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虽然有些嫌弃,但又想着有总比没有强,就闭上眼一口气吹灭。
瑞王叔叔随后又命人拿出各种笺纸给容容作贺卡,容容指挥他画上小熊小狗小猫,又指点他写一满篇生日祝福。
瑞王叔叔摇摇头,照着姨母以前留下的贺卡,折叠剪裁了一个小黄鸡样式的,然后郑重地署名,洋洋洒洒写了好长一篇祝寿的话,容容很多字都不太认得,但没好意思说。
总之在折贺卡上,瑞王叔叔倒是挺有天分的,弄得很好看。容容都没顾得上吃蛋糕和长寿面了,盯着他的动作眼睛也不转。
终于大功告成,和姨母留下的贺卡整整齐齐摆进小匣子里。
但她记着方才瑞王叔叔说姨母的坏话,所以板着脸说了句勉勉强强,还行吧。
之后又在容容的指导下,瑞王叔叔学了几遍生日曲,这一关又把瑞王叔叔给窘迫住了,他摒开下人,然后清清嗓子,给容容哼唱了两遍。唱得不错,容容十分满意。
瑞王叔叔看容容终于笑了,就松口气,往椅子上一靠,扶额说也就容容才能让他这么费心伺候了,以前可都是姨母服侍他的。
容容疑惑,就问明明姨母不是他的丫鬟,为什么要服侍他呢。又有点不满,凭什么瑞王叔叔要姨母服侍他呢。
瑞王叔叔就笑说他俩年纪相仿,姨母第一次见他时还得罪过他一次,所以在他跟前一直很没底气。然后就讲起他和姨母十几二十岁时的往事。
容容一边听他说,一边吃着那个丑蛋糕,听着听着就哭了。瑞王叔叔就又叹气,头痛得不得了的样子,问容容怎么了。
容容就大声埋怨,都怪这个丑蛋糕太难吃了,太甜又太软,所以才害她流眼泪。
瑞王叔叔听到这话也赶紧尝了一口,随后说是有点甜了,因为他以为小孩子都喜欢吃甜滋滋的东西,才多放了些花蜜。
容容边啜泣边说自己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根本不喜欢吃甜的。
又说她很想学骑射,但是可恶的义父非说她年岁不到,还不能学;养母养父傅舅舅等人也附和说容容年纪小,都不肯教,很过分!
瑞王叔叔不住地赔礼道歉,又不住地答应会教容容骑马射箭。
容容看他态度很诚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出来,边流鼻涕边说其实不仅仅是蛋糕和想学骑射却不行的缘故,还有她很想姨母的缘故,真的很想。
瑞王叔叔听到这话,静默了很久很久,等容容哭到没有眼泪了,有人牵来一匹小马驹,瑞王叔叔把她搁到马背上,才开口说,他能理解,他也很想念。
*
有句话叫,色是刮骨刀。
还有句话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宁臻睿一直觉得这两句话很有道理,所以在许府初见苏妙真时,他万分不能理解傅云天的神魂颠倒。她确实很美,但至于让见惯风月的傅云天作那等神态么。
那会儿他以为自己是未经人事,所以不懂所有奥秘,但有了服侍的貌美宫女后,宁臻睿发觉他还依旧不能理解。确实这种事有些趣味,但也仅限于当天夜里。事后想来依然有些无聊,于是拒绝了父皇母妃赏几个出挑宫人给他的意思。
美色不足以让他沉迷,情爱亦然。
故此端午射柳中傅云天失言,让宁臻睿得知其认错人的闹剧后,愈发不解,心想苏妙真确实有些讨人喜欢的地方,但那是傅云天没见过她的粗野,何况就算她是个拔尖的大家闺秀,那又如何,说破天也不过一个女子。
傅云天苦笑连连,不仅仅是半年前的为色所迷,而有了些真正的惘然,傅云天苦笑说,“殿下,我是真的有一些中意五妹妹。”
宁臻睿无语得慌,就那么个粗野无礼的丫头?所以后来在镇远侯府,第三次见到苏妙真时,宁臻睿就有些留了心,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然后看着苏妙真恭顺的模样,忽然想起二人初见时她的冒犯,就当着一众人的面,指挥她去端茶倒水。
傅绛仙刚嚷嚷一句妙真是勋贵家的女儿不好让她干奴婢的活计;但苏妙真却也很服帖周到地一一照办,还拍马屁说能服侍宁臻睿是她的福气。之后又有几次见面,每次宁臻睿都会吩咐她做些杂事,苏妙真一概恭顺应下。
这样几次下来,宁臻睿虽然依旧不能理解傅云天对她的喜欢,但也觉得和苏妙真相处起来确实轻松:他对她说几句重话或骂几句,也不怕她红眼眶或者扭捏委屈。服侍他也很殷勤周到,虽格外地会拍马屁,但她行事颇讲侠义。
渐渐地,他就忘记苏妙真是闺阁女子,尤其南苑过后,二人更加熟稔,他也感念苏妙真的安慰和提点。
宁臻睿和傅云天要好,南苑过后就更加时常地往傅家去,偶尔就会遇到苏妙真几个金兰姐妹正到侯府聚会。
宁臻睿身份贵重,干脆就把苏妙真当半个婢女使了,也没讲什么男女之分,横竖越不过君臣之礼。
由此甚至有传言说他中意苏妙真,说若非皇子妃只在普通门户里挑拣,他会娶苏妙真。
这点宁臻睿是万分不敢苟同的,在他眼里,苏妙真就是个玩得到一起说得到一起的人,要是男人就更好。
这种朋友之义在湖广逃难里达到顶峰。乍一戳破苏妙真的苗真身份时,宁臻睿又好气又好笑,虽有些嫌弃她越俎代庖没个女子体统,但还心想自己没看错人,苏妙真的确有些侠义心肠,只可惜不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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