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了,赶紧喊秦温言让他等等,跑进屋也换了身连体塑胶衣出来,对着惊愕的秦温言笑,“你等会就带着豆豆和慧慧在岸上看,我下去捞鱼去,好多年没捞过了,有点手痒。”
秦温言瞧着渔夫装扮的向远,忍不住地笑。校长在一边嘱咐一群年轻人,“你们慢点啊,塘里有的地方稍微有点深,你们注意着点,还有网要撒开喽,别太心急。”
“知道了。”年轻人笑着摆摆手答应。
豆豆在秦温言怀里待了一会儿就要下来,和慧慧在一起跑着玩,向远和秦温言因为顾着豆豆就走得稍微慢了些,前面一群年轻人就议论起来了,“啧啧,秦哥绝对有钱人,这包烟我等会可得搁塘埂上放好了,要是被水弄湿了可心疼死我。”
“那可不?”一个圆脸青年赞同道:“你们没看门口那车?没个上千万能买到?”
“对对对!”
“谁说我没看,我第一眼就是那车好吗?太拉风了!”
“你们说秦哥有钱就算了,可他还又高又俊的,拉仇恨啧啧!”
向远跟秦温言肩并肩走着,看着前方一群人激动地议论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声可向远猜都猜出来了,“肯定是在说你呢!”
“说我说什么?”秦温言没来过这样的乡村,挺感兴趣,到处看着,有山有天。
“我又没长顺风耳。”向远撇嘴,“看,鱼塘到了。”
豆豆和慧慧撒欢往塘埂上跑,秦温言照顾俩小孩,就跟着加快了脚步,先到的年轻人已将开始做准备了,向远赶紧凑上前,秦温言看了一眼,池塘也不大,四方形,今天气温不低,水面也没结冰,但是死寂一片。塘埂上什么防护也没有,就是一排的树,担心小孩子别跑着玩掉水里了,就一手拉一个,站在一边看一群人分好任务,开始下水。
向远扯着绳子着水往池塘一角走,秦温言就在岸上拉着两个小孩跟着,池塘边上的水不深,只到向远的腰,就这样秦温言还有些担心,“向远,冷不冷?”
“哈哈,不冷。”向远挺兴奋,“温言,我跟你说,只有表面的水是凉的,下面的水是温的。
秦温言自小在城里长大,哪里知道这些事?听到向远说不冷刚放下心就看见向远身子一歪,一个趔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向远,怎么了?”
向远站定身体,看岸上眉头都皱起来的人,做了个鬼脸,“没事,就是脚底有个小坑,踩歪了。”
“小心点。”秦温言嘱咐,豆豆在一边也皱着小眉头,和秦温言的表情神似,“爸爸,你不要摔倒了。”
慧慧一跳一跳的,“远叔叔,你走慢点,摔倒的话你衣服就会湿,然后就会感冒。”
向远听得很暖心,朝岸上三个人撅撅嘴,送了个飞吻,“谢谢豆豆宝贝儿,谢谢慧慧宝贝儿,谢谢温言宝贝儿~”说完最后一句,向远乐不可支地大笑。
豆豆和慧慧也笑哈哈的,秦温言被向远逗笑了,眉头也松了,看向远一边朝自己做鬼脸一边水,又叹了口气,“向远,看着路,走慢点。”
“知道啦知道啦。”向远眼睛都笑弯了,却装作不耐烦状,“嗦秦!”
秦温言眉头直抽抽,嗦?也不看看是因为谁他才嗦!
年轻人也都想着向远好几年没捞过鱼了,给他安排的是比较轻松的任务,就是拉着绳子走到池塘一角,然后就站那就行了。一群小年轻开始各种拉绳,撒网,走网,几个人拿着树枝拍水赶鱼,池塘里水花四起,各种喊声,原本清清冷冷的野外瞬间就热闹了许多,秦温言觉得挺有意思,可看向远一直站在水里,又问他,“向远,要不你上来坐会?”
向远手里拽着绳,“不了,我得拽紧绳,等会要收网。”
塘埂上许多枯萎了的、干燥的杂草,豆豆和慧慧站累了,就坐在草上,秦温言蹲在豆豆身边,看豆豆脱了手套,拿手拽着杂草玩,就把他手拿过来,检查有没有起冻疮的。
网越收越小,时不时可以看到有鱼跳出水面溅出一圈涟漪,豆豆兴奋地不得了,双眼直勾勾盯着水面,一旦看到哪边跳出鱼,手就指着哪边直喊:“鱼!鱼!”
