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都不错?选哪个都好啊,做什么这么认真?”
“当然要认真!”
申姜表情严肃:“今天八月十五,可是难得的大日子,咱们忙了小一年,来来去去都是为这破三皇子,好不容易事情解决,大家伙难得轻松,是不是该正式一点,规规矩矩的过个节?”
他看看左右,凑近叶白汀,压低声音,小声道:“而且我听说——只是听说啊,这回咱们北镇抚司功劳极大,皇上要论功行赏的,指挥使怕是得封个王爵……到时候别人来传圣旨,咱们北镇抚司可得有排面,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他在这说悄悄话,一群锦衣卫小兵不但没避嫌退开,还跟着他一起,微微斜了身子偷听,听完还连连点头,冲着叶白汀:“没错少爷,就是得重视,少爷什么本事,指挥使什么身份,咱们得有排面!”
叶白汀:……
好像……也对?仇疑青的确身份特殊,曾经是戍守边关的安将军,归来又是锦衣卫指挥使,本身还是长公主的孩子,前期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由,一直默默守护皇权,为大昭付出,如今真相大白,恶人伏诛,皇权巩固,海晏河清,形势再不是之前那么艰难,必须得小心谨慎,藏着掖着的时候了,朝堂百官,京城百姓都知道了,皇上这也不会亏待仇疑青……
叶白汀渐渐肃容:“的确该重视。”
这可是仇疑青的大事,他本人可以不在意,别人却不能这么看着。
叶白汀说着挽起了袖子:“我跟你们一起来,挑月饼是不是?”他也看看左右,小声道,“不过正逢佳节,皇上那边想必也非常忙,旨意未必就在今日下,万一晚两天呢?我们不能只挑月饼,还得准备别的,一般这种事,都需要什么?”
小兵们踮着脚,往中心靠,也学着他的声音,小声道:“少爷说的是,咱们的确想窄了,要是过了今天,就还得准备别的,比如……”
“原来如此……还需要这个啊……哦这个也不能漏……”
叶白汀非常虚心的和大家讨论问题,感觉学到了很多。
之后,自然是一起准备,包括吃的,喝的,用的,装饰的,大家都认为,北镇抚司得焕然一新,个个都得精神,正好司里因对抗三皇子有大功,犒赏足足,手头都宽松,怎么能叫浪费?什么都不浪费,只要大家伙开心热闹,就都值得!
于是接下来,北镇抚司焕然一新,叶白汀带着所有人,忙的不亦乐乎,连狗子都被洗了澡,梳了毛,身上穿了件喜庆的小衣服……
仇疑青发现,自己被忽略了。
这群人在忙什么东西?好像他才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为什么连狗子都有了新衣服,黑马额头上绑了朵大红花,他却什么都没有?
“汪——呜汪!汪汪汪!”
狗子还冲着他叫,扭着屁股十分得瑟,好像在朝他炫耀身上的新衣服,或者在嘲笑他——你看我有,你有么?你没有!
仇疑青眯了眼,眼底深邃,面容凝肃。
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被挑起,他也不说话,就寻着时机,在叶白汀面前晃了好几回,站位非常显眼,沐着阳光,步态稳健,速度争取比散步的蚂蚁还慢。
叶白汀都没理他。
甚至因为他总是阻挡前行方向,推了他一把,语重心长:“指挥使不必时时盯着这里,且放心出去忙,北镇抚司有我们呢,出不了事。”
仇疑青:……
他要出去忙什么?恶徒落网伏诛,朝堂安静,百姓安宁,剩下的打扫工作朝堂百官都领完了,不需要他这个指挥使再操劳,外头还有什么好忙的?
这是嫌他碍事么!
叶白汀见仇疑青面色凝重,久久不说话,以为他又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毕竟有些人高瞻远瞩,走一步看十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种人在阶段性胜利的时候也不会放松警惕,会看到想到更多,更远的宏观危机可能……三皇子是没了,可大昭这么大,官政体系这么庞杂,作为北镇抚司指挥使,想要找事情做,是永远做不完的。
可今天是中秋节啊,又没什么急事大事,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叶白汀垂眸想了想:“要不还是别出去了。”
仇疑青眼神一松,唇角眼看就要有弧度出来。
却听到叶白汀充满善意的提醒:“指挥使要不要去校场操练属下?或者自己打趟拳?”
只要不戳在这里,哪里都行。
仇疑青:……
操练什么属下?属下现在都跟着你挑月饼挂小红灯笼,校场哪还有什么属下?还打拳,这几日架还少打了?除了晨间例行操练,他多的一点都不想动。
明白了,小仵作就是嫌弃他了!
指挥使嘴唇抿成一条线,寂寞地离开了,这回别说蚂蚁,狗子都追不上他的速度。
跑来跑去忙碌的小兵眼神茫然:“指挥使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样子,是馋月饼了?少爷没分给他尝一口?”
仇疑青:……
才不是馋月饼!你们也不是新兵蛋子了,我馋谁你们不知道么!
回到房间,被迫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处理公务后,仇疑青发现今日悲惨远不止于此,连中午饭,小仵作都没过来同他一起吃!
指挥使有小脾气了,有些话就更难开口直说,连故意往前凑都显得没有格调,他开始想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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