,见皇上也没理她。便又回了寝宫去了。”
“那是,哭久了眼睛会肿,她哪舍得。”
今日正好是魏谦上刑场斩首的日子。
不出意外,皇后娘娘这一次又来了这御书房,不过不是过来哭的,而是过来请罪的。说请罪也有些牵强,倒不如直接点说她是过来要挟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有点像服丧,又有点像是得了失心疯。
她的原话倒是十分委婉,“皇上,爹爹抚育臣妾多年,现下本是该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谁知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爹爹被斩首示众,做女儿的不孝,未能保全爹爹,也只求与爹爹共赴黄泉!”
说完这句话后,听说是要在离御书房不远的一个宫殿里头自缢。那选在梁上的白绫也是一早有人挂了上去的。
那皇后娘娘流着泪便要大声说:“不要拦着我,我要和爹爹一起死!”
身后的宫女和太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不拦嘛,这皇后娘娘死了皇上等会怪罪下来,也不好交差,去拦她嘛,这皇后娘娘又说不要拦着她。所以说,这年头做奴才的委实不容易啊。
好在,皇后娘娘早早安排了身边两个丫鬟来拖住,不然等着后面那些宫女来阻止,她脖子早挂上去了。
皇后娘娘这么一折腾,闹得皇宫之中不得安宁,几位嫔妃还特地过来看热闹,顺道也是过来劝劝,因为心中是打定主意这皇后是不会上吊的。
那皇后娘娘站在一张凳子上,双手拉扯着那悬在梁上的白绫,要死要活道:“不要拦着本宫,让本宫一了百了。”
其实,在场的也没多少人想拦着呀。
后来,大伙受不了折腾,立即把皇上请来。
皇帝一开始以为她在御书房门口说得都是些气话,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个架势。而那站在凳子上,双手抓住白绫的皇后娘娘见皇上来了,那戏就做的更真了。
连忙扯着那白绫往脖子上面套,皇上立即对左右侍卫道:“快些把皇后救下来!”
谁晓得,这人都冲了过去,皇后被撞了一下,身子摇晃了一下,凳子哐当一声倒了。本以为皇后要做吊死鬼了,谁晓得,那梁上的白绫被她撕扯了多时,不经她折磨,便撕拉一声,断了。
没有了支撑的皇后就这么从上面摔了下来。
若是认为就此结束,那便错了。因为好戏还在后头。这皇后摔了下来之后,骨头没摔断,不过晕了,下身还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而且,这流的不是血,而是羊水。
俗称,流产。
太医急急忙忙从太医院赶来,为皇后把了脉,诊断,原先已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谁知,这么一摔,还把腹中的孩子摔没了。
宫女们心里头叹,这皇后服侍了皇上三年,肚子就一直没甚动静,谁晓得有动静了,还给她摔没了。
不过,这事最气的还是是皇上,不是气皇后腹中的孩子没了,而是因为这流掉的孩子根本不是皇嗣!
即便皇后在后宫之中一手遮天,但是皇帝去哪个妃子的寝宫也不是皇后能左右的。偏巧,皇帝有很长一段时间偏宠刚立不久的宋贵人,连续两个月未与皇后同榻,即便最近一个月有一两次同榻,不过也没发生任何事!如此一来,可以铁定,这皇后肚子里的不是他的。
这下子,事情便不再停留于救国丈爷的层面了,而是转到皇帝的绿帽上去了。
皇后娘娘昏迷了过去,还不晓得自己流了产。醒来后,见皇帝也在她的房中,便泪眼汪汪道:“皇上,臣妾只求一死,你为何不成全呢?”
谁晓得,皇帝气冲冲过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32诬陷?山雨欲来
于是,皇后娘娘怔愣了,全然搞不清状况。皇帝扇了她一巴掌后,便气冲冲地走了。
随侍的宫女才明白,皇上在此等着,不过是等她醒来给她一巴掌,何其悲凉。
事后,皇后娘娘才从自己贴身的宫女口中得知,这事的来龙去脉。她惊慌地抹着小腹,还不敢置信自己真的有了孩子。太医说将近三个月,也难怪最近有些反胃,只是,她以前总吃得油腻,偶尔反个胃她也没怎么在意,谁晓得会是这样。
这皇后流产的事传得皇宫中人人皆知,而这皇后流掉的不是皇帝的孩子,也传得几乎人人都知,不过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议论罢了。
第二日,皇帝一声令下,说的正是废后!
古今有多少男人是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私通还有了种的?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君主,这一口气他是更咽不下去!