有已经钻进网眼里的大鱼,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费事把鱼从网眼里拽出来,一扬手,甩到塘埂上,“豆豆,给你鱼玩。”
鱼到岸上还活蹦乱跳的,慧慧赶紧跑上前,拿树枝把鱼往远离池塘的一边拨,还跟豆豆说:“我们要看紧它,不能让它又跳塘里去了。”
鱼身上沾上了些杂草,鱼鳃一张一合,豆豆蹲在鱼的一边,“鱼鱼快要死了。”
“嗯。”慧慧点头。
农村里的孩子到底和城里的有一些区别,城里的孩子若是见到鱼在自己面前死掉,应该会不忍,可豆豆和慧慧不会,从小在村里长大,明白这些是村里人所需要的,就会觉得是平常事。
网收的很小了,鱼在那一方小小的水域里跳的水花四溅,向远已经让了开,让别人拽着绳给网收口,一群人挤在一起,把网往塘埂上拽,有一直在岸上的赶紧拿了大竹筐来,下面的人就一条条把鱼从网里拿出来扔到竹筐里,向远看了几眼,点头,不错,鱼挺多也挺大。
自己在下面也没啥忙可帮了,向远就爬上塘埂,期间还因为脚底带水滑了下,一下子就跪倒了,向远没爬起来就抬头看,果然秦温言眉头是皱的,向远咧嘴笑,赶紧爬起来。
豆豆和慧慧看鱼半天没动静了,又跑去凑热闹,看竹筐里的鱼一条条多起来,你一眼我一语的,“鱼鱼好多啊!”
“对啊,还好大呢。”
“这是不是鲫鱼?”
下面扔鱼的人被豆豆的话逗笑了,“豆豆,这不是鲫鱼,是草鱼。”
这次算是大丰收了,抬了满满几竹筐的鱼回去,豆豆和慧慧手牵手跑到校长院门口,喊:“爷爷,好多好多鱼!”
“好大好大的鱼!”
向远进屋去换衣服,秦温言站在门口,校长让人去通知每家派个人过来拿鱼。年轻人从隔壁家拖了大称过来,几个人合伙给鱼称了重,然后算每家该得的分量。
秦温言越看越有趣,这是在城里看不见的。一群大人围着鱼忙活着,豆豆就看不见了,拉着秦温言要抱,秦温言给他抱起来看,豆豆搂着秦温言的脖子,脸贴着秦温言的脸,秦温言就觉得豆豆的脸有些凉,问豆豆冷不冷,豆豆摇头,再摸摸豆豆的手心,热乎乎的,就放了心。
村里聚了不少人过来,一些人拿鱼,一些人就看秦温言,知道是向远带来的,就更加感兴趣了,离秦温言近的还和秦温言说着话,向远换好衣服出来,端着杯热水在喝,在人群里找到抱着秦温言的豆豆,把热水塞到秦温言手里,自己接过豆豆抱。
人群热热闹闹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拎着鱼散去,因为向远在校长家里,校长家的鱼就多了些,校长拎着鱼到草垛旁边去处理,豆豆在向远怀里扭来扭去,“爸爸,我要去看鱼。”
向远无奈放下豆豆,看他落地就要跑,拉着他衣领子给拽回来了,把他脱下的手套给戴回去,“好了,去吧。”
一群人因为过小年而忙活着,向远和秦温言也去帮忙,不会干别的,就打扫卫生,桌子椅子摆好,秦温言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厚的过年氛围,温暖又喜庆,嘴角一直带笑,惹得向远伸手去扯他脸,“怎么心情这么好?”
秦温言笑眯眯,拿下向远的爪子,对着向远额头亲了一口。
向远惊得一蹦,“你你你、这是我叔家,他们看到了咋办?”
秦温言,“我高兴……”
向远:……
☆、第74章 爆竹声里说里声爱
打扫卫生两个大男人做起来也很快,秦温言扫视了一下屋子,都弄好了就拍拍手,问向远,“接下来干什么?”
