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拒绝,却又身子软得根本抬不起来。他想,一定是因为这里的热气,才让他虚脱至此。
“好д。明明说让我断的,却一个劲儿地亲上来。”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从刚才开始,我就只想要你了。”
裘冲忽然双手扶着莫斐的腰把他举起来,然后追逐着他的唇吻上去,这一次,不会再是浅尝辄止的轻吻了。那唇齿纠缠间的意味,根本无需多做解释。
莫斐想用手撑开对方,然而触手之处全是湿滑的肌肤,对方也是赤条条身无片缕,他顿时张皇的什么主意都没了。而这时,裘冲又向上托了托他的身体,双臂圈在下,在那细白的肌肤上不住亲吻着。
“嗯……”莫斐亦发出叹声来。明明腰已经酸软地几乎半躺了,而他还不依不饶的追上来,在他的胸前用力亲吻着,留下一朵朵红艳,如梅花盛开在白雪之中。
因硫磺之故,肌肤浸于水中,尤其湿滑。裘冲动作幅度一大,便感觉有个小东西在腹部滑来滑去,十分逗趣。他连忙一把抓住,还轻笑道:“小鱼儿表跑。”
莫斐此刻连眼睑都已经红了,双腿悬空毫无支撑,只能搂着裘冲的肩颈道:“你要是喜欢捉鱼,明儿我去市场买一百份的鱼儿回来,你慢慢抓。”
“那算什么,我只喜欢现在的这条。”
说话间,裘冲索性抬起莫斐的半身,待小鱼刺出水面,便张开口一嘴叼住了。
“啊!将军!”
莫斐虽历经情事,但何时被别人如此伺候过。情急之下,不由连对方的官号都叫了出来。
而裘冲只是略抬了抬头,然后,在对方羞涩的注视下再次缓缓压下。
“嗯……”
就算想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莫斐难耐地昂起头,感觉那热流从头顶没过,没过眼耳口唇,没过四肢百骸,没过身体的正心――那比流水声更响亮的某种声音让他整个人都赤红了起来,而这时,一只手也缓缓来到了后面,借着水势一探而人,并不让他有丝毫痛苦,手指便已经来到了内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被我拆成两章了。
防狼防盗防一毛党我好辛苦的说。
所以大家就低调一点吧。我们可以讨论讨论莫斐的自由心路……
31
31、鱼水交欢
“自己扶住山壁。”忙乱之中,裘冲仍不忘出声命令道。
慌乱之中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裘冲的手和口就同时动了起来。想要躲开立刻便会被捉回来,稍稍扭动就会被他板回掰正。莫斐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绷越来越紧,过不多时,一股浊液便全数倾泻在了裘冲口中。
一时间,莫斐面色顿时煞白,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裘冲,身子已经不由自主脱离了魂欲之海。
而裘冲却丝毫不以为许,倾身过来抱住莫斐的身子道:“怎么了?看你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不生气吗?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哪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吐掉……”
“那是我心爱之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吐掉?”
“……”
“那,你会吐掉我的东西吗?”
“不会。”
“那我也不会。”
裘冲忽然抱起莫斐,湿漉漉地从水里爬起来后,大步走向旁边的草甸。时值野花遍地,绿草茵茵的春华时节,裘冲将莫斐放在柔软绵厚的草甸之中,跟着便欺身上去……
“嗯……”莫斐久不经情事,又兼裘冲的尺寸非常人所有,不过一个冲刺,莫斐就皱起了眉,表情有些痛苦。裘冲心下暗道糟糕,连忙想要退出,却被莫斐一把抓住。
“这是要做什么?”
“可是你已经流血了……”
“你会让自己心爱之人等到难受吗?”
“不会。”
“那我也不会。”
莫斐注视着裘冲的眼睛,然后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压下。为了能更好的承受对方,他将双腿撑到了极致。裘冲一寸一寸下压,终于全部压入。莫斐忽然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住了裘冲。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欢喜。”莫斐伏在裘冲耳边,喃喃道。
温言软语人耳,人间至乐如此。裘冲只觉得整个胸膛都快炸掉了,他也用力抱着莫斐,用恨不能揉碎的力量。
“梓潼,做我的人吧,只属于我一个人……”
裘冲用自己魔咒般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鼓吹着,将吻印满他的轮廓。一开始的胀痛之后,酸麻之感渐涨,情动之意渐升,过不多时,两人便双双沉浸在情爱之中,再顾不了其他。这里本是荒郊野外,连野物也不曾见过一只,不管多放荡形骸也没有人管。于是天为幔地为床,花为单草为枕,偌大的野地只管滚过去。莫斐将白玉般的身体展开,再展开……他的每一声尖叫,每一次大笑,都仿佛初生婴儿般的率真和坦然――
当人们赤条条生下来的时候,其实并未分出三六九等!
