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婶子本来看热闹看的正开心, 谁能想到下一秒所有人就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愣愣的点了点头。
“好啊。”
夏夏这孩子她经常能在村里看见, 是个挺乖的孩子, 也不怎么闹腾, 真要算起来,也就是要吃点东西而已。
楚清是一个习惯性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面面俱到的性格,转头去屋里头拿了些银子出来,不顾这个婶子的推拒就塞到了她怀里。
在去衙门的路上,楚清认真思考了一下就现在他的这个情况,应该也不算特别难处理。
要不是因为人生地不熟,他甚至觉得其实……就算自己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刚刚去屋子里头拿银子的时候,他顺带把原主记忆里面,当初原主刚跟卫语堂在一起时,他爹娘签下来的那份断绝关系的契约书找了出来。
每当这种情况,楚清都没忍住想赞叹一下卫语堂的先见之明。
在一开始断绝关系的契约书就让楚家人签好,按了手印,还找村长做了证明,就算是闹到陛下的面前,他们也是占理的一方。
夏夏倒不是很想听话,他想去找自己爸爸,奈何这个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把他看的太严实。
这婶子是个比较实诚的人,刚好这个季节她忙着家里家外的事赚不到什么银子,好不容易有一个活出现在了她面前,当然舍不得放弃。
夏夏一开始还想自己或许可以偷偷摸摸的去看看,可后面就把这个念头自己给自己摁了下来。
他就算只是保持一个动作坐着的时间太长,觉得有些累了想换上一个,这个婶子都死死盯着他看,视线根本不带挪开的。
夏夏撑着下巴无奈叹了口气,有些想不通他父亲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些人或许就是看见他父亲不在,所以才会想来欺负爹爹。
……
另外一边,楚清跟着一起去了衙门里,坐在高台上本来脸色严肃的县太爷,在看见楚清的脸之后,握住惊堂木的手微微一顿。
余光撇向站在一边的师爷,那师爷也刚好看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县太爷握着惊堂木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有了这么个能耐,能审堂下的这位!
楚清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先把前因后果想的清清楚楚,跪在堂下把当初原主父亲签下来的那一封断绝关系的契书双手奉上。
“并非是草民不赡养父母,而是因为早就在很久之前,草民的爹娘就签下了这一份契约书。”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分明,自签下这份契约书开始,草民与他们再无半分关系,也无需尽到赡养爹娘的职责。”
如今这个朝代里,以孝治天下不错,可这份契约书有村长见证,效力还摆在那里。
楚清说话非常有条理,让县太爷很欣赏,再加上那位大将军在临行之前的嘱托,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位就算是真犯了什么错,自己也不敢真的把他抓进牢狱,更别提现在这是一丁点错都没有。
楚老爹在看见楚清拿出那份契约书的时候,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勉强保持住自己的冷静,看向跪在自己旁边的老婆子。
“你当真要为了那一猎户,连你亲生的爹娘都不要了?”
楚清听见他的这句无端指责,心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位,当初为了那么一丁点银子,就果断把自己儿子打包送到了卫语堂家里。
可现在听他这幅说话时的态度,就好像是他为了跟卫语堂在一起,不要爹娘一样。
“草民并无此意,请大人明查。”
这次楚老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坐在上面的县令就先狠狠敲了一下惊堂木。
“此事容本官查查,若是查到谁敢欺瞒本官,严惩不贷。”
楚清问心无愧,听见这话后只是微微低头,可楚老爹却并非如此,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伤口处泛着疼,还是因为慌的,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大人,我们不告了。”
县令办过这么多案子,当然能看出他的心虚,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
“公堂之上,岂是你说不告就不告的,本朝律法上写着,若是诬告,当以犯罪论处。”
爹娘状告孩子不孝,本来应该是稳操胜券,就县令经手的那么多案子里头,也就只有这么一回是爹娘翻车。
按照规矩,若是他们状告楚清属实,楚清要挨上二十大板,再去流放三年。
县令看着堂下这二人明显岁数不小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觉得他们活不到流放后归来有些惋惜是真的,不过心中却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善恶终有报。
楚清当日下午就被允许回去了,虽然楚家人也是如此,但是只要一想到之前那县令说的话,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他们的脖子上。
在回去的路上,楚老爹被自己的大儿子背着,看向楚清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恨不满。
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楚清的话,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真狠心。”
楚清听见楚老爹对自己的这个评价后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楚老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简直就相当于一种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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