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聚集,入眼的事物都清晰起来,这间石室比之前那间大出好几倍,但奇怪的是石室内同样空荡荡的,出去四角的长明灯什么都没有摆设,不过石室有道门可以通往别处。看着从那道门透出的柔和光芒,容胤不禁挑了挑眉,那里又会有什么呢…想着想着,容胤呼吸又变得急促,脑中渐渐浮现无数邪念,邪念一起,体内那股的燥热立即涌向四肢百骸。
“苏北。”他的唇贴在苏北耳边暧昧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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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章
刚念完经语的苏北被他突如其来地动作弄得一怔,微微不自在地躲开他,道:“好了,我扶你起来。”两人从没这般亲热过,就算小时候睡一张床,那也是一人睡一头。
“…苏北。”他又唤了一声,只是这次语气充满蛊惑的味道,并不给苏北开口应答的机会,已倾身压住苏北低头含住他的唇。
血腥味和淡淡烟味霎时弥漫整个口腔,苏北有些失神,双手却下意识的抗拒要推开身上的人。
“容胤…你在发什么疯?”苏北挣扎着,口词不清的吼道,但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不敢动静太大。
失去理智的容胤根本听不到苏北的质问,他只觉得那双手碍事无比,恋恋不舍的坐起身,紧攥住苏北双手置于头顶,另只手在腰间一按,抽出皮带绑住苏北的双手。
这人不是受伤快死的节奏吗?为什么力气还这样大?苏北惊愕地瞪大眼,愈发奋力扭动身体,他虽然喜欢容胤,他虽然从生下来就被指定给容胤,可是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天,更何况容胤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在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才对他做出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
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不该是他和容胤的下一步走向,因为暗恋容胤,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此时此刻他的反抗挣扎,无疑只能适得其反,恰好今天他偏偏穿得一身运动装,容胤不需费力地一拉,他的下/体就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风吹来,泛起了阵阵鸡皮疙瘩,而容胤的身体跟着贴了上来,炙热粗硬的那处已经抵在那里。
他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地望着头顶,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死寂,他不傻,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当然明白。
同样他不傻,知道这不是容胤的本意,但是心中的怒火和怨气难消,让他破口大骂。
“容胤,放开老子!”
“容胤,我操/你!”
“容胤,你个娘娘腔,生儿子被人压!”
“容胤,……”
毫无前戏的进入,撕心裂肺的痛楚从两人结合处散开,他多希望这一场梦,梦醒他依旧睡在自己租的小窝内,没有刘大鹏的事,没有杞池镇一行,没有再遇上容胤。
然而,诡异的石室内,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身上人的粗重喘息,都让他清楚明白这不是梦。
一次,两次……
苏北麻木的承受着容胤的野蛮粗暴冲撞,到最后他根本骂不出声,干脆一口咬在容胤的肩膀上,鲜血透过衬衫浸到嘴里,那味道让他狰狞地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苏北打算换肩膀再咬时,身上人却在又一次的发泄后终于停下了动作,趴在他身上不停喘息,淫靡的气氛慢慢淡去,只余下尴尬和不知所措在两人之间徘徊。
“小北。”过了许久,心绪平稳理智回笼的容胤干涩地先开了口。
苏北闭上眼,遂又睁开眼,面无表情地道:“…清醒了就起来吧。”他知道此时他的声音有多虚弱淡漠,事实上他现在根本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如果可以,他更想躲到一个人无人的地方宣泄一场,因为就算他是男人,对于这种事他还是很介意的。
容胤撑起身体,目光锁住苏北的脸,眼中是无奈,是不安:“对不起。”
苏北嘴角动动,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说没关系大家好兄弟什么的?这话太假,他说不出口,况且他被折磨的狼狈不能见人,身上人却衣衫完整,甚至裤子都只褪下了一点,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既然容胤自责,那就让他自责去吧,反正他明天就回城了,大不了以后不再见面。
容胤叹了口气,没有急着抽出去,而是抱住他的腰坐了起来,登时变成两人面对面抱坐的姿势。苏北身体一僵,半闭上眼,不再看张让他痛不欲生的脸,由着容胤的‘伺候’。而容胤动作温柔地为他擦去唇边的血迹,然后又解开绑住他双手的皮带,指腹来回轻柔他手腕上的红痕。
“那里流血了,回去上点药。”在退出时,容胤如是低声说道。
苏北羞得睁开眼,狠狠剐他一眼怒道:“滚!”说得真是容易,他当他是什么人,随时都备着那里上那里的药吗?今天的事是摊着容胤身上,如果是别人,他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那人变太监。
……
收拾好东西,整理好衣服,苏北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坐在地上半天不起身的某人,啐了一口,冷冷嘲讽道:“怎么?容娘娘,刚才的熊威跑哪儿去了?”