“西摩,我觉得这几天是我这辈子过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呆子,你才多大年纪,就这辈子了?”
“如果方才便是死了,我也是开心的。”
“你是说我的床上功夫很棒是吗?”
“你的功夫是很棒,床上功夫嘛……最多三流,最多三流。”
“你这小子,看我怎么整治你。”
……
一瞬飞花,一生难忘。
那一日直至天黑后,莫斐才摸黑从后门进了小楼。
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些异样,裘冲定是将名贵伤药表钱似的全数抹在了后面,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吧。莫斐在屋子里走了两遍,那里倒是不疼了,反而有一种空虚感弥漫上来,麻痹了腰间。
“你这个小东西,还不知足是么?”
莫斐呲笑了一声,坐在床头上,双手握住了某人最喜欢的小鱼儿。才不过半日工夫,它居然又兴致勃勃地挺立起来。他一边用手揉搓着一边想,那边那人不知是不是也会在深夜里觉得空虚寂寞,然后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呢?一想到这里,莫斐便再也忍不住,将另一只手伸进了前襟……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咦?难道心随意指,他真的来了?
莫斐连忙跳起来,急匆匆地跑去开门。而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同夜风一起卷进来的却是一个穿戴着黑色斗篷的人。而他一进门,便直接扑向莫斐,紧紧抱住。
不……不会吧……黑色斗篷下的面孔难道是……
正当莫斐目瞪口呆之际,那人已经捧住他的面颊,照着那双水色嫩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皇上!”
莫斐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自北邙山分手后,卓不群就再未有过联系,而今他却突然在深夜出现,难道说……
他发现了什么吗?!
可是为何他又穿得如此低调神秘,而且进门后便又抱又亲,举止亲昵?难道说他根本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因为想自己了才突然到此?那又怎会如此凑巧,正好在裘冲送回自己之后?
莫斐只觉得一缕魂魄全在半空中悠悠的荡着,对方做了什么全然无感。而卓不群捧住他的脸吻了一气后,越发情动,对着外面道“你们都去楼下守着,没朕的口谕不许上来”,然后就用斗篷卷了莫斐,一路抱到床上放下,说话间便是要直接做那事儿。莫斐拼命用手抓住前襟,只道:“皇上为何深夜到此,能先让草民弄个明白么?”
卓不群低头看着他,皱眉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是说话的时候么?朕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解释过?”
“草民死也要死个明白。”莫斐仍抓住衣襟坚持道。
卓不群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于是缓缓退开一点,却依然凝视着那双眸子:“朕……不过一时起兴,过来找点乐子。本来也没打算上来找你,不过听侍卫们说,你一人在房间里做那事,朕便……”
莫斐满脸通红,支吾道:“我……我不知道门外有人,不然……”
卓不群忽然又压下半寸,凝视着他道:“方才那会儿,你是在想着朕么?”
莫斐只觉得脑中一片花白,卓不群和裘冲的面孔来回交替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当下,看清了卓不群,于是抖着唇道:“那皇上呢?皇上一别四十八天,有想过小斐吗?”
卓不群的目光既忧且叹,半晌后才幽幽道:“难为你了。竟然还记得……是四十八天……”
莫斐神色黯淡,默然不语。
“其实,朕若是不想,便可早些过来。”
莫斐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卓不群则翻过身去仰面望着屋梁,缓缓道:“其实,回宫以后,朕原本是不打算再见你的。”
果然是这样……莫斐心中明镜一般,已明白他话中意思,恨不能大笑三声转身就走。而事实上,他则偏过头去,故作残忍地问道:“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
“是啊,为什么不呢?”
