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追杀独孤美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上班的时候想了一天，还是觉得西门庄主出现得有些不是时候，因此将这一章重新写了下。

    咳咳，jj貌似还在抽啊，为毛更新了前台还不显示，为毛我不能回复留言。

    总之好多为毛……

    啥时候能恢复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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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微曦，当粉燕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叶孤鸿已然不在眼前，他猛地站起来，焦急地环顾四周。

    空地里只余下被烧得焦黑的树枝，原先叶孤鸿依靠的树干上也是冷冷的，几乎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可恶，他竟然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离开了！粉燕子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傻傻地认为那人真的会和自己合作。

    粉燕子狠狠地锤了下树干，发出轰的一声，树干深深地陷了下去，抖落了片片树叶。

    “何必跟一棵树过不去。”

    忽然身后响起了清朗的声音，粉燕子惊喜地回过头，刚好看见叶孤鸿手中拿着水壶和两只杀好洗净的兔子回来了。

    “我以为你……”粉燕子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孤鸿没有理会他，道：“去找些柴禾来，别以为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干就能吃东西。”

    粉燕子欢喜应下，立即跑到树林深处，匆匆捡了些干的树枝便回来了。

    叶孤鸿已经将兔子处理好，就等着火生起来然后烤来吃了。在他身边还有不少瓶瓶罐罐，粉燕子有些好奇，问道：“那些是什么？”

    叶孤鸿将罐子里的东西洒在兔上，头也没抬：“自然是盐之类的调味品。”

    粉燕子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他有些古怪地看着对面的人，很少会有人将这些东西随身携带，就算是他这种长年露宿郊外的人也不会想到这些。

    树枝被点燃，周围的温度缓缓上升，清晨的树林间充满了雾气湿气，很是难受，不过此时，粉燕子却觉得这个清晨是他这辈子所经历的最舒适的清晨了。

    他温柔地看着剑客用那双原本应该是握剑的手熟练地烧烤着兔子，渐渐的，他已经可以闻到兔的香气。

    粉燕子缩在火堆旁边，他的心情很平静，在江湖上游荡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平静，他忽然觉得要是能一直都这么下去就好了。

    忽然，被烤得金灿灿，飘着响起的兔出现在粉燕子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粉燕子欢喜地接过兔子，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口，却被烫到，立即吐着舌头，然后委屈地看着叶孤鸿，似乎是在埋怨他为何不提醒一下。

    叶孤鸿嘴角抽搐，他岂会看不懂这人的意思，但他并不像理会：“快些吃，待会儿还要赶路。”

    粉燕子叹了口气，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听话，一边啃着嘴边的兔子，一边看着叶孤鸿娴熟地处理着另一只兔子，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眼中也不再是那种令人恶心的粉红色，而是很纯粹的欢喜。若是叶孤鸿此刻抬头的话，会发现眼前的粉燕子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存在。

    林间很静，只有树枝被火烧所发出的啪啦声响。

    周围飘散着烤熟的兔子浓浓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就算已经饱食的人闻到这味道都会觉得饥肠辘辘。

    粉燕子撕下一块兔，可视线却一直都注视着叶孤鸿。

    红色的兔渐渐变得金黄，表面上海浮着一层油。

    “你叫什么？”粉燕子忽然开口道：“现在我们在合作，也算是朋友了，可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叶孤鸿专心地烤着兔子，听到他的问题抬眼扫了眼，随即又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到兔子身上：“叶孤鸿。”

    粉燕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你是叶孤城的弟弟？”

    叶孤鸿拿兔子的手一顿，他心里在问候他的死鬼老爹，明明是偏了不知道几代的子弟，却偏偏要给他取这名明显的名字，难道他一直在肖想飞仙道的财产么。

    不过想到叶孤城，叶孤鸿叹了口气，道：“不错。”

    看到叶孤鸿脸上略显黯然的神情，粉燕子张张嘴，他觉得自己似乎提到了不该提的事情了。

    对于粉燕子的沉默，叶孤鸿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昨天以来这个人就嘴不停过，现在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他看向粉燕子，却见他露出了愧疚无措的神情，而他原本就如同少女一般的脸庞少了往日那种矫揉造作的气息之后倒显得更加真实了些。