天上阴云愈重,光线就暗了好些,向远把堂屋的大门往两边拉开,让更多的光亮进到屋子里,“赶鸡回笼,要不等会有人家里点爆竹,会把鸡吓跑。”
秦温言什么都不懂,就跟着向远,向远从院角拿出来两跟竹竿,递一根给秦温言,想到等一会坐办公室的秦温言要拿着竹竿赶鸡,就忍不住地笑,“秦总,觉得好玩不?”
秦温言把竹竿在手里挥挥,眼睛微弯:“挺有意思的。”
向远一边往院子外走,一边笑看他一眼,“等会你就不觉得有意思了。”
出了院子,校长正拿着竹筐端处理好的鱼进来,豆豆跟个小尾巴一样在校长身后,仰头看到向远拿着竹竿,弯着眼睛一拍手,“爸爸你是要去赶鸡对不对?”
向远摸摸豆豆的脑袋点头,校长瞧着秦温言也要帮忙,不好意思,人家这都是在城里当大老板的,哪能让人家干这些事?赶紧就拦了,“哎哎,向远,你带着温言到屋里坐,鸡我来赶,你们一身干干净净的,别蹭脏了。”
向远一摆手,“叔,您别把温言当客人,这跟着我到您家来,这必须就得干点活,不能白吃白喝!”
校长放下筐,从院子里的水桶舀点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腥,听向远的话就一皱眉,“你这孩子,人家今早来还买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叫白吃白喝了?”
秦温言也笑,“叔,没事,我觉得挺好玩的。”
豆豆站在秦温言身边,扶着竹竿的下端在地上画圈圈,还跟慧慧说:“慧慧姐,你猜我画的什么?”
慧慧都不用看地面,一咧嘴,“肯定是喜洋洋,你哪次画的不是喜洋洋?”
豆豆嘻嘻笑,向远拉着秦温言往外走,豆豆松了扶着竹竿的手,改抓着秦温言的大衣衣角,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温言爸爸,等会儿我帮你,我会赶。”
温言低头就看见豆豆头上乱甩的两个毛毛球,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豆豆会赶鸡?真厉害,比我还厉害呢。”
豆豆仰起脸,白白嫩嫩小圆脸,黑眼睛红嘴巴,秦温言这样从高往下看就更可爱了,忍不住弯腰就轻捏滑溜溜的小脸蛋,豆豆的声音就因为脸蛋被捏住而模糊了,“温言爸爸最厉害,爸爸也最厉害!”
走在一边的向远一下子笑了,“豆豆也很厉害啊!”
豆豆红着小脸笑,向远走到面的草垛后面,鸡都在草垛后面的种过红薯的空地上,向远叫秦温言过来站在他这边,他指着空地另一边,“我去另一边,等一会儿一起赶,速度不要太快,竹竿挥起来不要太猛,不然鸡就被吓得乱跑。”
秦温言点头表示理解,慧慧也抄了根竹竿,站在了向远和秦温言中间的位置上,向远微微弯腰,竹竿轻挥,嘴里还喊着:“ou~xi~”
秦温言瞬间被逗笑,一边笑一边学着向远的样子挥竹竿,豆豆就跟着秦温言一步步慢慢走,嘴里也是在喊:“ouxi~ouxi~”
一大群鸡开始是茫然四处乱走,被几人合伙用竹竿拦住后,聚在一起老老实实往院子里走,眼瞅着领头的大公鸡跳进门槛了了,突然一阵子鸡飞狗跳,大黄狗从在院子口拦住了去路,鸡群一下子乱飞乱跑,向远和秦温言又费了颇大一番周折才把鸡赶进院子里的鸡笼,向远把鸡笼关上,再拿木棍抵上,拍手,“好了。”又看一眼从裤脚上捏下鸡毛的秦温言,笑,“这下还好玩不?”
秦温言挑眉,“好玩。”
豆豆跑到在厨房门口蹲着的大黄狗面前,伸手拍拍它的头,教育它:“大黄,以后不可以捣乱,不然就是坏狗狗。”
秦温言把自己和向远的竹竿放回到院子角,去抱跟狗自言自语的豆豆,厨房里的大婶端着菜往堂屋走,笑眯眯跟他们说,“到堂屋吧,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向远诧异,“婶,这么早?”