卓不群也回过头来,看着莫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的目光一向极冷,极淡,就算是做那事儿的时候,也很少染上雾霭之气。而这一刻,这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只有一派致死的温柔。
“你若是死了,在这世间将再无朕想念之人。”
“朕真不知道这事是好……还是不好……”
话音落下,卓不群便探过头来,与莫斐轻轻吻做一处。
而整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唇齿相依的隐约声音,以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莫斐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整个头都是晕乎乎的,他只能晕乎乎地被别人亲,晕乎乎地被别人压倒,晕乎乎的被人拉开了衣襟,探手进去……
忽然之间,那双探索的手都停了下来,随即一阵衣响,莫斐被人捉住前襟提了起来――
“你身上……怎么回事?!”
听到卓不群语气中的怒气,莫斐这才终于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便看见自己雪白的胸膛上还映着点点红樱,那艳色下隐藏的真相,让莫斐整个脸刷的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帝党和王爷党的都等坏了,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有表现机会。
32
32、皇上vs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皇上和王爷都出来了,大喘气。大家还未忘记他们吧。
“哼!”
卓不群将莫斐扔回床上,站起身来,立刻便是要走。而这时,身后那人忽然大声道:“皇上这是要问小斐身在花街柳巷之罪么?!”
这个声音三分凄楚,七分愤怒,竟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了。
卓不群身子一顿,就此站住了。
莫斐随即哭道:“当日皇上一走,可曾有过什么安排,留过什么话?!”
“要小斐等过什么么?要小斐守过什么么?!”
卓不群重重跺了一下脚,随即返身回来,一把抱住莫斐,就此不动了。而莫斐索性放开性情大哭起来,略半柱香的功夫才缓缓收了泪,趴在他肩膀处一动不动。而这时,门外又传来轻轻地叩门声。
“主人,子时已到。”
莫斐本来已渐渐温顺的身子忽然一僵,随即推开卓不群转身向着别处。
“皇上该起驾了。”他背着身子道。
卓不群看着他,深深地看着。
“……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要朕留下来?”
“小斐不敢有此奢望。”
还是那道背影,还是那刚强却又易碎的模样。
“小斐就盼着皇上也如今日一般,偶尔起起兴,来这离合酒肆,戏耍也好,寻乐也罢,只要能让小斐看见皇上,也就心满意足了。”
“……”
“主人,子时……”
“知道了。摆驾回宫。”
卓不群站起身来,负着手走到门口,却又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凝视着坐在床头的莫斐――而后者本来正在偷看,见他回头,连忙生硬的转过头去――
他略顿了顿,而后道:“你原先的名字叫什么?户籍何处?”
莫斐只觉得眼皮直跳,还好之前已经扭开了头。他看不见。
“柏斐。安阳人士。”
卓不群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随着侍卫下楼了。等出了院门以后,他却又猛得回过头去,望着那楼上的微光,就此住了呼吸。
“皇上……”
卓不群缓缓转了半身,缓缓瞄了那名侍卫一眼。而那人则仿佛被针抵住了眼睛一样,一动不能动了。
卓不群淡淡低下头去,终究还是上了车,黑色的帘子放下来,掩住了他那风流美艳的面容,掩住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莫斐又坐了一会儿,终于腿不那么软了,这才扶着床帏站起来,摇摇晃晃来到窗前张望。只见四下里一片静寂,只有前面的主楼还有灯火喧哗。莫斐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掩了窗,软软跪倒在地上。
此时,后背一片粘腻,里外三层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方才与卓不群一番博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连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或许就对了,哪句或就犯了龙颜。莫斐生平从未遇此险境,只觉得心脏犹在怦怦乱跳,而四肢百骸间又有一股酥麻久久不散。莫斐将刚才境遇又细细想了一遍,只觉得心口一股麻痹之意渐渐涌了上来,谈不上是喜还是悲,只觉得累得很,苦得很,茫然得很。而那人留下的体温,和情热的深吻,都如同遥远的天幕,辨不清楚了。
另一厢。
三更鼓已过,上官白还坐在案前,拥被批阅奏折。
这时,一位常侍走进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上官目光一闪,随即道:“真的?”
“伍爷刚刚送来的消息,只说将军亲自送回来的。”
上官掐指头算了算:“这一去,怕是有六七日了吧。”
“王爷说的一点不差。”
“这小子,果然有些能耐。”上官兴奋地站起来,搓着有些僵冷的手:“之前叶红冷说他和裘冲有点交情,我心中还颇不以为然。还好听从叶红冷的意思仍叫做柏斐小斐,将来若是当面对质,也不怕露出破绽。这裘冲油盐不进,连直属亲卫也是个个难惹,我还正犯愁不知如何才能安插人进去。这下可好,连裘冲都拿下后,何愁这天下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常侍也是一脸心花怒发,只笑道:“拿下裘冲那匹夫算什么?王爷可知道,今儿离合那边可是分外热闹,还有别的人也去了呢。”
上官转身,挑挑眉道:“谁?”