    叶孤鸿微微一笑，安抚道：“我以为江湖上的人都已经忘记那个人了。”

    粉燕子眨眨眼，忽然间明白过来叶孤鸿他本没有责怪的意思，顿时展颜笑道：“怎会，我想就算百年之后还是会有人记得他的。”

    叶孤鸿仔细看了粉燕子几眼，道：“你以后还是这般比较好，何必将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惹人厌弃。”

    粉燕子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讨厌我了？”

    叶孤鸿无奈道：“我不喜欢男人。”

    粉燕子不以为意，反而笑得开怀：“你总会喜欢我的，不都说是水滴石穿么，我可不认为你这个人会比石头硬。”

    似乎和这人本说不清楚，而且他发现粉燕子属于那种给点颜色便开染坊的货色，看来最好的方法便是不理不顾，想到这儿，叶孤鸿干脆闭嘴不语，专心烤着兔子填饱自己的肚子。

    早餐过后，两人便继续穿梭在林间，不过这会儿叶孤鸿也不跑了，反而优哉游哉地跟在粉燕子身后，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而粉燕子则在前方打头，寻找独孤美的踪迹。

    “对了，你为什么要杀独孤美？”粉燕子问道，“他是睡了我的人，那么你呢？你可不像是有老婆的。”

    林间蛇虫很多，叶孤鸿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不知道多少了，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

    听到粉燕子的问题，叶孤鸿只是随意道：“无他，有人要取他的命罢了。”

    粉燕子惊讶道：“你是杀手？”

    “难道我像？”

    粉燕子摇头：“不，一点都不像。”他似乎想到什么，轻笑道：“你从未伤过人命吧，一看你就是那种……”

    呛——！粉燕子忽然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柄剑擦着他的肩膀到了一旁的树上，他僵住脚步，缓缓转过头去，便看见那柄剑正定在一条尖嘴毒蛇的七寸上，而那条毒蛇正张着嘴，尖牙上还泛着青色的光。

    粉燕子冷汗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方才若不是叶孤鸿出手，他定然会被这条毒蛇给伤到。

    叶孤鸿走到他身边，取下剑擦净，然后收回鞘里，他神色不变，仿佛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小心些，这里毒虫毒蛇很多，被咬到就麻烦了。”叶孤鸿没理会粉燕子闪动着耀眼光芒的眼，径直向前走去。

    粉燕子也不敢逞强了，这回变成他乖乖跟在后面，而叶孤鸿在前方带路。

    一开始，粉燕子只是一味地看着叶孤鸿，什么也没有多想，可渐渐地他却发现，这个正道少年似乎比他还要熟悉这里的环境。粉燕子心中暗自起疑，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自己的错觉？

    忽然，前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粉燕子收回思绪，冲向前去，还好有人打断他，不让他继续想下去。粉燕子发现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少年真正的样子，他怕之前感觉到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所以，他逃避了。

    叶孤鸿在粉燕子身后微微皱眉，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去理会粉燕子的异样，毕竟他不想和这人深交，也没必要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立即和他分开，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陆小凤在林间逃窜着，在和叶孤鸿分别之后，他又一不小心被西门吹雪给追上了一次，然后又是连夜的逃亡，就算吃过喝过酒，如今也早已消耗干净了。

    现在的他比之一天之前更加狼狈，更加虚弱。

    他已经想象不到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时候能比这一刻更加悲惨，入目之处尽是无边的树木，没有出路，就好比他的未来。

    陆小凤折下一树枝，索着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个瞎子。

    这树枝，就是他的明杖。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要倚赖一没有生命的木头——想到这一点，陆小凤就笑了。

    一种充满了屈辱、悲哀、痛苦，和讥诮的惨笑。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了瞎子的痛苦，也真正了解了花满楼的伟大。

    一个瞎子还能活得那么平静，那么快乐，他的心里要有多少爱？

    陆小凤靠在一棵树上喘息，忽然微弱的呻吟喘息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一种充满了恐惧的痛苦，一种几乎已接近绝望的痛苦。这种痛苦绝不能伪装的。