“不早啦!”大婶笑,“天都要黑了,菜也都差不多都好了。”
秦温言抱豆豆到堂屋里,向远去厨房端菜,校长在堂屋里烧香点蜡烛,供桌上还有几个馒头,几杯酒,香点燃后,校长进屋拿了爆竹到院子里,拆开,用竹竿挑起一端搭在院子里落了叶的树上,剩下的就摊在院子里,豆豆和慧慧兴奋地不得了,又从堂屋里跑到院子里,围着爆竹来来回回跑。
盛了一碗汤的菜盆很烫,向远吸着气一路端着菜盆跑到堂屋,放下菜盆就甩手,秦温言看得皱眉,拿过向远的手看,泛着红,“疼?”
“也还好,不是很疼。”向远无所谓道。
“出去拿水冰一下。”秦温言拽着向远的手往外走。
“哎呀呀。”向远被拖着往外走,看到校长和慧慧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没事了,不疼了。”
“还是红的。”秦温言简洁有力道。
向远被秦温言拉着用水泡了好一会儿,豆豆还围在一边看,“爸爸,你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烫了下。”
“嗯,那要多泡泡,泡了就不会疼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
秦温言听了皱眉,向远也皱眉,“豆豆,你什么时候被烫了?”
“唔……就是还没有见到爸爸时,我帮爷爷端水,水洒了就烫到手了,爷爷也是拿水给我泡手,然后就不疼了。”豆豆话语中的爷爷,是养他长大然后去世的老人,说到这,豆豆情绪低落,显然想起爷爷就伤心了。
向远两只手被秦温言按在脸盆里,赶紧开口安慰,“豆豆,我明天带你去看你爷爷,然后还带你去看你……太奶奶,你跟他们说说你的生活,他们肯定很开心。”
“明天去看爷爷?”豆豆眨巴着大眼睛,“好。”
脸盆里的水是冰凉的,秦温言算着时间就把向远的手拿出来了,两个人的手 都是冰冰凉的,豆豆跑去拿干毛巾给两个人擦干净手,向远手发冷,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舒服一叹:“好暖和。”
秦温言摊着手,双眼看着向远,“我没口袋。”
向远眨眨眼,对着秦温言背过身,跟他说:“你手塞我帽子里,里面暖和。”
秦温言:……好吧,是挺暖和。
所有菜端上桌,爆竹在院子里发出响亮的声音,红色的碎纸伴着火花四处飞散,豆豆躲在向远的大腿后面,只露了头小心地看,双手还捂着耳朵。
向远的脸映着红色火光发红,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耳朵上的手,秦温言的手暖暖的,罩在自己的耳朵上就隔离了些爆竹声,向远转头,就看见看着爆竹的秦温言眼睛里红色的、碎碎的光在一闪一闪,嘴角带着的笑意温暖又迷人,向远看着便也笑了,秦温言有所察觉的转头,对上向远含笑的眸子,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大。
向远瞧着这样的秦温言,心中冲动叫嚣,伴随着最后几声格外响亮的爆竹声说出了几个字。话音落,爆竹声也停了,只剩下满院红色的碎纸和残留的烟,秦温言松了捂着向远耳朵的手,问,“你刚刚说什么?”
向远有些失望又有些脸红,“没什么。”
校长招呼着大家落座,向远赶紧拉豆豆坐了,秦温言瞧着向远的背影,摸摸下巴,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走过去坐在了豆豆的另一边,校长拿了留了许久的向远带回来的好酒,向远摆手不喝,秦温言挺高兴,陪着校长喝酒,他是很少喝白酒的,因而向远就看见秦温言每咽下一口白酒,眉尖就跳一下,忍不住笑,伸手拣着秦温言爱吃的菜给他夹了几筷子。
秦温言转头对向远笑了下,自己碗里被向远夹了个鸡翅膀,秦温言又夹给了向远,“你喜欢吃。”
向远笑嘻嘻咬一口,瞥秦温言,“啧啧,真好吃。”
秦温言摇头失笑,看豆豆碗里的鸡蛋吃完了,就给豆豆夹了个鸡大腿,豆豆直接上手抓着啃,小手油乎乎的。向远喝的是果汁,就拿着果汁跟一桌人碰杯,豆豆的牛奶杯上都是油,挺着小胸脯举着杯子,着急:“爸爸,碰!”