容胤抿紧唇,刚才是特殊情况,现在体内那股燥热没了,浑身上下的伤痛如数冒了出来,痛得他无力起身。
苏北撇下嘴:“算了,你坐着休息会,我去那边门口看看。”
“不要去。”容胤拉住他的手臂,先是斗法,后是上演十八禁,灵力体力都到达极限的他,根本没法再应对什么变故。
苏北掰开他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况且你就不好奇那间石室内有什么吗?”
容胤瞥了眼那道石门,好奇,怎会不好奇,特别是在经历这些事后,那种好奇感只增不减:“可……”
“安啦,我就站在门口扫一眼。”说完,苏北背着包,一瘸一拐地朝石门走去。
容胤垂头盯着地面某处的血迹和某种液体,嘴角似乎微翘了下,手指正欲触摸时,却听到苏北的惊叫声。
“快过来,容胤。”
容胤心猛地一沉,再顾不得身上疼痛站起身,咬紧牙关挪步过去。而看他行走得速度,完全可以媲美某种动物爬行的速度,苏北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又瘸瘸拐拐的走回来扶住他。
然而等容胤站在石室门口后,也难得失态的啊了声,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恍若是两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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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章
眼前是一间半封闭的石室,大约有六七十平方左右,在西北角修有一石梯,石梯从地面一直向上直达顶部,不知道是修建者失误还是另有玄机,而石室的四面墙壁上画满各种妖魔鬼怪的图案,色泽光鲜亮丽,栩栩如生,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正中间则摆放着一口石棺,石棺的四方点着四盏琉璃长明灯,相比起开始的两间石室,这间无疑有着天壤之别。
苏北手拐子碰碰旁边的人,问道:“要不进去看看?”仅仅一道空门相隔,为什么那些鬼魂没有飘进这间石室,墙上那幅画画得什么,石梯暗藏上面玄机,石棺中躺着谁…一系列疑惑堆在面前,让他的心中就如同有只猫在不停地挠,催促他快去这揭开一切,但刚才的经历又提醒着他不可乱来。
容胤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对于苏北的问题恍若未闻。
“……”苏北皱了下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容胤终于缓缓开了口:“我们大约被祖先们误导了。”
苏北一愣:“什么意思?”
“进去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石棺中躺着的人正是所谓的‘恶人’,至少比起刚才那位骷髅先生的石室,这里更像一个墓室。不过,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恶人。”毕竟所谓的恶人只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说法,真正要追究起这位恶人曾做过什么恶事,谁都讲不出来,而且最让他惊讶得是这满墙的图案,他曾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过,冥巫山内的圣殿,那里是历代祭司的居所,他曾偷偷进去过一次,只是里面不见天日阴气太重,活人根本承受不住,他也不过匆匆一晃就出来了。
“你不觉得这些壁画渗人的慌吗?感觉被百鬼盯着一样。”容胤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让同样虚弱的他一路弓着腰行走,再看着墙上的图案,竟然有些无法集中精神的感觉。
容胤点头提醒道:“不要一直盯着看,会产生幻觉。”
“哦,下面的鬼画符为什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恶人坟前的墓碑上刻得就是这些。”
“原来如此。”经容胤一提醒,苏北顿时也想起来:“不过这幅画…真是大师作品啊。”
容胤好笑地瞥他眼:“你识画?”
“不识。”苏北诚实摇头:“但这副画看起来虽然简单,却给人气势磅礴的感觉,很震慑人心,所以一定是大作。”画中一黑一紫两人并肩而立,背影颀长,长发飘逸,衣袂翻飞,在他们对面是巍峨连绵的雪山,而此画展现的是雪崩后,漫天雪块和雪尘铺天盖地扑向他们,他们却岿然不动,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似可抗衡天地的景象。
这等气势,睹之难忘。
画的右下角没有画师落款,只留有一个不存在的年代。苏北忽然噗嗤笑出声:“瞧瞧画中两人的气势,再看看半死不活的我俩…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容胤收回视线,沉吟道:“去石棺那边看看。”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画看得越久,他的心就越悲伤,甚至莫名其妙地想哭。
苏北抿抿唇:“确定?”