皇后做出了这事,那几位当初要拥立魏谦千金魏珍做皇后的大臣们都不敢吱声,且大多数都是赞同皇帝废后的。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十分同情这戴绿帽的事。
皇后被打入了冷宫,两日之间,从枝头的凤凰,变成连地上的麻雀都不如。
此事,未完。
皇后有了孩子,且又不是皇帝的,那必定是有奸|夫。
皇帝带着人去审问的时候,魏珍跪在地上,看着头上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她的人,心知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便冷笑几声,说:“我那腹中的孩子是熙阳王妃的!”
在场的人皆为之一振。
皇后说得十分有条理,不得不让人觉着这是真的。她狰狞着双眼说:“三月前,我常召熙阳王妃进宫,他长得那般倾国倾城,男人都为他倾倒了,而我作为一个女人又怎么不会心动。我对他心生爱慕,而他也迎合于我,于是……”
后面的话被皇帝的一个耳光淹没。再然后,便是皇帝甩袖离去的画面。
原本跪在地上的女人变成了侧身在地,唇边挂着一丝血痕,眼中带着一丝阴毒的气息。而后,悲极反笑,笑得几分阴森癫狂,笑过后便是一句呢喃,“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便要将他毁灭。”
刑部大批官兵奉皇上旨意立即赶到熙阳王府捉拿熙阳王妃。
众官兵动作迅速,不过全被南宫煦夜拦在了门口。
南宫煦夜看着前面一干等气势冲冲想要进门的官兵,负手而立,厉声喝道:“你们若是想把他带走,就得先过本王这一关!”
那前来捉拿的官兵都被这一声吓得退了一步,其中,官兵中带头的从怀中摸出捉拿令出来,道:“王爷,下官也是按旨意办事。”
南宫煦夜也是刚刚得知皇后指证一事,心中只觉荒唐,也明白这些官兵都是按皇帝的旨意办事的。但是,若是被他们捉拿回去便要关进牢房,那又阴暗又潮湿又脏的牢房,南宫煦夜怎么忍心看着他心爱的人进去。
南宫煦夜看着面前的人,道:“此事本王只会给皇上一个交代,你们姑且先回去。”
带头的官兵为难,毕竟皇上比王爷要大,“只是,王爷,下官等人不好回去交差。”
“王爷,还是让倾之随他们走一趟罢。”身后走来的是玉倾之,那名紫衣男子无论何时都是高贵无暇。
见玉倾之现身,官兵欲过来捉拿他。南宫煦夜抬袖挡住玉倾之,沉声道:“倾之,你先进去。”
带头的官兵道:“王爷,请莫要为难下官!”
南宫煦夜看向他,斩钉截铁道:“本王并非要为难你等,而是,这人是万万不能让你们带走!”
欧阳珏事后评价,“一向秉公处理的熙阳王也只有为了那个男子时,才会如此倔强。”
玉倾之看着南宫煦夜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泛起涟漪,便道:“王爷,不过是随他们走一趟,左右也没甚损失,你又何必。”
南宫煦夜偏头看他,眸中透着坚定,“你我既是结发连理,我便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话落入玉倾之耳中之时,心便漏跳了一拍。
南宫煦夜再看向前面的官兵,朗声道:“你们暂且回去,本王自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方才南宫煦夜对玉倾之说的那句话官兵们也都听清楚了,心里也颇为感动,见这情势熙阳王定是不会把人让他们带走,所以为了避免大打出手,官兵的领头便道:“那,下官且先回去复命,至于事后如何,那请王爷自行承担了。”
“你等放心,此事,本王定会承担一切后果!”
而后,一干等官兵便转身离去。在大门后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仙歌微微闭了闭眼睛,而后,转身走了。
等官兵都走远后,南宫煦夜侧身看着玉倾之,握住他微微抬起放在身前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柔声说一句,“我们回去罢。”
玉倾之眼中还有些担忧,点头应一声,“嗯。”
一路十指相扣,南宫煦夜牵着玉倾之走在长廊,好似当做方才一切都没发生。
“王爷为何不问倾之,那事到底是真是假?”见南宫煦夜不出声,玉倾之首先问起。皇后说了,她腹中的孩子是玉倾之的,宫里头上上下下都信了。
南宫煦夜继续牵着他在府中走,步伐不疾不徐,“我说过,我信你。”
“假若,真的是倾之错了呢?”玉倾之看着他的侧脸。
南宫煦夜顿了半响,握紧了他的手,道:“也信!”
玉倾之无奈道:“那王爷可就徇私枉法了。”
徇私枉法对南宫煦夜来说早已不算什么,方才他就为了他违抗了圣旨!
南宫煦夜命自己的贴身侍卫和仙歌保护玉倾之,千万不能让刑部的人带走,而自己则是要进宫一趟。
南宫煦夜刚离开王府没多久。
玉倾之在后院之中的凉亭中静坐。
丫鬟纸鸢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玉倾之周围转个不停,“公子,这可怎么办?王爷为了你违抗了圣旨,现下又入了宫,那不是等于送死么?”