秦温言和向远同时端杯子,相视而笑,跟豆豆碰了杯,上座的校长看了眼,和老伴相视一眼,眼里也都是笑意,大婶还把最后一个鸡翅膀夹给秦温言了,还笑着说,“别给向远了,你俩正好一人一个。”
秦温言点头,又笑看一眼向远,向远正低头挑鱼刺,把鱼肉夹给了豆豆,看见秦温言看自己,问,“你也要我帮忙挑鱼刺?”
秦温言:……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喜庆,也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向远帮着大婶把剩菜和碗往厨房端,路过院子时就感觉脸上落上了凉凉的东西,向远一抬脸,就看见映着檐下灯光飘洒的雪花,惊讶,“下雪了。”转脸朝屋子里喊,“豆豆,快来看,下雪了。”
豆豆和慧慧一边欢呼一边就冲了出来,秦温言跟在豆豆身后给他戴帽子,这里和城里不同,城里太过喧嚣,下雪也是伴着喧嚣的,这个村子很安静,天色刚黑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已经完全消失,站在院子里,似乎都能听到雪花伴着风旋转的声音,心里似乎都一下子静的空下来。
向远放好菜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豆豆和慧慧站在门槛上伸手接雪花,而秦温言则是站在院子里发呆,向远走过去,戳戳他,“发呆?”
秦温言叹出一口气,嘴边就是一团白雾,“觉得农村里的夜晚很安静。”
向远的脖子落上雪花,冰的他一哆嗦,拽着秦温言往堂屋走,“农村里本来就安静。”
校长刚好从西屋出来,笑,“温言,向远,你们晚上就住西屋,我给你门多拿了床被子,豆豆也跟你们睡。”看见秦温言和向远点头,校长又说,“厨房里有热水,你们洗洗,趁早睡觉。”
西屋的灯泡是老灯泡,灯光泛黄的那种,屋子里没有椅子,秦温言索性就坐在床边,向远去拿脸盆,让豆豆拿脚盆进屋,于是秦温言就看见,豆豆滚着一个大红木盆进屋,仰着小脸对秦温言说:“洗脚盆。”
秦温言帮着豆豆把盆放好,向远用脸盆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先是给豆豆洗了脸,然后才是自己和秦温言洗。洗脚时,还好红木盆够大,两大一小三双脚也泡下了,只是水也被涨起到盆沿,动作大一点水就会漫出来,热水凉的快,几人洗脚的速度也很快。向远拖着拖鞋把豆豆抱上床,给他脱了衣服塞进被窝里,秦温言把木盆的水端到外面倒了,进屋时还说:“雪下大了,院子里的地都白了。”
豆豆听了就要下床去看,被向远按住了,“现在睡觉,明天再看。”
豆豆瘪瘪嘴,又重新钻进被窝,秦温言关了门,和向远很快脱了衣服进被窝,豆豆在向远怀里蹭一会又去蹭秦温言,最终在中间摊着肚皮睡得张着小嘴巴。
向远放下手机,把自己身边的被子掖紧,头往被子里埋埋就准备睡觉,却突然听到秦温言的声音,“我听到了。”
“嗯?”向远没反应过来,可说完这句话就想起来了,黑暗里脸瞬间就红了。
深夜太寂静,向远都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也能听出秦温言声音里的笑意,“还好我听到了。”
向远继续脸红,把脸从被子里抬出来,“然后呢?”
秦温言故作不解,“什么然后?”