“唔。”
“好吧,豁出去了。”苏北深吸口气,尽量挺直腰杆,带着容胤一步,一步走向石棺,揣着即好奇又害怕的心,两人终于来到了石棺前。
容胤也自己站住,再次扫了眼整间石室,然后朝着石棺祭拜一番之后,道:“苏北,站到我后面来。”
“不用,一起。”他知道容胤想要打开石棺,但每次一旦要面对未知的情况,容胤便会把他护在身后,其实他更想与容胤并肩而战,就如那副中的两人。
听了他的话,容胤眉目柔和,含笑说了声好。
孰料,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双手放在棺盖边不过随意一推,棺盖便自己一点点的移开,随着棺盖的移开,并没有让人难受的恶臭或腐烂气味传来,反而有股淡淡如兰似檀的幽香。尽管如此,两人仍是屏住呼吸,眼也不敢眨地瞪着石棺内。
“会不会太扯淡了点,这棺盖怎么看都有好几百斤的样子。”苏北干巴巴说道。
容胤不语,只习惯性地侧身挡在苏北身前,握紧他的手。
就在棺盖掀开一尺宽左右,一只手臂陡然从石棺中伸出,一把抓住苏北带着魂骨铃的手。
“啊!”
全部心思都放在棺盖上的苏北和容胤同时大叫出声,然而不等容胤做出对策,棺盖又没有预兆地砰一声落在地上,而石棺内的情形让两人彻底震呆住,迟迟回不过神。
石棺内躺着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两名衣着精美的男子,大概由于石棺大小原因,身着白衣轻纱的男子平躺石棺内,一手放于腹上,另只手正抓着苏北的手腕,他半张脸绝美,半张脸开满妖冶的黑色藤蔓花,在他的身侧躺着一名紫衣华服男子,该男子手搂在他腰间,头埋在他颈间,面容看不仔细,只能看出个模糊轮廓,不过从轮廓来看,应该也不差。
他们的长发散落开在石棺内,丝丝根根缠绕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而在他们周身放满了黑红色的不知名花朵,映衬得这画面凄艳无比。
苏北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就是千年不腐化的尸体吗?”突见这幕,让他忘了他的手还被棺中人抓着。
“不,这是阴灵人…”话尚未说完,容胤便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的倒退一步,素来或带笑、或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他没想到身上的伤会严重到如斯地步,让他多撑半刻都做不到。
同时石棺内,男子的胜雪白衣不小心被溅上了一滴,虽然只是很小一滴,但格外的艳丽醒目,随即那滴血似火般蔓延开来,将白衣男子慢慢‘焚烧殆尽’。
苏北担忧叫道:“容胤?”
“我没事。”容胤轻轻摇头:“先注意石棺内的动静。”不说还好,一说苏北回头就看见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竟然化作白光,一点点地从眼前消失。
容胤显然也看见了,比起苏北满脸惊讶,他只默默念起超渡咒语,阴灵人可以永存的,但前提似乎是不能接触活人的一切,刚才他的血溅落到白衣男子衣服上,相当于他间接让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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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章
似乎感受到白衣男子的消失,紫衣男子竟慢慢地睁开眼了。
苏北瘪着嘴,一副欲哭又止的模样,折腾一晚上,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这幕,索性什么都不再管,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的动作,就在他以为紫衣男子也会消散或者对他们发出攻击时,紫衣男子却突然飞出石棺,凌空立在那幅画前。
苏北绝望地看向容胤:“娘娘…飞尸降吗?”
容胤停止了念诵:“不知道。”
于是,三人就这样僵持不动,气氛说不出地诡异。
紫衣男子的手指一点点抚过画像,最后留恋的停在黑衣男子身上,嘴唇微启,呢喃出口:“莲迦。”
寂静石室内,这一声莲迦恍若穿越千年时光,清晰地传入容胤的耳中,他难得诧异地挑了挑眉,小心谨慎的开口:“鬼域大祭司莲迦吗?敢问阁下是何人?”他知道的莲迦是那位能驱使百鬼,带领族人灭战鬼一族的祭司,亦是他最尊敬的一位祭司。
突如其来的询问声打断了紫衣男子思绪,他缓缓转过身,视线率先落在苏北身上,继而转向容胤,那神情有一瞬间迷离,但转瞬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是痛楚,是无奈,以及心疼。
而苏北震惊的目光在男子和容胤脸上不停徘徊,除去脸上那道从眼角延至下颚的伤疤,容胤简直就是该男子翻版,当然必须要忽略掉身上那股天差地远的气势。
容胤没有因为男子的容貌而放松警惕,依旧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敢问阁下是何人?”
