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纳西索斯,沉默了很久。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敢来?”纳西索斯的嗓子突然变得乾涩。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真相。”x小姐冷冷道。
“谁他妈跟你说枪是我卖的?”
“十三年前我才十五岁,刚好是出国游学第一年,当时除了保护我的林维亚有枪,我身上一把枪都没有,哪来的货卖给别人?”
“你为了找我报仇,想尽办法接近我。光吸引我的注意还不够,你特地整容成了纯君的模样,还投靠了欧洲的军火头子德里斯。”
“德里斯是我的老对头了,他巴不得吞掉我在亚洲的势力,你正好是白送来的棋子。如果你成功杀了我,固然帮了他一个大忙,失败了他也不在乎,反正丢的是你的性命,他大可以置身事外,推得一乾二净。”
纳西索斯咬住嘴唇,一声比一声大的心跳鼓噪着他的耳膜。
那是他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现在被人尖锐地刨开,将可笑的事实赤裸裸地丢在他脚下。
自从杀死兇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处于一个空虚的状态,就像一个一直有目标的人,完成目标以后,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兇手死了,而他依然没有获得安寧。
他感受不到幸福,也不知道今后自己要干什么,活着突然没有了意义。是继续待在黑帮还是脱离他们,两条路他都不想选。
脱离意味着死,继续则是永无天日。
于是他荒诞地给自己找了下一个目标,即使他知道,製作刀具的厂家在一起持刀杀人案件中并没有任何过错。
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左手试图去摸背后藏着的枪。因为犹豫不决而汗湿的手心一片滑腻,让他几乎握不住枪柄
“你知不知道,你顶着这张脸,真的让我很难下得去手。”x小姐突然道。
纳西索斯一愣。
就在半秒之间,仅仅眨眼功夫,双方形势发生了巨大转变。
x小姐迅速压到他身上,一条腿钉住他的左胳膊,两手扼住他的右手腕举过头顶,用身体的重量将他整个人固定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过了无数次。
“放开我,你就不怕我的人埋伏在附近吗?”纳西索斯奋力挣扎。
他太瘦弱了,近身肉搏不是他的优势,尤其在对方和他差不多高的情况下,即使是个女人,也能轻而易举将他制服。
“你的人?我想想,恐怕他们现在都在睡大觉。嘖,太不尽职了,你记得回头扣他们工资。”x小姐故作认真地说。
以他们所在的天台为中心,半径300米左右,共有五处狙击点。
x小姐手下的狙击手已全部到位,所有人待命。而作为目标的纳西索斯,似乎还听到远处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正在由远及近。
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x小姐费力地将他的右腕挪到另一条腿下,这样,用两条腿压住他两隻胳膊,双手就可以做别的事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又摸了摸他的脸。
“太可惜了。”她轻叹,然后手掌慢慢向下,扼住了他纤细的脖子。
“子弹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洞,那样不好看,还不如我亲手掐死你,至少能留个全尸。”x小姐凑到他耳边,仿佛情人般温柔耳语,“你放心,我会把你葬到纯君旁边,每年都会来祭拜你的。”
随着越收越紧的手指,纳西索斯睁大了眼睛。
他感到难以置信,外表看起来如此人畜无害的女人,居然会选择亲手掐死他。
透明的液体渐渐盈满了眼眶,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他开始喘不过气。喉咙滚动,他想说什么,但拼尽全力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还不想死……
他还……不想……死……
纳西索斯脆弱地看着她,模糊的泪水让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你真的,这么狠心?