“当今皇上。”
“他去了?!”
上官白突然发出的大声,像是宣纸上无意落下的一大滴墨,奇怪有余,欣喜不足。而那常侍浑然不觉,依然沾沾自喜道:“正是皇上去了。据消息称,皇上带了一群侍卫,自己也便了装,这才去了离合酒肆。等见到他后,两人在屋子里温存了好一会儿,到了子时才分开。刺探之人亦说,皇上离开时问他原先叫什么,户籍何处,他也都按着王爷的嘱咐一一答了。这么一看,这皇帝是越陷越深了……”
“他竟问了姓名,还有户籍?”
“正是。王爷想到了什么吗?”
上官脸上神色变幻,只是不语。他负着手缓缓走到窗前,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他居然去了……他居然……真的去了……”
常侍心中疑惑,不由问道:“王爷,这难道不是您心中期待的吗?”
上官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冷笑道:”是啊,我真的好期待啊,人是我送出去的,如今可真是大能耐了!”
说话间,上官白捏在手中的一截窗栏“啪”的被他生生掰了下来。
“那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嫩得像条新鲜水嫩的豌豆苗一样,一掐就出水儿。而现在呢?活活就是一小妖精,别人吃不下他,他却学会吃人了。卓不群,裘冲……这些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一个个都为他神魂颠倒。知道谁带出来的吗?本王手把手教出来的,本王呕心沥血、含辛茹苦、殚思竭虑一点一点调(谐)教出来的!”
“啪”的一声,又一条窗栏被扯了下来,而他恍然未觉。
常侍看了看那无辜受殃的窗栏,又看了看王爷,心中暗暗叹出气来。
明明他只是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秀美,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上官一直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纪叔,你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有些话我只对你说,连老夫人都没说过。”
“是……”
“你说,当初,要是我没有送他走,事情会有什么不同?”
纪叔看着王爷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道。
“如果没有王爷这个英明决定,卓不群还是皇帝,裘冲还是将军,江山还是江山,你也只是你。”
上官低下头想了想,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的对。”
“什么都不做,也就无所谓对错,无所谓得失,无所谓后悔!”
上官抬起眼睛,那沉寂如古井的眼眸中翻起滔天巨浪。而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那双眼睛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幽深,更含蓄。
他重新回到桌前,奋笔疾书起来。
而这一夜,他通宵迎战,直到天亮时才堪堪住手。当他终于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坐久的缘故,还是太过疲劳,竟一阵天旋地转,颓然倒地。
常侍连忙扑上去,伸手在额间一探,立刻对着外面大声叫道:“快去!传御医来!再派个人传话,说王爷病重,不应早朝了!”
上官几年也不会生一次病,病事一来,犹如山倒。
他鼻息深重了三五日,才勉强涨了几分精神,于是披了一件外袍去院子里转。望着花园里的如许春色,不知为何却觉得兴趣阑珊,于是幽幽吟道:
“花落枝残春意懒,水平烟淡日黄昏。”
这时,忽然听闻远处飘来一阵笑声,一个人遥遥高声道:“究竟是上官白啊,连懒怠也懒怠得如此品味。”
上官连忙迎过去,捞开下襟跪倒在地,伏地叩曰:“皇上驾到,臣不曾远迎,万望恕罪。”
“平身罢。朕这几日也是十分忙碌,今儿才抽空过来探望。你热病未退,不该廊下受风。”
上官急忙道:“托皇上洪福,已经大好了。”
“果真好了?站起来,让朕好生看看。”
待上官站起后,卓不群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还是瘦了好多。赶明儿我就让何公公给你送点进贡的人参燕窝来,身为朕的股肱大臣,而雅还需怜惜自身才对。”
上官恭敬道:“皇上垂恩,臣感激涕零。”
卓不群又看了看周围,只道:“我看你这园子打理得很是妥帖嘛。”
“也就这养养花逗逗鸟的活儿最适合我。”
“而雅又在说笑了。”卓不群看上去倒是兴致颇高,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笑容,“既然大家无聊,不如端个棋盘过来对弈一把,朕也是有好久没和而雅下棋了。”
上官连忙命人抬了自己的棋盘过来,就摆在院廊下。两人就着竹影蝶舞,下起了围棋。
只是十余步之后,上官便暗暗心惊起来。这盘面如此熟悉,似乎不久前才有过一模一样的,连步骤都……
“而雅还记得这局棋否?”