紫衣男子不答,身形一闪,已来到容胤的面前,双掌贴在他开始被黑骷髅所伤的伤口上。
容胤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发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般,手脚均无法使力,只能承受男子的怪异举动。
苏北在旁又惊又慌的要推开紫衣男子,但每次都是从紫衣男子身体穿过,他无助地看着容胤的脸因痛苦变得扭曲狰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不想容胤死,那怕容胤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他还是希望容胤能好好活着,他就是喜欢的这样卑微。
但无能如他,该怎么救容胤?
苏北垂着头,禁不住自嘲地笑了下,然后身子一低,弯曲跪在了紫衣男子面前,艰涩地开口道:“是我们不该擅闯进来,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他不能死…如果你要吸人精魂,我的命甘愿给你…只求你放过他…”十年前,容胤为救他下跪,十年后,他为救容胤下跪,这就是他们的孽缘。
紫衣男子微微眯起眼,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喜欢他?”威严低沉的嗓音,一如他本身,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是,我喜欢他!”苏北挺直背,毫不犹豫地承认:“他身系两族人的性命,万万不能死在这里,我求求你,要命拿我得去,求求你放过…”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到紫衣男子放开了容胤,而且他的容貌瞬间老了几十岁,身体也和刚才白衣人一样在慢慢消失。
苏北顾不得这些,连忙爬过去抱起容胤,怀里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双眼双唇紧闭,看上去毫无生气。
“容…容胤,我们现在就回家。”说完,他好不容易抱着某人微颤颤站起来。某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北,放我下来,扶着我就好。”
苏北听言放下他,真让他抱着容胤走,估计最多几米就要趴下,到时候两个人都得困在这里了。
容胤手臂搭在苏北肩上,尽量自己站稳后,抬头看着半空中正在消散的紫衣男子,诚恳谢道:“谢谢。”刚才紫衣男不是伤害他,而是在帮他治伤,虽然过程痛苦难当,但他明显感觉到被黑骷髅伤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消失,身体同时恢复了几分力气,如果不是紫衣人出手相救,他猜不到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但紫衣男子因为出手救他,阴灵体质已毁,唯一结局便是消散。
紫衣男子看着容胤,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在彻底消散的最后那刻,他低低叹息了声:“吾儿,对不起……”
随着话音落下,最后一缕淡紫色轻烟消散在了他们眼前,而整个石室开始剧烈晃动,不断有碎石落下,已经有两块碎石落下堵在了门口。
容胤眉目微沉,推开苏北:“这里要塌了,你自己先跑,我去取那幅画。”
“闭嘴,谁他妈刚才说一起来就一起回去的!”苏北怒喝,拉起容胤的手躲过掉落的石块,来到挂画的地方快速取下来卷好。
就在画被取下的瞬间,机关被触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北和容胤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原本连接石梯顶部的石板打开了,露出一个通口。
“上去。”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片刻犹豫。
…… ……
凌晨三点半,夜凄凄,月戚戚,坟墓前,苏北与容胤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容胤,阴灵人是什么意思?”
容胤微愣:“简单说就是随便找一样贴身事物,由灵力高强懂聚魂的人,幻化出一个事物的主人罢了,所以大多数阴灵人都是死物,是生者对死者的不舍和怀念,只有极少数像紫衣男子那样有自己思想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懂,总之是很损阴德寿命的禁术,他暂时没兴趣涉猎。
苏北听得啧啧称奇:“那刘大鹏这件事情,你有头绪了吗?”
容胤望着墨蓝的天空,淡淡道:“没有任何头绪。”今晚遇到的所有事几乎和刘大鹏所说无关,面具人以及神秘美人究竟是谁,他们有什么目的,到目前为止,仍是一无所知。
苏北嘴角抽搐:“没头绪?换句话就是说我白白陪你惊心胆魄一晚上,一身罪白遭了?”而且他还被……
“也不是这样说。至少你很荣幸能再次与我同生共死,不是吗?”而且发现这里有一处石室,除去他们开始走的山洞能够进入石室,另一入口就是恶人坟前的墓碑,当初为什么要这样修建,最后紫衣男子为什么会说那样一句话,画中两人的身份,这些问题全都不得而解,却又好像冥冥中指引着他什么。
“我谢谢你全家。”苏北怒。
容胤一脸无辜纯良:“别客气,苏容是一家。”
“……”
片刻后,他问道:“苏北,还痛吗?”