“咳”向远眨眨眼,“别不懂装懂。”
秦温言声音里的笑意愈大,声音很轻又很柔,“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第75章 呀双黄蛋
天一蒙蒙亮的时候秦温言就醒了,豆豆半个身体都趴在他身上,脚丫子蹬在他的胸口上,上半身却靠在向远怀里,被向远双手搂得紧紧的。睡觉之前的摆得整整齐齐的枕头也被豆豆用头顶出床外一大半,还剩一截子被向远手胳膊压着。秦温言伸手把枕头从要掉不掉的境地中拯救上来,再轻轻地把豆豆的脚拿下去,豆豆迷迷糊糊地踢踢腿,劲还挺大,差点就一脚直踹秦温言的脸。
秦温言拍拍豆豆的小脚丫子,塞进被窝里,拿被子给他盖好,再看向远,脸又埋进被窝了,头发乱糟糟的跟杂草一样,秦温言眼里露出些笑意,把盖住向远口鼻的被子往下拽了一点,好让他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给熟睡的、睡相相似的父子俩掖好被子,秦温言动作很轻地下床,一出被窝就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拿起床边的衣服穿,在没有暖气的农村里,衣服都冒着寒气,秦温言吸着气穿好衣服,借着窗户透出的蒙蒙的光挑出向远和豆豆的里衣,叠好,塞进自己刚离开的被窝位置上暖着。
院子里有鸡的叫声,还有大黄的哼唧声,秦温言透着窗户的玻璃往院子里看一眼,校长正拿着竹竿往院子外赶鸡,大群鸡咕咕叫着就出了院门,秦温言拉开西屋门,走到堂屋门口才看见屋顶都是雪,还很厚,落了叶的树上也堆了雪,随着风一吹就掉下一把雪花,院子里的雪显然被早起的校长给铲走了,留下薄薄一层雪水。
“温言,这么早起了,怎么不多睡会?”大婶从厨房里端着碗出来,看见秦温言站在堂屋门口有点吃惊。
秦温言看一眼厨房,烟囱在冒着烟,看来大婶是在做早饭,秦温言用手扒拉着整理了下头发,“我睡好了,就起了。”
校长从院子外进来,脚上穿着的胶鞋带着雪,站在院子里跺了两脚,雪就落了下来,校长抹一把脸,呼出一口热气,才笑,“温言,醒的挺早啊,我给你舀热水,你洗把脸。”
向远收拾了两人的洗漱用具带过来的,秦温言进屋从桌子上拿了昨晚拆封的牙刷,又从门檐下挂着的衣架子上拿下晾着的毛巾,跟校长进厨房找热水。厨房里两个砌起来的大锅,外面的一个上面盖着木头的大盖子,锅周边冒出腾腾的热气,校长伸手招呼着秦温言过去,秦温言以为大锅里装的是热水,伸手就要揭锅盖,校长赶紧拦了,“哎,那里是稀饭。”
秦温言愣了愣,收回手,看校长,校长乐呵呵地笑,指着两个锅中间台子上的一个小盖子,“这里面才是热水。”
秦温言看着校长揭开那不过巴掌大的盖子,才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坛子,挺深,里面一坛子水正在冒热气。秦温言觉得这挺有意思,校长笑看他一眼,从里面拿了个竹筒杯子过来给秦温言舀水,“没看过吧?”
秦温言笑着摇摇头,“没看过。”
“你是城里人,哪能看到这些东西?”校长一杯接着一杯舀上水,“城里是发达,什么东西都好,可农村里才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秦温言点头赞成,热水舀好了,端到院子里刷了牙,洗好脸,就想出院门去看看外面都是雪的样子,也才走了两步就被校长拦了,“出去做啥子呦?都是雪,到小腿深,别把衣服搞湿了。”
秦温言摇头,“没事,我就看看。”走到外面,眼前就是茫茫的一片白,毫无杂色,天地间干净的不像话,秦温言看了好半天,这样的景色没看过,以往出差去北方的城市也看到过大雪,可城里的建筑太多太复杂,远没有眼前的雪景简单,只有寥寥的起伏,看起来有些落寞的美,秦温言笑了下,这一趟来得真值!不仅有雪景,还有那么多于他而言陌生的东西,带给他奇异又美好的感觉,就像改变他生活的向远和豆豆一样,奇异、温暖又充实。
赵宇醒来时因为陈冬不小心把手机掉到他脸上而把他砸醒的,赵宇揉着脸坐起身,就看见陈冬翘着头发,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赵宇打个哈欠看一眼床头柜的闹钟,“才五点多钟,你整么就起了?”
“我要去接班了,等伯父伯母醒了,帮我说一声我走了,还有非常感谢他们邀请我过小年。”陈冬套好衣服,手机往兜里一揣,急匆匆就往外走。
赵宇愣了愣,刚想问要不要他开车送,就听见了关大门的声音。于是等赵母一早起来就看见自己儿子坐在沙发上咬面包,笑着凑到他身边,“儿子,小冬还没醒?”
“他早走了,要去上班。”赵宇喝一口牛奶,回答。
“这么早?”赵母诧异,看一眼自己老公离得远,赵母又小声八卦问道:“你们昨晚睡一床,没发生那什么?”
