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多半是保不住了,现在就看神经损伤严不严重,反正没有生命危险。”瞿末予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瞄了一眼微信,挑了挑眉,“律师刚刚跟我说,沈秦跟警察说自己有精神疾病,很多年前就有医院的证明。”
“……”
“是真的吗?”
“应该是,他住过一段时间院,我那时候小,记不大清了,是后来姥姥随口说的。”
“如果是真的,对辩护很有利。”瞿末予拍拍沈岱的手,“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尽量降低损失,交给我吧。”
沈岱的手轻轻撑住额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无比希望尤兴海付出代价,他也自认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沈秦,但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或许,这是沈秦想要的结局,他不能看着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逍遥法外。
“尤兴海是自作自受,他如果当初接受破产重组,老老实实出国养老,这些都不会发生。”瞿末予冷哼一声,“我本来还想再给他些教训,但他现在这样,也没必要了。”
沈岱重重叹了一声:“那……瞿承尘呢,你打算给他什么‘教训’。”
瞿末予瞄了沈岱一眼,见他双目紧闭,一时也分辨不出情绪,谨慎地说:“我们的处理方式,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谈不上高兴不高兴,只是无法理解。”
“惩罚一个人,应该用最让他难受的方式,对不对。”瞿末予淡淡一笑,眼神却是极寒,“把他送进监狱也判不了多久,没什么意思,我要把他送出国,为星舟开拓海外市场,这样他很久都烦不到我们,也不能再染指公司的事务,我们都受够了彼此,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了。”
沈岱揉了揉眉心,充满倦意地说:“那是你们瞿家的事,有沈秦的消息你通知我吧。”他说着站起身,想要回房间。
瞿末予一把抓住沈岱的手腕,轻轻一带,将人拉坐到了自己腿上。
“你……”
“嘘,别动。”瞿末予环住沈岱的腰,“我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伤口容易裂开。”
沈岱板着脸:“那你还不放手。”
“我说几句话就放,好不好。”
“……”
“明天,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为什么。”
瞿末予垂下了眼帘,神色有几分低落:“我昨天去做了第一次复健,我的腺体就像睡着了一样,毫无反应,我知道不能心急,需要时间,需要循序渐进,这些医生都告诉我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承认我真的有些害怕。”
沈岱沉默地看着瞿末予,他微微偏一点身,就能看到瞿末予后颈处贴着的医用胶布,它虽然和信息素贴纸一样是肉色的,但大很多,它遮盖着一块血痂,待血痂脱落后,大概会看到一个又深又长的伤疤。
这道伤让瞿末予暂时失去了顶级alpha的力量,且暂时有可能变成永久,尽管医生对他的康复抱乐观的态度,但世事充满了不确定。
万一呢。
瞿末予的脸上凝了一层忧虑之色,这似乎是沈岱第一次见到他也有惶恐和不自信,听他说他‘害怕’。顶级alpha超越凡人的生物武器的力量,它可以不被使用,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赫,是身份的象征,是任何一个人但凡拥有就无法承受失去的无价之宝。
倘若瞿末予真的完全失去了腺体的功能,那是沈岱不敢想象的,其实他不在乎瞿末予会不会变成beta,但他不能看到这个无比强大的男人被击垮。沈岱叹道:“那我能做什么。”
“我们曾经有过标记,那是AO信息素最高级别的连接,你又是我最亲近的人,医生说,你和丘丘都能帮助我刺激腺体,让我重新释放出信息素。”瞿末予看着沈岱的眼睛,目光殷殷,“阿岱,你会帮我吗。”
沈岱微微蹙起眉:“我不知道怎么……”
“医生会告诉你的。”瞿末予轻轻抚摸着沈岱的背,“我们听医生的,好不好。”
“……好吧。”
瞿末予露出一个微笑。
第二天,沈岱带着丘丘一起去了医院。
瞿末予连忙走过来接下婴儿车:“你怎么带丘丘来?早知道你带孩子我让司机去接你,这么热的天多不方便。”
沈岱不解道:“不是你说丘丘能帮你刺激腺体吗。”
“哦,对。”瞿末予看了医生一眼,“医生是这么说的。”
“您请坐。”医生对沈岱十分客气,甚至称得上恭敬。
沈岱给丘丘调整好婴儿车的角度,让他可以坐卧着看着大人。
“多可爱的小alpha。”医生笑看着丘丘,“也不怕生。”
沈岱认真地看着医生:“丘丘和瞿总是直系血缘关系,信息素上应该更有共鸣。”
“是,是这样,瞿总之前在医院取过腺液,说是要给孩子做安抚香薰,当时还好是存了点,这腺液在手术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呢。”医生讨好地说,“这孩子真是瞿总的福星啊。”
沈岱懒得理会他的恭维,直入主题:“那丘丘怎么才能帮他呢。”
“虽然直系血缘的信息素连接强度很高,但是比不上AO之间的标记呢。”
沈岱刚要开口,医生打断他道:“我知道,沈先生已经洗掉了标记,但是身体上的标记洗掉了,心理上你们对彼此的标记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你们之间的连接一直存在,你们对彼此的影响力依然很大,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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