苏北愣了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愤愤道:“不如你让我做一回试试?”
容胤适时地岔开话题:“刚才好像听见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当然假的,那只是为顺从紫衣人。”苏北转过头,曾经的那一巴掌,那一句我不会喜欢苏北,终究成了他的心结,喜欢这种事,还是他自己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自取其辱。
容胤抿唇:“那你为什么要下跪?”
苏北眨眼:“当年你不也为我下跪过?”
容胤沉吟了一下:“这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你是拼尽性命才救了我,而我只是轻松的跪了下。”苏北叹了口气,扶着容胤站起来:“走吧,再不回去,我爸会担心死,至于这里为什么变这样…就是你这个专业大神棍自己的事了。”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段。
“容胤。”
“唔。”
“紫衣人消失前说的话?”
“认错人而已。”话虽如此说,手却下意识更抱紧了怀中的画卷。
第二天,蒙着被子死睡的苏北被电话吵醒了,电话是同事兼损友的王刚打来提醒他,明天一早秃总要到公司视察各部门工作,让他千万别迟到,记得穿得‘周正’点。苏北无精打采地应着,秃总是他们私下给涂正明取的外号,涂正明便是他现在打工公司的老板,中年秃顶,为人十分好色,据说男女通吃,连扫厕所大妈都曾经被他调戏过,反正每次来公司闹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恨不得包裹得只剩两个眼睛在外面,当然撇除好色,秃总还是很多优点的,比如从不拖欠他们工资,而且公司福利很好。
刚挂完电话,门口又传来刘大鹏催命声,苏北拖着浑身都疼的身体起了床,顺便把行李收拾好,吃完午饭就得坐车回城。
中午吃饭时,苏志华一直叹气,大概意思是让容胤来帮忙,结果害得容胤受一身伤。苏北在边上听得不屑撇嘴,心中暗道:老爸,被吃干抹净的是你儿子,你真正该心疼的是你儿子我,快夹个鸡腿给你儿子补补。
很可惜,那个鸡腿被苏志华夹进了容胤的碗里。
然后,某人夹进他碗里,温雅浅笑:“瘦得像个排骨,太硌手了,多吃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苏北打小就喜欢啃鸡腿,今天过鬼节家里杀了一只土鸡吃,问题一只鸡两条腿,其中一个鸡腿下了刘大鹏的肚,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但偏偏是容胤那厮夹给他的……于是,在取舍和骨气之间挣扎了01秒,他便决定肚皮为大,啃了再说。
刘大鹏嫌弃的摇头,好像苏北做了多丢人的事般,苏志华则端着白酒杯默默抿了一小口。
吃过饭,几人又送苏北走到路边车站等车,刘大鹏因为还惦记那位神秘美人,打算再等两天回城,而容胤是坟地的后事还没解决,也要晚一两天。趁着车还没来,苏北把容胤拖到边上神秘兮兮道:“今天满月,你还是会变小吗?”
这话怎么听起怪怪地,容胤忽的一愣:“会。”
苏北点点头:“哦。”
“就这样?”容胤愈发莫名。
“当然。”随即,苏北做恍然大悟样,体贴的补充道:“不用担心,你小时候穿得裙子肚兜都被我收好放在柜子的最下面,我知道你不习惯裸睡,待会儿回去,你就自个翻出来晚上好穿。”说完不再看某人黑如锅底的脸,提着包和苏志华刘大鹏打过招呼,便以最快速度上了刚停下的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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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章
虽说后天才是正式开学之日,但早在半个月多前新生就报道开始军训,老生也陆陆续续返校,让冷清一个夏天的校园再度热闹起来。
而入夜后的校园少了白日里喧闹欢乐,显得空旷幽静。
教学楼第四层,空荡幽暗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熊二胖,不要推老子。”
“谁叫你磨蹭像个娘们,害怕就滚回宿舍等着。”
“怕你大爷,是看不清路好不好。”
“擦,你们就不能小点声说话?”
“老胡,不是我说你,我们是五讲四美的有志青年,为什么要半夜来做这种无聊事。”
“难道你们相信世上有鬼?”