违抗圣旨是大罪,重者可得死罪。
玉倾之不答,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鸢尾,鸢尾花早已凋尽,只剩老绿的叶子。
纸鸢心中的火比当事人还旺盛,不得不大骂出口,“那个皇后,自己死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拖上公子!现在搞得王府鸡犬不宁,她那天上吊怎么就不死了它算了!留在人间祸害别人!”
突然,一袭风从亭外拂过来,却不是自然风。是方才有人飞身进了亭中,动作太快,想必武功高强。纸鸢愣在那里半响,回过神来便见到一柄冰冷之中透着银光的剑正直直地指向玉倾之的脖颈!只要再靠近一分,便能取了他性命。
而那柄剑的主人便是这熙阳王府中的女管家仙歌。
纸鸢瞪大双眼,看着仙歌,“你这是做什么!”
仙歌冷她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纸鸢再看一眼那柄指着玉倾之的剑,情绪复杂,本就很恼火,“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是奸细?!”
玉倾之脸上无风无浪,此时才开口道:“纸鸢,你先下去。”
“公子!”
“下去。”玉倾之重复,脸上依然平静道。
纸鸢看了看玉倾之再看了看仙歌,只得听玉倾之的话,下去。
亭中只剩下仙歌和玉倾之,还有两人之间那一柄冷光凛凛的长剑。
仙歌看着玉倾之淡然的摸样,厉声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玉倾之静若处子,“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是有,我便立即杀了你!”
玉倾之脸上依旧平静,抬眸看了一眼仙歌,“你今日用剑指着我,难道,就只是问我有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33口舌之争
仙歌怒目看着玉倾之,道:“当然不只是如此,即便你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若是王爷为了救你而牺牲他自己的话,我也会先要了你的命!”
玉倾之闭上了眼睛,道:“那你便动手罢。”
“你以为我不敢?!”仙歌咬牙切齿道:“王爷倾心于你,待你和忠国候府都不薄,你却让王爷为你伤心,若是我杀了你能让王爷长痛降为短痛的话,那我一定会这么做!”
玉倾之闭着眼睛,仙歌手里的剑再靠近他的脖颈几分,剑尖触到他如玉般的皮肤,而后,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如白雪般的肌肤下落。
那一柄剑没有再往里面深入,便被打了出去。
“仙歌,你冷静点!”突然出现的是熙阳王的侍卫宇岳。
仙歌看着破坏他好事的宇岳,“你阻止我做什么?留他对于王府和王爷来说都只是个祸害!”
“但是你杀了他又能怎样,只会让王爷更加伤心!”宇岳一字一句道。
仙歌抿紧了唇,一句话卡在了喉咙。
宇岳转身向着玉倾之,道:“王妃,刚才仙歌失礼了,还请王妃莫要同她计较。”
宇岳也知,若是熙阳王得知仙歌对玉倾之不利,恐怕会大怒。
玉倾之淡然道:“不过是个玩笑,我又怎会计较。”
而那边纸鸢也气喘着跑过来,方才情急之时她便想起了王爷安排了宇岳保护玉倾之的,所以立马就找了他来。
还好,赶上了,玉倾之没事。
纸鸢跑了过来,看着玉倾之道:“公子,你没事吧。”而后,看到玉倾之脖颈上的一点血迹,惊道:“公子,你流血了!”
玉倾之看着旁侧要拿丝帕为他拭血的纸鸢,道:“一点皮肉小伤,不打紧,莫要惊慌了。”
纸鸢又冲着仙歌,骂道:“都是你,你看,都流血了!”
仙歌看了一眼他们几个,捡起地上的剑,转身离开。而后,宇岳也跟在身后过去。
走出了一大段距离,宇岳道:“你怎么这么鲁莽,王爷命我们保护王妃,而你却……你要怎么向王爷交差!”
仙歌将剑收入剑鞘之中,“既然祸源是他,为何不了结他,也让王爷有个安稳日子。”
宇岳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王妃刚才是任你对他下手的?”
仙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宇岳继续道:“虽然他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他的内力极强,想必还在你我之上。”
仙歌有些惊讶,“他会武功?”
