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颤抖,好像憋了很大怒火和委屈似的。
易清尘声音也赶紧放柔和了许多,“师父知道,你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好孩子,不会轻易伤人,你慢慢和师父说清楚,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
剑凌天踌躇了很久,从牙缝了挤出了几个字,“剑卫宗那混蛋,他比武大会上,败在我手里,又嫉妒我拿了第一,所以私下找了一圈人围殴我,结果围殴不成,反被我一个个打成残废。末了,他们几个只能明里暗里骂我,骂师父您……”
“骂我什么?”易清尘说道。
“……说您软弱无能,胆小废物,自从当上掌门后,不去征伐妖界和魔界,只会龟缩在明华剑宗这个山头上,不思进取,贪图享乐,把整个门派都给搞得每况愈下……所以我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谁叫他们乱说!谁敢乱说师父一句不是,我定要将他捏成一团粉末!”剑凌天剑眉倒竖,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狠戾的神色。
“好了,凌天,不要这么说!他们毕竟是同门,不可无礼。”易清尘说道。
剑凌天回过头,眼神里透着万分不解,“为什么!我才不会怕他们!我现在还有谁打不过?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
易清尘叹了口气,“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凌天,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们有我们的事情,有我们坚定的理想,有我们要做的事情,如果被他人一两句话就扰乱了我们的本心,那将来怎能完成自己的真正的愿望呢?他们既来找事,应先存三分礼让,莫要上来就大打出手,伤了和气。若是实在纠纷不过,就来告诉我,君行师兄他身为执事阁首席长老,主持惩罚决断,他赏罚分明,不会不理的。”
剑凌天冷哼一声,“易君行那老家伙,他明里暗里多少次整我,这个帐我还没和他算呢!”
“休要胡说,”易清尘打断他的话,“君行师兄一向英明决断,分明是你这暴脾气,一言不说动不动就拿拳头解决,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咱们全宗上下,哪个孩子没受过你打?我管不住你,正好君行师兄替我管管,有什么错吗?”
剑凌天一下子委屈的怒火都要掀翻头盖骨了,“师父,我!……”
这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狂风怒吼,周身元气噼啪作响,飒飒然,似乎是什么高人降临。
大门“啪”得一声被推开,易君行身穿精致华美的淡蓝色法袍,一脸怒容的闯了进来,“剑凌天你这小子,胆敢重伤同门,简直无法无天!”
剑凌天毫不客气的怒目回视,手中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易清尘急忙快步向前,一手将剑凌天挡在身后,对易君行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揖,“君行师兄亲临驾到,所为何事?……来,快请坐,喝杯茶。”
说着,易清尘右手挽袖,左手一指桌旁的座位,示意易君行坐下,随后急忙端起一个茶壶要倒水。
“不必了,”易君行神情倨傲的微一摆手,“我今日是来秉公处理这同门私斗之事的,师弟你身为掌门,该不会行那阻拦偏袒之事吧?”
“呵呵,怎么会……”易清尘脸上极力装作轻松的笑容,内心里其实紧张不已。
虽然易君行身为执事阁首席长老,铁面无私。但其实剑凌天这孩子说的话一点不假,就因为剑凌天和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间隙颇多,最近几年,他也就明里暗里的紧盯剑凌天的错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甚至还常常重上加重的惩罚。这一回,不管起因如何,剑行道和剑卫宗内丹被破,气海毁了大半,四肢全断,至少要三四年才能勉强恢复原有的体力。然而,对于修仙者来说,三四年的黄金时间,可是非常重要的。这搞得剑行道和剑卫宗两人直接修为倒退八年,易君行怎能不气?
再一个,自己辛苦教导的弟子,联起手来都打不过人家一个,这让易君行脸面都不知道往哪搁。
他怀着一肚子怒火,先是狠狠斥责了两个弟子一番,接下来就风风火火的闯到玉境阁,誓要出口恶气。
易清尘十分清楚师兄的想法,所以他实质上内心非常担忧,生怕说错了一句,给剑凌天惹来极大麻烦。
“那就好,”易君行高傲的细长的双眼,斜看着墙角的柱子,悠长缓慢的说,“按明华剑宗宗规第三十一条,以极其恶劣手段残害同门,致其濒临死亡、修为难以再进一层者,罚进九天幻雷塔第三层关七七四十九天后,再逐出宗门!剑凌天,你可知罪!”
