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城进了检查室,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护士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还检不检查?
医生耸耸肩:我哪知道。
过了两分钟,医生见蒋南城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上前询问:“蒋先生,您……”
他们这台脑部扫描仪器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造价高昂,开一次机就要十几万,这人付了钱不检查,难道就在这儿干坐着?
蒋南城悠悠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检查,等会儿还会进来一个人,你们替他好好做检查。”
又过了一刻钟,蒋南城见时间差不多,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林默对许医生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中断了聊天,快步走到他面前:“怎么样?”
蒋南城的神色略显疲惫:“医生让等结果。”
林默盯着他的脸,视线又不受控地朝他下半身扫去。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蒋南城到底是哪里有病。
蒋南城光想着怎么骗林默进去检查,没注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蒋南城说:“对了,我听医生说,这台仪器是全港城最先进的脑部扫描仪器,开一次机就要花不少钱。反正钱已经付了,查一次也是查,查两次也是查,不如你也顺便做个检查,不要浪费钱。”
林默:“……”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蒋南城不给他反应和拒绝的机会,推着他朝检查室走:“宝贝去吧,很快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床上躺着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林默稀里糊涂地被推进检查室,一回头,门已经被蒋南城关上了。
医生和护士迅速围了上来,把他往检查床上拉。
“这位先生麻烦您仰面躺在,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对,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检查时仪器的噪声可能会让您耳部感到不适,请稍微忍耐。整个检查大约会持续十五分钟。”
直到检查开始,林默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过了好一会才琢磨出味儿来,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怎么觉得今天这个检查就是为他安排的?
还有刚才在门口的那个许医生,打着调查的名义,恨不得把他每天睡眠的情况打探彻底。
林默从检查室出来,假装没看见蒋南城和许医生之间的眼神互动,径直走到蒋南城面前,说:“走吧,小元该等急了。”
回家路上,林默都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看着车外,偶尔会跟蒋元说两句话。
蒋南城的手机中途响了一次,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接。林默也没问是谁。
回家之后,蒋元带山山去院子里散步,林默在楼下站了一会,走进厨房热了杯牛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端着杯子去找蒋南城。
蒋南城在书房,还罕见地关上了门。林默敲了一下,不等里面说请进就推门进去,恰好捕捉到蒋南城站在窗户边打电话的画面,听到了最后一句「那麻烦你了」。
蒋南城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林默假装没看见,把手里的牛奶递过去,问:“要喝吗?”
蒋南城深吸一口气,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如今林默的检查已经做了,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等结果。刚刚许医生在电话里也告诉他,据他观察,林默不太像是生了病。
想到这里,他心情松快不少,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想到自己最近紧张兮兮,怕让林默看出端倪,也怕把情绪传导给他,都没敢怎么跟他太亲近,蒋南城有些愧疚,又有几分躁动。
他把手机放在书桌上,走过去想要搂住林默,被林默躲了一下。
林默又问了一遍:“我喝不完,你喝吗?”
两人分一杯牛奶是常规操作。蒋南城抓着林默的手腕,正要就着他的手喝牛奶的时候,林默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杯子倾倒,牛奶尽数洒了出来。
蒋南城从胸口往下都被弄脏了。
“唉都怪我不好,这么不小心。”林默赶紧用纸巾替蒋南城擦衣服,手指从胸口一路滑下停在了裤//裆的部位,故意使劲擦了好几下。
眼看蒋南城的裤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包,林默半跪在地上,盯着精神抖擞的那一处看了几秒,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三个字:
“蒋、南、城。”
林默咬牙切齿。
他怎么就那么蠢,竟然蠢到会认为蒋南城不行。
眼前的铁证实实在在地打了他的脸。
枉费他还担心了好几天,吃不好睡不着,跟蒋南城说话接触都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对方的自尊心。
林默腾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起得太猛了导致眼前黑了几秒,蒋南城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声音焦急地问:“宝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默缓了几秒视线才恢复,毫不留情地扯开蒋南城的手,冷声说:“别碰我。”
蒋南城愣了下,对林默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没由来的慌乱,牢牢抓住他的手腕问:“你怎么了?”
林默咬着嘴唇,生怕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如果蒋南城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他的亲近?为什么偷偷摸摸去看男科门诊?今天这个检查又是什么意思?
林默脑子里乱糟糟的,有无数问题在盘旋。他想质问蒋南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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