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民警难得多说了几句，随后又轻声补充道。
    “擂台赛的转播视频我看了！”
    “虞氏武馆的人打得可真不错！”
    “夏国武术才是最棒的！”
    他对着宗泽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宗泽身上的练功服正是擂台赛中，蒙面大侠的同款。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上粉丝，这让宗泽有点儿小激动，不过这个场合并不是时候多说什么的时候。
    “感谢您的支持。”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得知了老虞没啥事之后，他也就放心了。
    对着值班的民警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谢后很果断地带着莫珂离开了原地。
    有体委的人出面，想来老虞这一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在许多事情的定性上，原本有着两面性。
    他也没有什么话想和老虞说。
    虞钦这个人还算不错，但他也并不是真正的虞氏武馆弟子。
    要是情况比较糟糕，也许他会想办法见老虞一面，但是现在他已经确认了老虞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走人。
    同时，宗泽也见识到了擂台赛的影响力，竟然连香堂社区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都看到了擂台赛的视频，这说明昨晚擂台的传播远比他想象地还要更广。
    最淡定的人还是莫珂，她戴着口罩，神情一直很平静。
    他们离开香堂派出所之后，附近一些牛马主播也有点儿蠢蠢欲动。
    这些家伙并没有看到宗泽外套内的练功服，只看到了值班民警和宗泽多说了好几句话。
    在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得到一些一手消息，直播间的人气绝对爆炸。
    只是面对着警察叔叔，他们也不敢随意造次。
    所以竟有几位牛马主播跟在了宗泽的身后。
    宗泽得知了老虞的情况后，很干脆地就走了，他将拉链拉起，低头快走。
    还没走出街道就被牛马主播给拦住了。
    “小兄弟，小兄弟！”
    身后传来的吆喝声让他微微蹙眉。
    宗泽对于这些牛马主播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身后小跑而来的两位牛马主播。
    一位染着黄毛，还有一位竟然穿着袈裟，似乎在cos唐长老。
    “有事吗？”
    他语气平和地问道。
    “小兄弟，你好，我是某手的主播小三藏。”
    “平台粉丝17万，正在进行直播。”
    “请问你是刚才是去询问虞氏武馆的事情吗？”
    穿着袈裟的主播比较健谈，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另一位黄毛也走了过来，只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旁蹭播。
    听到昵称为“小三藏”的袈裟主播这么问，宗泽很认真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虞氏武术馆。”
    “我是来咨询户籍的。”
    他懒得和这些牛马主播多纠缠，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后就径直离开了。
    原地，穿着袈裟的小三藏和黄毛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他们也没空去深究什么，只是继续蹲守在派出所附近，还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被请进去喝茶。
    ……
    离开了香堂派出所的那条街道后，他走向了位于老街上的鸿运湘菜馆。
    距离宗泽和胖子周振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中午正好带莫珂尝一尝湘菜。
    昨天擂台赛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脸颊上还有少许的淤青痕迹，嘴唇上的裂口完全结痂了，一点儿也不疼。
    说起来随着宗泽的体魄提升，他的自愈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走到鸿运湘菜馆的门口后，宗泽就看到了刚从路边出租车上下来的周振。
    因为之前二人曾经在启天等待面试的办公室里见过，所以宗泽直接打个招呼。
    “周振！”
    他抬起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原本还在环顾左右的周振转过了身。
    看到了宗泽以及他后边的鸿运湘菜馆，顿时就知道了这是约他出来的人。
    在这之前，二人只是一面之缘，宗泽如今戴着口罩，周振那时候又处于怨灵附身的状态，所以根本认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约他出来，声称知晓佛牌事情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几天不见，周振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不再是那一副虚弱的模样。
    他快步走到宗泽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你好…”
    宗泽点点头，同样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宗泽，那天在启天和你同一批面试。”
    “所以我看到一些发生在你身上的诡异之事。”
    他轻声介绍道，随即降低了音量。
    周振听完他的话后，蹙着眉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宗泽却松开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吧，都饭点了。”
    “边吃边聊。”
    说完，宗泽带着莫珂走进了鸿运湘菜馆内。
    这家馆子他也来过好几次，老板和厨师都是正儿八经的湘省人，口味还算不错，以各类湘菜为主，价钱也还算实惠。
    进门后，店内的客人还不算多。
    再过二十分钟才到下班高峰。
    于是宗泽就要了个小包厢，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入包厢，开始点菜。
    他先将菜单递给了周振。
    只见小胖子周振有些心不在焉，客气地说自己不忌口让宗泽来点。
    那么宗泽也不客气，点了个毛氏红烧肉、清炒雪里红、剁椒鱼头，接着又将菜单交给了莫珂。
    有她这个大胃王在，理论上点再多都不会浪费。
    莫珂一页页地翻着菜单，点了个辣炒小鱼仔、农家小炒肉，最后加了个清汤柴把鸭，五菜一汤很齐全！
    宗泽又要了一大碗米饭和几罐易拉罐装的可乐。
    年轻的服务员站在一旁手写着菜单，点菜完毕后就离开包厢去冰柜配菜去了。
    这家馆子也不算大，一共就三个服务员，一个厨师。
    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老板也会亲自上阵。
    包厢门被关上后，就形成了一个相对有私密感的空间。
    周围飘荡着淡淡的油腥味，这是包厢里头不知道多少年积累下来的油污所散发的味道。
    服务员离开后，小胖子周振抬起头看向宗泽。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周振好几天。
    宗泽摘下了口罩，带着淤青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当天的目击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他和怨灵的争斗发生在现实交互的空间中。