“滚你的,我知什么罪?你个老匹夫,明明是你那两个废物……”剑凌天蓦地瞪圆了双眼,伸出手指对着易君行,当仁不让的喷了回去。
“住嘴!凌天,简直太不像话!不可对师叔无礼!”易清尘迅速放下茶水,一把将剑凌天扯了回来。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这暴脾气,真是让当师父的操碎了心。
“我说的有错吗?”剑凌天不依不饶。
“凌天,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闭嘴,听到没有!”易清尘急了,扯着剑凌天的肩膀往下按,“立刻向师叔赔礼认错!”
“……”剑凌天咬着牙,倔强的瞪着易君行,膝盖硬的跟个铁柱儿似的,易清尘按了半天才勉强要往下跪。
“不必了!你马上就不是我们宗门的人了,我受不起这个礼。”易君行一摆手,身后大门外走进来了四名长老。
“剑凌天,接受刑罚吧。”易君行说罢,四位长老手持捆仙索,上来就要绑剑凌天。
“慢着!君行师兄,此事比较复杂,在一切因缘没弄清楚之前,还尚需斟酌,不可轻下决定啊!”易清尘喊道。
易君行异常威严,“斟酌什么?这已经经过执事阁统一决定的事,板上定钉,你让开!难道,你要护犊偏袒不成?”
易清尘护在剑凌天身前,“君行师兄,我并非偏袒,我只是想给凌天一个机会,让他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易君行打断他的话,“前因后果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就是这小子顽劣不堪,四处作孽,蹦q了这么多年,早该收收了,上,给我拿了他!”
易清尘秀眉紧蹙,拼命抵挡,奈何四大长老齐出手,捆仙索瞬间缚在剑凌天身上,剑凌天震惊之余,还未抵抗便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痛昏过去……
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让剑凌天皮肉皆绽,痛不欲生。
易清尘因受那换血续命之苦,对剑凌天每受的折磨,也一一感同心应,如同一般重重鞭打在他的心口上,倍加痛苦。
凌天,凌天,都怪师父,是师父不好,师父太软弱,太无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蒙受如此大的冤屈,对不起……
泪水一滴滴滑落脸庞,月光下,易清尘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焦灼,揪心的痛苦,让他跪伏在九天幻雷塔前,痛苦都久久爬不起身。
清风吹过,一个精致的法靴踏上阶梯,干净的长袍随风飞扬。
“清尘,你对那孩子,还真是上心哪……”易君行长身负手,立于易清尘身后,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九天幻雷塔。
塔尖处,一团团雷电一刻不停的噼啪作响,鞭塔形状雄伟,墙壁斑驳,诉说着千年的风雨。那通天的九天神雷,倘若打在身上,法力不够高的经受不住摧残,一击之下便会灰飞烟灭。
“师兄,你放了那孩子吧,我答应你,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的决断,我一概不加干涉……”易清尘跪伏在地上,抽泣着说道。
他此时此刻,只想把剑凌天赶紧解救出来,那摧心断骨的痛苦,只怕稍微晚一天……哪怕是晚一秒,都有可能让人灰飞烟灭。他就再也看不到那乖巧可爱的孩子了。
不过,他眼里那乖巧可爱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分明就是个横行霸道的混蛋……
易君行长叹一口气,轻轻把双手放在易清尘的肩膀上,然后扶他起身。
虽然易清尘比他小不了几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形影不离,吃饭用一个碗,晚上光着脚丫裹着一个被子睡,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两人的性格变得迥然相异。易君行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做到极端完美,经常工作狂一样的处理事务到凌晨,凡是他想搞成的一个局势,他一定要弄成,而且必须弄得所有人都对他服服帖帖。
易清尘则是温柔随和,待人和气,凡事都愿意尽着他人开心,让着他人多些,好多事看得非常淡,也很少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可易君行怎么也无法想通的是,师父玄矶真人竟然在临死前把掌门之位和圣物千光神玉一同传给了这个软弱无能的废物!
