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衣笑意更深,“那时候我刚跟着师父学医,修为实在不精,但是又特别多管闲事。好像也是在一个这样的镇上,师父去打听一个人,把我放在一个茶馆里等他。我闲来无事东张西望的看见有一个落单的小姑娘被几个纨绔子弟调戏,就上去拔剑相助了。”
相仪一愣。
“结果英雄没逞成,倒被其中一个公子儿一脚踹翻在地。大概实在不好看罢,那个小姑娘茶也不喝就走了,我还追上去问她家在哪里,叫她不要一个人单独出行。”温行衣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小姑娘看上去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竟然一把甩开我的手……”
相仪继续沉默。
温行衣眨了眨眼,心想他不是连这个陈年旧醋都要吃罢?还是话锋一转,“可能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喜欢女孩子了。”
“……那不是女孩子。”
温行衣疑惑地看向他。
相仪叹了一口气,“是九江的一个小镇罢?太久了,记不清了。”
“是你啊!”温行衣一惊,“难怪那么凶。”
“不准说我凶。”相仪从后面抱住他,下巴硌在他肩膀上,“谁叫你一口一个‘小妹妹’,现在还敢认错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行衣好像觉得被顶了一下,登时面红耳赤,屁股一紧,“别别别,大街上的……”
相仪又在他耳边笑了,“师兄,我们好有缘分啊。”
简简单单买点吃食两人生生用去了一个上午。终于开饭,两个小的都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秦嘉玉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上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温药师,这杯酒作为赔罪,我脾气急、做事冲,还请你不计前嫌。”
“玉娘子言重了,我也没能解释。”温行衣愈发局促起来,“玉娘子有孕在身,不宜饮酒。”
“不必多言。”秦嘉玉好像没看到相修的眼神一般,抬手就一饮而尽。
温行衣没办法,也只好随了一杯。
相仪平时话很少,此刻不知是为了缓解温行衣的尴尬还是打算和秦嘉玉缓和关系,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师兄还是第一次和我哥嫂一起吃饭罢。”
温行衣想了想,六七年前,他跟相仪回玉阙宫住过一阵,不过当时玉阙宫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相修和秦嘉玉整日焦头烂额的,还真记不清有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不是第一次。”相修笑了一声,“好像去年还是前年年底吃过一次的。”
相仪睁大了眼,疑惑地在他们之间打量了个来回。
他这么一说温行衣当然也想起来了,却被秦嘉玉抢了先:“那时候你躺着不省人事,当然不知道。前年玉阙宫一个魔修离经叛道,你去清理门户,回来昏睡了好写天,你哥非闹腾得好像你要死了似的,温药师傻傻的就被骗过来了。”
温行衣脸上一红,放在膝上的手就陡然被攥住了。
相修轻声咳了一声,“唉,你们俩真是让人操心,什么时候成亲?”
“不……不必了,”温行衣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我们两个都是男子,而且年纪也不小了,不用兴师动众的。”
“唔,的确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事,不过还是走个过场罢。”
相仪一口应下了,“谢谢哥,谢谢大嫂。”
一直不明真相埋头苦吃的两个小孩一听来精神了,相灵灵激动地叫道,“哇!成亲!好玩好玩!”
相仪比他们俩还激动,捏着温行衣的手揉来揉去。
温行衣也笑了,从善如流地接道,“谢谢大哥大嫂。”
吃完饭相修督促两个小孩去练剑,突然想到叫住了相仪,“诶,弟,你这剑谱挺好的,我给收进玉阙宫招生简章你看行吗。”
相仪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温行衣听得有趣,问道,“什么剑法?”
“没什么,重圆才刚筑基,我自己写了一本剑谱给他练练。”
“二宫主可厉害了,大宫主说虽然都是些简单招式,却有大文章在里头,可以练好几十年呢。”温重圆仰着脸,他从前一直不敢正视相仪,可如今和温行衣走在一起,相仪的锋芒好似被柔光笼着,他也竟然敢插嘴了。
“哦?”温行衣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也学一学。”
相仪弯起嘴角,“从前逼你也不肯练剑,现在倒是上心起来。”
两人送温重圆回了小院,临走前温重圆支支吾吾地抓住温行衣的袖子,问的却是相仪,“二宫主,反正你们俩都……都重归于好了,那镜子也就不需要了罢?不如借给我玩两天啊。”
“不行。”相仪板起了脸,“以后都不能给你玩了。”
“镜子?什么镜子?”
“没什么……”相仪有些窘迫起来,“叫‘照梦回’,奇淫巧技,没什么名堂。”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温行衣肯定就识相地不追问了。可是很明显这事与他有关,于是他难得地坚持了一回,“我想看看。”
温重圆天真地笑了,“就是你们以前的事儿啊,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厉害着呢。”
温行衣笑眯眯地看着相仪。
回到朝仪殿,相仪犹豫片刻,拉开了一个抽屉。镜子是扣着的,他还想瞥一眼先检查一下,结果就被温行衣先拿了出来。
镜中两人都未着寸^缕,温行衣伏在相仪的肩头被顶^弄得满面潮^红连连呻^吟。
温行衣:“……”
相仪红透了耳根,“不、不是的,师兄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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