“妈……”赵宇无奈,昨天一夜睡的是真折腾,看不出来陈冬这么瘦抢被子却这么厉害,他基本上是睡两小时,就得起来拽一次被子,简直不堪回想!“能发生什么啊?就睡了一觉。哦对了,陈冬说让我多谢谢你们邀请他过小年。”
“一家人当然要一起过小年了。”赵母说得理所当然,又摇头,“小冬他家人也真冷血,过小年都不叫儿子回去,真没见过这样的家人。”
“妈,是陈冬不想回去,他和他爸矛盾大得很,回去才是怪事。”赵宇打开电视,遥控器在手里一颠一颠地换台。
“这也好。”赵母一拍手,“那个陈全明一看就是个顽固又封建的老头子,这样也省的他以后干扰你们,正好!”
赵宇愣了下,摸摸下巴,好像挺有道理的!
向远醒了后,喜滋滋地穿上在被窝暖好的衣服,边穿边叹:“真贴心。”
秦温言正在给打小哈欠的豆豆套衣服,听到向远的话,眼睛带笑看他,“是吧?”
“当然!”向远一边整理着毛衣的袖子和领子,一边点头肯定。
豆豆揉揉脸,站在床沿上扶着秦温言的肩膀,抬起一只腿让秦温言给他穿裤子,软乎乎的小嘴巴往秦温言脸上一贴,“谢谢温言爸爸。”
秦温言一挑眉,看着向远说:“看见没?这才是表达感谢的正确方式。”
向远坏笑:“……豆豆你再亲一下,替我再谢一次。”
豆豆很听话:“mu~ma!”
秦温言:……
出了院子,向远带着豆豆洗漱完往院子外看一眼,“喔,看来昨晚雪下得挺大,堆了好厚。”
豆豆抓着向远的手摇摇,“爸爸,我们等会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向远把豆豆没戴手套的手握在手心里,“你想堆谁?”
“喜洋洋!”豆豆拍着小手欢呼。
慧慧端着稀饭从厨房里出来,“又是喜洋洋,豆豆你怎么那么喜欢喜洋洋啊?”看见向远和豆豆还站在院子口,慧慧又喊,“帅叔叔,远叔叔,吃饭了。”
早饭就是稀饭,还有煮的鸭蛋,农家煮的鸭蛋每一个都是冒油的,豆豆把自己碗里的鸭蛋戳了一个洞后,看着黄油冒上来,喜滋滋地开吃。秦温言剥好鸭蛋,把蛋黄挑出来给了豆豆,豆豆抬起脸,“温言爸爸不吃么?”
“我吃蛋白就好,乖,赶紧吃饭,要不然饭凉了。”秦温言夹了筷子农家腌的小菜,笑着捏了一把豆豆的小脸。
“温言爸爸最最最最好了!”豆豆用筷子拨着碗里的两个蛋黄,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
向远在一边酸溜溜地剥壳,“豆豆,那我呢?”
豆豆眨眨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就露出甜甜的笑容,“爸爸也最最最最好了!”
向远立马露出笑容,秦温言瞥他,“这醋也吃?”
“就吃!”向远哼哼道,下一瞬就惊叫了一声,“呀,双黄蛋!”
“我看看我看看。”豆豆扒着向远的手看,“爸爸运气真好。”
“是吧是吧?”向远得意,朝秦温言挤挤眼,用筷子把双黄蛋分开,夹了一个到秦温言碗里,“分你一个。”
秦温言看着躺在碗里、还在往周围散黄油的蛋黄,温柔就暖暖地堆在眼里,“谢谢。”
向远咬一口蛋黄,因为美味而眯起了眼睛,呼噜噜喝了一口粥,又斜眼看着秦温言,眼神里带着戏谑,“我记得某人不久前还说,表达谢意的正确方式不是这样的。”
“你确定?”秦温言挑眉。
“确定。”向远语气肯定,但眼睛里都是挑衅。
“那好吧。”秦温言看似无奈,放下碗,往向远身边贴了贴。
“呀呀呀,我开玩笑的哈哈……”向远眼瞅着坐在门口端着碗吃饭的校长夫妇都扭脸看过来,更别提桌子边还坐着慧慧和豆豆,干笑着就往后面躲了躲,眼神示意秦温言赶紧坐回去。
秦温言眼睛嘴角都是笑,
恋耽美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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