还好,清尘算是相当乖巧听话,也事事都照顾自己这个当师兄的想法,给足了自己面子。易清尘空有一个掌门之位,什么决断都做不了,这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实。而易君行在这明华剑宗的地位,已经是混的非常舒服了。而且,他自己躲在幕后摄政,让易清尘在台上顶着,有时候往往操控事情也更加方便。
所以,他对这个师弟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某些时候会不那么听话,大体上还算可以。
易君行双手扶住易清尘的肩膀,将他慢慢扶起,“好了,莫要哭了,从小便这么爱哭,当掌门了就得有掌门的威严和形象,要不师兄怎么能放心得下?你啊,就是性子太软,我这么多年简直为你操碎了心,你什么事情都不爱管,全都扔给我。哎,罢了,师父临走之前那句话,我还记得,他把咱俩的手放在一处,就跟现在这样……”
说着,易君行一脸慈爱的用双手握住易清尘的纤长玉指,“……嘱咐我这当哥的,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辅佐你……”
听到易君行说起当年师父临走那一番话,易清尘不由又想起那令人伤心的场景,心底一片凄凉,哭的更是泣不成声,险些软倒在地了。
易君行缓缓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这懦弱的蠢样子,心里一阵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别哭啦,其实我也理解,毕竟这孩子从小跟着你……”
“师兄,你既已知道,我对他的感情,那你为什么非得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易清尘问道。
易君行说道,“清尘,他是魔尊之子,将来一旦成形,怕是实力要凌驾于六界所有最强者之上,足有毁天灭地之能。到那时,他要风是风,要雨是雨,不光是你,恐怕谁也拦不住他。你想过这个结果吗?”
当年,剑凌天不幸中毒,曾让易君行查看过伤势,不料被他一眼判定出来他是魔尊之子。
幸亏易君行还算个男人,并没有将此事泄露出去,而是帮易清尘保守了这个秘密。
这也是易清尘多年来一直特别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我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易清尘说道,“我只会让他成长为一个健康正常的人,将来结婚、生子,过幸福平凡的生活……”
“呵呵呵呵,”易君行摇头笑道,“这就是你的理想?真可笑。清尘,咱们明华剑宗弟子,最终目标都是为了得道成仙,但我们最基本的身份,还是人类。我们明华剑宗弟子最重要的一个责任,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易清尘点点头,“守卫人界。”
“很好,”易君行说道,“那倘若有一天,他和人界,二者只能存其一,你选择谁?换句话说,他要毁了人界,或者人界所有人要去杀他,那你是帮他,还是帮我们?”
易清尘眼角一阵抽搐,捏着衣角的指尖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哼,呵呵呵……”易君行轻轻的笑着,不置可否。
“噼里啪啦”
一波怒雷从九天幻雷塔的最顶层再次降下,易清尘胸口骤然又疼了几分。
凌天,凌天还在里面受苦……
“师兄,他不能再这样了,放他出来啊……”易清尘大失形象,抓着易君行的袖子恳求道。
易君行面露忧色,“清尘!他是魔啊!还是那种最强大的魔,将来要杀咱们人类的!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我真是搞不懂……”
“不!快快快快快!师兄,我受不了了,我一刻也无法忍受了,你赶紧叫上四大长老,合力把他放出来,师兄,师兄!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救救他,他真的要死了,只要你救救他!快点啊!――”
银白色的月光下,易清尘那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脆弱的几近崩溃,夜色中竟然显得有一种异样的妖媚,动人心弦。
易君行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长叹一声,祭起传声灵符,“四大长老请听令,执事阁首席长老有示,速来九天幻雷塔!……”
……
……
……
☆、第15话气愤!师父的无情
……
……
“烫吗?先别急着喝,我再给你吹吹。”易清尘拿着勺子,吹了两下,递到剑凌天嘴边。
剑凌天依靠在床上,古铜色的皮肤上,横七纵八着无数道伤痕,令人惨不忍睹。这趟九天幻雷塔之行,真差点要了他一条命去。
他黑着脸,把头扭向床里,躲开那个勺子。
“怎么了?”易清尘抿了一下药勺,再次递给剑凌天,“不苦啊,来,喝了就好了,好得快,乖。”
剑凌天倔强的抱着手臂,头回过来一半,皱着眉头说,“别喂我,我早不是小孩了。”
易清尘笑容僵在脸上,持着汤勺的手愣了片刻,又把药放回桌上,仔细用盘罩了起来温着。心里估摸着是孩子这顿受了气,心里正憋屈着。
“……好,那我放这,你一会自己喝了,”易清尘又从桌上小心翼翼拿过来盒点心,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话,“你小时候怎么也不喝药,怕苦,每次都给你做这绿豆桂花糕,喝口药,吃一口,你小时只吃肉,不肯吃菜,我就琢磨怎么把素菜做的比肉菜还香,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不过,也多亏了你,搞得全宗上下我的厨艺都首屈一指了……”
剑凌天猛的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怒容,“我刚说了!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没听到吗?我不爱吃那些烂七八糟的,拿走吧!”
