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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父亲

    第六十四章父亲

    夜长梦多,苏又男可不敢死心塌地的等明天的火车。他决定去码头看看。貌似晚上九点多钟还有一班离开的游轮,只是不知道是去哪里。不过,管它去哪里,想办法尽快离开才是关键。

    不想,城里正式禁严,城门关了。码头在城外,他本就出不去。

    足以见情势有多危险。钱家没有暴露,所以,他肯定不能回去找钱家的人。

    思来想去,他发现偌大的省城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他以钱默的身份租的那个小院子。

    为了方便学生社团干部们组织活动,和他们混熟后,他在省城大学旁边租了一个院子,借给他们当作油印传单、秘密开会的场地。

    他打算在那里呆一晚,第二天再乘下午的火车去上海和汉斯会合。

    不想,后半夜,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社团干部们三三两两的赶到了院子里。原来有人说可能中了叶都督的缓兵之计,提议干部们聚到一起开个会商量对策。

    苏又男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冒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果然,当社团干部们差不多到齐了的时候,院子外面**飞狗跳,冒出许多火把。

    上百名实枪荷弹的军警包围了院子。

    他和绝大多数的学生社团干部就这样被绑成几串,扔到了城西的秘密监狱。王子轩也在其中。

    他们被扔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关押了许多高瘦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些是金发碧眼的外籍人士。

    苏又男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很后悔:为毛要去掉伪装?三百六十行,冒充什么不好,偏偏要冒充学生

    呜呼,天要亡他苏又男。这一次,他是再劫难逃。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押送来了几批人。

    这里一日派两餐,就餐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多钟和中午两点多钟。餐餐是一碗发黄的所谓菜汤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黄馒头。那碗水的表面零星飘着一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白菜叶子,证明它的身份是白菜汤。

    随着人数的增多,“白菜汤”正式被一碗凉水代替。黄馒头也急骤瘦身,很快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大小。

    不断的有人被送进来。

    苏又男他们吃了三顿牢饭后,森、潮湿的监狱里已经人满为患。

    可是,一直没有人审问他们。

    苏又男缩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迷迷糊糊的抱着膝盖打瞌睡度日。

    突然,他被一通巨大的“当当当”声惊醒。抬头一看,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军警正用铁鞭子敲着他们那间狱室的铁栏杆。

    然后,他们让出一条道。

    有人问道:“苏二老爷,令公子在不在里头?”

    苏又男赫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依然穿着考究的青丝暗花长衫,只是长衫皱巴巴的,跟块抹巴差不多。再仔细一看,苏又男发现他原本油黑发亮的大背头乱蓬蓬的,象在头上顶了个花白的鸟窝。整个人也跟死了一般,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生机——那人形容枯稿,好象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傥倜的俏模样

    他不就是因为臭皮囊生得好,才被外公和母亲一眼相中的吗?一夜白头哇哈哈,你也有今天苏又男眯眼直视着他,很解气。

    碰上他的目光,那人的丹凤眼里稍纵即失的闪过一丝错愕。

    “苏二老爷,您可要看仔细喽。”旁边的人皮笑不笑的啧啧摇头,“府上出了这样的儿子,我都为您抱不平。这样的不孝子天理不容”

    心里“咯咚”作响,苏又男扯起半边嘴角,冷笑着摊直双腿,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个够:那人不是放言要把自己剥皮抽筋,下油锅炸得焦烂吗?呵呵,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谁知,那人挪开目光,又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说道:“没有。那个畜牲不在里头。”声音不大,但那个语气一如既往的肯定、绝裂。

    “嗡——”苏又男象被人敲了一记闷锤,呆呆的看着他。

    “下一间。”有人恶狠狠的在他的后背上推了一把。

    那人脚步虚浮,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一刻,苏又男发现自己的心猛的一提,提到了嗓子眼里,目光不由自主的紧紧的粘着那个佝偻的青色背影。

    他们押着他一间一间的寻找。

    “没有。那个畜牲不在里头。”死气沉沉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在低矮狭窄的巷道里清晰的响起。

    终于,一行人离开了苏又男的视线。

    有人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道:“喂,知道那老头是谁吗?”

    苏又男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子轩,摇了摇头,死气沉沉的答道:“不知道。”

    心依然高高的悬着。

    苏又男,你在担心那人吗?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指认你?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依旧抱着双膝,低头睡觉。

    可是,他的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有一个声音反复的在他心里质问:“苏又男,他明明发现了你,为什么不指认?你弄得他倾家荡产,他应该恨你恨得入骨啊?为什么?”

    而安安静静的狱室里响起了许多八卦的交流声:“怎么回事?”

    “他们在找什么?”

    “好象是在找那人的儿子。”

    “那人是谁啊?”

    ……

    往事象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幕幕的放映过。最终,苏又男的脑子里清晰的印着几个苍白得刺眼的大字:父亲?儿子?

    心口隐隐作痛,他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裤子上,嗖的钻进衣料里,润出一朵黑色的水花……

    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来一团热乎乎的东西:“钱默,开饭了。给你。”

    苏又男假装刚刚醒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胡乱的抹着脸,暗中擦去脸上的泪水。

    殊不知,泪早已干。他的两个手心没有擦到半点水渍。

    抬头看到王子轩嘴里鼓鼓囊囊的,一手递给他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另一只手也拿着两个,其中有一个被咬掉了一个大豁口。色白面柔,皮薄馅厚,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吃到正宗的一品香大包

    “谢谢你,子轩。”苏又男接过来,咬一口,貌似味觉细胞全罢了工,竟如同嚼蜡。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才刚过十二点。今天的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不客气,举手之劳。”王子轩和他一样靠着石墙席地而坐,使劲吞掉嘴里的包子,爆料道,“你知道先前来认人的那老头是谁吗?据说,他是苏府的二老爷。他是来寻小儿子的。就是那个登报声明和他断绝关系的那个小儿子。那个小儿子伙同外人设局,骗得苏家倾家荡产,苏二老爷报了警,帮他抓小儿子回去算帐。说他们辛苦了,今天苏家包了一品香的大包送过来表示慰问。那些家伙吃不了这么多,把剩下的分给我们吃。托苏家的福,我们坐牢还能吃到一品香的大包。”

    苏又男闻言,嘴里发苦,更加没胃口。

    王子轩叭唧叭唧几口吞掉两个大包,意犹不足。他早已经饿得肚皮贴着后背。两个包子怎么够?