卓不群缓缓又搁下一子。
“去年仲秋节,在柳衣巷的离合酒肆内,朕与你一局战国对弈,赢下了当时的状元。”
上官拿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摁在了棋盘上,依旧是当时的位置。
“臣还记得。臣甚至还记得,那位状元曾十分凑巧的出现在应阳城外过。”
“你说的不错。正是此人。”
棋子敲落棋盘,声音清脆悦耳。
“朕已经决定,三日后正式迎柏斐入宫。”
33
33、常在心中
“皇上要接伶官入宫?”
上官手指一抖,一颗棋子啪地掉落棋盘,弹了几下便不见了。
“难怪你会吃惊,果然是建制以来未曾有过。”卓不群点点头道,“不过朕意已决,而雅也不必相劝。朕此番前来,正是想与你探讨,柏斐入宫,朕应该给他什么品阶呢?”
“皇上还要给他品阶?”上官大出意外道。
“朕知道自己那后宫,一潭浑水莫若朝廷,他不能生产,又无背景,若是连品阶都没有,入宫以后只会被人欺负。你是个雅致人儿,正要好好想想,应该给他设个什么名谓好呢?淑妃昭仪什么的他定是不喜,女人家用的那些名谓都不适合他……”
“皇上万万不可接那人入宫!”上官忽然大声道。
卓不群不由挑了挑眉毛,诧异道:“而雅怎会如此激动?不是你常劝朕放开性情,活得自在些吗?”
上官艰涩道:“臣正是为皇上着想,才反对伶官入宫。虽然臣并不歧视风月弟子,但他毕竟是男儿身,若是被那些遗老们知晓,谏言定会像雪片一样堆满工案的。”
卓不群冷哼一声,倨傲道:“朕什么时候怕过那些老家伙。”
“就算皇上不顾及臣子们的议论,但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说着,皇上就不怕人言可畏,杀人无形么?”
“他若是如此矫揉造作之人,也入不了朕的法眼。就算在别人那儿受了些委屈,朕尽可弥补便是。”
“8缍。”上官忽然叫了卓不群的小名。
而后者则诧异的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莫名冲动着的上官白。
上官目光闪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是动真心了么?”
卓不群长久地看着这位一起长大的好友,然后轻描淡写的落下一子。
“嗯。”
“就非他不可了?”
“嗯。”
“……一个伶官,到底有什么好,值得8缍你……负天下人而为他?”
卓不群挑了挑眉,点着对面道:“若不是而雅,只这一句话就足够砍头了。”
上官则依然不依不饶:“小人只把皇上一人放在心尖上,就算当面得罪,也不得不直言不讳。”
卓不群凝视着他,缓缓点了点头:“而雅,你还记得朕的三叔吗?”
上官缓缓点了点头。
“礼王当年自称与亲弟的正室两相情爱,非要弟弟休了正室,他自己再娶过来。太上皇闻言大怒,要圈禁礼王,礼王接到圣旨后只笑了笑,说,圈禁也罢了,只一人相陪就好。太上皇怒极反笑,还真就让那名女子入王府相陪。那两人在王府内孤独地活了二十年,每天只能看见檐角内的天地,每天只能看见彼此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但就算这样,礼王却从未说过一句后悔。朕以前很替三叔不值,现在却觉得有些明白了。”
“皇上以为,礼王爷做得对?”
卓不群看了上官一眼,淡淡道:“而雅留恋花丛,游戏人间,大概是不能明白了。”
上官白死死地盯住面前这张面孔,死死地盯住。
你以为我不明白?
你竟然以为我真的不懂?!