说着,他呼啦一下把枕头全数推到地上,背过脸去,弯起膝盖大叉着坐床上,冰冷得像块臭石头,谁也惹不起似的。
“叮当!”
就在他把枕头推地上的时候,从枕头下面骨碌碌滚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木人。
易清尘轻轻捡起那木人,走床边坐下,翻来覆去的看,赞不绝口,“凌天,真没想到,你还会刻这个呢,你这是刻的谁啊,真是好看……”
“不许看!给我!”剑凌天胡乱摸了一下枕边,看到木人在易清尘手里,顿时急了,扑上去就要夺。
易清尘越看那木人越喜欢,背过身去还是兀自的看,“刻的很好啊,为什么不能看?可惜还没来及刻五官,不过,你这是到底刻的谁啊?”
剑凌天瞬间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就好像自己说不得的小秘密,每晚的心事被人发现了似的,急的不可开交,“给我,不许看,就是不能看!”
易清尘乐了,把木人往怀里一藏。
剑凌天本来双手双脚齐上,左右包夹,夺那木人。不料对方往床里反方向一缩,自己又用力过猛,没刹住车,噗通一下面朝下扑在了易清尘的身上,栽了个结实,一不小心就把易清尘压在了怀里。
两人一上一下紧紧贴着,愣了半晌,月光洒入,顿生无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古铜色坚硬的胸肌,贴在自己身上,还夹杂着一丝男性的微弱的汗味。
易清尘微微一挣,蓦地感觉到,对方有根硬邦邦的东西,就那么傻乎乎的支楞着,戳在自己大腿根上。
两人都是男人,瞬间都明白怎么回事。一时间,尴尬万分。
易清尘忙挣了几下,把小木人放回床上,勉强整理了一下思绪,做出个笑容,“……呵呵,咱家小天儿,长大喽。”
他自己内心本来觉得这没什么,所以开个玩笑,调节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不料剑凌天搞得更加窘迫,低着头急忙把那木人塞被子里,黑着一张脸扭过身去,根本就不接他话茬。
那木人分明是半夜时,剑凌天每想易清尘想的发疯,一点点刻出来的,刻的异常仔细,认真。剑凌天正是欲望勃发的年纪,无处发泄,心理憋闷的很。整晚整晚都做那旖旎万千的梦,梦里全是师父,弄得他自己疑惑万千,不知所措,却同时又倍感刺激。早上醒了,伸手一摸裤子,尽是湿漉漉的,不得不赶紧爬起身洗个干净。
洗完了回来,又不得不面对着师父,两人相对着吃早餐。可往往想起昨夜那一整晚迷醉销魂的梦境,搞得剑凌天惭愧羞耻,眼神躲闪,连抬头看师父一眼都不敢,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扒啦两碗米饭,站起身,黑着脸扭头就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搞得易清尘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剑凌天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沉默了。
可凌天这孩子,自打从九天幻雷塔里出来后,心情一直抑郁暴躁,这让易清尘十分不放心,他只得放缓声音,打算好好安慰一下,“好了,凌天,这次你蒙冤受了委屈,师父十分理解你的心情。这次要怪就全怪我,等你伤好点了,能离了人了,我就去找君行师兄,好好的和他私下里说一说,让他今后不要再为难你了……”
“你觉得可能吗?”剑凌天蓦地声音提高八度,眼神里充满愤怒和委屈,“我不晓得哪里让易君行那个老不死的看不顺眼,好像自打老子出生起,他就处处和我作对。我受不了了,师父,等我养好伤,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凌天!”易清尘震惊的无以复加,“你怎么可以说出弑杀师叔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现在不是我要杀他,你搞清楚,是他铁了心的要杀我好不好!如果不是你跟他求饶,我早就死在九天幻雷塔里面了!”剑凌天吼道。
易清尘急忙关上门,回过身,“凌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小就教导你,凡事要先分对错,以理服人,和平相处,莫要动不动就犯那杀孽,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我回头就和君行师兄好好商量……”
“好!你和你君行师兄好好商量去吧,我在这个鬼地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再见!”剑凌天硬撑着身体,要往外走去。
易清尘急忙上去扶他,“凌天,凌天,你伤还没好,赶紧好好坐回床上去,不可妄动!听到没!”
