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教学楼下种了几株高大的铁树。神奇的是今年八月居然开了花, 杨余霞借此鼓励班上的学生:“铁树开花是成功的征兆,预示你们高考一定会旗开得胜。”
方知柠信了。
某个清晨她拉着程骄骄来到花坛边, 找到开花的铁树, 半个身子探进花坛去摸了又摸开花的铁树, 说是接好运。
手上力道没控制好, 多用了点力气, 一个不注意几个手指头让带刺的铁树扎了。
“没事吧?”程骄骄听到方知柠一声嚎叫,赶紧把人从花坛边拽到一旁,查看她的手。
手指头破皮了,渗出小血珠。
方知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拇指和食指并拢,捻了捻破皮的小伤口:“没事,不疼。”
程骄骄松口气,玩笑道:“还好你头没栽进去。”
“铁树沾了我的血,一定能保佑我高考超常发挥。”方知柠笑嘻嘻,双手合十祈祷。
“你这叫客观唯心主义。”程骄骄搬出刚复习到的哲学知识。
方知柠挽上她胳膊,头微微一扬:“哼,我不听。”
课间,周嘉延察觉方知柠握笔的姿势有点奇怪,笔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偏头去看,发现她几个手指头的指尖有新鲜的小伤口。
眸色一沉,问:“手怎么回事?”
方知柠上半身半趴在桌上,漫不经心写数学大题。被这么一问,莫名抬头,对上周嘉延漆黑不带情绪的双眸。
“小事小事,不用担心。”她倒是很乐观。
周嘉延一边写试卷,一边抬眸去看方知柠的右手。
方知柠笑话他不专心,三心二意搞学习。
“我心疼。”周嘉延声音有点哑,撩起眼皮扫她一眼,“不行?”
神色坦荡大气,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方知柠当场石化。心脏突突突,小鹿乱撞。
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十一月,高考报名网站公开,高三年级以班级为单位去机房填写各自的报名信息。
提交前,杨余霞再三告诫班上同学一定要检查之后才提交,这些信息一旦提交上去,发现错误再修改会很麻烦。
方知柠填完,不放心,让坐她旁边的阳皓月帮忙再检查一遍。
无意间瞥见阳皓月的考试信息,瞪大双眼:“你要回老家去高考?”
阳皓月坦然点头:“我户口在老家,必须回去。”
原来阳皓月父母是因为工作调动才来宜南。宜南和阳皓月老家的高考试卷不一样,她本来来不了宜南读书,但明年阳皓月老家高考改革,也将采用全国卷。
阳皓月父母舍不得离开女儿这么久,就把她带到宜南来借读,等高考前再回去。
“那我们高考后就见不到了。”方知柠不太开心。
阳皓月:“高考完你可以来四川找我玩。我带你去稻城。”
这样一想还不错,方知柠点头:“行吧。”
稍后,阳皓月又叮嘱她先别把这件事给其他人说。不想让其他几人为她这点小事分心。
高考报名结束,随即展开高考体检。
方知柠为自己一米六二的身高发愁,量身高前还想着蒙混过关在袜子里多垫几双增高垫。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量了身高,方知柠迅速回头瞄一眼自己体检表上的身高。
一米六.四?!
哇哦!方知柠差点原地跳起来。她长高了两厘米,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迹啊。
难怪最近睁开眼观察周围的角度都变了。原来是长高了。
体检一结束,方知柠长高的消息立刻传到其他几位小组成员耳朵里。
周嘉延不相信,感觉她没什么变化。方知柠不服气,背对背和他贴着,让程骄骄目测她们俩的身高差。
“我这也看不出来你长没长高啊。”程骄骄笑说。
方知柠忽然惊觉自己这行为好傻,要比也应该是她和程骄骄比身高。
身体刚一往前倾,还没挪开,身后的人突然转身,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垂眸看了眼她头顶。
“嗯,长高了。”
慵懒带笑的腔调从上往下砸进方知柠的心里。
有点不自在,身子僵硬不敢动。
即使是冬天穿了厚外套,方知柠还是能感到周嘉延搭在她肩上那一块要烧起来了。
“不是不相信吗?”方知柠鼻孔出气。
周嘉延轻笑,视线依然停在她头顶:“现在能数清你头顶的头皮屑了,应该是长高了。”
“我昨晚才洗的头,不可能有头皮屑。”方知柠连忙抬手张开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头,不准周嘉延再看。
小跑到阳皓月和程骄骄身边:“快快快,帮我看看真有头皮屑?”
慌忙逃窜的惊恐状逗笑周嘉延,拳头抵住唇,喉咙溢出低沉的笑,连带肩膀都在抖:“我骗你的。”
方知柠双手叉腰,愤愤不平:“仙女是没有头皮屑的。”
十二月,编导生迎来专业考试,十七班的编导生专业分数都过了线。
姚婵不甘心止步于此,边在校学习文化课边准备中传和武大的编导面试。
其他学生也比以往任何时刻刻苦,有好几次下了晚自习,杨余霞见教室灯还亮着。
来到教室一看,好些同学还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周嘉延也没走,身边围了好几位同学在向他请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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