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曾经是个兵
    随着征兵令的发出，整个大唐瞬间就沸腾了。
    长安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内。
    村里有个农夫叫做二狗。
    他曾经是名普通的士兵。
    在之前与突厥的战斗中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他活下来了，却失去一臂。
    也被人称之为独臂二狗。
    退伍之后的这些年，二狗娶妻生子，耕田种地养家，生活过的很平平淡淡，没有多少烦心事。
    但是他有时候很怀念他作为士兵的那些日子。
    怀念那种紧张跌宕的日子。
    怀念曾经和兄弟们大战之后夜里大口大口的喝酒。
    这一天。
    村口来了县里的衙役。
    衙役敲锣打鼓，将告示贴好，然后行色匆匆而去。
    此时刚好是中午时间，正是忙完农活吃饭休息的时间。
    所以衙役敲锣打鼓的声音，将很多村民吸引了过来国观。
    大唐的底层百姓，懂文字的不多，二狗恰好是不懂字的那个。
    他只能搔搔头，等待那些识字的百姓，为大家念字。
    只是，当那些识字的百姓看完之后，都沉默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上面的是公告.…是战报，征兵！
    二狗眉头紧皱，却还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看着大家的神情，愈发着急，抓住一人的肩膀摇晃，才知道公告的内容。
    “西突厥十五万铁骑入侵，唐征青壮之士......”
    公告上里还有很多内容，要求边疆的百姓以最快的速度疏散，各州士兵就地组织防守，征调有从军经历的男丁。
    有人担心询问，西突厥铁骑会不会攻到这里来。
    但是没有人回应，脑海里想起武德九年十万铁骑打到渭水的事情。
    人群慢慢散去，一个个的都脸色沉重的离开这里。
    二狗直接愣在了原地。
    痴痴的看着公告的。
    他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却看的那么的痴迷。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离开前还一遍又一遍看着通告，哪怕看不明白。
    二狗回到家里，把昨晚还剩下的炒黄豆拿出来送酒，却越喝越闷。
    妻子在门口晾衣服，却发现自己的男人很久没有说过话，不由得奇怪看向他。
    “自己喝酒？”
    妻子好奇的问道。
    “嗯, 心闷就喝点。”
    二狗嗯了一声, 继续喝酒。
    “那你叫我炒点菜啊, 几颗黄豆算什么？”
    妻子白了二狗一眼，又心疼又埋怨的说道。
    二狗又嗯一声，继续喝着闷酒。
    他酒的喝越多, 就越显得沉默，眼睛却越发明亮。
    妻子叹息一声, 将最后两件衣服晾上去, 准备去炒两个拿手小菜。
    “婆娘, 我要离开家一段时间。”
    忽然，二狗对妻子说道, 露出了一丝憨厚的微笑。
    “啊？”
    妻子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他，疑惑说道。
    “那些突厥畜生又来骚扰我们大唐, 我想去杀几个。”
    二狗喝了一口酒, 便把征兵公告的事情说了一遍。
    “每次喝点儿酒, 就喜欢说浑话。”
    妻子咕哝说道。
    她显然没有把二狗的话当回事, 白了二狗一眼，准备去炒菜给二狗下酒。
    她以为二狗喝多了, 再说胡话。
    “我说的不是浑话，公告都写了，有过从军经历的男丁, 只要不超过四十五，便要被征调。”
    二狗沉默片刻后, 冲着自己媳妇的背影说道。
    他又喝了口酒，越发坚定自己心中想法。
    “你都四十五了, 还能打什么仗？”
    妻子这才发现，原来男人说的真不是酒话。
    她不由得两手有些拘谨不知道该怎么放, 紧张说道。
    “谁说我不行？我这不是强壮得很吗？”
    二狗很是不满的说道。
    说罢, 他更是揪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肌肉。
    “但……但是，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
    妻子颤声说道, 脸色有些发白
    “谁说我一个人去的？”
    “张三、李四、王五他们肯定也去。”
    “大唐千千万万退下来的士兵肯定也去。”
    二狗憨笑着说道。
    他语气品得很笃定很自信。
    二狗相信，以前退下来的兄弟们, 肯定都会重新再次聚合。
    “爹, 你快来，大影发酒疯了！”
    妻子越听越是不安，感觉自己劝不住自己的男人, 便对着隔壁屋尖声喊道。
    “喊什么喊？”
    “这点小事你叫爹干什么？”
    二狗重重一拍桌子, 险些将桌子给震碎。
    但刚好在这个时候，院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爹, 二狗发酒疯说要去打仗，您快劝劝他吧。”
    妻子颤抖说开口说道。
    她心中担心自己的男人，不想他去。
    在这个家里，也就自己的公爹能说得动自己的男人。
    妻子泪眼巴巴的看着公爹，希望公爹能够将自己的男人留下。
    这个只有一条胳膊的男人，不仅是家里的顶梁柱，更是她全部的希望。
    “爹，我是退下来的士兵，这时候不去，可不行呀...…”
    二狗绕绕后脑勺开口，嗫嚅着开口说道。
    他很壮实高大，这时候却老老实实低着头，就像小时候犯错时那样。
    很显然，他还是有些害怕自己老爹的。
    “要去就去, 早去早回，磨磨唧唧的想个娘们一样。”
    “如果爹现在不是六十五, 还是四十五，爹就跟你一起走。”
    老头拐杖敲了敲地板，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曾经是一名悍不畏死的大唐将士。
    虽然他的背早已佝偻，但是心中的铮铮铁骨却依旧在。
    妻子蠕蠕嘴，眼泪哗啦啦落下，出去杀个鸡做饭送行。
    乡间的媳妇，通常便是这种性情，见实在不能改变，便沉默接受。
    饭桌上。
    今天的饭菜像是过年一样丰盛，家里的两个小孩子，一男女正在大快朵颐。
    儿子问道：“爹你要去哪？”
    二狗笑着回答：“爹要去打仗哩。”
    女儿快速插话：“爹，一定要打赢啊。”
    二狗嘻嘻笑着，大手揉揉她的头发道：“那肯定打赢啦。”
    村口，一百多人聚集这里。
    大部分人都是农夫打扮，没有一个人穿着唐军的服饰。
    这些人年龄都有些偏大，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奇怪武器。
    比如二狗手里拿着镰刀，有人手里拿着锤子，大部分人的手里拿着横刀。
    锋利的横刀是唐军的武器。
    可是这些人却又明显不是唐军。
    不错。
    他们不是唐军。
    但他们曾经都是悍不畏死的唐军将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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