剑凌天啪的一下打飞他的手臂,凌厉的眼神透射出狠戾的光芒,“师父,你是教我凡事要讲道理,你是做成一个谦谦君子了,你是不敢和他顶撞,你是什么都一团和气,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对,他是不舍得动你,可是他往死里整的是我啊!前几次,我都认了,算我命大,死里逃生。这回他几乎要把我活活整死,你能保护得了我吗?”
易清尘低着头,“好了好了,是师父不对……”
“是!就是你不对,你终于明白了!”剑凌天吼道,“就是因为你懦弱、你无能、你胆怯,才害的我这么憋屈的活着,抬不起头来!你不让我和人计较,我只能绕道躲着欺负我的人!你不让我打人,我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不让我和人争斗,我被欺负的惨的跟一条狗一样也丝毫不敢反抗!以至于,我不得不每天闷着头拼命的修炼,提升自己力量。因为我知道,我师父保护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拳头保护自己!可是,即便就这样,我还差点被活活关九天幻雷塔里面整死!而你呢?师父,你只能跟个可怜虫似的趴你师兄脚下面求饶,卑贱的恳求他,跪着讨好他,顺从他,服从他,你还是男人吗?你有一点起码的男人的自尊吗?你竟然还妄想教导我成为一个你这样软弱无能的人!太可笑了,我告诉你,现在这个世界,你的那些仁义礼信的道理,根本行不通!只有拳头,只有拳头才能真正赢得我们男人应该拥有的东西!――”
剑凌天近乎咆哮般,连珠打炮的喷出这一番话,胸中多年的郁闷顿时发泄出来了,一下子浑身被掏空了一般,痛苦的往床上一坐,默不作声。
易清尘彻底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两人沉默的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再开口,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尴尬、压抑。
易清尘内心此时此刻波涛汹涌,他突然间感到,剑凌天真的再也不是那个揪着他衣角,扒着他膝盖,咿呀学语的可爱的小娃娃了。
剑凌天,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自己一直孜孜不倦的教导,期望他成为一个彬彬有礼、温和正义的男子。并且,期望他也传承自己的意志,完全将守护人界为己任,不计个人得失。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孩子毕竟也会长大成人,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并不是自己想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的……
自己认为好的,对孩子他自己来说,不一定就真的也认为好。
而且,自己一贯的强求孩子的想法和自己一致的话,反而会让他更加痛苦。
可自己不是一直都期望,只要凌天开心幸福的健康长大就可以了吗。
易清尘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太单纯了,也许,该静下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舒一口气,站起身,垂下眼神,缓缓说道,“好了,凌天,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先回屋了。”
剑凌天低着头,仍旧是不吭声。
易清尘回到房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烦躁间打开衣柜,一个个把剑凌天小时候的小道袍翻出来看。易清尘生活简朴,一年四季不过几套衣服,把自己身上穿的改小了,就是剑凌天的。直到剑凌天要去参加修仙界比武大会,他才花了不少灵石买了上好材料,一连几个通宵,一针一线缝了套黑底描金边的劲装法袍,精心绣刻了几个土系防护禁制,给了剑凌天。
他对剑凌天的胸围腰围拿捏的极准,剑凌天本来身材就好,穿上后,更显得英俊神武,雄伟修长,精神帅气得不得了。
可剑凌天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拿了件新衣服,就高兴的在易清尘身上滚球来滚球去,而是拿着衣服愣在原地,黑着脸,低着头,腼腆得一言不发。易清尘催了好几遍让试试,看合不合身,他才勉强去换,别扭的不行。
……还有这小桃木剑,剑凌天非得闹着要武器玩,就给他刻了一个,结果当天就把易君行晾在院里那精美干净的道袍给划了个大口子,还沾了许多鸟粪,搞得易君行差点没把这孩子屁股打成八瓣。
易清尘一件件的翻着看,脸上不由流露出淡淡笑容。
“咚咚咚”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易清尘很奇怪,这么晚了,他站起身把门大开。
门外站着神色极不自然的剑凌天。
“凌天,快进来,也不怕伤口裂着。”易清尘要扶着他往门里走。
“师父,”剑凌天低着头,却纹丝不动,声音放的很低,“……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过分了,你别放心上。”
易清尘惊了一下,随即一笑,“师父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进来进来,快躺下。”
