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变得从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是自己的多情，也是自己的绝情，伤了师姐，让师姐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偏执，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最终让师姐也走上了不归路。

    多情总被无情伤，其实多情也正是一种无情啊！

    陈诺不能改变自己，也只能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只是付出自己最好的，但是却在享受大家对她的纵容和爱吧！

    这些爱和纵容，是高清给的，是云梦裳给的，更是乌娜她们给的，而在这一刻，陈诺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多情之殇！

    这是继独孤舞和小曾之后，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锥心刺骨的痛！

    ——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因为自己吗？自己的多情，对于深爱自己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绝情吧？

    陈诺看着怀中柳言的遗颜，怔怔地想着——所以独孤舞会选择那样的路，梦裳也不再与自己相亲相爱，只是与自己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有些暧昧，但却绝不逾矩。这都是自己自找的吧！

    陈诺不能强求，只能自责，现在柳言既死，她就更加自责了——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原先一直压在心底，这时因为柳言的死，全都涌了上来，让陈诺失去了动武的意志。

    云梦裳这时对苏红衣道：“你就是苏红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苏红衣也许是觉得大局已定，也许是太了解陈诺这个弟子，知道她的性格，所以索性说出实话，也是最打击陈诺的话来：“是的，我做这个计划已经很多年了，当初我想让仲晓禾替我完成我的计划，可惜她死了，所以我发觉让十万杀的人替我完成梦想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在外面秘密培养别的人。我培养的人其实不止柳言和陈诺，只是她们两个最出色，而其余的人都在执行任务中死了。”

    苏红衣淡淡地说着，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分明是她不满意有些弟子，就让她们去执行必死的任务，然后就这样死了。

    这种感觉，当初在面对徐小楼时，小曾也曾有过，苏红衣和徐小楼，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云梦裳这时道：“那当初你在云梦山上的死当然是假的了，可是血衣楼的人你怎么瞒过的？”

    苏红衣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陈诺下了山就能遇到西门无生，是碰巧的吗？”

    云梦裳皱着眉：“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安排，可这是什么意思？让西门无生诱惑小诺？可是这与你在山上的假死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说到这里，云梦裳看了一眼陈诺，“西门无生的诱惑也失败了，不是吗？”

    虽然西门无生和陈诺有过肉体上的关系，也让陈诺为此沉迷，但最终陈诺并没有把西门无生当做自己心中永远难以割舍的一块，与独孤舞和小曾她们比起来，西门无生的份量要轻得多——更何况，独孤舞的死，西门无生也有份！

    苏红衣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陈诺怀中的柳言，脸上露几许嘲讽之色：“我原本就想让陈诺拿着凌冬剑下山，她的武功更强，性格上也更好把握。但我没想到她在这种生死关头，还会把凌冬剑相让给柳言。还好柳言又把凌冬剑还给了陈诺——不过柳言居然又误打误撞地救了薛义，进入了血衣楼，这倒是意外之喜。我本来以为陈诺会救下薛义的，薛义的伤，就是我打的，不然南风不会在杀了血衣楼那么多人以后还这么轻松地离开。”

    云梦裳道：“难道连南风遇上小诺，然后抢掉她的剑，再杀死在场的血衣楼的人，也是你计划好的？”

    苏红衣道：“那当然——南风遇上陈诺，必定不会下杀手——小诺和仲晓禾，长得太像了，南风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她最多抢走那把剑而已。在场的血衣楼众见到她放人，她一定会杀人灭口，那样血衣楼的人会发出警讯，则在山上围攻我的血衣楼的人就会去那边，剩下的都是十万杀的人，西门无生一出现，东方白自然也不会和她多说什么——西门无生在十万杀里，还是很招人厌的。”

    云梦裳道：“是西门无生替你做了假死的事？”

    苏红衣道：“那当然，西门无生是唯一知道我双重身份的人，她当然会替我安排好一切——有她在，十万杀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过来多看什么，一切都有她来做了。”

    云梦裳想了想，然后看向十万杀的老二：“那么她现在算是第二个知道你双重身份的人了？哦不，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十万杀的老二这时笑了一声，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完美精致得天怒人怨的脸来——原来她就是西门无生！

    原来西门无生一直就是十万杀放出来的一颗棋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西门无生仍然站到了十万杀的这一边，为她的老大扫除最大的威胁！

    这下连陈诺都吃惊了：“是你？你怎么会是十万杀的老二的？”

    高清这时却问道：“是十万杀的老二死了，你冒充了她？还是本来就没有老二这么个人？”

    西门无生道：“本来就没有这么个人，一切都是师父做出来的假象，我只是后来帮了师父一些小忙。”

    苏红衣也道：“不错，十万杀和血衣楼、刺，都是由天杀衍化出来的组织，大家对天杀中的人都很了解，那么就会相应地制定出对付对方首脑的计谋和方法。我了解盛拳和徐小楼，所以我才能击败他们，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也就没法针对我作出最佳的策略。”

    云梦裳悄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一人分饰两角，弄了一个老二出来，徐小楼和盛拳怎么都想不出在当年的天杀里，怎么会有两个武功这么高关系又这么好的人，所以一直查不出你的真正身份。”

    苏红衣道：“是啊，所以连你们消息楼都不知道我是谁！”

    云梦裳道：“一人分饰两角，当然会露出破绽，所以当你有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人的时候，就会让她来帮你解决这一难题。这个人，当然就是西门无生！”

    苏红衣看了一眼西门无生，道：“是的，我是很信任她，因为我知道她绝不会背叛我。”

    东方白这时忽然道：“难道别的人都会背叛你吗？”

    苏红衣看向东方白的眼神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奇怪的，而又难以言喻的表情来：“也许你不会，但是你也太多情，和南风一样，你们都和十万杀以外的人产生了感情。”

    “西门无生不是更多情？”独孤莫忧忽然插了一句话。

    苏红衣笑了一下：“你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