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听话,也发起火来:「闹什么闹?你懂个屁!」
马三小姐处在激动之际,忽见虞幼棠服饰单薄,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便立刻联想到了自己那一场匆忙的搬家——然后她就难以置信的哭喊起来了。
「你是要我给他让房子吗?」她猛力的捶打盛国纲:「你要干什么啊?你和我家的仇人混在一起,还要把房子给他住?你怎么对得起爸爸?」
盛国纲一时三刻狡辩不清,又不想当众打骂老婆,故而索性把马三小姐拎起来,直接就用胳膊夹着带出去了。
盛国纲不知道把太太带去了哪里,良久之后也不见返回。虞光廷在盛国纲留下的那个小板凳上坐下来,将手中的小皮包打开来看了看,又从里面掏出一盒香粉,打开来对着里面的小粉镜照了照。
「哥。」他转向虞幼棠问道:「那是盛太太?」
虞幼棠点点头:「是的。」
虞光廷从里面又摸出一支口红:「挺漂亮的嘛!」
虞幼棠冷冷答道:「婚礼那天更漂亮。」
虞光廷把口红香粉尽数放回去:「哥,盛国纲好像有精神病,要不然就是他真的喜欢你。」
虞幼棠踢了他一脚:「闭嘴。」
一个小时后,盛国纲一身冷风的回来了。
他大概是在外面和马三小姐发生了争执,冻的鼻尖都红了。进门之后他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虞幼棠身边:「这娘们儿真是难缠,还他妈想挠我!」随即他欠身一把将虞光廷从矮凳上拉了过来,搂他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还是咱们三个好,让那帮外人都滚吧!」
他抬起手臂揽住虞幼棠的肩膀,左拥右抱的吁了一口气。
马三小姐本是要回旧宅取些什物的,没想到会眼见了这么一幕情景。直接回娘家找到马大公子,她悲愤交加的向兄长叙述了自己今天的见闻。马大公子听得此言,怒不可遏,当即就带着随从打到了盛公馆。盛国纲当初连马荣生都不怕的,如今更不会把马大公子放在眼里。带着门口两名勤务兵迎上前去,他根本就没让马大公子进门。
马大公子这人,只富有体重和气派,其父的头脑和手腕则是完全没有继承学到。和盛国纲对骂了三言两语之后,他打算扑上去痛揍妹夫,结果被盛国纲扭住前襟一个过肩摔——他立刻横飞起来,合身跌进了门前的水泥花坛里。
冬天,盛家门房惯于把院内院外的落雪全部扫起来铲入花坛内堆积,如此攒了半个冬天,却也攒出一座冻了又化、化了又冻的肮脏小雪山。马大公子压着疾风拍入雪堆,登时就砸出一个大坑。
虞家兄弟站在二楼窗前观战,一直看到盛国纲赶走了马大公子。
虞光廷望着盛国纲大胜而归,口中不禁喟叹了一声:「哥,我们要被他欺负到什么时候啊?现在我就想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回北平也好啊。」
虞幼棠抬手搂住弟弟的肩膀拍了拍:「等他玩腻了。」
这句话让虞光廷回想起了往事,随即就羞耻的低下了头:「哥,我原来真是太不懂事了。」
虞幼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了出去:「老二,忍一忍,我还有点钱,只要是能活着出去,生活总还是可以维持几年的。」
虞光廷深深垂头,半晌后喃喃说道:「哥,他总是要一起抱我们两个,真恶心。其实……其实他原来就欺负过我,他坏极了……」
虞幼棠立刻转过头去看了弟弟:「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虞光廷没敢说自己那时曾对盛国纲心存爱慕,只是含糊答道:「就是你和我分家的那次……我没好意思说……」
虞幼棠急促的叹了口气,把脸又转向了前方窗子:「好了,别说了。」
这时盛国纲步伐轻快的走进来了。
盛国纲站在虞家兄弟身后,骤然出手,一把就将两个人全抱住了!
他嗅了嗅虞幼棠的头发,又在虞光廷的后脖颈处咬了一口,手臂勒得紧紧的,仿佛是抱着两个宝贝。正是愉悦之际,他忽听虞幼棠背对着自己开了口。
「盛国纲。」虞幼棠微微侧过脸来,低垂眼帘轻声说道:「我有话想和你谈,单独谈。」
第二次
虞幼棠和盛国纲走进了书房。盛国纲关好房门后,就把写字台后的大沙发椅搬了出来,让虞幼棠坐下说话。
沙发椅很阔大,虞幼棠孤零零的坐在其中,简直被衬托了小了一圈。目光散乱的望向前方,他很清晰的开口问道:「盛国纲,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盛国纲蹲在了他面前,一手托腮仰头看他:「幼棠,我当然是爱你。」
虞幼棠缓缓摇头道:「我看你的所作所为,倒像和我有着几世的深仇。」
盛国纲笑起来,将一只手覆在了对方的膝盖上:「幼棠,我说过我是个坏人,肯定会做坏事。不过对待你——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那所作所为,也快称得上孝子贤孙了吧?」
虞幼棠把他的手从膝上拨开:「你让我失去了亲人和自由,陷入痛苦的境地,还要当着我弟弟的面侮辱伤害我——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作是爱。」
盛国纲低头想了想,还是笑了。
这回重新抬起头,他固执的把手又搭上了对方的膝盖:「幼棠,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做不到,我没那么高尚。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要把你养在身边,每天可以亲手喂你吃东西,给你穿衣服,想你的时候抱抱你亲亲你,睡觉前我给你端水洗脚。你不高兴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不是受不得委屈的人,我可以忍,我打我老婆我不打你 ——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小二爷——我只是觉着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挺好看的,正好能凑成一对儿,又是你的亲弟弟,所以凡事就都没避着他。你要是觉着不自在,那我以后让他回避就是了。」
盛国纲的这番表白让虞幼棠深觉头痛——他不明白这人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大讲歪理!
微微向前探过身去,他轻声答复道:「你的爱,折磨了我。」
盛国纲眼看着虞幼棠,就见他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苦楚悲伤,然而神情还是平和清淡的,一如他往日的做派。
「我没折磨你。」他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是你不习惯。」
「你像禽兽一样,我不可能习惯。」
「我不在乎自己是人还是禽兽,而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幼棠,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虐待你!」
虞幼棠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抓住了盛国纲的领口:「你,还敢说这话?」
盛国纲随着他的力气向前倾身,可是依旧仰着头:「第一次都是要疼要受伤的,这不能怪我!」
说完这话他忽然一跃而起,扶着椅子把手俯身压迫了虞幼棠:「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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