“不信。”
“那不就行了,作为班长的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暑假过去,返校的他们从留校同学处听到一件诡异事情,据说每天晚上美术室都有人在说话,但是推开门,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这事是从巡夜保安口中流传出来,可那名保安已经主动辞职,所以几个胆大的同学便相约夜探美术室。美术室就在走廊尽头,平时都是艺术系的人使用,偶尔也有其他班级来这里上美术课,他们几个就是艺术系的大二学生,对周围自然熟悉无比,一路放轻脚步,近乎悄声无息的来到了美术室外。
来到门口几人就像上弦的箭,绷紧神经,大气都不敢出地将耳朵贴在虚掩的门上,仔细聆听里面动静。
渐渐地,黑暗中隐隐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中间似乎掺杂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咿咿呀呀小调声。
几人同时变了脸,正要转身撒腿跑时,班长老胡却霸气的一脚踹开了门,大声喝道:“谁他妈的在里面?”
房门被踹开,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又弹回来,本来打算跑的几人反射性僵在原地,忘记下步动作,而老胡已经找到开关位置按亮了灯。
灯亮的瞬间,那种诡异的声音凭空消失了,入眼一切登时清晰无比,宽大教室内,到处堆放着画架和半成品石膏像,空气里撇除绘画颜料的味道,还有一丝奇异的香甜味,有点像寺庙内佛像前的贡品。
夜风从大大打开门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窗帘如鬼魅一般乱舞,在窗户边摆放着一个画架,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年静静站在画架前,他微垂着头,过长的头发遮去他的面容,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握着画笔的指节微微泛白。窗外,黑云遮住了月亮,也遮去了最后一丝月色,墨黑的夜色仿若要将所有都隐没进黑暗之中,而站在窗边的少年便徘徊在边缘,一边是光明,一边是黑暗。
“我去,蔡阳你怎么在这里?差点被你吓死。”来人中有人不可思议的大叫出声,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回家。”说完,少年飞快从画架上取下画,埋头跑了出去。
熊二胖走到窗口朝下瞥了一眼:“搞了半天,是这小子装神弄鬼。”蔡阳虽然和他们同班,但因为家就在本城的缘故,没有选择住校,再加上蔡阳不喜欢说话性格内向,所以彼此接触并不多,只私下觉得这人怪怪的。
另人道:“可是…不开灯怎么画?还有,我好像看到他画板上全是红色,怪吓人的。”
那人话刚说完,趴在窗口玩手机熊二胖又纳闷的开口:“为什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又藏到了什么地方?…啊…我的手机!”伸出的手没能接住手机,肥胖的身体却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爬上窗台,然后整个人像初秋枯黄了的叶子快速飞落。
其他几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幕发生,喉咙却好像被某种隐形力量死死钳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夜,幽凉如水,全世界静得好似只有风吹过耳旁时,发出的呜呜声。
不对,还有谁在轻吟漫唱,句句诉离欢,声声催愁肠。
“啊,又要下雨了。”苏北望着窗外阴霾下来的天空,烦躁的嘀咕了一句,马上就到下班时间,现在下雨,无疑等会只能冒雨去公车站。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一到夏末秋初就好像有下不完的雨。”对面王刚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为庆祝这场秋雨,下班一起去喝杯吧。”
苏北犹豫了一下:“好。”像他们这种没钱又单身的上班族,除了公司就是宅,偶尔活动也不过是几个大老爷们聚一起喝点酒,打下牌,他牌运一直不好,十打十输,估计朋友也赢得不好意思,现在都不怎么打电话约他出去打牌,最多是谁赢了钱叫他过去蹭顿免费的饭。
“对了,你听说本市戏剧学院的事没?”
“什么事?”
王刚左右看看,见小小办公室内除了出去的人,就剩他和苏北,以及一个新来的美女同事,这才神秘兮兮的手放在嘴巴,压低声音说:“闹鬼。”那神情活像搞地下活动的工作者。
看到王刚故作神秘的模样,苏北配合地问了句:“怎么个闹法?”
“两天前的晚上有个大二学生跳楼,虽然被送进医院救了回命,但听说成了植物人,和死差不多。今天早上又在学校后面的湖里发现一具全/裸女干尸,好像是大一新生。以前就听说那个学校闹鬼,可谁都没亲眼看到过,就权当是校园传说,结果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各种说法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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