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戾听到桑郇的话愣了愣,他忍下心中的那一点异样,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王爷真不和本将军讲讲这狼牙的来历……,毕竟……”
温戾未说出口的话,桑郇也知个大概,自先祖以来,疆外便受氐族的侵扰,他们是游牧民族,又大部分生活在草原,对他们来说狼牙可以算是最常见也最意义非凡的东西了。
阿鸷是在銮观三年时,也是在宫乱那年出现的,那时候皇后因为被查出欲使用巫蛊之术杀害晁嘉贵妃被关入了大牢。
是的,大牢,是与皇后相伴了十几年,举案齐眉的皇上亲自下的令。
皇后入了狱,皇后膝下的三皇子桑刊和九皇子桑郇也都被降了罪。
三皇子桑刊当时已经是太子,却因为此是忍痛杀了太子府的十几位亲信而保全自己,其中包括与他恩爱的太子妃,宋早宛,只因宋家是皇后母家。
桑郇则跑到正华殿跪着,祈求明钰帝能彻查此事,他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到自己父皇一面,最后被皇帝身边的佘公公给带回了。
桑刊偷偷见了桑郇一面,桑郇抱着双腿蜷曲在角落,他衣着单薄,没穿鞋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铁青,嘴唇泛白,眼神空洞,像是要随梓御皇后去了。
桑刊看着弟弟这个样子,于心不忍,他捧着刚刚带来的瓷白青花碗,碗里是刚熬好的汤药,桑刊喊了他一声“阿郇?”
桑郇没动静,等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扭头去看桑刊“三哥……”
“嗯!三哥在!”
桑郇扑倒了桑刊怀里,桑刊放下瓷碗搂着他,摸了摸桑郇的头,安慰他“阿郇不哭,三哥在呢……”
桑郇死死揪着桑刊的衣袖,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小小地抽噎,整个脸上通红一片,可怜极了。
等桑郇哭够了,桑刊把他扶起要喂他吃药,汤药有些凉了,闻上去更苦了,桑郇接过了汤药,他好似无视了那个不寻常的味道,喝了下去,没注意到桑刊一旁有些不忍心痛的眼神。
“阿郇……,三哥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
桑刊看着桑郇细瘦的身肢,藏于袖袍的手死死掐着手掌,好似无能为力,他转身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桑郇却在被关入冷宫的第二天失明了。
他开始看不清东西,慢慢的连光亮也感受不到了。
冷宫里没有伺候桑郇的奴婢,只有每天来按时送饭的人,桑郇一个人住在硕大空荡的宫殿里,他摔过很多次,也碰过很多东西,桑郇身上经常很多青紫,慢慢的,他就适应了这种生活,桑郇最喜欢的便是那窗边的一小片竹林,每次有风吹过,翠叶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桑郇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
他像是被众人遗忘了一样却又自成一片天地。
阿鸷就在这时闯入了桑郇的天地,打破了他的屏障,成了他的英雄。
自从阿鸷来了后,他的眼睛在阿鸷的治疗下开始恢复了,狼牙是在阿鸷消失的那天给他的,他能隐约看到那个狼牙很漂亮。
那天是他的生辰,也是阿鸷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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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拾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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