“……悦……悦……”他两眼发黑,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这个字说出来。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没用,他可能就真的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万幸的是,就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了。
x小姐的手停了下来。
纳西索斯猛地吸了一大口空气,脸色涨红地偏过头,开始疯狂咳嗽。
还没等他缓过劲,x小姐突然掐着他的脸颊,不由分说就咬住他的嘴唇。
原本还在晕眩的脑袋一下子又懵了。
他的嘴唇被咬破了,血液混着唾液在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来不及吞咽的液体亮晶晶地掛在嘴角,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样淫靡。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混黑道的哪个不玩女人?但纳西索斯真的没有碰过女人,他一心想着报仇,对那方面的事从没在意过。
他觉得羞耻,但又有另一种感觉让他的肾上腺素冲上脑门。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缺氧导致他心率过快,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不知道。
“纯君……”x小姐吻着他,从疯狂索取到极尽温柔。她细碎的吻落在他唇角,每一句低语都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思念。
x小姐苦笑着摇头,“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
“想想吧,是谁告诉你我的事,又是谁帮你找的整容医生。”x小姐放开他,从他背后拿走手枪,“欧洲最大的军火贩子是谁?”
“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吗?”
她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古往今来,任何兵器的產生都不是为了杀人。”
“你觉得为什么每个国家都想造核武器?是为了和别的国家宣战吗?”
“不是。”x小姐摇头,“是为了保护自己。”
“中国推崇和平主义,但我们依然会研发武器。不是为了宣扬暴力,而是……”x小姐静静地说:“落后,就会挨打。”
“只有自身强大,别人才不会欺负你。”x小姐道:“你选择加入黑帮来实现自己的正义,我不能说你是错的。因为在资本社会的环境下,渺小的人发出的呐喊,无论多大声,都不会被听到。”
“你既然爬上了高位,我也希望,你能把你的正义坚持到底。”
“或许你改变不了过去,拯救不了自己,但说不定某一天,你能拯救别人呢?”
“那些不幸沦为权力游戏牺牲品的人们。”
x小姐打开弹匣,取出子弹,又把枪原样装好拋给他。
“这个,我就当礼物收下了。”x小姐用拇指和食指卡住一枚子弹,亮到他眼前,“反正你本来也打算给我的,只是方式稍微有点不同。”
她蹲下身,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抚过他的脸。
她用手指轻轻揉捏他的耳垂,低声在他耳边说:“不过我随时欢迎,你用另一种子弹贯穿我……”
纳西索斯耳根发烫,脸上一红。
这个人刚刚差点杀死自己,现在又像无事发生一样跟他调情???
有病???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螺旋桨的转速让周围的气流迅速卷成漩涡,瞬间狂风大作。
“说真的,考虑一下吧,与其跟着德里斯那个老混蛋,干嘛不跟着我呢?”
x小姐接住从直升机上拋下的梯子,回头对他喊道。
“如果你真的想为自己寻得一个救赎,欢迎你加入我的阵营。生存方式有很多种,在我这里或许你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她攀上绳梯,对他比了个再会的手势。纳西索斯抹了一把红肿的嘴唇,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目送她飞往高空,直到消失在视野。
她走的乾脆,就像她来时一样。
残阳最后一丝馀光落入海平面,圣托里尼岛迎来了又一个与往日并无不同的黑夜。
但对纳西索斯而言,恐怕却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他想,他确实有很多事,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
“……林维亚,还有多久啊,我快……吐了……”
装完就跑的x小姐,在上了直升机之后,彻底打回原形,一脸痛苦地靠在自己助理肩膀上。
林维亚:“请您再忍耐片刻。”
她捂着自己酸液上涌的胃,第一百零一次发誓下次再也不坐直升机了。
左摇右晃真的很容易吐好吗!!!
而且声音还大,吵得她更加烦躁。
“那你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助理想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十五岁那年,确实有卖过一把枪。”
为了预防突发状况,x小姐全程带着耳机。所以她刚才和纳西索斯的对话,林维亚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啊?有这回事吗?”x小姐又想装傻,“你肯定记错了!”
林维亚:“……”
……好吧,就当他记错了吧。
真相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只要他相信,就足够了。”x小姐如是说。
******
akiii:嘴炮一时爽,一直嘴炮一直爽。【纳西索斯只有173,x小姐175,比他还高2cm……
五大男主都已经全部出场啦,喜欢谁赶紧下注!买定离手!嘿嘿嘿。
第十四章 2018纳西索斯篇(3) 神秘的希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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