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了吗?或者在那之前......”
如此长期,如此周密地隐蔽于未来世界,顾无言自己却毫无印象。
“记忆被篡改了吗...”认清这个事实就算是顾无言都脊背发凉,连自己的记忆都不可靠,那究竟什么是真实的呢?
“你塞进孙宏烟卷里的□□,是从我这里偷的吗?”顾无言问道,那些记忆断层让他很在意。
“拿自己的东西...不算偷...”
这回答倒是噎了顾无言一下,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而联系起这一切却无法使人发笑。万事先有因后有果,按照时间流逝他这里应该全都是少年时期种下的“果”,现在他却成为影响自己少年的“因”。顾无言有些焦躁地踱起了步子。
“你...别做这些事了...”
顾无言挑眉,坐在塑胶椅上的少年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对他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对顾无言说话。
这次相遇太过仓促,直到变成现在这种情况。顾无言从来没有想过,少年时期的自己看到未来的样子,究竟会作何评价。他亦不在乎。
“怎么,所以现在我需要问你的意见了吗?”顾无言几步走到他身边,捏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年眼神涣散,呼吸微弱,声音断续地说:“我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顾无言眼神渐渐转冷:“什么都需要代价的。你敢说你不羡慕我现在的成就,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为了能让所有人看到我的价值,牺牲一些垃圾又怎么了,垃圾的人生本来就是在浪费资源。”
旬躬亲无法反驳,自己的思想还真是从没改变呢。他只是没想到,为了能最大化地展现价值,他会一步一步堕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最初只是想要一个期待的眼神而已。
还有被他伤害最深的那个人。
“我想......堂堂正正地和他在一起......”
“哦?这么说你见过他了。”顾无言皱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蜷缩于房间一角,失去意识的男人,旬躬亲初见时还以为是哪个出逃的实验体。待看清他的容貌,旬躬亲惊讶到大脑一片空白。曾经叱咤在球场上,与队友笑闹着的吉枣,现在安静地睡在自己实验室里,左臂被切断,双脚被束缚,气管里嵌着不明物体,身体内部的芯片闪烁蓝光,旬躬亲看得出他属于随时被监控的状态。
他跪在吉枣身边,近距离看着他。男人像个活死人一样静寂。他糖稀一样柔和诱人的微笑,再也不会对他展露,他稳健的脚步,已经无法再去到任何地方。
这样......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旬躬亲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用这种手段得到的人,偏偏是他最不想伤害的吉枣。然而残缺的他,却有一种颓靡的魅力,仿佛熟到腐烂的果实......
“你兴奋了?”顾无言注意到少年腰腹以下的阴影,“看来这种变态的特质,还真是无可救药呢......”
“中央实验室,实验体r-002心律突增,濒临临界值。”
“啧,又是那个实验体啊。”顾无言厌恶地松开了旬躬亲的脸,快步走到门边。舱门开启后也是一片黑暗,旬躬亲悄悄侧过脸,费力地睁开眼,可惜门里门外都没有什么明显标志。只有地面上一小截线路板与这里格格不入。
“随你怎么想吧,我本来也没指望谁能理解。”丢下一句话,舱门重新闭合。
旬躬亲也闭上眼睛。身体内部的痛感还未完全消退,他需要养精蓄锐,好好制定一下刚才灵光一现的出逃方法。
要说他恨顾无言吗,厌恶这个被他越描越黑的未来吗?其实不是的,旬躬亲甚至不觉得顾无言完全是错的。他不断非法绑架人口来进行药物实验,实验体的使用基本是零成本,巨大的利润空间也多了很多水份,为了占领市场可以极大降低价格,买不起昂贵药品的穷人也可以得到治疗。而且在临床试验之前,就能得到详实的不良反应和副作用,参加他药物实验的临床病人,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以及他在实验体身上做的其他观察和实验,也为其他研究者提供了宝贵资料。
就像他说的,他是在把垃圾变成资源。只不过牺牲的,除了那些实验体,还有他自己。他注定只能藏在那些光鲜亮丽的人身后,在阴影里不断输出技术和成果。当他的名字从别人口中跑出来,只能是憎恨和唾骂。
“我不是不理解你......”
我是心疼你。
我是心疼我自己。
☆、chapter057
“还是没消息吗?”
男人烦躁地扯开领结,走到落地窗边,眺望着广袤的钢铁森林。
秘书慌张地收拾起打翻在地的文件夹,小声开口:“温总,这起人口失踪案牵扯太多,跟他有关的人也都下落不明了,您父亲那边希望您还是尽早放弃......”
上司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似乎对自己一席话充耳不闻。秘书撇了下嘴,温总要找的人在数据库里没有任何资料,是不是存在过都不能证实,付出再多努力都是徒劳,把这些精力用在工作上岂不更好?
可是谁叫他有权有势,最后还不是苦了他们这些认真做事的人。秘书不再多言,退出门外。
你到底在哪......
最后一次听到吉枣的声音,他还在电话里调侃迟到的人自罚十杯。等温炎穿着伴郎礼服,乐颠颠地赶到婚礼现场,只看到混乱的桌椅和散落一地的洋桔梗。一个人都没有,白毯尽头的血迹猩红刺目。
温炎以前不认为婚姻是神圣的。他跟女人结过两次婚,最后都不欢而散。他也不明白,他待女人彬彬有礼,她们想要的都买给她们,最终她们却用那种哀怨的眼神与他告别,仿佛他给的还是不够多。
直到吉枣对他说,他要结婚了,英挺的面容间充斥着幸福。温炎才相信这件事。能让他幸福的东西,都是神圣的,就如同那个人最初带给他的感觉。
他一直都不敢对吉枣提起,他少年时确实对吉枣有过难以启齿的欲望。幸好,这么多年他瞒天过海,连自己都骗过。比起告白后想都不敢想的后果,“最好的朋友”似乎是一个恰如其分的距离。
可是现在连这个借口都没有了。
温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把调查的矛头指向旬躬亲,父亲跟自己说的一席话:“我本来听说你们曾经是同学,还以为这可以做为生意上的筹码。但是你们关系不好?听着,那个人的才华有目共睹,你要动他,先给温氏找好另一个强有力的技术支持。”
可能对父亲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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