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陈眠忙放下了铜镜,将桌旁的红盖头又是重新盖回了自己头上,坐回了婚床边,等待着自己的夫君纳兰胤礼进门。
在朦胧红布下,她隐约看到一个身着红色喜服的挺拔男子推门进入,随手关上了门,便伸手挑起了矮桌上的玉杆,随手把玩着走向陈眠。
“夫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冷冷的笑意。
陈眠端坐了身子,手状作紧张地绞着手中的丝帕,甜甜地应了一声:“夫君,我等你许久了。”
“哦?让夫人久等了。”
男子走近了些,用玉杆挑起了陈眠的红盖头,向边上一扯,见到了眉目含情,容貌昳丽的陈眠。
陈眠也自然是借着烛光看清了纳兰胤礼的容貌。
眼前男子用红色发带高高地束着发髻,额前两缕细发飘落,生得是星眉剑目,温润如玉,,嘴角带笑,眼角带情,真是好伪装。
陈眠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见到纳兰胤礼时的异常表现,她的心猛地一跳,浑身开始发烫,也许是刚附身,身体上还残留着原主的情绪。
纳兰胤礼本是不想与这个皇室的公主有什么肌肤之亲,对于所有皇室之人,他厌恶都来不及。不过,刚才掀开盖头来,这个所谓的明珠公主倒确实是让他惊艳了几分,卫朝的皇宫竟能养出这样的祸水来?
他坐到了床边,细心地为陈眠取下了所有的珠钗,随后便看着女子羞红的脸庞俯过身去,尚未触及红唇,却感受到了一截冰冰凉凉的手指贴在了他的唇边,他的夫人却是面带羞意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夫君,我……我今晚来月事了……”
眉间一跳,月事?怎么可能?他们二人的合婚日子都是算过了几十次的,专门避开了慕容眠的月事。纳兰胤礼眯了眯眼睛,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却未多说什么:“哦?那真是不巧啊。”
说罢,他便起了身,不顾身后女子挽留的神情,转身向门外走去:“我恰巧今日尚有公务未完,夫人便自己歇息吧。”他倒要看看,这个求着嫁给自己的女人要玩什么把戏。
陈眠看着纳兰胤礼拂袖离去,收起了刚才委屈的表情,又是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也起身,出了门。
……
陈眠穿着喜服很是显眼,但好在此时端王府的后院倒是空无一人,下人们都被喜静不喜窥视的纳兰胤礼打发走了,宾客也都还在前院。唯有一人,坐在凌华池边的小船上,对着皓月,喝着酒,独自一人庆贺着兄长的大婚,正是纳兰胤礼的弟弟,纳兰胤信。
陈眠状似醉酒地缓步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凌华池边,脚步踉跄,竟有些滑向这汪池水。
纳兰胤信虽在吃着酒,却也是早早地发现了这个美得不可方物,令自己日思夜想的嫂子,大婚之夜不在和兄长欢好,出来乱跑?他一个翻身跃起,落到了嫂嫂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这时,陈眠才仿佛回过神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我竟醉酒行至此处了吗……”待她看清了眼前男子的模样,眼眶却突的红了些,“多谢……信王相救。”
纳兰胤信和纳兰胤礼长得很是相像,只不过他的眉目间多了几许风情,纳兰胤信素有风流王爷的名号。见陈眠红了眼眶,他不由得皱眉:“嫂嫂何故大喜之夜,呃,醉酒至此?兄长呢?”纵使风流,倒也不至于轻薄自家嫂嫂。
只是他甚至忘了放开她的手。
陈眠故意未答他的话,却是紧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信王殿下,月前的牡丹花会,你可去参加了?”
纳兰胤信一愣,便想起了上个月皇室操办的牡丹花会,说是为了庆贺某个后妃的生辰,他自然也是去参加了,更是在酒宴上见到了惊才绝艳的慕容眠,只不过,她在一个月后便被下旨嫁给了自己哥哥,造化弄人,他也只能放下了自己心里的念头。
此番她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
纳兰胤信点了点头。
陈眠却凑近了些,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抚过他的眉眼,喃喃道:“果然,是有些不同的……我竟……没有发觉……”
似是没有想到陈眠的举动,纳兰胤信的身子一僵,却未向后躲去,听着她的话语,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冒出来:“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不再称呼她为嫂嫂。
未待陈眠回答,纳兰胤信突然听到池边的草丛有异响发出,不由得神色一凌,伸手揽住眼前的女子便朝游船上跃去,钻入船篷内,凝神一看,只是一只蹿出的小鼠。
而此时,身穿嫁衣的陈眠正被惯性拉扯着搂住了他的腰身,半倚在他的胸前,美目微怔。纳兰胤信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唐突,不由得有些慌神:“殿下,我……”
陈眠哪会放过这送上门的机会,她伸手按在了纳兰胤信的嘴边,开口道:“王爷,我今日醉了,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随后便咬了咬唇,攀上了纳兰胤信的胸膛,亲吻上了他微张的薄唇。鼻尖萦绕着眼前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气和颤抖的呼吸,纳兰胤信顿时怔住,环抱着的手逐渐收紧,两人向船板上倒去。
小舟在池面上微微晃动,向着不远处的成片莲叶飘去……
02-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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