上官凝视着对方好一会儿,然后他忽然一笑,随即低下头去,长发掩了他大半张面孔。
“那好吧,我助他进宫。”
卓不群迅速抬头,看了对面一眼。
上官含着血腥味冷笑道:“8缍想要的东西,而雅不择手段,也要助他抢过来。”
“知我者,莫若而雅。”
卓不群伸出手去,紧紧地按住上官白修长的手指。
“三日后,朝堂上。”
上官看着那只手,缓缓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压在上面。
待卓不群心满意足地走后,上官转身,看着几案上的那一桌残局,忽然发怒地把整个棋案都掀翻在地。
周围伺候着的仆人们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但是没有人敢说话。上官看见他们那样奴才,顿时大怒道:“还跪着干嘛?!等着让我正法吗?!”
那群仆人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而上官呆立半晌,便沿着园子缓缓走起来,一直走到了园林深处,走到了几棵花树下面,就此不动了。
如今繁花已谢,只剩枝叶,景色上自然是差了许多。但不知为何,上官却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仆人们鬼鬼祟祟地只敢远处看着,谁也不敢上去打扰他。
王爷方才已经动过怒了谁又敢在虎前拔须?仆人们只好一溜烟跑去找老太太,只说王爷流连园中,不曾用过晚膳。老太太听后并不作声色,只是把手中的108颗佛珠数了一遍后,这才缓缓吩咐道:“他要坐便坐,还不许人有点想法?过了这个坎儿,也就好了。”
老太太都发话了,那谁还敢多事。于是又抖着手在旁边等啊等啊,等到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又跑去找了容止。
“公子,谁也劝不动王爷,你好歹去看看吧。这眼见着天就快亮了,再不准备准备,早朝就迟了。”
仆人们为了能劝动容止出马,只好把昨日发生的种种都述了一遍。那容止只听着,颜色始终淡淡。而后,他回到屋内,拿出一把簪子来,挽着头发梳了一个素雅的扇髻,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红的外袍来,披在身上,对仆人平静道:“把朝服给我,我拿去给王爷。”
仆人们忙不迭将木盒递上,容止便端了木盒,一路走到园子里。果然,正如同仆人们所说的,他还在花树下坐着。时值朝露初拾,白雾迷茫的清晨,王爷的背影裹在一片淡蓝色的雾里,显得分外萧条。容止看了一会儿,便走过去,将双手按在他肩膀处。
触手处,已是露重衣滑。
上官本欲发怒,一回头见他如此打扮,不由苦笑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找来了?”
容止弯下腰去,扶着上官的胳膊掺起来:“这有什么难猜的?左右王爷和我一样,都喜欢睹着这些旧物思人罢了。”
容止扶上官站好后,便伺候他换朝服,他一边忙碌着一边说:“方才小玄子已经来叫过两次了,只说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昨儿皇上才来过,自然知道王爷已经大好了。王爷今儿再不去,只怕让人妄生他想。王爷心中但凡多少委屈,也只能先悄悄的咽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
容止抚平上官胸前的褶皱,随即抬起了眼睛。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上官讥笑数声,忽然用力抓住容止的双手,三遍呼吸之后,这才一把丢开,容止白皙的双手上立刻出现了数条青紫。
而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这三日由你出面,包了那离合酒肆。柏斐那边,我不许他见任何男人。”
这一日早朝后,上官便带着“皇恩浩荡”,理所当然的把离合酒肆给查封了。
不应酬、不营业、甚至不能见外人――莫斐站在小楼上,看见裘冲被狼虎卫挡在了院门外,甚至还起了一些口舌争执,不由心中着急,对着身后从容读书的某人道:“王爷,这裘将军也算来头不小的人物,一时难以打发,不如让我去罢。”
而上官头也没抬,只淡淡道:“不许去。”
莫斐心中隐隐动气:“这裘冲,可是王爷吩咐小斐刻意挽留的。”
上官终于抬起眼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既然还来,就表示你成功了。若即若离你不懂?求而不得你不懂?还用我多费口舌?”
莫斐亦看着他,缓缓道:“可惜我天资愚钝,跟王爷学了那半年,竟没有悟。不知王爷这近一年的功夫,是不是也在考教小人的若即若离,求而不得?”
上官的面容一寒,终于缓缓放下书去,对着莫斐招手道:“你且过来。”
莫斐扳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刚走到跟前,就被上官一把拖住,转而变成半躺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莫斐顿时恼羞成怒,挣扎道:“王爷请自重。”
上官只笑道:“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这近一年来,在小斐心目中,真正重要的人是谁?”
莫斐身子一僵,随即垂落眼睛道:“自然是王爷。”
上官笑道:“难道我以前没有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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