“会不会武功我就不晓得,但是他内力强我倒是可以确定的。”宇岳从前怎么也是个武林高手,深知多派武学,自然感受得到一个人的内力深厚。而玉倾之既然内力极强,若有抵抗之心自然就不会让仙歌任意妄为。
仙歌有些无趣道:“那他若是内力在我们之上,我们何必保护他。”
“你忘了,你我都是王爷门下的,自然要听从王爷命令。”宇岳道,而后又安慰她,“你放心罢,我看王妃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所以王爷不会知道。”
仙歌又偏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拐了一个弯往别处去了。
而南宫煦夜进了宫之后,在御书房面了圣。
皇帝还在怒头上,想必,任是谁,被戴了绿帽子心中也不会好受。
私底下,皇帝还是会称南宫煦夜一声皇兄,但是说话语气,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若是你平日护着你那宝贝王妃也就算了,但是事到如今,他背着你和皇后私通,这口气,你是怎么咽下去的?!还为了他违抗了朕的圣旨!”皇帝看着南宫煦夜道。
南宫煦夜道:“皇上,臣相信臣的王妃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此事,也请皇上明察。”
“哼,连孽种都有了,还说没有做?谁信?!”
“那也不过是皇后的一面之词。”
皇帝被南宫煦夜这一句挡了回来,心里不是滋味,“可是朕也听说,三月前,熙阳王妃却是进过后宫,和皇后单独相处过。这时辰上也刚刚对上,皇兄,你又怎么看?”
南宫煦夜再道:“那一次,臣也在场。”
皇帝掐住南宫煦夜的话,接着道:“那是第一次,那第二次呢,皇后与熙阳王妃在后宫之中的清雅宫,皇兄以为,在那么煽情的地方,一男一女,他们会做什么?”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南宫煦夜道。
“但是,事实就是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而后有了孽种!”皇帝面目扭曲道:“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南宫煦夜听皇帝说这般直白羞辱玉倾之的话,脸色难看,却念在他是皇帝而不动怒。南宫煦夜微微提高声音,“臣说得是事实!请皇上允许臣将此事明查,还臣的王妃一个清白!”
皇帝见南宫煦夜坚持自己的看法,不禁道:“皇兄,你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
皇帝顿了顿,从御案后起身,看着南宫煦夜,“朕看在你是朕的皇兄姑且不计较你违抗圣旨一事,但是玉倾之他竟敢与朕的女人私通,那朕就一定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南宫煦夜再次提高声音,“请皇上允许臣将此事查明,还臣的王妃一个清白!”
皇帝瞟了他一眼,“事实摆在眼前,你再查又有什么用?!”
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太后驾到!”
御案后的人和南宫煦夜都齐齐看向门口出现的太后,皇帝先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再是南宫煦夜,“儿臣参见母后!”
鲜少出祺宁宫的太后进门之后,便扫视了这两兄弟,“看来你们吵得还挺热闹,哀家在十丈之外都听到你们的叫嚷声了。”
皇帝先开口,“不知母后此次过来,所谓何事?”
太后叹了一口气,“虽然哀家久居深宫一心向佛,后宫之事也不想过问,但是皇宫之中上上下下把这等丑闻传得风风雨雨,哀家不得不出面一次。”
皇帝道:“请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将此事办妥。”
太后点了点头,再看向南宫煦夜,“那你可有什么话说的吗?”
南宫煦夜作揖道:“此事诸多蹊跷,儿臣想明查此事。”
皇帝插上一句,“但是,若查出与现下一样的结果,那又怎样?”
南宫煦夜毫不犹豫道:“那臣定会仍凭皇上处置。”
“那你那位绝世的王妃呢?他又该如何?”
南宫煦夜道:“与臣共生死!”
“够了!”太后喝道,“你们两个乃亲兄弟,哀家早早便教导你们,无论谁做了皇帝,两人都要同心协力壮大大睿的江山,谁知,你们竟然为了此时争论不休,成何体统!”
皇帝和南宫煦夜齐齐垂头,道:“母后息怒。”
太后看着皇帝道:“凛皓,你虽身为一国之君,但也毕竟是为人弟兄,外人若是不给情面倒也算了,但是自家人在私底下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既然你煦夜觉着此事蹊跷,应当再查,你又何必刁难。”
皇帝瞥了一眼南宫煦夜,垂头道:“儿臣知错。”
“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罢。”太后道。
皇帝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南宫煦夜,“那好,朕姑且就给皇兄三日时间,到时,无论有没有结果,朕都会按朕的旨意办事。”
南宫煦夜见他退了一步,便道:“臣多谢皇上!”
过后,太后说有事要找南宫煦夜商量,便将他请到了祺宁宫去。
皇帝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眸中透着恨意。从小到大,太后似乎都是更加偏向南宫煦夜多一些。而先皇也是偏宠南宫煦夜,而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个皇位,不过是因为当时南宫煦夜拒婚,事后还向先皇表明自己是断袖,所以此生不会喜欢女子,惹得龙颜大怒。而他南宫凛皓身后有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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