剑凌天进屋时,瞥见桌上那些小物件,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易清尘笑了笑,把东西仔仔细细收好,“都是些纪念的东西……”完后,扶着剑凌天躺床上,“太晚了,别走动了,小心撕了伤口,就在这睡吧。我去你那屋睡去。”
易清尘刚要转身,衣袖却被拽住。
回头看时,剑凌天侧过脸没看易清尘,手里却是揪着他半截袖子。
“怎么了?”易清尘问道。
没有回答,剑凌天那手兀自揪着。
易清尘笑了笑,“行,那你里面点,我陪你呆会。”
说罢,他也跟着剑凌天并肩躺下,“你小时候天冷了就爱大半夜钻我被窝,两个小脚丫那么大点,”说着比划了下,“还喜欢把脚放我怀里让暖着……”
“好了,别说了,烦。”剑凌天说道。
易清尘一时语窒。
银白色的月光倾洒进屋内,打在床上像是一层细细的白沙,寂静的夜里,一时间美好无限。
剑凌天思索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师父,我不想呆这里了,咱们走吧。撇开这些烦人的家伙们,去一个只有咱们两个人的地方,生活,修炼,多好啊,你说呢?”
“……”没有人回答他。
易清尘轻微的鼾声表明,他已经睡着了。
毕竟剑凌天昏迷高烧的这几日几夜里,他心急火燎的照顾着,一刻都没合眼。
“师父?”剑凌天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侧过身面对易清尘。
当他转过身的一刹那,鼻尖对着鼻尖,差点就贴上了对方那鲜红的嘴唇。
易清尘白皙清秀的脸庞,此时此刻简直如同一个纯洁无知的少年,那毫无设防的睡着了的表情,柔弱得让人禁不住想狠狠压倒,狠狠侵犯。
剑凌天呼吸骤然停止了,心脏跳的仿佛要冲出胸膛一般。
他大脑轰的一下爆炸了,无数个深夜那让他辗转反侧的画面,此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本来不懂这些事情,也就是偶尔一次,无意间闯见剑卫宗欺负一个兔妖少年时,才看到的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景象。从此,他便无数次的梦见那个场景,而人物,则替换成了自己和易清尘。
不知为什么,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全身上下跟着了火似的,烧的人嗓子发干。
难受死了!憋死了!
好想干他!
剑凌天尽管极力屏住呼吸,但还是喘息得越来越急促,他失控般的起身,跨在了易清尘的身上,双手突然分别按住对方两个手腕,一股脑猛地吻了下去!
“唔!……唔,凌……”易清尘尚在睡梦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嘴唇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侵犯,本能的挣脱,却再一次被对方压制下来。
当发现伏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剑凌天时,他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易清尘拼命的摇晃头部,却被对方死死压制住,他心中登时升起万丈怒火,猛地一咬剑凌天的嘴唇!
剑凌天吃痛,不由放开易清尘,瞬间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剑凌天脸上,只见易清尘一脸怒容的看着他,“凌天,你这是做什么!”
“……我受不了了,师父,我想抱你!”剑凌天窘迫又急切的看着易清尘,再一次失控般的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住手!住手啊!凌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拼命的踢打,抵死的挣扎,无奈身上的人越压越紧,狂风暴雨的吻更加凶猛的落了下来……
“凌天!你再不停手,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师父,不要动,我只是想抱你,真的,我只是想抱你,我太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段时间,过的有多辛苦……”
狂热的亲吻,手忙脚乱的撕扯,找不到要领的抚摸……
血气方刚的少年,大脑被本能的欲望冲的昏头转向,苦苦哀求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的哭腔。
“放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啊!”易清尘只感到万分惊惧。
“我知道!我一直想说的话,我终于说出来了,我喜欢你,师父,我喜欢你!――”
“放开我!你不可以这样!”
“我不放,我要你,我今晚就想要你……”
“你给我清醒点!”易清尘拼命挣脱不得,气急之下右掌聚气,“嘭”的一声,狠狠打在剑凌天的胸口上!
“啊!――”
剑凌天本来重伤在身,立刻五脏六腑如同撕裂一般,啪的一声从床上横
恋耽美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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