    现实里周振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激烈。
    所以他需要用一种合理的解释将交互空间的情况和现实情况进行结合。
    让周振能够知道当时的情况，这样他会交代出佛牌的来历。
    很显然，周振自己是知道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宗泽缓缓开口说道。
    “那天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在等待面试的过程中，你忽然起身。”
    “就像是失去神志一般地晃荡着。”
    “还将佛牌从胸前取出，含在了嘴巴里。”
    “我和另外两个妹子都对你的行为感到奇怪。”
    “直到你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肩头上的那个东西…”
    宗泽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包厢门被推开了。
    服务员拿着饮料和塑封好的餐具走进了包厢，将东西放在桌上后才离开。
    等到包厢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
    宗泽看到周振的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一月份的天气，包厢内的空调打得并不高，他的额间却沁出了一层汗水。
    “我…肩头有什么东西？”
    他不敢直视宗泽，似乎在追问，又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看着他如此夸张的应激表现，宗泽明白这家伙应该遇到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没错，你的肩头上有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
    宗泽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
    周振大惊失色，起身拍了拍肩膀。
    “别慌，现在没有。”
    “从你的佛牌碎裂之后，那个小鬼就消失不见了。”
    宗泽淡定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周振似乎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几块佛牌碎片放在了桌面上。
    “宗泽兄弟…”
    “你…你早上联系我，说可以帮助我的…”
    周振结结巴巴地说道，七分惊恐三分无措。
    看到他的表现，宗泽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小胖子周振肯定知道些什么，包括佛牌的来历以及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事实上夏国内玩佛牌的人有不少。
    不过真正有名堂的佛牌并不多，更不用说小胖子佩戴的阴牌了。
    能够出现怨灵，说明那阴牌是正宗的。
    绝非工艺品级的货色。
    既然夏国都有正儿八经的修士存在。
    那么暹罗有降头师也不足为奇。
    宗泽点了点头，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没错，你的佛牌就是我击碎的。”
    “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彻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着，从口袋中用两指夹出了那张雷符。
    “您是道士？”
    周振吃下了这颗定心丸，看到了那符箓后，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变为了然。
    宗泽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的想象力还可以再大胆一点。”
    “其实我的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有帮你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套说法使得宗泽变成了周振眼里高深莫测的前辈。
    就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一道道鲜香的菜肴被端上了桌面。
    莫珂开启干饭人模式，盛上一碗饭，拉开一罐可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对于宗泽和周振的事情毫不关心。
    没辙，她一个元婴期修士，别说怨灵了，三阶厉鬼也不入她眼。
    就像是一个大学生听着两个幼稚园的小家伙讨论问题一样。
    沉默就是她对二人最好的尊重。
    身为一位合格的前辈，安心干饭才是正道！
    宗泽一边吃，一边听着周振的讲述，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也顺利触发了【南洋降头】的后续事件。
    一切其实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周振的年纪要比宗泽大一些，他是去年的应届毕业生。
    耽误到了现在工作还没有着落。
    除了他自身的履历外，他的运气也确实不好。
    先后找了两份工作，入职后没多久就因为各种工作失误被炒了鱿鱼。
    下半年开始疯狂投简历，但是都是石沉大海。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了川崇区一家名为启运的佛牌店。
    店外的招牌上，介绍了佛牌的来历和功效。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进了店里。
    接待他的店主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五官很精致，但却违和地化着浓妆。
    店内点燃着淡淡的盘香。
    周围没有货架只有一排排灵架。
    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童子塑像。
    还有各种佛牌、念珠、奇特的法物。
    店主得知了周振的来意后，就热情地推销了起来。
    介绍了几种功效不同的佛牌。
    其中阴牌的法力最大，但是需要每天供奉古曼童子。
    还说正好这批佛牌都得到了暹罗顶级的白衣法师阿赞佑的加持。
    法力强得一塌糊涂！
    周振的家庭条件只能算是小康。
    从他的体型就能看出，这家伙的从小没少吃。
    在店主的推销（忽悠）下，他选择了由阿赞佑加持的法力强大的阴牌。
    花费了38888元，这还是超级优惠价。
    据店主说，由阿赞佑加持的佛牌如果放在帝都和沪市，至少得两倍的价格！
    周振听他说得神乎其神，咬咬牙网贷了几万，买了下来。
    如果求职顺利的话，这笔钱就当透支工资了。
    买下了这个阴牌之后，开始的半个月里，他每天按照店主所说的，买了零食和糖果作为祭品，同时早晚各拜一次。
    后来他也就疏忽了，没有坚持祭拜。
    每天变得越来越没有精神，直到一周前收到了启天电子科技的面试邀请。
    他才重新恢复了祭拜。
    然后在面试时，忽然如同着魔了一般。
    就像午夜惊醒的鬼压床，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只是当时处于白天！
    而且很快，他就感觉自己进入到一个奇怪的世界。
    如同黄昏降临一般的孤寂，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感觉到有一双湿滑冰凉的小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