    苏又男碰了碰他,不声不响的把没动的那个包子递给他。

    “你不吃?”王子轩扭过头来看着他,象是看到天外飞仙。

    “可能是那些水不卫生,我肚子胀得很,吃不下。”苏又男随便撒了个谎。

    王子轩接过包子,满脸同情的瞅了一眼他的肚子:“怪不得你窝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你没事吧?”

    “还好。”苏又男继续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

    “那就好。在这鬼地方千万不能生病,会死人的。”王子轩转回头,三下五去二,几口就消灭掉包子。

    一语成谶。

    苏又男手里的包子还剩大半个,空气中喷香的包子味还没有彻底散尽,监狱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许多人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坐在地上直叫。

    他们这间狱室还好些。越是那些进来得早的,叫唤得越痛苦。

    苏又男是医生,立刻明白过来:那些老囚犯吃惯了没有一丝油水的牢饭,还长期吃不饱,基本上处于空腹状态。突然连吃油水十足的大包,他们的肠胃怎么受得住?不出问题才怪。

    “怎么回事?嚷什么?”狱警们气急败坏的挨间挨间的查看,着铁鞭子敲得铁栏杆“当当”的作响。

    “长官,肚子疼,拉肚子”

    几乎是同时,各狱室出现了波澜壮阔的腹泻现象。

    浓浓的恶臭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这监狱比茅厕还要臭上三分。

    许多人忍受不了,哇哇的大吐特吐。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狱卒们慌了神。他们开始以为是那些包子里被下了泻药。可是,他们自己明明吃得最多,却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后来,他们中有人提道,莫不是这帮短命鬼肚里没油水,没口福?言下之意,本就不关那些包子的事。

    监狱长考虑到,天气这么热,吃不完的包子放上半天就会变溲,于是做个顺水人情,把剩下的包子全赏给囚犯们。这样一来,他既能博个好名声,又能跳蚤腿上剔,省下半天的伙食费,何尝不是美事一桩?

    没想到顺出件大祸事。

    然而,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捅出去的。一定要尽快摆平。

    监狱长立刻召开现场工作会议。

    有狱卒建议,放囚犯们去外边方便,透口气。因为如果只是消化不良,拉个两三趟就会没事的。但是,监狱的气味实在是太熏人。眼下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昏厥现象。

    反正囚犯们不是拉稀拉得半死不活,就是被熏得昏头转向,只要把他们串绑起来,量他们也没力气逃跑。

    于是,狱卒们开始分狱室放风。

    苏又男他们这一间狱室里关押的都是年青力壮的大学生,所以被狱卒们排在最后。

    前面一直没有出错,狱卒们警惕已略有下降。

    正巧,外面已经下起了泼天的大雨,所以,这一批只能紧紧密密的挤在狭长的屋檐下,意思意思。

    米线长的地方能了什么乱子?看管的狱卒们更加放心。

    再加上,里边的情形明显好转。貌似一场祸事被扼杀在摇篮里,那六名负责看守的狱卒心情大好,渐渐在队列的两头凑成两堆,吞云吐雾,谈天说地。

    然而,一个人十八九岁的时候,正是力最旺盛,也是最不安分的。这一批人大都是相识的同学,彼此默契得很。很多时候,他们商量点什么事,都不用说话,往往只须彼此交换个眼神、撇撇嘴巴即可。

    大家眉来眼去的装模作样赏雨,先是相互掩护,彼此解开手上的绳索,然后是悄然分队、移换位置。不知不觉中,几名身手不错的同学移到了队伍的两端。

    而那些狱卒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他们已经非常不利的被半包围起来……

    突然,天空里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

    有人“啊”的轻呼。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几名同学一齐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刀,漂亮的放倒了六名狱卒。

    “跑啊,快跑”人群时有人悄声说道,“冲过这个坪,就是监狱大门。大门的右边有一道小门,门是虚掩着的。出去后,笔直向前跑三百多米,就出了警戒区。”

    所有人撒开脚丫子以百米冲刺之势,象一道道黑色的利箭冲进无边的雨幕里。

    每次仅容一个人通过的耳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拉,就打开了。

    苏又男混在人群里,逃出监狱,闷头向前跑。

    他们刚跑出百来米,监狱里警铃大作……

    那个说话的人就站在苏又男的身边。他听得分明,那人虽然也穿着黑色学生装,却脸生得很,本就不是他们狱室的。

    总之,这是一起美味大包引发的、由不知名内应促成的成功越狱。

    “难道是他出手救我?”这是苏又男睡着之前冒出来的一个想法——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得。没有人和他说话,他的瞌睡便起来了。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他沉沉睡去。而枕头已然湿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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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峰四十五度仰视天空……是偶的人品下降太快么?为毛亲们都表鸟偶?果然断更是要不得滴。可偶已经改掉鸟……哪怕砸块板砖过来也好哇。某峰挖坑时最喜欢的就是看亲们的评论了。难道偶只能去盗版网站看书评么……呜呜呜,亲们好狠滴心。一点码字滴动力也木有……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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