    陆小凤屏住呼吸，仔细注意着那个微弱声音，他决心去找那声音的主人。

    他当然找得到。

    落叶是湿的，泥土也是湿的。一个人倒在落叶湿泥中，全身都已因痛苦而扭曲。

    一个两鬓已斑白的人，衰老，憔悴，疲倦，悲伤而恐惧。

    他看见了陆小凤，仿佛想挣扎着跳起来，却只不过换来了一阵痛苦的痉挛。

    他手里有剑，形式古雅，钢质极纯，无论谁都看得出这是柄好剑。

    不过，待他看清来人了之后，他送了下来，顿时瘫在地上。那人哑着声音：“你是谁？”

    陆小凤胡子，看着比他更凄惨的人：“我谁都不是，只不过是个过路人。”

    陆小凤遇见独孤美，两个倒霉的人在这深林间相遇，倒也是同病相怜。

    一个混蛋，一个六亲不认，竟然会在这里成为朋友。

    他们相视而笑，笑得放肆，似乎终于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林里，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只是，当陆小凤听闻独孤美被粉燕子和叶孤鸿两人追杀时愣了一下，粉燕子追杀他可以理解，可叶孤鸿……

    一想到自己认识不久的朋友，陆小凤皱眉道：“你怎么得罪叶孤鸿了？”

    独孤美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惧的存在一般。

    陆小凤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心中暗暗诧异，叶孤鸿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干净很纯粹的少年人，他究竟有什么本事令恶名远扬的江湖一霸露出这样的神情？

    独孤美颤抖着：“我无意间撞见他和他妹妹之间的事，所以他要杀了我，为了不让我说出口。”

    陆小凤瞪大眼睛：“你是说叶孤鸿对自己的妹妹……”

    独孤美狠狠地笑着：“不错，叶孤鸿是被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才想杀人灭口，哈哈，但现在我已经说了出去了，这世间已经不止我一人知道了。”

    可笑声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身后，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可你应该知道，就算你说了又能怎样。”

    独孤美原先还笑着的脸突然僵住，露出了惨白的神色，而陆小凤则是转身对叶孤鸿笑了下。

    “我们又见面了。”

    叶孤鸿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一天不见罢了，陆兄何至于此。”

    陆小凤苦笑了下：“能让我变成这样的，这世间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看了眼身边的独孤美，然后问道：“你是来杀他的？”

    叶孤鸿叹息：“看来是的。”

    陆小凤盯着他：“你真如他说的那般？”

    “胡说！”粉燕子气氛的声音了进来，他狠狠地瞪着趴在地上的独孤美，咬牙道：“你凭什么污蔑他！难道就因为你自己要死了，所以要拖一个人下水不成？”

    独孤美大笑：“怎么，他叶孤鸿既然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对了，如果不怕的话，他为何要来追杀我呢。”他的笑声很凄厉，在这深林间回想不绝，格外恐怖，他似乎战胜了恐惧，想要通过笑声表达什么，可在陆小凤眼里，他依旧在害怕。

    叶孤鸿皱着眉，看独孤美的神色不似作假，那么看来这场戏定然是那人叫人演的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安上这样的罪名。叶孤鸿原先紧抿的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他盯着独孤美，就好比看着一个小丑一般。

    独孤美被他看得脸色涨红，可却不敢多说什么，他可没忘记他自己是如何落得如今的下场的，正是眼前这个少年用他那看似绵软无力的剑法将自己作为一名剑客的骄傲狠狠击碎。

    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却让他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独孤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硬撑着抬起头，不想让人看出他此刻的怯懦退缩。

    粉燕子有些紧张地看向叶孤鸿，问道：“这是真的？你真的对你的妹妹……”他眼中露出了委屈，难道不喜欢男人，就可以喜欢自己的妹妹吗？

    但叶孤鸿并未理会他，也不打算回答。

    林风呼呼而过，四周很安静。

    忽然，叶孤鸿嗤笑一声，眼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他看着独孤美，但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别人，只听他冷冷道：“看来，你真是不要命了。”

    独孤美眼中布满血丝，牙齿也在咯咯作响，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此时，陆小凤开口了：“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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